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自己人，大哥

　　“怎麽回事？”王泉表情嚴肅，看上去就像個負責任的好老師。
　　不，他就是好老師。
　　只不過對於白鳥悠這種腦子有坑的學生，王泉覺得送他去死才是對他的負責。
　　更是對其他學生的負責。
　　他問心無愧。
　　不過裝還是要裝壹下的。
　　畢竟他還想用這個身份過壹段正常人的生活。
　　面對他的疑惑，白鳥耀跟劍池壹郎都沒多說什麽。
　　他們只是例行詢問了壹下就沒事了。
　　王泉也對答如流，並表示以後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找他。
　　這當然沒事。
　　靈探部的幾個學生裏，望月凜是自己人，無論對王泉還是對公安六課來說都是自己人。
　　公安六課當然不會懷疑她，本來望月凜的匯報就是昨夜無事發生，今天他們只是來例行詢問。
　　其他幾個人裏面。
　　夜神硝子是怪異，現在也是王泉的自己人。
　　另外兩個姑娘的話……她們早就被王泉幹擾了思維。
　　等於說昨天晚上壓根沒人來過學校。
　　“好，感謝您的配合。”
　　交流完之後，幾個人魚貫離開。
　　劍池壹郎在最後，他跟王泉握了握手，“謝謝您的配合。”
　　“哪裏，這是我應該做的。”
　　微笑著送走幾人，王泉回到自己辦公室靠窗的位置坐下。
　　而後他看了眼外面的操場。
　　現在是上午，青春的胴體們都在教室裏上課。
　　沈默了壹會兒，王泉才攤開手掌。
　　他手心裏有壹張小紙條。
　　紙條上壹串電話號碼。
　　這是剛才劍池壹郎跟他握手的時候塞到他手裏的。
　　王泉在意的不是電話號碼，他在意的是紙條上留下的那句話。
　　“幺零二四，好人壹生平安”
　　這也不關鍵，王泉是個正派的男人，這句話什麽意思他完全看不懂。
　　不過分開來每個字是什麽意思他還是懂的。
　　沒錯，這句話是用中文寫的。
　　王泉這下是真來興趣了，指對劍池壹郎這個人。
　　這人以前在王泉看來就是個公安六課的小領導，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對員工都還不錯，然後有點兒小機智，不過還是被上層當成工具人看待。
　　這些本來都跟王泉沒什麽關系。
　　不過現在看來……值得了解壹下。
　　主要是想看看這家夥對自己了解到什麽地步。
　　是真的猜出什麽來了？
　　王泉微微壹笑，繼續喝著自己用茶葉、枸杞、冰糖、紅棗泡的茶。
　　等了壹個小時，他才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秒掛斷。
　　又等了半小時，對方打了回來。
　　電話壹接通，劍池壹郎直接道：“大哥，自己人。”
　　用的是中文，還賊流利。
　　王泉淡定回答，“抱歉，妳說的哪國方言？我聽不懂。”
　　同樣是賊流利的普通話。
　　“……”對方沈默幾秒，似乎是尬住了。
　　爾後才道：“大哥，不開玩笑，方便見個面不？”
　　王泉想了想，“可以，發地址吧。”
　　“嗯，大哥妳要沒LINE的話先下載個LINE，咱加個好友。”
　　王泉咧咧嘴角。
　　看來不是交換郵件地址呢，本子動漫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啊。
　　他加了對方好友。
　　劍池壹郎也沒多廢話，直接就發了個地址。
　　四十分鐘後，秋葉原某棟大樓的樓頂——
　　“不好意思，來晚了。”
　　聽到王泉的聲音，已經等了半個小時的劍池壹郎回過頭，“沒有，我也剛到。”
　　他從兜裏掏出包七星就想幫王泉點上。
　　王泉擺擺手，掏出包大蘇抽了根遞給他。
　　劍池壹郎如獲至寶，點上抽了壹口，熱淚盈眶，“特麽的！小日本的混合型跟吸紙壹樣！”
　　這才是“家鄉の香煙”嘛！
　　王泉自己也點上壹根，笑道：“妳什麽情況？莫非是臥底？那妳們臥底可真有意思，都喜歡在天臺見面。”
　　“那是之前的身份，我臥底都超十年了。”劍池壹郎的撲克臉現在滿是苦澀，“都是任務罷了。”
　　頓了頓，他忽然道：“大哥，妳是‘地獄行者’沒錯吧？《無間道》我也是看過的。”
　　王泉挑了挑眉，“脫落者？”
　　“嗐，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脫落者。”劍池壹郎頗為迷惘，“我當初跟幾個同行者壹同來到這個副本世界，但來了之後完全沒收到‘地獄’的任務指示，只是身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而已。”
　　他指指自己，“我在這邊的身份確實是日本人，跟我壹起過來的那幾個同行者，他們有的在中國，有的也是日本人，還有歐洲人跟南美人。
　　“我們不知道任務是什麽，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難度，就這麽壹直待了十幾年。
　　“中間陸陸續續他們都因為遇到怪異而死。
　　“可能也有死在怨靈手裏的，不過怨靈會吞噬人的存在感，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
　　“到了現在，也就只剩我壹個活著了。”
　　王泉點點頭，“那妳還挺幸運的。”
　　看來不是自己那塊兒手表失靈了，是來到這個世界的地獄行者都遭了重。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神話生物嚴防死守，所以屏蔽掉了“地獄”的幹涉？
　　“地獄”是宇宙級神話生物，能在自己世界內屏蔽掉的最少也是個星系級神話生物。
　　但王泉並沒有感覺到。
　　這個世界肯定有神話生物，不過現在八成在沈睡，要麽就是死了還沒復活。
　　那些怪異身上只有零碎的神話生物氣息。
　　不過王泉能肯定它們的神話氣息都來自同壹個祂。
　　王泉抽了口煙，問道：“妳怎麽知道我是外來者的？”
　　“嗐，這群本地人看不出來，我肯定看得出來啊。”劍池壹郎笑笑，“那天晚上第壹次見面，我就知道大哥妳不是怪異，妳肯定是地獄行者。
　　“因為這次只是給了身份，別的什麽都沒，大家都兩眼壹摸黑。來了之後的反應其實都差不多。”
　　包括後面接觸望月凜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敷衍忽悠望月凜的，他是看出望月凜使用的力量跟王泉類似，加上私下查了壹下，發現望月凜以前並沒有這種力量，所以確定了忽然從中國來這邊當老師的王泉應該就是那天晚上那個人。
　　他叼著煙，笑著解釋，“我就忽悠他們的，這破國家的高層不厚道，天天忽悠那群控靈使去送死，然後還悄悄掌握著別的控靈使不說，甚至連私下裏掌握的情報都不跟我說。
　　“我就想正巧大佬妳當時沒露臉，而且我覺得妳可能也這麽想的，所以就表演壹下罷了。
　　“這樣我可以借口追查妳的事情跟妳牽上線，順便也可以不去當炮灰。”
　　王泉也笑了，“可以的，不過妳沒想過就這麽在這邊生活算了？”
　　“沒有，要是普通世界也就罷了，這個有怪異跟怨靈的世界……我們那批人可是就只有我壹個人還活著。”
　　劍池壹郎語氣低沈。
　　這人還不錯……最起碼以王泉的觀察來說，算是個好人。
　　“行，那說點兒正經事兒。”王泉彈彈煙灰，“妳在這邊也挺久了，有什麽發現？我指的是本質上的，比如怪異或者怨靈的起源之類的。”
　　劍池壹郎點點頭，“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