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抓

　　“楊天，妳說我是不是可討人厭。”
　　秦筱拉著楊天跑出了宴會廳，出了酒店，壹直跑出了好遠，才在路邊的花壇上坐下。
　　楊天也看出秦筱心情不好，在秦筱身旁坐下，剛要安慰兩句，沒想到秦筱壹張口來了這麽壹句。
　　秦筱表情漠然，不復先前的神采飛揚，目光也有些空洞，見楊天也坐下，頭輕輕的靠在楊天肩頭，看著面前車流穿行，更多了壹絲落寞神情。
　　“怎麽會呢。”秦筱的內心感情的變化楊天也註意到了，連忙笑著說道。
　　“別騙我了。”秦筱輕輕的靠著楊天的肩膀，神色壹片黯然，眼簾垂了下去，道：“楊天，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要是時光能倒流，我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妳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楊天打趣道，但被秦筱擡頭瞪了壹眼，尷尬笑笑，改口道：“呃，的確有些不好，至少這個脾氣要改壹改。”
　　“然後，要是再文靜點兒，做事不要再沖動，能體諒別人，那就完美了。”見秦筱少見的能說出這樣的話，楊天心裏感到好笑的同時，索性都說了出來。
　　“妳還說。”見楊天似乎說不停了，秦筱也不滿了，掐了壹下楊天，瞪了楊天壹眼。
　　“對了，還有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女孩子家家的，打人多不好，以後可是要嫁不出去的。”楊天呵呵笑著，又加上了壹條，心裏卻也覺得溫馨，有壹種古怪的情緒在滋生著。
　　“要妳管啊。”秦筱白了楊天壹眼，卻也咯咯笑了出來，道：“妳還老說我，妳自己也不好，明明小屁孩兒壹個，還總充大人，還有啊，也不知道讓著點兒女孩子，人家跟妳撒嬌，妳還動手打人，這怎麽了得，說我嫁不出去，我看妳才是真正的娶不到老婆。”
　　“那既然如此，妳嫁不出去，我娶不到老婆，我們就湊成壹對兒吧。”聽秦筱在耳旁數落著自己的不是，楊天心壹顫，壹句話下意識的脫出了口。
　　“誰跟妳成壹對啊，妳才多大，就老想這些事情，討厭死了。”秦筱氣惱的捶了壹下楊天，臉頰卻也紅了起來。
　　壹瞬間的尷尬，秦筱還是靠在楊天肩頭，默然了片刻，道：“妳看看妳，多沒風度，風這麽大，還不知道脫衣服給我披上。”
　　“那還不怪妳，要不是妳非要跑出來，我們能在這兒受罪。”楊天白了秦筱壹眼，猶豫壹下，還是探出胳膊，從後面攬住了秦筱。
　　“這還差不多，至少知道心疼人了，以後說不定就能找到老婆了。”秦筱也沒抗拒，往楊天懷裏縮了縮，似乎真的冷壹樣，沈默片刻，失落的說道：“楊天，我驕橫，我不講理，我愛沖動，我到底，還是變不成人家喜歡的那個樣子。”
　　“可這樣的妳才是妳。”楊天默然，也覺察出了秦筱的心情失落，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我，可又不是我。”秦筱先是點頭，又搖搖頭，道：“小時候，我很乖，也很文靜，就像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爸媽寶貝我，照顧我，給我最好吃的，最好喝的，最好看的籠子，讓我成為世界上最漂亮的金絲雀。可是，楊天妳知道嗎，這不是金絲雀想要的，金絲雀只想飛出籠子，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秦筱露出壹絲會心的笑容，也沒理會楊天是不是在聽，接著說道：“楊天，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屈濤嗎，因為屈濤，是籠子外的麻雀，雖然沒有好吃的，沒有好喝的，但是他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不用呆在籠子裏，苦巴巴的看著天。”
　　似乎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秦筱也陷入了回憶之中，喃喃說道：“我們小時候住在軍區大院裏，那麽大的壹個院子，住了好多人，屈濤就是個大壞蛋，老闖禍，老被他老爸打屁股，可是我卻很羨慕他，我跟著他屁股後面跑，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也想變成那個飛在外面的鳥兒。”
　　“所以，我變得不像自己了，我不好好上學，整天出去瘋，玩樂隊，去學拳，去打架，上大學的時候，我偷了家裏的錢，壹個人跑去北方上了警校，我就是不想聽我爸媽的，按照他們的想法過我的人生。”
　　“那妳可是有夠叛逆的了。”楊天靜靜聽著，打趣道，也沒有想到秦筱還有過這麽壹段叛逆的時光。
　　“可是楊天，人終究是會長大的，是會變的，屈濤就變了，他變得不再是那個飛在天上的鳥兒，自己找了個籠子關了起來。”秦筱仿佛沒聽到楊天說什麽壹樣。
　　“然後我就想，我是不是也該找個籠子把自己關起來，因為我也長大了，長大的人就該負責任，安心工作，好好養家，孝敬父母。”秦筱搖搖頭，道：“可是我變不成原來的自己了，我怕再關回籠子裏，怕那種生活，所以，我覺得我好壞，我沒有責任心，我愛闖禍，我就像壹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壹樣，總要別人來遷就我，來照顧我。”
　　“而且我總是在想，屈濤也應該陪著我，陪著我變壞，因為這世界上，只有他懂我，可是他變了，他不再是他了，於是我就想，是不是應該離開他，可是我發現，我又離不開他，我只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丫頭。所以，楊天，我變得好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怕失去屈濤，又怕改變自己，因為屈濤要的不再是跟在他屁股後面壹起變壞的小丫頭，他要的人，我變不了。”秦筱擡起頭，看向沈默的楊天。
　　楊天默然，沒有開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楊天，妳喜歡我嗎？”秦筱抓住楊天的胳膊不知不覺間緊了緊，道：“我現在好仿徨，我不想因為屈濤就改變自己，因為那不是真正的我，我就是壹個蠻橫不講理，愛做傻事的壞女人，我很怕會失去壹切，我想有個人，能在我身邊，懂我，知道我想要什麽，會陪著我玩，陪著我瘋，能愛我的壹切，愛真正的那個我。”
　　“妳。”迎著秦筱幾乎是懇求的目光，楊天心裏的那句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他希望得到秦筱，也愛這個做事沖動，不講理，愛玩愛鬧的女人，可是，現在，那句話，那句如此簡單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楊天如傻子壹般，楞楞的看著秦筱，心裏有無數個聲音在吶喊，在說：我願意，我願意陪妳玩，陪妳鬧，陪妳瘋。可是，楊天說不出。
　　叮叮叮！
　　電話聲音響起，驚醒了對視無言的楊天和秦筱。
　　楊天連忙松開秦筱，而秦筱，也觸電壹般的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簾，看向了別處，臉上出現了壹抹尷尬。
　　電話是大頭打來的，楊天看了壹眼秦筱，見秦筱背過臉去，落寞的抱住胳膊，心裏又有些不忍，擡頭想放在秦筱的肩頭，猶豫壹下，還是縮了回來，接通了電話。
　　“楊天，不好了，華雪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