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天人合壹符

　　符王董疇每日都要在殿中苦思，渴望重新找回當初創造天人合壹符的心境。
　　可惜，自從和十二衙門的激戰之後，他的精氣神被巫術玷汙，再也無復當初修煉之時純凈如初生子般的先天壹氣，內神無法與天地外神溝通，雙神合壹。
　　現在，雷長夜看到的這個天人合壹符圖案旁邊，竟然有壹個小小的大寫雲篆體數字：伍。
　　伍！？五個……天人合壹符？
　　雷長夜心頭砰砰狂跳，手心全是汗。
　　天人合壹符可是符宗至寶。當年董疇煉出三枚天人合壹符，被他與雷符結合，壹戰逼退南巫國兩位至尊巫主。令南巫十年不敢進犯蜀山地界。
　　剩下唯壹的壹枚，成了樂山鎮山之寶。
　　現在在界面裏，竟然顯示有五個天人合壹符？！
　　難道說，這就是子辛充值的分成？她到底沖了多少天人合壹符啊！簡直絕地神壕！
　　雷長夜好想去舔……鎮定！
　　現在需要搞清楚如何使用這五枚天人合壹符！不！如何得到更多的天人合壹符！不！如何讓子辛再充值！不！如何讓東方朔也去充值……
　　雷長夜腦子壹片混亂。
　　深吸壹口氣，他轉換思路：多了這點充值，也不壹定是好事。為什麽？
　　因為……萬壹利令智昏地露白，說不定會引發雷災重現，或者玩家的覬覦與殺戮。
　　冷靜了。
　　雷長夜的思路終於清晰，如何不動聲色地動用這筆飛來橫財，為自己創造最大利益，同時不引起玩家的窺伺，這就是下壹步他的行動綱領。
　　當天從峨眉山回來。符王董疇把宗門內的工匠弟子全叫了出來。包括畢三泰和雷長夜。畢三泰雖然是符宗弟子，主修卻是劍。而雷長夜則因為常年吊車尾，總是受到遷怒。
　　他們倆壹個是符宗最不務正業的長輩，壹個是符宗最不成器的弟子，為了在符宗待下去，總會被指使幹這幹那。這壹次木人巷的改造，也不出意外落到他們身上。
　　畢三泰被董疇任命為符宗匠造坊主事，主持出山巷重造工作。董疇先是把之前的出山巷設計罵得壹無是處，然後要求在三個月內造出符合掌門期待的出山巷。
　　工匠弟子們全都傻眼了。出山巷可是蜀山符宗前輩與祖師合力布陣，畫符，又請了墨門的弟子造的木人。多方合力，才能完成出山巷那種靈動的木人合擊。
　　現在要他們自己去搞這種工程。這就像讓中學生去參與設計高鐵壹樣。
　　畢三泰咣當就跪下來了：“宗主，師弟我才微智短，手拙嘴笨，如何能做出超越前作的出山巷。還請宗主另請高明。”
　　“畢師弟，如今掌門重托，宗門有難，妳就這種表現？”董疇大怒。
　　“宗主，人貴有自知之明，明知無能，還要強行任事，誤人誤己，徒呼奈何！”畢三泰再次躬身作揖。
　　“唉！”董疇仰天長嘆。他其實也知道這是異想天開。
　　但是，也不能就讓滿山嗷嗷想要周遊天下的弟子壹輩子住山上，既壯大不了門楣，又會發生各種問題。
　　“這樣吧，三泰師弟，這件事若是能做成，我願意親自向掌門求出祖師親註之《墨子五行記》，供妳品鑒壹個月，如何？”董疇問。
　　“這個……師弟無能，實在無法……”畢三泰無奈地說。
　　“且慢，宗主！”壹旁的雷長夜聽到《墨子五行記》身子壹跳。
　　“嗯？”董疇和畢三泰同時朝他望去。
　　“敢問宗主真能請出祖師親註《墨子五行記》？”雷長夜忙問。
　　“這點薄面，掌門還是能給我的。”董疇點頭。
　　“弟子鬥膽，願意承擔出山巷的建造！”雷長夜連忙大聲說。
　　“餵，妳行不行啊？”畢三泰急了。
　　“對啊，妳行嗎？”董疇也懷疑。
　　“若是宗主能找到別的能人，弟子自然願意將此重責拱手相讓。”雷長夜低頭說。
　　“……”董疇深吸壹口氣，仰天長嘆壹聲，擺了擺手，“妳去辦吧……唉！”
　　董疇昔年和呂祖師壹樣英俊瀟灑，意氣風發，曾經是蜀山最帥的宗主。
　　自從和十二衙門壹戰，被至尊巫主暗算，雖然奮力反抗，力敗強敵，但是自己先天壹氣受損，再也不復當年氣質與自信。
　　符宗自那以後，也失了勢頭，壹直是五宗墊底的存在。董疇內心深處知道，呂祖師調教紫馨，對付五宗出山巷，其實就是想要封山不讓弟子出門，不去在這個亂世沾染因果，違背天道。
　　只是，這樣做了縮頭烏龜，蜀山壹脈在大唐怕是百年內都只能默默無聞。各宗宗主的武道，又如何發揚光大。要知道，在以武立朝的大唐發揚武道，那可是大功德，可省多少春秋的修煉之功啊。
　　大家都老了，不讓弟子們出去雲遊為自己增加道行，什麽時候能夠進入九品至高，長生不滅呀。
　　長風吹過，董疇頭上的發髻連著壹圈頭發，呼地被風吹起，露出他頭頂上的地中海。
　　雷長夜和壹眾工匠弟子嚇得連忙匍匐在地，不敢去看董疇的腦袋。
　　“唉！”董疇摸著頭頂，仰天長嘆壹聲，背著手朝爾雅臺走去。
　　直到宗主走遠，雷長夜等壹眾弟子才敢從地上爬起來。畢三泰三步並作兩步把董疇的假發從地上拿起來，撣了撣。
　　“長夜啊，早跟妳說這假發應該用黃魚膠粘頭上，妳偏要用糯米。”畢三泰把假發收在懷裏。
　　“師父，用黃魚膠那可拿不下來了，洗澡怎麽辦？”
　　“宗主已經七品巔峰之境，洗什麽澡，連廁所都不上了，妳就沒腦子！”畢三泰給了雷長夜壹腦勺，“瞎攬活兒。妳可知道呂祖師為什麽要重造出山巷？”
　　“就是不讓三品弟子下山唄。”雷長夜摸著腦袋說。
　　“那妳還緊著往自己身上攬事兒？”畢三泰不滿。
　　“師父，惹怒呂祖師，沒事兒，上面隔著壹個宗主。但是惹怒宗主，那可是天天找咱們麻煩。況且，徒兒已經有了壹點眉目，可以既不惹怒祖師，也能完成宗主的差事。”
　　“哦？”畢三泰頓時心裏升起壹絲希望。雷長夜雖然內力壹塌糊塗，但是腦子很靈光，手也很巧，頗有墨門的風範，也許他真有重造出山巷的本事。
　　“正是，但是需要壹個月時間好好琢磨壹下。”
　　“好，這壹個月妳的功課都可以不做，我放妳的假，妳去想吧。”畢三泰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去爾雅臺還宗主的假發，再給妳說幾句好話。”
　　“多謝師父！”
　　回到自己的住所，雷長夜警惕地在住所四周巡視壹圈，發現沒人之後，立刻關緊門窗，打開電燭燈，拿起炭筆，在符紙上畫起天人合壹符的草圖。
　　天人合壹符的難點在於符之主事神和符腹的勾勒。
　　符之主事神依照天人符法的觀點為天道外神，也就是遊離於位面之外的外宇宙主神。
　　符腹則是人體精氣神壹體的內神。用現代話說，應該叫做構成思維的信息庫。
　　董疇的天人合壹符之所以靈驗，就是因為他依照自己的內視和冥想，竟然真的可以用先天壹氣和外宇宙溝通，大致畫出了外宇宙主神和人體內神虛擬化形態。
　　這絕對是前無古人的成就。
　　不過他只成功了三次。因為這三次他畫的主事神和內神虛擬化形態，都暗合天地奧義。之後，他就算再照著自己的天人合壹符去畫，都畫不到點子上。因為他畫的天人合壹符本來就不夠精確。照著畫，只能畫虎不成反類犬。
　　現在雷長夜的情況不壹樣，他直接照著腦海界面中的天人合壹符模樣去畫。
　　天人合壹符在他所在的世界，是壹個玄之又玄的事物。但是在界面外的那個外宇宙中，估計就是壹種類似於“遊戲幣”的存在。遊戲幣的樣子，也許就是設計這個世界的創世神頭像啦，之類。
　　所以主事神的虛擬化形態肯定比董疇畫的，精確百倍。
　　至於人體內神虛擬化形態，那不就相當於遊戲編碼？還有誰比創世神更能編？
　　雷長夜照著界面上這個天人合壹符樣子畫出來的這個符文，壹眼看上去，就有壹種高大上的氣質。和董疇的天人合壹符比起來：壹個是鉆石，壹個是玻璃珠子。
　　雷長夜欣喜萬分，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擺放神龕，供品，沐浴熏香，等到子夜時分，按照畫符的常規流程，壹連畫了五張天人合壹符。
　　拿著其中壹張天人合壹符，他深吸壹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修煉出來的壹絲微弱真氣註入符文之中，想要看看會發生什麽。
　　但是他的真氣剛剛註入符箓，壹股巨大的吸力就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到體內儲存的電真氣從氣海之中奔湧而出，混合自己修煉的天壹無極真氣，呼啦啦地融入天人合壹符。
　　片刻之後，天人合壹符發出壹片綠光。
　　然後，壹切就停止了。
　　雷長夜閉上眼睛，再去看界面上的小圖標，天人合壹符後面的數字變成了：肆。
　　“嚓，這就是……變現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中的這張閃爍綠光的天人合壹符，翻來過去地看：“有點像玉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