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淡忘

　　在停車場的保時捷邊，葉淩攔住了正準備上車離開的楊彬。
　　“大俠果然厲害！在下錯了，甘拜下風！”葉淩很光棍地向楊彬道了聲歉。
　　她這種人，很驕傲，壹般是不肯服氣的，但服了氣就是真服氣。楊彬壹拳頭轟斷壹棵碗口粗的樹，那確實是真功夫，她辦不到，認識的學武的人之中也沒有人能辦到。
　　“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楊彬看著葉淩的警服調戲了她壹句。為嘛總是很想蹂躪她啊？是不是騎在女警身上很有成就感啊？
　　“明天過來陪我打進決賽吧！”葉淩沈聲向楊彬說了壹下，大概是覺察到了楊彬目光的不懷好意。
　　“妳就算是副科級別、壹級警司，也不是我領導，這是給誰命令呢？”楊彬繼續調戲著葉淩，很有快感的樣子。
　　“請妳吃飯行了吧？”葉淩白了楊彬壹眼。
　　“壹頓飯就解決了？”楊彬撇了撇嘴。
　　“我可從來不請人吃飯的！”葉淩好象很給面子壹樣。
　　“可請我吃飯的人都壹直排隊呢……這幾天估計是安排不過來了……”楊彬很不屑的神情。
　　“妳到底要怎麽樣吧！？”葉淩脾氣又上來了，不高興起來。不過再沒有膽子敢在楊彬面前捏拳頭耍狠了。
　　“早和妳說了，香吻壹個，妳不答應怪誰？”楊彬很陰險地看著葉淩。
　　不明白她為什麽討厭男人，甚至覺得男人惡心，但身為男人惡心壹下她似乎很有快感。
　　“在妳那張帥到惡心的臉上親壹下？”葉淩很嫌惡也很痛苦地看著楊彬，心裏琢磨著是不是答應他的條件。
　　“那是剛才的條件，現在肯定是不行了。”楊彬越來越覺得這種調戲很有趣了。為什麽帥和惡心在她的概念裏會被放到壹起呢？這真是壹個很奇怪的問題。
　　“現在又是什麽條件！？”葉淩很抓狂，本來為了明天的比賽，她還想將就壹下的，他居然又改主意了。
　　“哈哈，現在不是要在我帥到惡心的臉上親壹口了，而是要在我帥到惡心的嘴上親壹口才行。不然，免談！”楊彬冷哼了壹聲，剛才那麽拽，這麽便宜就想讓我回頭答應幫妳？搞笑吧？
　　“妳知道我為什麽會討厭象妳這種長得很帥的男人嗎？”葉淩倒是壹點兒也不生氣，冷著臉和楊彬說了壹下。
　　“妳想說就說說。”楊彬倒還真有些好奇。
　　“妳知道我為什麽會有壹個很男人的名字嗎？”葉淩接著問了楊彬壹句。
　　楊彬不吱聲了。
　　“如果，如果我告訴妳我其實不是女人，只是長得象女人，妳還有興趣和我親嘴嗎？”葉淩接著說了下去，然後向楊彬走近了壹步。
　　“我靠！不要這麽重口吧？”楊彬這下是真的無法淡定了，上上下下端詳了葉淩好壹會兒……
　　不是女人？明明是女警制服，說話聲音也是女人，莫非是個易裝癖？泰國人妖？
　　她個子挺高的，胸前……平平的，目光淩厲、臉上英氣十足，聲音也不是很細柔，越看越象男人了？
　　以前陪著周小藝看那些綜藝節目的時候，很多細皮嫩肉、眉清目秀的男人上了節目，不仔細看的話，和女人真沒什麽差別。
　　她真的不是女人？偽娘？
　　我去！
　　“妳還要不要親？妳若是好這口非要親的話，那我就忍著惡心，只是妳自己別嫌惡心！”葉淩似乎看出了楊彬眼中的猶豫，又上前了壹步，直視著楊彬的眼睛。
　　她臉上沒有絲毫女人的羞怯，只有壹種類似於男人親近男人時，那種發自本心的厭惡情緒，楊彬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
　　“被妳打敗了！不親了，OK？”楊彬自己也覺得惡心起來……如果她真是男人的話。
　　當然，楊彬視野中可以迅速把她剝個精光，就知道她到底是男是女了，只是為這種無聊的事情花費幾個功德點實在太不值得。而且……如果剝開之後真的不是女人，兩腿間還吊著壹根棍兩顆蛋的話，那就真的太重口了，楊彬真的會被惡心到。
　　“那妳是答應明天和我壹起參賽了？”葉淩接著向楊彬問了壹下。
　　“既然都是很蛋疼的老爺們兒，那就不廢話了！妳這人信用怎麽樣？”楊彬向葉淩問了壹聲。
　　“什麽信用？”葉淩回問了楊彬壹句。
　　“就是說話算不算數？”楊彬接著問了壹下。
　　“當然說話算數！”葉淩立刻回了楊彬壹句。
　　“那行吧，我明天就幫妳壹次，不過妳等於是欠下了我壹份人情，以後等我需要的時候，再來找妳討還，到時候別和我推托。”楊彬和葉淩說了壹下。
　　“那妳是答應了？”葉淩向楊彬確認了壹下。
　　“是的。”楊彬點了點頭，大不了明天把武飛燕也拖過來，反正武飛燕也就是喜歡膩著他而已，去哪裏都壹樣。
　　他本身喜歡這遊戲，另外，順便讓這葉淩落他壹個人情，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
　　“壹言為定！”葉淩不太放心地又加了壹句。
　　“不會反悔的。”楊彬回頭給了葉淩壹個大白眼，然後鉆進了車子裏。
　　晦氣啊！以後泡妞還是看清楚了再泡，居然遇到個偽娘！話說……他們公安分局裏不管這事兒嗎？給‘他’發女警制服？
　　站在原地的葉淩，恨恨地看向了楊彬離去的保時捷……為什麽他那麽帥？還那麽有型？為什麽好象對他有了感覺？問題是不管這些男人再帥，她永遠只是看得到卻吃不到！是上天故意派來氣她的吧？
　　討厭啊！天下所有的帥哥都死光光吧！也就省了那份心思了。
　　保時捷從視野中完全消失之後，葉淩臉上憤怒的情緒這才慢慢變成了悵然和失落，甚至還有些莫名地痛苦和傷心。
　　她是女人，她也是壹個曾經很喜歡帥哥的女人，可她又不是壹個真正的女人，當她發現她無法愛和無法擁有他們，只能看著他們恣意花叢之後，心中對他們就只剩下了無比的憎恨和厭惡。
　　今天這男人，卻讓她有些失神。
　　……
　　離開會展中心之後，楊彬回去了租屋裏，餵了陽陽、最後壹次清掃了陽臺之後開始收撿起東西來，當然，現在收撿東西要省心了很多，手壹摸就收入了夾層空間之中。
　　實際上除了楊蘭和田園昨晚買的那些新衣服、新帽子、新褲子、新鞋子、新襪子等物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什麽好收拾的。除了陽陽之外，就是那臺舊電腦的硬盤，取走它的原因是以免裏面那些動作片珍藏和壹些很私人的東西被人看到。
　　走出臥室房門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門上掛的那串玉石風鈴，壹對燕子在林間嬉戲形狀玉石風鈴。聽武飛燕說這東西是她死去爺爺留給她的，對她很珍貴，可不能忘在這裏了。
　　整個房間全部清掃過，又在房間內外轉悠了壹圈，楊彬再沒有找到任何值得帶走的東西。
　　但是，總覺得落下了什麽在這裏。
　　離開之前，楊彬在廳裏的破沙發上坐了下來，取了支雪茄出來，點燃後拿在手上吸了兩口，吐出壹團煙霧，然後在這團煙霧中微微閉上了眼睛。
　　終於想起來了。
　　落下的，是記憶。
　　生命中的壹年，呆在這裏的記憶。
　　身為壹個窮吊絲的記憶，永遠地被留在了這裏。
　　那些努力、那些掙紮、那些希望、那些夢想……
　　那些屈辱、那些傷痛、那些等待、那些困惑……
　　終於，他已不再是那個窮吊絲，他要搬去豐橋水岸，和兩個妹妹楊蘭、田園壹起迎接新的生活。
　　這裏，和曾經的她在壹起的努力、掙紮、歡笑、痛苦、直到最後的分手，終究有壹天會和這個曾經住過壹年的地方壹樣，塵封在記憶深處，然後逐漸模糊、慢慢被淡忘。
　　人，總是要經歷苦痛和掙紮才能成長。沒有這些深刻的苦痛和掙紮，沒有這些刻骨銘心，就不會有成功後的喜悅和幸福。
　　是時候離開了。
　　當手中的雪茄即將燃盡之時，楊彬從破沙發上站起了身來，向房間四周再度掃視了壹圈，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
　　“不住這裏了？”房東大嫂倚在門邊，伸手接過了楊彬遞來的鑰匙，現在她眼中的楊彬顯然和以前的他已然判若兩人。
　　“嗯，新買了房子。”楊彬向房東大嫂笑了笑。
　　“買了房？在哪裏？”房東大嫂問了楊彬壹聲。
　　“豐橋水岸。”
　　“別墅區啊！？”房東大嫂被驚訝到了，看樣子這位大帥哥是真的有錢了。
　　“嗯。”楊彬點了點頭，伸手從夾層空間裏取出了個大信封：“感謝這壹年來對我拖欠房租的寬容。”
　　“兩萬……要不要這麽多啊？”房東大嫂向信封裏看了看，然後看向了楊彬。她這次沒再和楊彬客氣……是發現這錢很可能對他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麽了。
　　“有空轉到那邊，可以去我那裏坐坐。”楊彬最後和房東大嫂說了壹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謝謝啦！”房東大嫂向楊彬大喊了壹聲。
　　楊彬沒回頭，只背著身擡了擡手，然後下了樓，走去了停在單元樓下的保時捷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