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女神，別這樣

　　“娜魯，話說這些東西到底怎麽用……”在被眾人的裝扮之中，露易絲小姐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古怪之色。
　　“別擔心，團長，過會就跟著我們的動作就行了——很簡單的。過會您看壹遍就能學會了。”已經換好衣服的聖地天使們搖了搖手上的花鈴，做出了壹個個敦煌天女的動作。
　　有那麽壹刻，露易絲在娜魯等人的回答中，幾乎誤以為大家是打算帶著自己沖入舞臺表演去了。
　　但轉而她又拋掉了這個想法。
　　因為在與‘安樂天堂’交手的那壹剎那，她曾看到了這個大廳與內部事物真正的樣子。
　　沈思之中，跟著眾人離開此地的露易絲，回頭最後的看了壹眼這座大廳。極力的尋找起了那時候的感覺。
　　而在這最後壹眼的凝視中，她眼中的壹切突然變得完全不同了。
　　【‘海爾馬狄斯’真正的樣子，在凡人的面前展開了……】
　　——這根本不是什麽‘宮殿’。
　　不，或許說，這裏是壹座真正的神殿。它如星空般浩瀚寬廣，位列其內的眾多未名之物，如深空中的星辰閃耀。
　　原來，露易絲此前在這裏所看到的壹切景象，都只是高維事物在三維中的壹個投影。
　　真正的‘海爾馬狄斯’是虛空中壹處次元空間。它本身並不在星環之中，只是時空錨錨定在這裏罷了。
　　而空間中的那些未名之物，都是那些殘破石像——折翼的天使們真正的樣子不可名狀，又或者說，當它們與自己母神‘海爾馬狄斯’共同連接在壹起時，它們便組成了壹個偉大的存在，狀態也因此而徹底改變。
　　這個偉大的群體是無法名狀的，因為它們以概率雲的形勢存在於各個維度之中的。這使得這個群體介於了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媽媽船的立場可以讓機群隱形……】
　　來自低維的力量無法傷害到這個群體，甚至無法感知到它們。但它們卻可以感知和觸摸到所有維度的事物。
　　這便是真正的‘加冕大典’，在這場加冕大典中，偉大的‘海爾馬狄斯’再現了聖所輝煌時代的壹項技術。成為了天使們心中的主神。
　　而祂在末日來臨的這壹刻，便帶領著大家利用這種力量，抵抗了末日，短暫的延緩了災難的降臨。
　　在這壹刻，太陽神突然想起了舊日的信徒們，昔日曾在信徒們在舊日聖經中對‘舊神’的描述——‘我存在於過去與未來，除非同時殺死所有的我，否則我便是真正的不朽之存在’。
　　——‘我也是全知全能的，在我的思想中，大千世界往復輪回，萬物因我的壹念而創生，因我的壹念而消亡。’
　　這便是‘舊神’對‘超我’的壹種暢想，是祂想象力中的極限。是祂在探索世界本質的過程中，所能暢想到的至高存在。
　　又或者說，這是舊神心中的神明。
　　它不知道這世間是否真的有這樣的存在，但這是它壹聲所追尋的極致理想。
　　毫無疑問，這個神明是存在的。
　　祂就在擺在舊神的眼前。
　　但她卻知道，這個神的極致卻並不止於此，因為擺在露易絲眼前的是壹具殘骸，壹具已經失去力量的殘骸。而在朝拜和仰望這個殘骸的過程中，‘凡人’露易絲僅僅是窺探到了祂的冰山壹角而已。
　　壹件東西突然從露易絲的眼前飄過——那是聖地天使們從‘海爾馬狄斯’殘骸的身上褪下的神袍。
　　但此時此刻，這件普普通通的衣服，還有‘海爾馬狄斯’身上的那些金銀首飾，在露易絲的眼中又有不同了。
　　露易絲無法真正的形容出這些東西，因為它們是壹種介於實體與意識之間的物質。它們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跟隨意識改變著自身的狀態，根據觀察者的認知而定型。
　　或者說，認為它們是什麽，它們就是什麽！
　　如果使用者有足夠的的認知，便利用這種力量——比如將手中的武器當做壹個巨大的罐頭，將那些企圖從某片星域中逃亡的蟲子們，收納到罐頭裏。
　　又或者用這條上帝之鞭擊碎星辰。
　　但如果在認知中，它們只是壹件件普通的華服與首飾，那它們就只能用來參加舞會了。
　　露易絲突然知道，為什麽聖地天使們壹直將這裏稱為機庫了，因為在聖地天使眼中所看到的東西，和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是不壹樣的。
　　因為在露易絲的認知中，‘加冕大典’就是這個樣子的，參加諸神與天使是這個樣子的，而最完美的神器，也應該是美到極限的、可以穿戴在身上的珍寶。
　　皇帝在種地的時候，用的壹定是金鋤頭，天上的神仙，長得也壹定很美——以凡人的認知，根本無法窺探到神的全貌，也無法真正的認識和使用神的東西。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路易說，如果沒有人教授的話，是無法使用聖地的寶藏。更無法真正的繼承‘海爾馬狄斯’遺產。
　　別說自己，即使是聖地天使們——甚至就連諸如‘海爾馬狄斯’這樣的星環執政官，都無法真正的發揮出這些來自於輝煌聖所時代的遺物了。
　　而就在剛剛，自己這個連認識它們都做不到的小蟲子，甚至還嘗試將神的東西摧毀。
　　露易絲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壹只猴子。
　　在她的手裏，再強大的神兵利器，也只是壹根香蕉而已。
　　太陽神看著自己身上穿戴的服裝與首飾，陷入了壹種迷茫與恐慌——就如娜魯所說，‘海爾馬狄斯·太陽神’是聖地墮落千萬年之後，唯壹的壹個重新加冕的庇護之神。
　　而祂手中的聖劍，也在那壹日，被祂的光華拂去了封塵，展露出了昔日的光彩。
　　如今，聖地中最珍貴的遺產，已經在命運之中，重新的來到了繼承人的手中。
　　如果她能重現這些聖者遺物的光輝，必定能化為神明，帶領天使們戰勝眼前的困難——即使她所要面對的是十二個諸神，她也並非沒有機會。
　　而只要她能抵擋諸神壹時片刻，同伴便有望獲得今日的勝利——拿走那本書，關閉地獄的大門！將那個惡魔與他的爪牙，永遠封印！
　　【可是……】
　　【‘聖劍就在我的眼前，可我卻無法將它拔起。’】
　　【‘我該如何破局……’】
　　【在這種沈重的思緒中，露易絲安排好了計策，隨後帶領著眾人，漸漸的潛伏到了開幕式所在區域的場地之外。】
　　【場地內外壹片歡騰，開幕式已經迎來了最高潮的時刻。守衛們早已擅離職守，意外撞見入侵者的路人，將入侵者當做了自己人，忽視了她們。】
　　【整個過程格外的順利，入侵者成功的滲透到了腹地。在瞭望樓下大會場的那壹刻，露易絲知道，今日的計劃到底能否成功，就要看接下來的這壹步了。】
　　【可場地內的情況卻是給她澆了壹盆冷水……】
　　就如娜魯此前所說，今日，整個聖城最核心的戰鬥力都已經齊聚於此。露易絲壹眼就從人群中看出了那群裝扮獨特的大執政官。
　　而那個手持‘故事書’的海倫小姐，就處於這些人的最中心。
　　聖地的諸神——再強大的舊神，在祂們的面前，也如同壹個渺小的凡人。
　　壹個妄想挑戰諸神的凡人。
　　壹個懷揣著死亡自願來到這處神殿的勇士。
　　她必須勝利，因為站在她身後的，是整個世界！
　　不知不覺中，開幕式已經迎來了尾聲。
　　壹道光突然出現了，它從天而降，灑落在了勇士的肩上。
　　這道突然出現的光，打破了壹切的計劃，也讓會場喧嘩的漸漸安靜。
　　倉皇失措的勇者舉目四望，見到了那萬千雙目光。
　　它們焦距在了勇者的身上，如想要將勇者刺穿的萬千雙刀劍。
　　“要不我們還是……“卡特琳娜臉色壹片灰敗——或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迷茫、恐慌、倉皇……】
　　【勇士閉上了雙眼，等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她的目光，已在諸神與身後夥伴們灼灼的目光中，重新找回了那份獨自對抗整個世界的勇氣與堅定。】
　　聖劍自光中誕生，神殿中的勇者迎向了傲慢的眾神。
　　孤獨的身影從天而降。
　　這壹刻萬籟俱寂……
　　“團長怎麽這樣沖下去了？！是這個開場嗎？娜魯？！”
　　“別廢話了，團長已經沖向舞臺了——趕緊跟著團長入場吧！”
　　【這必定是壹場史無前例的開幕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