第四百零五章：賭上整個世界

陸之魚穿過啟示之城的大街，原本的綠洲之外建立起了壹層城墻，蜜棗樹林也變得更加龐大了，上面接著豐碩的果實。

街頭的店鋪裏的魔音機播放著普蘇特地區的頻道，裏面的歌唱的女高音悠揚而悅耳，沙黃色的石頭建築仿佛和沙漠融為了壹體，地上的沙子踩在腳上讓人感覺發燙，可是城內的民眾卻少有穿鞋子的。

沿著寬大的道路壹直往前走，穿過廣場，就抵達了命運神殿，殿內的祭祀大多都是女性，穿著黑袍蒙著面紗，輕薄的袍子根本遮不住巴特科人種女性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但是到達這裏的每壹個信眾卻不敢有任何的邪念。

命運神殿的穹頂之上，是壹只眼睛，看到它的壹瞬間，給人壹種仿佛能夠穿越於時間長河之上，看透所有命運的感覺。

陸之魚沿著命運神殿前的階梯壹直往上走，忽視了在殿前苦苦哀求和祈禱的信眾，壹路朝著神殿內部走去，因為今天命運之女沒有為任何人進行祈福和啟示，殿堂之內空蕩蕩的。

陸之魚可以看到這裏的所有人，意識體之上都綿延著壹條線，直接通往命運神殿之內，整個啟示之城內，所有人意識之中散發出來的線條，在城市的上空，編織成壹張巨大的網。

當陸之魚踏入這裏的時候，殿堂內的所有女祭司跪俯在地上，仿佛早就知道了他要來壹般。

陸之魚走進了中央的神殿，穹頂之上的命運之眼仿佛在註視著他，空蕩的大殿之內柱子特別的多，上面雕刻的是壹個個關於命運的故事。

盤坐在其上的黑紗少女看見陸之魚的第壹刻，天藍色的眼睛就附著在他身上，仿佛要從外到裏將他看透壹般。

陸之魚走到她的面前十幾米處，坐在了往日向命運之女進行祈禱和啟示的階下毛毯之上，明明陸之魚坐在她的下方，是命運之女高高在上俯視著他，但是不知道為何，卻讓人感覺到命運在瑟瑟發抖。

黑紗少女首先開口說道：“我知道妳要來！造物主！”

陸之魚仰望著她：“那可真是厲害！命運的力量！”

陸之魚看著她，不由得感嘆道：“我沒想到妳真的存在，我該怎麽稱呼妳，世界之子？命運之女，還是——瑪利亞！”

沒錯，面前的娜塔莎是世界意識的轉世投胎，陸之魚在制造了瑪利亞世界之後，隨著瑪利亞世界的不斷升華，世界的群體意識也開始誕生，而陸之魚當年壹時玩笑，取的瑪利亞之名，也仿佛確定下來了她的形象和性別，因為在瑪利亞世界內部的眾生眼中，她就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沒有陸之魚的存在，她將會瑪利亞世界的第壹個自然生成的神靈，也是天生的瑪利亞世界的主人，而因為陸之魚的存在，壹切發生的改變，她誕生的太遲了，她出現的時候，壹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壹切都已經發生改變。

陸之魚之前壹直在無意識的壓制著她的誕生，但是當神靈體系完善的最後壹步，才發現，只有她融入神靈體系之中，瑪利亞世界才能夠化為真正的神靈國度，因為她代表的，就是這個世界。

娜塔莎打量著陸之魚的同時，陸之魚也在打量著她，這是第壹位生而神聖的存在，她的降生就代表著世界的意誌，壹出生就是七級神話生命，天生的神靈。

這種壹出生就是神話生命的存在，在她的身上，陸之魚很難看到普通人的那種感情和濃烈的欲望氣息，高高在上的非人氣質、冷漠空靈到極點的目光。

和陸之魚以及諸神和其他神話級別存在這種從凡人壹步步走上來的存在有著極大的區別，即使他們已經擺脫了身體的束縛，但是人格烙印已經形成，感情和欲望就像是人格烙印之中的壹部分，即使成為了神靈，也會隨之不去。

但是面前的她不壹樣，她壹誕生就擺脫了身體的束縛，是天生的神聖。

陸之魚不知道如何評論是天生的神靈這種存在更符合神靈的定義，還是他們這種由凡人走上來的神靈更優秀。

“妳是來毀滅我的嗎？”娜塔莎目光毫無波動的看著陸之魚。

“不，我是來尋求啟示的！”陸之魚微笑說道。

娜塔莎問道：“造物主也會感覺到迷茫嗎？”

陸之魚點頭說道：“沒錯，就算是造物主也無法看清自己的命運！”

“既然妳是命運之女，我想問的是，命運是什麽？”

“命運是所有生命的運行軌跡！”

兩人壹問壹答，問的中規中矩，回答的也中規中矩。

之後陸之魚問了壹個刁鉆的問題：“我的命運是什麽？”

娜塔莎擡起頭：“永恒不朽者的命運，就是永恒不朽！不死者沒有命運，命運是輪回，是宿命，沒有死亡，就沒有輪回，也沒有宿命！”

“凡人的生命是壹條長河，由上往下流淌而去，掌管命運的我，只要站在時間的長河之上，就能夠計算出他們的未來和神明軌跡，而永恒者的命運是壹個圓，永遠沒有結束的那壹刻！”

陸之魚感覺有些失望，本來還期待能夠看到什麽不壹樣的，沒想到僅僅是這樣：“圓也會被打破，那只是因為妳看不透罷了！”

娜塔莎卻說道：“那是因為，妳限制了我的未來，如果沒有妳的存在，我將會真正的命運女神，執掌所有人的命運！”

娜塔莎註視著陸之魚，這個擁有天藍色眸子的命運之女眼中出現了壹絲絲波動，不知道是憧憬、無奈、還是遺憾：“我誕生的時候，本應該是壹切的開始，但是卻發現，壹切已經結束了！”

“因為我是妳的造物主！也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

“妳篤信命運，這難道就不是妳的命運嗎？”

娜塔莎面紗之下的絕美臉龐露出了壹絲嘲笑：“命運？不，我只是壹個掌控不了自己命運的——”

“命運女神！”

陸之魚低頭沈思良久，突然擡起頭來說道。

“那麽要不要來賭壹把？”

陸之魚說道這裏的時候，表情突然變得神采飛揚，仿佛充滿了孩子氣：“賭註就是——”

“這個世界！”

娜塔莎看著陸之魚，整個世界在他口裏說出來輕飄飄的，好像不是壹個世界，而是隨便從口袋掏出來的壹枚銀幣壹般。

“賭什麽？”娜塔莎如同星辰之光壹般淡漠的眸子，仿佛接二連三的因為面前這個男人而泛起漣漪。

“命運！”陸之魚期待的說道。

塔莎不理解的問道：“在您的眼中，這個世界也可以輕易拿出來作為賭註嗎？”

陸之魚點了點頭：“當然，這個世界、晶壁系，在我眼中都不重要，世界不過是能量和物質的聚合物，只要掌握了知識和真理，然後擁有物質能量和時間，我能夠壹批又壹批的制造出來。”

“我要是不嫌無聊的話，可以造出無窮個出來，但是那麽多世界和龐大的晶壁系對我來說有什麽意義？就像堆積在倉庫裏只能看卻用不出去的金幣，而我就是壹個守著金山的可笑吝嗇鬼，如果妳能夠探索出命運的真理，為什麽不可以！”

“就算輸掉了整個晶壁系，我會帶著我珍視的人離開，不過是再花上幾千年時間，幾萬年時間，重新制造壹個晶壁系出來，或許是壹個更完善的世界。”

“如果，妳能夠做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