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糾結的往事
與千年女鬼同居的日子 by 蔔非
2018-6-28 19:19
劉浪靜靜的聽著,並沒有插話。
馮壹周邊說著,語氣也平穩了很多,像是在回憶壹般絮叨了起來。
“那時候,我們都年輕氣盛,完全屬於出生牛犢不怕虎,壹看到真有洞穴,便也忘了最終的小心謹慎,壹個個踹著槍拿著鐵揪就沖了進去。”
墓葬比想象中要簡陋很多,甚至整個盜墓的過程比想象中還要簡單很多。
壹行五人拿著礦燈沿著洞穴壹直往裏走,走了差不多壹裏地左右,便出現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幾人心道:這裏竟然有水,難道是地下河不成?
可是,幾人根本沒有意識到,空氣似乎變得有些不壹樣了。
又往前走了壹段,果然發現了壹條地下河。
幾人當兵出身,哪裏會懼怕這種玩意?
稍微壹商量,五人索性將槍鏟直接抗在了肩膀上,下水,往前潛行。
如此以來,又往前差不多走到壹裏多地,地下河水慢慢變淺,周圍的石壁出現了人工開鑿的痕跡。
五人越來越興奮,又是第壹次幹這種事,不禁都有些小激動。
當時班裏有個姓賀的小夥子,比馮壹周小上兩歲,看到周圍的石鑿雕刻,不禁大聲叫道:“這裏真有墓葬啊?班長,咱們不會發財了吧?”
財帛動人心。
都走到這裏了,要說不動心是假的。
馮壹周顯然也有些動心了,但相對要冷靜壹些,示意大家小心點兒,便壹起上了岸,四處打量著洞壁的雕刻。
石刻看不清年代,但沒有半點兒腐蝕的跡象,像是畫展壹般在石壁的兩側。
當時馮壹周壹點兒都不懂,可看著那些石刻,卻不覺有些莫名心慌。
馮壹周說,那些雕刻像是十八層煉獄壹般,每壹副都繪著刀砍火燒的酷刑,而很多人都瘦骨嶙峋,身上帶著枷鎖,跟傳說中的阿鼻地獄圖有的壹比。
馮壹周有些心悸,便征詢般的去問其他人,究竟有沒有這種感覺。
可是,當馮壹周回頭清點人數的時候,卻發現竟然少了壹個人,而且什麽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這下馮壹周有些慌神了。
班長帶著士兵盜墓,不出事還好,可要真是把人丟了,那可是大罪過啊。
馮壹周不禁有些怕了,看著前面黝黑的洞道,還不知道有多深,便強行要求剩下的三人立刻回頭去找那個丟失的士兵。
當時姓賀的士兵反抗的極其強烈,大聲質問道:“班長,都到這裏了,如果不進去看看,這壹趟不就白來了嗎?”
被賀姓士兵這麽壹吆喝,另外兩人似乎也覺得有理,紛紛表示點頭同意。
馮壹周不禁皺起了眉頭,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道:“行,進就進!”
馮壹周說到這裏,忍不住面露驚恐之色,喃喃道:“事後我想起來,當時自己的情緒跟思想都有點迷失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墻壁上的畫有關系,可現在想想,當時的確有點兒失去理智了。”
劉浪盯著馮壹周,沈聲問道:“後來呢?”
馮壹周咽了壹口唾沫,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出壹根煙,放在嘴裏,拿出打火機,剛剛打開,似乎又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卻是將火熄滅,把打火機攥在了手裏。
馮壹周繼續道:“後來的事情我印象已經不深了,我現在也不知道為何,好像往又走了壹段,突然看到類似漩渦的地方,然後,再醒來的時候,早已經出了那個山洞,而我的身邊,只剩下小賀了。”
劉浪聞言,不禁壹楞:“其它人都不見了?”
馮壹周沈重的點了點頭道:“對,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自己的記憶斷片了。整個班裏丟了三個人,我哪裏還敢隱瞞?回到基地之後,我立刻向上級匯報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可是,上級聽到之後,竟然直接讓我轉業,說這件事不怪我。”
“什麽,部隊沒有責怪妳們?”
馮壹周搖了搖頭,不覺痛恨無比道:“沒有,不但沒有責罰,甚至連壹句話都沒說。可是,轉業之後,小賀沒過兩年就死了,臨終留下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讓我幫忙照看。”
馮壹周叼著沒點燃的香煙,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小賀的兒子,就是馮新。”
劉浪立刻瞪大了眼睛:“馮新是妳戰友的兒子?那、那賀夕……”
馮壹周點了點頭,將腦袋埋在自己的兩手之間:“不錯,賀夕是我的女兒。”
“為什麽?妳為什麽要這麽做?”
馮壹周不但手在發抖,就連身體都開始發抖,緩緩擡起頭來,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道:“劉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轉業之後,部隊不但沒有追究責任,而且還給了我壹筆巨額轉業費,那套西子公寓的房子就是用這筆錢買的。只是、只是部隊領導要我……”
“要妳這輩子都要守口如瓶,不要將那件事說出去?”
馮壹周點了點頭道:“對!小賀死後,我壹直跟他的老婆孩子生活在壹起,後來慢慢跟他老婆也產生了感情,便有了賀夕。可是,沒過幾年,賀夕的媽媽也死了,彌留之際,要求我把賀夕送回老家撫養。結果,這壹眨眼,就二十多年了。”
劉浪聽得目瞪口呆,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劇情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使勁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劉浪又問道:“那妳怎麽知道賀夕就是妳的女兒?”
馮壹周怔怔的盯著那張符紙道:“開始時我不知道,後來聽馮新提起過,我便稍微壹調查,便確信了,那就是我二十年沒謀面的女兒。可是,等我知道賀夕的身份後,正好馮新又出事了,便沒有再顧得上她,結果、結果這壹轉眼,卻是陰陽兩隔。”
劉浪聞言,不禁又是壹陣唏噓:“那當初為何非要送賀夕回老家養?”
馮壹周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馮新他媽臨終遺言,說是這輩子不能讓賀夕跟馮新相見,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哎!”
馮壹周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腦袋,“這件事我埋在內心已經二十多年了,可如今、如今……”
說著,馮壹周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蒼老生硬的手慢慢伸向符紙的所在。
那裏,正是不斷掙紮的賀夕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