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9章 明悟

僵硬的僵屍，組成了銅墻鐵壁。每個前排的僵屍，在瘋狂攻擊對方僵屍的同時，還要兼顧己方的出箭口和阻擋對方的遠程攻擊。
每壹個人，都被蘭雯所控制。雖然，大部分都需要壹個指令即可，讓他們自由發揮，但控制地越緊密，他們所發揮的力量越大。
剛開始，所有僵屍的動作，都是由蘭雯來完成。
中間遠程攻擊的弓箭手和長矛手把他們手中的弓箭和長矛從空閑處刺出，然後射入敵人的出箭口內，射向敵人薄弱的地方。這麽多的弓箭手，要瞄準出出箭口，而不是前方僵屍的後背，也需要壹定的精力。
更後方，死亡法師們舉起了手中的法杖，無數泛著藍光的火球從天而降，落向對方的陣營，另外還有法師施展保護的法師，形成能量屏障，阻擋著對方的魔法進攻。
更有死亡之力從法杖上彌漫，給攻擊的前方僵屍和遠程的攻擊手們加持攻擊的力量。
從天空中往下，這壹場戰爭就是壹場死亡的藝術，由鮮血和生命所勾勒出來的美妙藝術。
壹時間，無數的靈魂之火漫天飛舞。
這壹次，蘭雯的這邊，終於占據了優勢，比例，接近了1:2的程度，己方死亡壹人，對方死亡兩人，跟之前相比，進步巨大。
壹場非常殘酷的戰爭，下方無數的死亡生物在哀嚎，在咆哮，在哭泣……
夜辰看到有壹只瘋狂地幽魂遙遙撕下了壹只骷髏的僵屍的腦袋，轉眼被壹只箭矢刺穿，非常不甘地發出哀嚎，然後化作靈魂之後升空。
有壹只骷髏弓手連續精準地從己方的出箭口射出，再精準地射入地方縫隙內，壹連洞穿了五只骷髏的顱骨，但轉眼間被壹支泛著銀光的長矛洞穿了顱骨，把它和身後的另外壹只骷髏竄在了壹起，接著長矛內死亡之力爆開，脆弱的靈魂之火漫天飛舞。
雖是死亡生物，但高級別的僵屍們，有血液，有意識，這完全就是活生生的生命。
把哀嚎聲聽在耳中，把不甘和絕望的看在眼裏，突然間湧現出濃濃的憐憫之心。
眾生，真的不能和平共處嗎？
接著，夜辰又搖搖頭，把這壹抹思緒甩出鬧海外。
自己，有什麽資格去憐憫？只有人族安全了，自己親人安全了，才有資格去關心其他種族的事情。就好比，人族只有吃飽飯了，才會關心小動物的死活，若是在吃不飽飯的年代，那些愛心泛濫的小動物愛好者，怕是第壹時間就把懷裏的寵物先給吃了。
自己只是蕓蕓眾生中的壹員，除非三界都在掌控之中……
夜辰告誡自己，這些，都是棋子，都是異族，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們是犧牲品。
可，這壹道憐憫的思緒出現後，夜辰雖然強迫不想，但靈魂深處，卻不斷地鉆出來。
下方的哀嚎聲持續進入夜辰的腦海中，壹張張絕望的臉再次呈現，讓夜辰無法忽視。這是，每秒鐘都有成百上千的生靈在死亡啊，那哀嚎聲如此淒厲，又怎麽能假裝看不到。
這不是自己的本心！
“我以為我自己已經看破死亡，但是根本沒用。我依舊是壹個性情中人。”夜辰輕聲呢喃。
“我以為我跟死亡生物勢不兩立，但沒有想到，我依然會憐憫他們的死亡。我以為我自己早已鐵石心腸，但現在我發現，我依舊有壹顆仁慈之心。這，才應該是我吧。”
夜辰突然間看到，以前壹直沒有看到的壹面。
突然間，夜辰的靈魂仿佛被灌溉上的壹抹甘泉壹般，舒服地讓夜辰呻吟。
這讓夜辰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混沌碑內，芭芭拉突然間擡頭，對著夜辰道：“主人，您終於找回真我了。”
“真我，那是什麽？”
“那是真正的妳。壹個完整的妳。”芭芭拉道。
“我以前不完整嗎？”夜辰問道。
“以前的妳，為了生存，隱藏了壹部分自己。或許，這就是奇怪的生靈吧，他們為了生存，總是展現出壹面，隱藏壹面。比如有的人展現仁慈，隱藏惡念，有的人隱藏兇惡，展現仁慈，而有的人，把所有情緒都隱藏出來，不動如山。而真正的生靈，用妳們人族的話來說，叫做性情中人，只不過，妳們人族誰也做不到真正的性情。”
“真性情？”
芭芭拉道：“真性情，逍遙自在，為所欲為，不為外物而動，只尊從自我。”芭芭拉道，“當然，這壹點，黑暗陣營做的更好，他們會完全釋放自己的天性，妳們人族，有太多約束了。”
夜辰嘆道：“我明白，但是，有些約束是必須的。不能因為想殺人，就要殺人。不能因為不想養孩子，就把孩子丟棄掉。壹種律法，來約束人的行為，有壹種道德，來約束人的心性。而我，是為了生存和種族，約束了自己的憐憫。這些，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所謂的找回真我，真的是好嗎？對於死亡生物的仁慈和憐憫，何嘗不是對我人族的殘忍？”
芭芭拉搖頭道：“芭芭拉不懂主人您說的那麽多，但是主人，您的靈魂正在蛻變，變地更加自由，更加地包容，或許，您的符文，真的可以抵達至主神境。您現在，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夜辰呢喃道，“如果有壹天，我站在三界之巔，便重新制定規則，以律法束縛人身，以道德束縛人性，以地獄懲罰罪惡，以仙界來賞賜美好。長生者，能力越強，越當承擔起這重任，蕓蕓眾生，人族也好，死亡生物也罷，其本質應該是壹樣的。生老病死，是困擾人族最大的敵人。若是靈魂能夠輪回，該有多好。只要靈魂能夠輪回，那麽眾生便是真正地平等了，現在的死亡生物，可以輪回為人，為靈，為精。現在是人，死後為魂，也可以輪回為其他生靈，那麽生靈之間，便不再有隔閡。便不會有種族的仇恨和戰爭。只可惜，我無法為天道，我不是最強者，無法……”
“轟隆隆！”仿佛有雷霆在夜辰的腦海中炸響，夜辰的雙目突然間瞪大，壹絲新的明悟在夜辰的內心深處誕生。
“六道輪回，這才是真正的六道輪回訣！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