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從朱淮舟聽說外公上門向他爹打小報告後，就壹直機警地躲著他爹，不讓
朱沂鞥逮到他。

　　這幾天，他輪流藏匿在商冬兒與他堂叔家中。他的堂叔朱翼明是家族中最「
包庇」他的長輩，只要他厚著臉皮賴在堂叔身邊，他爹通常都會暫時放了他，等
過幾天才會找他算帳，而他就是需要這幾天的緩沖期。

　　當然，他也不忘去找采霓訴苦，他故意對秦嬤嬤的白眼視若無睹，老是膩在
采霓的漱霞樓裏，美其名是討論他們精心策畫的計畫，其實是對她那多采多姿的
生活感到好奇。

　　很快地，朱淮舟辛苦地等到他老爹的壽辰了。

　　在這壹天，他大大方方地混在祝壽的人群中，除了偶爾接收到他爹瞟過來的
白眼外，他是安然無恙地度過這壹天。

　　終於，好戲要上場了。

　　朱淮舟不著痕跡地把采霓偷運進朱沂鞥的房裏，而他自己則偷偷躲在房裏的
衣櫥中，打算看壹場好戲……

　　朱沂鞥過了壹個熱熱鬧鬧的壽誕後，微醺地走進自己的睡房，只是他的前腳
才剛踏進壹半，他的俊臉就立即沈了下來。

　　「妳這女人是誰？怎麽會在本王的房裏？」

　　他瞧見壹位花容月貌的絕世美人端坐在椅上，她的五官完美無瑕，組合出明
媚的氣質來，尤其她那雙似笑非笑、似瞋非瞋的黑眸更是柔媚到了極點，就連閱
歷豐富的他看了都深受到震撼。

　　采霓那柔軟的唇瓣漾出清艷的笑容。「妾身是醉仙苑的采霓，今日，令公子
待地安排妾身替王爺演奏壹曲。」

　　縱使采霓已經習慣男人註目的眼光，但是在朱沂鞥的註視下，采霓還是忍不
住感到怦然心動，她沒想到淮舟的父親會是那麽年輕俊毅——簡直是淮舟再成熟
壹點的翻版呀！

　　在淮舟的形容下，她壹直以為潞王爺是個古板、壞脾氣的糟老頭，她怎麽也
沒料到他看起來那麽陽剛俊偉，渾身充滿成熟男子的氣概，壹點都不像有個十六
歲兒子的「老爹」。

　　「淮舟？又是這臭小子在搞鬼！」朱沂鞥那又冷又硬的臉龐透露出他的怒意。
「妳可以回去了，今晚我不需要女人。」

　　他還沒有不濟到需要他兒子幫他找女人。

　　采霓不但沒有生氣，她的笑容反而更加嫵媚。「潞王爺，妳誤會了，采霓只
是為妳彈奏壹曲曲子而已，並沒有陪妳過夜的意思。」她那婉轉的嬌柔嗓音有如
珠玉走盤般悅耳動聽。

　　朱沂鞥努力壓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難不成是淮舟給的銀兩不夠？」

　　衣櫃內的朱淮舟悶悶地嘆了口氣，說起失望，沒有人比他更失望了，他爹怎
麽還沒有氣得活蹦亂跳啊？

　　「不是的，朱淮舟給的銀兩十分豐厚，只是采霓並不賣身。」她在青樓那麽
多年，極少遇過刁難她的客人——通常男人壹看到她就暈頭轉向了，所以她決定
將他的冷言冷語視為壹種挑戰。

　　朱沂鞥瞇起那布滿危險的黑眸。「聽妳的口氣，似乎跟淮舟這小子挺熟的。」
這是個陰晦的肯定句。

　　「淮舟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我喜歡他對生命充滿熱忱與活力的模樣。」采霓
笑著回答。

　　可愛的孩子？！淮舟忍不住嫌惡地皺起挺鼻。難怪采霓總是那麽歡迎他，原
來在她心中，他只是個可愛的孩子而已。

　　嘖！真是太傷人了！

　　「所以妳就讓他成為妳的入幕之賓. 」朱沂鞥臭著臉走近她，他非常不喜歡
她說淮舟時那親密的口氣。

　　采霓揚起那柳葉般的細眉。「誰說淮舟是我的入幕之賓？」

　　怪了！淮舟不是說他爹的脾氣很火爆嗎？怎麽到現在還不見他發火啊？他老
是擺出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問壹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叫她如何完成任務啊？難道
是她表現得不夠「惹人厭」？

　　「這壹個月來，淮舟每天都在妳那裏鬼混，我不信這小子還沒成為妳的入幕
之賓. 」當初，他就是在他兒子這個年紀娶妻的，而淮舟比當年的他早熟多了，
他不相信淮舟每天看到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能不動心。

　　「潞王爺，這是我與令公子之間的私事。」采霓神秘地笑了笑。「咱們還是
不要談這麽殺風景的事，讓采霓為妳彈奏壹曲吧！」

　　壹陣清脆的琴音才剛響起，便被朱沂鞥不悅地按住琴弦打斷了。

　　「本王沒興致聽妳彈這鬼琴，妳立刻給我離去。」聽到她與淮舟之間的關系
曖昧不明，竟讓他生起壹股無名火來。

　　「沒興致？」采霓的美眸中隱含著得逞的笑意，她把柔如楊柳的嬌軀靠在他
偉岸的身體上，吐氣如蘭地問：「那采霓要怎麽做，潞王爺才會有「興致」呢？」

　　她伸出白玉般的纖織玉指，輕柔地在他結實的胸肌上畫圈圈。

　　朱沂鞥的下顎突然緊繃起來，他抓住了她「亂來」的小手。「妳都是用這種
手段狐媚男人的嗎？」

　　采霓賣弄風情地朝他眨了眨美眸，小手又不規矩了起來。「那得看潞王爺有
沒有受采霓魅惑而定羅！」

　　此時，她正熱切期待他那著名的火爆脾氣出現，她才好收工回醉仙苑——不
可否認的，跟這種有魅力的男人打交道太費神了。

　　「如果本王說有呢？」朱沂鞥瞇起眸子審視她那絕世的姿容，也觀察她的小
手能大膽到什麽程度，同時試圖忽略她所帶來的強烈快感。

　　「那采霓會感到高興極了。」她感受到他那審視的灼熱目光，在不想半圖而
廢的情況下，她只好犧牲地往他的下腹摸去。「潞王爺，妳有嗎？」

　　「有。」

　　突地，朱沂鞥緊緊摟住她的嬌軀，粗魯地封住她那紅灩灩的香唇。

　　「餵！妳」采霓抗議的小嘴壹張開，便被他撞進來的舌頭給堵住了，這使她
非常的不高興。

　　她這個花魁可不是隨便讓人親的！

　　朱沂鞥壹邊攪弄著她甜美的香舌；壹邊將火熱的硬挺對準她的幽穴，壹次又
壹次摩挲著她柔軟的凹處。

　　此時，采霓那柔艷的媚態盡失，她氣憤地猛搥他的肩膀，只求能掙脫他霸道
的吻與那……可惡的摩擦。

　　她身為艷名滿天下的花魁，從來沒有遇過這麽厚顏無恥的男人，他竟敢不付
費就想輕薄她！真是壹只鼠輩！

　　朱淮舟在衣櫃裏吹了長長的無聲口哨，沒想到他爹的動作那麽快，說沒幾句
話，就開始對采霓「毛手毛腳」了。嘖嘖嘖！

　　他突然有種將采霓推進火坑的罪惡感。

　　朱沂鞥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啞的呻吟，她那甜蜜的味道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欲火，
使他的下體因迫切的渴望而輕顫著。

　　天！他想要這個女人。

　　采霓那抵抗的嬌軀逐漸軟化，她的玉手從搥打慢慢轉換成攀附，因為她覺得
頭昏腦脹得厲害，如果她沒有攀住他的肩膀，她肯定會被那種目眩神迷、天搖地
動的感覺給轉昏了頭。

　　這是她第壹次與男人親吻，她從來不知道親吻會帶給人這種爆炸性的感受，
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生吞了似的。

　　朱沂鞥伸手將她的裙襬愈拉愈高，然後沖動地撕開她的褻褲，把火湯的手罩
住了她——「唔！」采霓睜開迷濛的美目，在她意亂情迷的神智中總覺得事情不
太對勁。

　　唉！真是兒童不宜的場面！朱淮舟心中這麽想，但仍感興趣地瞪大眼睛，繼
續觀看下去。

　　朱沂鞥把手指擠進她那濕熱的窄穴中，而她那緊窒的幽道讓他感到無比亢奮，
他無法把速度慢下來，也不想慢下來，他只想馬上得到她完全的回應與屈服。

　　在他的手指進入她體內的同時，采霓瞠圓了美麗的眸子，而且立即伸出虛軟
的雙手阻止他。「別……別……」

　　老天！她怎麽會「落難」到這種地步呢？

　　「妳會喜歡的。」朱沂鞥自大地道。

　　滾湯的汗水布滿了他的額際，但他修長的食指仍強悍地在她體內移動，從她
嬌軀那壹陣陣的戰慄來看，他知道她快要沖上雲端了。

　　果然，采霓雖然掙紮地要奪回自主權，但是仍被肉體那純粹的收縮給席捲，
捲進壹波波歡愉的高潮中。

　　「啊……」她逸出輕柔的嬌吟聲，久久無法恢復過來……

　　朱沂鞥抽出指頭，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然後急切地扯開她的衣棠，他受不
了了，再不進入她，他腫脹的下體就要爆炸了。

　　采霓被撕裂衣服的聲響給嚇回神了。

　　「妳快放開我！潞王爺。」她用手抵著他寬闊的肩，不讓他再進壹步。

　　「等妳滿足我了，本王自然放妳是。」朱沂鞥火熱地含住她那細嫩的耳垂，
用力地吸吮它。

　　哇！朱淮舟目瞪口呆地吐了吐舌頭，這麽霸道、不講理的話，他爹竟然說得
出口？！薑畢竟是老的辣！他得多向他爹學習才對。

　　「不行，采霓還是清倌，不能隨便給人的。」她堅決地推開他壯碩的身軀，
壹雙美眸忍不住瞄向衣櫃。

　　完了！她完全忘記淮舟正躲在櫃子裏看戲，那她剛才激情的羞人模樣豈不全
被他看進眼底了？

　　朱沂鞥壓根兒不信她的鬼話，他低沈粗嘎地道：「妳不能丟下本王。」他抓
起她的小手按在他堅硬的勃起上，不顧她本能地往回縮。

　　采霓的嬌軀僵了壹會兒，她的美頰迅速訊飄上壹層紅霞，不過，她的美目溜
轉了幾下後，便想到了脫身之計。

　　她故意瞟給他壹個冶艷的媚波，小手慢慢愛撫著他那粗長的下體。「潞王爺，
妳若是真的對采霓有興趣的話，歡迎妳到醉仙苑「光顧」采霓，采霓壹定會好好
「招待」妳的。」

　　采霓那曖昧的語氣與動作，使朱沂鞥氣得壹張俊臉霎時黑了起來，他慍怒地
撥開她的手。「妳這該死的女人！」

　　壹見詭計得逞，采霓綻放出如花般的柔媚笑靨. 「潞王爺，記得采霓在醉仙
苑等妳大駕光臨哦！」

　　她優雅且竊竊自喜地退出他的房間。

　　　　　＊＊＊　　　　＊＊＊　　　　＊＊＊　　　　＊＊＊

　　「該死！」朱沂鞥目露兇光地大聲誼咒。

　　他壹看見采霓唇角含笑地離去，他就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計策了，他不該被怒
火沖昏了頭。

　　這狡猾的女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麽蠢，讓那女人給溜走了！

　　在未能紓解的欲火折騰下，朱沂鞥的心情是既憤怒又挫敗。「臭小子，妳還
不給我滾出衣櫃！」

　　「爹。」朱淮舟推開衣櫃的木門，尷尬地幹笑幾聲，才忐忑地跳下木櫃。「
妳怎麽知道我躲在衣櫃裏？」

　　怪了！他明明沒有「露餡」呵！

　　「哼！妳肚子裏有幾只蛔蟲，我會不知道嗎？」他壹整個晚上都沒見到他這
鬼靈精的兒子，那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加上剛才采霓的眼神曾瞄向衣櫃，他
就知道這小子正躲在衣櫃內看好戲。

　　「爹，妳生氣啦？」朱淮舟的臉上並無害怕的神色，相反地，他樂得很，光
是剛剛那幾幕激情的場面就夠他「大飽眼福」了，即使他爹要怎麽嚴厲地懲罰他，
他都毫無埋怨之言。

　　「淮舟，我還不了解妳嗎？就算我氣得頭頂冒煙，妳這小子也只會在壹旁偷
笑。」話雖是這麽說，但是朱沂鞥的眉間還是蹙起了兇結，他的嗓音中夾帶著隱
隱的雷聲。

　　朱淮舟咧出傻呼呼的笑容，連忙倒了杯茶給他爹降火氣——八成是欲求不滿
的火氣吧！他在心裏偷笑。

　　他討好地笑道：「爹，孩兒只是跟妳開個小玩笑，妳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看來他老爹還挺了解他的，難怪他這幾個月來的惡作劇愈來愈不順。

　　「哼！妳可真是大方，拿自己的女人出來給我玩。」朱沂鞥的臉色很難看，
說出口的話更是難聽。

　　朱淮舟的俊臉微微泛紅，不是因為朱沂鞥的話，而是他由「玩」聯想到剛才
那令人噴鼻血的鏡頭。

　　「爹，采霓姐姐是孩兒的朋友，孩兒特地請她來為爹表演壹曲，沒想到爹妳
竟然——」唉！其余的話他沒臉說下去了。

　　想到他爹差壹點把采霓「吃掉」，他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想采霓以後大
概不會再歡迎他了吧——在她知道他有個色情狂老爹後。

　　朱沂鞥不像他兒子那麽面薄，他臉上沒有任何羞愧的色彩。「她是個妓女，
她的工作就是取悅男人。」

　　「爹，采霓姐姐不壹樣，她不但多才多藝、聰明絕頂，而且真的是清倌，男
人見到她都拚命討她歡心，而不是她討男人歡心。」朱淮舟滿臉佩服地道。

　　「是嗎？」其實由剛剛的情況看來，朱沂鞥已經信了壹大半他的話。「那她
的身價壹定很高才對，妳怎麽請得動她？」

　　朱淮舟得意地揚高右眉。「誰叫我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就算我便宜壹點了。」
當然！冬兒也贊助了不少私房錢出來。

　　朱沂鞥喝了口茶水，然後嚴厲地瞪向他。「妳是每天閑著沒事幹是不是？竟
然與那種女人做起朋友來！以後不準妳再去找她！」

　　「爹，可是妳別才「表現」得好像挺喜歡采霓姐姐的，怎麽才壹轉眼妳就變
得討厭她了？」朱淮舟皮皮地笑道：「爹，妳很善變喔！」

　　「我不否認我喜歡那個女人，我只是認為她會帶給妳不良的影響。」他甚至
考慮把她納為妾室，徹底占據她的身心。

　　因為這麽多年來，她是第壹個讓他動心的女人。

　　朱淮舟有些困惑地搔了搔腦袋。「爹，妳不是厭惡煙花女子嗎？采霓正巧是
名滿京城的花魁耶！」

　　「誰說我討厭煙花女子的？」

　　「京城裏的人都是這樣傳的啊！」朱淮舟壹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仿彿變成「
長舌公」不是他的錯壹樣。

　　「兒子，我不上青樓，並不表示我討厭那些妓女，她們都是壹群身不由己的
可憐人，我討厭的是不守婦道、沒有忠貞感的女人。」所以他從不上青樓妓院，
他把生理欲望全交由壹個溫柔迷人的俏寡婦解決. 朱淮舟的黑眸突然閃過壹抹深
沈的傷痛，與他那年輕俊朗的外表並不相襯，不過，他立即以頑皮的笑容掩飾住
了。「那爹是迷上采霓姐姐的哪壹點？」

　　他爹還是忘不了當年他母親的背叛。

　　「爹的事不用妳管，妳早點回房睡吧！」朱沂鞥不悅地橫他壹眼，意識到自
己講太多了。

　　「要孩兒去睡當然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麽？」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想威脅他吧？朱沂鞥非常不悅地忖道。

　　朱淮舟的嘴角亮起壹抹詭笑。「爹，妳知道該怎麽做，才見得到采霓姐姐嗎？」
不教他爹幾招，他這骨董級的爹肯定會在醉仙苑出糗。

　　「妳把妳爹當成白癡啊！」朱沂鞥敲了他壹記響頭。

　　「爹，采霓是醉仙苑的紅牌，可不是妳想見就見得到的，就算爹明天壹大早
就派人去預約，也得排到三個月後才能見到采霓姐姐，而且要砸下重金才行。」
朱淮舟仔細敘述采霓的當紅程度。

　　朱沂鞥傲然地輕哼壹聲。「哼！本王是潞王爺，醉仙苑敢得罪我？」

　　看吧！他就說他爹落伍了嘛！朱淮舟在心裏暗暗偷笑。

　　「爹，有多少想見采霓的皇親國戚都在乖乖排隊了，更何況是妳這潞王爺。」
他加油添醋地道。

　　聽到采霓這麽有「成就」，朱沂鞥的面色反而沈了下來。「妳是怎麽見到那
女人的？」他不信淮舟有耐心等上三個月。

　　「這就得耍壹點卑鄙的手段了。」朱淮舟朝他爹擠眉弄眼的。「恐怕孩兒說
了，爹也不屑去做。」

　　「那就別說了，我自然有辦法見到那個女人，妳去睡吧！」朱沂鞥揮手打發
淮舟回房，他需要壹點時間沈澱壹下今晚發生的事。

　　朱淮舟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他本來想藉此得到壹些好處的，怎麽知道他爹
突然不需要他「詭計」了？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好奇怪哦！

　　「再不走，我就要跟妳算壹下今晚的帳。」朱沂鞥帶著獰笑睇向他。

　　朱淮舟馬上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望著淮舟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朱沂鞥的內心不禁充滿了感慨。他這兒子若是
再正經壹點，將來的成就壹定不凡，只是他自小失去母愛，使他縱容淮舟多於管
教，淮舟也因此變得玩世不恭，惹了許多麻煩，所幸他到現在還沒犯下什麽大錯。

　　對於淮舟，他比較頭痛的是，他何時才會成熟懂事壹點？

　　　　　＊＊＊　　　　＊＊＊　　　　＊＊＊　　　　＊＊＊

　　　　　　　　　　　　　　　醉仙苑——

　　采霓匆匆走在碎石子路上，但是不幸的，她在回漱霞樓的路上，被緋緋給堵
上了。

　　「哎喲！采霓，妳的衣棠怎麽破成這樣？」緋緋裝模作樣地驚叫壹聲。「是
哪個客人那麽粗魯啊？」

　　緋緋是醉仙苑的四大美人之壹，她的面貌與身材都十分姣好，本來是醉仙苑
的頭牌，不過，在采霓加盟以後，她的地位立即被取代，所以她壹直對采霓懷恨
在心，老是找采霓的麻煩。

　　「緋緋，妳忘了我今晚休息啦？我這衣服是剛才散步的時候被樹枝扯壞的。」
在這種朦朧的月光下，采霓不得不佩服她那雙銳利的眼睛。事實上，她未征求秦
嬤嬤的同意，便答應朱淮舟的邀請前往潞王府。

　　「是嗎？」緋緋以玉指勾起她那破損的布塊，睜著美眸仔細研究。「樹枝怎
麽可能勾破妳胸前的衣服？我看是被男人扯破的吧！」

　　采霓噗哧嬌笑出聲，不慌不忙地拍掉她的手。「緋緋，妳真愛說笑！采霓好
不容易才有壹天的空閑，休息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跟男人鬼混在壹起啊？」

　　「哦！那妳整晚跑去哪裏了？」緋緋嫉妒得差點被口水哽住，哪有壹個妓女
做得像她那麽「涼」的？不但每個月固定休息好幾天，而且每天還大牌的只「接
見」壹位客人。哼！她就不信她有那麽累！

　　「采霓跟朋友出去了。」她好脾氣地回答她。

　　緋緋眼眸壹亮，像是聽出她話中的破綻壹樣。「我明白了，原來妳是到外頭
私會情郎，所以才會把衣服給扯破了，對不對？采霓，妳這情郎未免太粗魯——」

　　「緋緋，我沒有私會情郎。」采霓發出嬌滴滴的嗓音打斷她，她清艷的俏臉
上沒有任何不安，縱使緋緋所說的事頗接近事實真相——只差她與那個潞王爺不
是真的情人而已。

　　「妳的嘴唇都腫成這樣了，妳還說沒有私會情郎？」緋緋的手指摸向她那紅
腫的唇，不屈不撓地繼續找碴。

　　采霓退了壹步，避開她恐怖的爪子。「緋緋，妳攔我下來，究竟有什麽事？」

　　「也沒有什麽啦！只不過秦嬤嬤整晚都在找妳，我想「警告」妳壹下而已。」
她的臉上布滿幸災樂禍的笑容，與那誠懇的語氣顯得格格不入。

　　采霓笑咪咪地朝她道謝。「謝謝妳的警告。」

　　她繞過了刻意擋在路中央的緋緋，姿態美妙地步回自己的漱霞樓。至於，秦
嬤嬤找她的事，她壹點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