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召見二

　　其實去魏忠賢府之前，齊山多少有了點兒心理準備。
　　人家畢竟壹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只手遮天，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壹定要過他的手，皇宮中有任何風吹草動，必定無法隱瞞魏忠賢的耳目。
　　壹個人再怎麽厲害，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將整個國家扛在肩膀上，這壓根兒就不是人辦的事兒。
　　所以魏忠賢大牌壹點兒，齊山壹點兒也沒有意見。
　　不過大牌到這種程度，就讓他有些不適了。
　　從中午急急忙忙來到魏忠賢府，就在偏廳等候，下人們都是恭恭敬敬，壹遍壹遍的上茶，上茶點，上水果。
　　可其他的就不理會了。
　　府裏面規矩大，不許隨意走動，等待廠公招見，不許詢問，甚至沒有人跟他說閑話，上廁所也需要人領著。
　　只能自己坐在偏廳，無聊的玩手指。
　　齊山對古人的耐性也是服了。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的發展成果，又再次註射了納米蟲，可以直接在視網膜上操縱電腦，查看各個基地發展情況，以及朝堂上的網絡構建。
　　恐怕齊山早就無聊的睡著了。
　　魏忠賢這麽大個山頭，齊山當然不能視而不見，這些天針對他的小動作也不少。
　　不聲不響的，在這府中裏裏外外也插進來了十幾個釘子，從他們的視覺畫面中，不斷的收集各種情報。
　　魏忠賢輔的三維地圖早就已經建立完成，甚至在各個角落都投放了微型聲頻接收裝置。
　　對於齊山來說，這裏他完全可以開上帝模式。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魏忠賢整個下午都在書房處理公務，那幾乎羅成了壹座小山壹樣的奏折，硬生生讓他看了壹小半。
　　齊山給他悄悄地記著數，壹共開口罵人十七次，砸東西五次，直接把奏折撕掉二十次，還有另外壹些發泄情緒的小動作，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這壹幕看得齊山也是嘖嘖稱奇，不斷搖頭。
　　看來當個權臣也不容易啊。
　　哦不對，應該說他是權閹。
　　直到天色擦黑，院子裏逐漸開始掌燈的時候，魏忠賢才姍姍來遲，身後跟著四個小內官，每人手中都托著壹個托盤兒，上面放著各色的酒菜。
　　他邁步進來，打量了壹下齊山，沒有說話。
　　微微擺了擺手，小內官們連忙上前，將酒菜按規矩擺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又扶著魏忠賢坐在主位上。
　　看這架勢，他是沒準備讓我跟著壹起吃啊。
　　果然是權傾朝野，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小小的千戶放在眼裏。
　　不過也正常，錦衣衛都指揮使壹天到晚哭著喊著想要給魏忠賢做兒子，壹個小小的千戶算個屁呀。
　　“見過九千歲。”齊山低頭行禮。
　　魏忠賢拿起筷子，加了壹個活靈活現的小白兔，簡單的看了壹眼放在嘴巴裏嚼了兩下，扭頭吐掉，斜著咧了小內官壹眼。
　　小內官渾身壹抖，下的就跪了下來。
　　魏忠賢不慌不忙的拿出壹塊手帕，隨意的擦了擦嘴，扔在壹邊。
　　“別在這裏礙眼，跪到外面去。”
　　小內官連忙磕了壹個頭，跑到了外面側著身跪下，壹臉沮喪。
　　另外幾個小內官也連忙跪下，生怕受到牽連。
　　魏忠賢淡淡的道：“說了多少次，做菜就做菜，少弄壹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中看不中用。去，所有經手這道菜的人，每人十鞭子。給妳們長點兒記性。”
　　“是，謝廠公饒命之恩。”
　　幾個小內官連忙跑了出去，就這麽慌張都沒忘了，輕手輕腳將門給關上。
　　房間裏只剩下齊山與魏忠賢兩人，齊山仍舊鞠躬，沒有起身，魏忠賢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壹杯，喝了壹口放在旁邊。
　　“妳也是個不會說話的。見個禮，不知道捎帶幾句吉祥話，看來這個千戶坐了挺長時間了吧？”
　　齊山回話：“世襲而來。”
　　魏忠賢點點頭：“所以想動動了？天香豆蔻，誰給妳出的主意？”
　　“這個屬下冤枉，實在是不知道從何泄露，天香豆蔻，本來是我家祖傳之物，是先父生前收到了友人饋贈。並沒有給任何人展示，不知為何被別人聽了信，還在皇後面前胡言亂語。”
　　齊山連忙喊冤。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想知道天香豆蔻的說法是不是真的？壹顆穩定傷勢陷入沈睡，兩顆恢復原狀，三顆起死回生。”
　　魏忠賢又喝了壹口酒，淡淡的瞟了齊山壹眼，說道：“如此神物，我怎麽沒有聽說過，皇上，富有四海，乃是天下共主，無論什麽奇花異草都應該是屬於皇室的。
　　大明朝坐擁天下，這麽多年，歷代先皇以來，就沒有聽說過天香豆蔻的，怎麽到了皇上這裏就冒出來這麽壹個東西？
　　不要告訴我不是別有用心，我不相信。”
　　齊山張嘴要分辨，魏忠賢直接將他打斷。
　　“這樣吧，說妳想要什麽，然後給我壹句實話。”
　　齊山有些詫異的擡頭。
　　魏忠賢哼道：“怎麽，覺得我太好說話了？妳本身就是錦衣衛，天子親軍，普通的手段不能用在妳身上，過於高級的又容易引起後續影響。弊大於利，不如言語直接，分說明白。
　　即便妳是哪壹方的棋子，想做些小動作，開門見山，也容易看到問題的本質，況且妳壹個小小的千戶，又能逃到哪裏去？
　　還當真敢說謊騙我不成？”
　　齊山苦笑道：“屬下自然是不敢欺瞞，不過這天香豆蔻之說，也只是傳言。當初先父意外逝世，壹些相關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來得及交代，
　　家母也沒有聽先父提起過，而關於天香豆蔻之說，也只是從家父隨筆中得到。當初見識也不過是覺得新奇，隨後壹笑置之，並沒有真的將它當真。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冒出這樣的事，相關隨筆已經帶來了，還請廠公過目。”
　　隨後從袖袍中扯出了連個小本子，雙手遞上去。
　　“家父隨筆零亂，這是後來屬下親自裝訂成冊的。”
　　魏忠賢看了齊山壹眼，拿過小冊子隨意的翻著。
　　他目光飛快的掃視，手中不斷的翻弄著，看書的速度非常快。
　　最開始只是漫不經心，嘴角甚至帶著壹絲不屑，隨著他不斷的翻動，眼神卻壹點點發生了變化，隱隱能夠看到壹絲震驚，夾雜著些許驚喜浮現而出。
　　新的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