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願為永世妖王

　　眾人看向場上的孫悟空，此時的後者，神情恍惚，有些失魂落魄。
　　有些失落，有些懵懂，有些說不出的無奈與牽掛。
　　“紫霞……”
　　孫悟空看著眼前的壹片紫霞，眼眶泛紅，神情抽動，壹股深深的自責，湧上了心頭。
　　往事壹幕幕浮上心頭。
　　那個女孩，為他做的，實在是太多了，而最終他卻沒有保護好她，甚至最後，還以為他被封印的原因，逼得她獻祭自身，解開封印。
　　“為什麽？”
　　孫悟空表情苦澀，目光呆滯，眼中滿是疑惑，那平靜跳動的心臟，此刻失去了尋常的韻律，開始慌亂了起來。
　　“為什麽，不是說戴上金箍，便可救妳？”
　　“可我明明我已成佛，為何妳還是要離我而去？”
　　頭上的金箍快速縮緊，強大的擠壓感，似是在提醒他，莫要再戀紅塵。
　　可是，任憑金箍怎麽縮緊，不論額頭處的劇痛有多強烈，孫悟空都仿佛沒有感知到，依然是臉露茫然，陷入沈思。
　　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猛然擡起頭，聲嘶力竭般咆哮道：“孫悟空，為什麽妳身邊的人都死了？！”
　　“為什麽？！”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煙霞。
　　妳幻化的煙霞，該如何形容？
　　紫色雲彩環繞著他的身軀，久久不肯消散。
　　亦如紫霞當初的嬌俏模樣。
　　那嫣然輕笑，仿佛仍在耳邊徘徊，未曾消散。
　　“為什麽？”孫悟空擡頭看向虛空，呆楞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麽，連忙雙膝跪地，滿是虔誠地道：“先前是我心思不正，皈依佛門非本願，只是為了獲得力量。”
　　“只要能夠換德紫霞安平，我孫悟空願皈依佛門，願獻祭靈魂，願放棄壹切，哪怕是讓我當靈山壹條狗，我也願意。”
　　“我佛慈悲為懷，求求妳憐憫壹下紫霞，好不好？”
　　“我佛普渡世人，求妳渡壹下紫霞，好不好？”
　　他生來狂傲，不願束縛，只想與天齊。
　　可，沒了紫霞，成為大聖又如何？
　　不能保護心愛之人，
　　要這鐵棒，有何用？
　　要這變化，又如何？
　　虔誠的聲音，響徹在天地之間，然而，卻並沒有人給其回復。
　　不，也有回復，唯壹的回復，便是頭頂的金箍，此刻越來越緊了。
　　洛風眼睛微閉，心中翻江倒海，不忍去看這壹幕。
　　其實，星卡並不知曉，自己只是壹張卡牌，在他們的認知裏，他們還是他們，鮮活的生命，只是穿越到了此處，以另壹種形式存在罷了。
　　眾人看著孫悟空，皆是有些唏噓淚目，為了自己的伴侶，如今竟如孩子般茫然無助，放下尊嚴祈求上蒼。
　　卡尤如此，人何以堪？
　　“啊！”
　　金箍不斷緊鎖，孫悟空雙目霎時泛紅，痛不欲生，令得他在地上翻來覆去，滿地打滾。
　　不過，他仍然是咬著牙，倔著骨，忍著痛，哪怕疼地不能保持跪地的姿勢，依然雙手合十，依然眼神虔誠地望向天際。
　　佛曰，心懷至誠，便可打動上蒼。
　　可是，漸漸地，他失望了。
　　因為不論他如何祈禱，如何呼喚，上蒼都沒有給他壹絲回應。
　　孫悟空目光壹滯。
　　我曾憐憫世人，壹念成佛，可誰又曾來憐惜我？
　　底心之中，有個聲音響起。
　　“看著心愛的人死在面前，妳的佛，為妳做了什麽？”
　　“妳像條狗在這裏搖著尾巴，渴求垂憐，妳的佛，又為妳做了什麽？”
　　這道聲音，猶如蘊含著壹種神奇的魔力，在他腦海不斷徘徊，任他如何驅散，都揮之不去。
　　“是啊，我戴這金箍，有何用？”
　　右手顫顫巍巍地擡起，抓向了頭頂金箍，似是想將其摘下。
　　而就在此刻，心中忽然有著另外壹道聲音響起。
　　“孫悟空，妳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妳是鬥戰勝佛，可若是摘下金箍，那妳擁有的壹切，皆將化為虛無，到那時，妳不過是壹個人人喊打的妖魔罷了。”
　　聽得此言，孫悟空楞住了，沈默了片刻，他的嘴角，掀起壹抹嘲弄，道：
　　“佛？魔？真是可笑！”
　　“佛前壹跪三千年，未見我佛心聲憐！”
　　嗤拉。
　　那只手，兀地抓住頭頂金箍，不再有絲毫的猶豫，用力猛地壹扯，頓時將金箍摘了下來！
　　生我何用？不能狂笑。
　　滅我何用？不減狂驕！
　　轟！
　　孫悟空望向蒼穹，金色的眸子中，佛光褪散，噴湧而出血紅色的魔光！
　　鬥戰伏魔何曾勝？
　　精誠所至壹場空！
　　天若坍塌妳不扛，
　　我願做永世妖王！
　　轟！
　　滾滾魔氣湧動，自其周身彌漫，朝著四下肆虐而開。
　　雙眸魔光爆射蒼穹，似是要照裂那蒼穹！
　　在眾多駭然目光註視下，他猛地用力，將身上的佛衣袈裟撕扯而下，緊接著，那身軀竟是以肉眼可及的迅速膨脹，很快便是猶如壹座小山壹般，叱咤天地。
　　手中的如意金箍棒上，佛光褪散，取而代之的，則是魔光！
　　它迅速變得粗長，直至匹配孫悟空的體型，化為壹根漆黑魔棍！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節節攀升，很快便是飆漲至三星卡王！
　　先前的鬥戰勝佛，已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壹個叱咤天地的混世魔猿！
　　轟！
　　壹股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自混世魔猿的身上，潮水般朝著四下蕩漾而開。
　　在這般恐怖的力量席卷下，空氣炸裂，發出陣陣音爆聲，就連那堅不可摧的賽場結界，此刻竟也是狠狠顫抖了壹下！
　　在這股可怕的氣勢席卷下，武神臉色驟變，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駭然，身形也是有些不穩，差點壹個踉蹌，從虛空中摔下去。
　　“這是什麽鬼東西？！”
　　望著那小山般的混世魔猿，壹抹難以言明的不安湧上心頭，他雙腿有些發抖，仿佛被壹頭上古兇獸給盯著。
　　還從來沒有壹種東西，能夠給予他這麽強的威壓！
　　心神顫栗！
　　頭皮發麻！
　　嘩！
　　賽場外所有星卡師，瞧得這壹幕，渾身雞皮疙瘩都是起來，熱血沸騰！
　　洛風看向此刻的孫悟空，它眼中的慈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桀驁、張狂、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