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離恨天，無思天，掌律仙君

　　女子花顏雲鬢，螓首蛾眉。
　　細膩肌膚白如凝脂，青絲垂垂齊腰，壹雙冷眸如寒冬之夜，映照繁星珠光，漫天璀璨，真如謫仙壹般。
　　臥槽，介娘們兒好漂亮啊！
　　陸北眼前壹亮，身前的女子身段容貌皆是不俗，尤其氣質方面，像極了被他拉下水之前的白錦、太傅，壹時間頗有好感。
　　不對，為什麽會有好感，媚術嗎？
　　陸北眉頭微皺，修行至今，他什麽美女沒見過。說句不客氣的話，狐三看久了，所謂的美人在他眼裏都是壹般貨色。
　　好比妖皇宮佳麗，個個千嬌百媚，絕色非凡。
　　結果呢，只有小黃魚嘗到了甜頭。
　　不對勁！
　　陸北對莫名其妙的好感異常排斥，懷疑自己中了媚術，很高明，著了道都發現不了。
　　“這位……仙子，應哥，是妳嗎？”
　　女子鼻音輕哼，冷冷壹笑：“玄武，本座曾對妳說過，色乃刮骨鋼刀，妳沈迷其中必受其亂，早晚會付出代價，原來妳記在了心裏。”
　　應龍，第七世身——荊天守。
　　媽耶，還真是應龍！
　　陸北嘴角抽了抽，鄙視應龍修習邪道，立命之根都不要了。
　　不過，長得真雞兒漂亮。
　　陸北連連搖頭，驅散腦中奇思妙想，眸中金光跳動，再看前方應龍。身段曼妙，渾圓無漏，斂鋒芒於體內，恰如壹株凈世清蓮。
　　純娘們兒，先天的，沒有後天人工成分。
　　姬皇為表合作誠意，曾向陸北透露了關於應龍的情報，其中便有應龍的幾世化身。因為姬皇自己也有九世身，說太多等於自爆家門，故而深入淺出，只說了些大概，涉及關鍵處並未詳說。
　　姬皇和應龍明爭暗鬥了數千年，雙方在刺探對方情報時，亦極力隱瞞自身。九世身為重中之重，是威懾對方的底牌，隱藏也最深。
　　姬皇給陸北的情報中，提及了七世身荊天守，她是紙人分身的創造者之壹，神通非凡，天克陸北的金翅大鵬妖身。
　　陸北很好奇，闖入藏千山秘境的時候，他有過痛失小陸北的不堪過往，同行的還有白錦和佘儇。那時三人修為境界壹般，精神仍舊被肉體的物質束縛，轉變性別之後，性格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變化最明顯的是佘儇，佘姐傲嬌好面子，佘哥敢愛敢恨，攻擊性極強。
　　佘哥見陸美人生得花容月貌，忍不住見色起意，幾次想拉她去小樹林聊天。壹旁的白師哥英雄救美，將小師妹死死護在身後，這才沒有鬧出人命。
　　陸美人則覺得白師哥好英俊，好有男子氣概，佘哥雖然壞壞的，沒安好心，但霸道起來也很迷人。
　　回歸正常後，這段黑歷史被三人塵封，想想都丟人，默契遺忘，只當壹切沒發生。
　　陸北慶幸失去小陸北的時間不長，短暫的變化難改本性。
　　應龍呢，轉生之前他是個純爺們，轉生了女身……這麽多年下來，會不會所有的應龍都變態了？
　　還有啊，妳都變女了，有沒有先讓自己人爽爽？
　　如果有。
　　應哥，自家兄弟啊！
　　“應哥，呸，應姐昔日教導，小弟銘記於心，早就把美色戒了。”
　　陸北望著荊天守壹陣擠眉弄眼，笑得格外猥瑣，再壹想姬皇也可能有女相壹世身，暗道這倆真是絕配。
　　妳倆鬥了這麽多年，就沒考慮過聯姻二分天下嗎？
　　樂.JPG
　　荊天守雖不知道陸北在想些什麽，但從那不安分跳動的小眉毛上，大抵能猜到壹二，要麽下流，要麽上頭，反正不是什麽好玩意。
　　她冷哼壹聲，擡手取出壹柄長劍。
　　“劍？！”
　　陸北雙目微瞇：“應姐，妳想和小弟短兵相接？不好吧，怎麽說小弟也是有名有姓的不朽劍主，妳換拳頭吧，小弟不想用長處打擊妳的弱點。”
　　“廢話太多。”
　　荊天守臉色更冷，應龍的九世身各有不同，除了第壹世本尊，其余八世身彼此獨立。她作為第七世身，自幼便是女子，哪怕大乘期時尋回應龍本命，也沒有改變女子的本性。
　　陸北這番陰戳戳的調戲，聽得她分外刺耳。
　　劍光驚鴻，壹分為八。
　　上有日月橫空，下有黑白對立，中間五行並作八卦。
　　壹劍推開道圖，自成壹方世界，衍化得無窮奧妙無序卻又井然。於資質平平者眼中，光怪陸離的世界處處漏洞，於悟性極高者眼中，穩固的秩序步步殺機。
　　轟！
　　驚雷炸響，世界徐徐而變。
　　風勢如刀，起於微末，轉瞬縱橫三萬裏，所過之處，土石金鐵俱都攪蕩成齏粉。
　　說是土石，是因為這方世界中只有土石，陸北看得很清楚，絞殺的風勢並不單單只是道韻，其中摻雜了大量未知，分明是天道法則之壹。
　　天書殘卷！
　　陸北握有四枚天書碎片，震、巽、日、星，代表‘風’的巽字符在他手中，荊天守領悟的法則不可能是風，只是看起來像風而已。
　　配合天人合壹意境，陸北駕馭神目，將萬事萬物盡數看了個壹清二楚。
　　他深吸壹口氣，心神沈靜至無聲，心跳、風勢、塵埃、大千，於自身鋪開，延伸至整個道圖世界。
　　遠方的荊天守，對方體內湧動的血液，眨眼時輕顫的睫毛，乃至更為不可察覺的細微，都在這壹刻變得格外清晰。
　　目力能及之處，壹切外在和深處都無處遁形。
　　“應姐，小弟要上了。”
　　話音落下，金光似離弦之箭沖霄而起，踏至世界邊緣，避開八道劍光絞殺。
　　僅壹個踏步，便橫跨壹界抵達荊天守身前。
　　陸北並指成劍，指尖環繞陰陽，吞吐炙白鋒芒，對準荊天守的鐘靈毓秀直刺而下。
　　跳幀劍法！
　　就在這時，荊天守望向遠方的視線回歸，緩慢的動作陡然加速，徐徐不急移步，避開劍指擦身而過。
　　她神色冷漠，手中長劍倒提，橫臂斬向陸北脖頸。
　　唰！！！
　　劍芒折斷金光，陸北分頭行動。
　　放緩的時間重歸正常流速，陸北壹分為二的身影化作金光殘影消失，他於千米之外現身，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脖頸，眉頭微微壹皺。
　　好眼熟的大招，他貌似在哪見過。
　　跳幀劍法被破，不是因為荊天守變快，恰恰相反，而是陸北變慢了。
　　當然了，快慢本就相對而言，誰快誰慢不重要，結果都壹樣，陸北在意的是變化時的感覺，他曾經經歷過。
　　輔曜宮秘法。
　　類似的時間變化神通，陸北只知道顏笑霜可以駕馭，以道圖點亮輔星黯芒，推演極其復雜的星圖，借星象變化放緩時間流速。
　　荊天守對這門神通的掌握更勝壹籌，無需祭用法寶借星象之力，信手拈來格外輕松。
　　難不成……
　　應姐是輔曜宮的前任宮主？
　　陸北皺了皺眉，暗道壹聲離譜，如果是的話，他只能對顏宮主說壹聲抱歉。天地大變兇險異常，等他趕至的時候，美人師父只剩下壹雙破鞋了。
　　唰！
　　金光瞬閃，陸北再次殺向荊天守，駕馭時間的大招是很厲害，同理，消耗的法力也十分恐怖，而他出了名的快，平A對大招，肯定是他笑到最後。
　　炙白劍光橫掃，金光縱橫交錯。
　　陸北的確變慢了，沖至荊天守身邊時，身軀撞開壹層漣漪，如同領域又好比泥潭，使得陸北身軀沈重，每進壹寸，速度都會降緩三分。
　　而陸北本人，他在時間的概念之中，察覺不到流速的變化。
　　金白兩色錯身而過。
　　陸北擡手摸了摸脖頸，觸手濕熱鮮紅，神色凝重道：“誅仙劍，應姐好本領，生而為人卻能修習妖族的功法，也就是小弟，不知道的，還以為妳是妖女轉世呢！”
　　誅仙劍天克道修仙人，神道修士也囊括其中，原本是獨屬於妖族的功法，後被大天尊所得，壹番微調操作，變成了他斬殺自己人的快刀利刃。
　　應龍、姬皇交給陸北的功法都是二創版本，最初的誅仙劍早已流失在歲月長河之中，唯有大荒盡頭的燭龍懂得修習法門。
　　荊天守神色冷漠，兩色虛空暈開星光璀璨，變換時間流速的領域進壹步擴大。
　　誠如陸北猜測那般，大招很耗法力，而且，她極力限制陸北的行動，也只能堪堪將陸北的速度降至和自身相當。
　　荊天守是成功飛升的完美仙人，降臨人間無法發揮全部實力，壹旦用力過猛，會招致天道排斥，繼而被迫返回天宮。
　　在這點上，天道非常死板，沒有說理的可能，哪怕荊天守是應龍的第七世身，而應龍又是祂的頭號狗腿。
　　不行就是不行！
　　“好漂亮的星星，可惜應姐珠玉在前，它們再怎麽美麗也只能淪為陪襯。”
　　陸北肉麻念叨了壹句，猛然間，眸中金光暴漲，以星主神通，強行點亮荊天守背後的星圖。
　　北鬥九星，七見二隱，他太熟悉了。
　　星光綻放之下，荊天守體內法力飆漲，節節攀升毫無制約，她閉目不去看陸北，身形無法維持穩定，被身後的漩渦吞噬，緩緩消失在人間。
　　“應姐稍待，小弟送妳壹程。”
　　陸北欺身而上，五指握拳，直轟荊天守胸前要害。
　　後者面露不屑，放緩時間流速，輕易避開了這壹拳，肉身消失之前，反手壹劍斬向陸北手腕。
　　星圖黯然熄滅，陸北的移動速度陡然加快，不慌不忙避開誅仙劍，狠狠壹拳砸在荊天守臉上。
　　曼妙身姿飛速倒退，眨眼間去往了天宮。
　　“說了送妳壹程，真當陸某想占妳便宜不成，言而有信的好吧！”
　　陸北撇撇嘴，仰頭望天等待紙人出現，搞快點，再不開門，他只能去找姬皇了。
　　“應哥，妳也不想小弟另投冥主，站在姬皇那邊吧？”
　　半晌後，風輕雲淡，紙人遲遲沒有現身。
　　應龍猶豫了。
　　以陸北現在的實力，遠不如曾經的兩個壹世無敵，但在人間，應龍拿他壹點辦法都沒有，換別的壹世身降臨，也會和荊天守壹樣草草收場。
　　除非本尊親自下場，否則沒法讓陸北老老實實進入天宮。
　　“應哥，再不開門我就走了！”
　　“去找姬皇了！”
　　“我真的走了！”
　　“……”
　　陸北原地嚎了兩嗓子，沒能在黃泉死境門口把應龍哭出來，他撇撇嘴，暗道壹聲膽小如鼠，扭頭朝大夏聖地走去。
　　應龍不開門，他個人是無所謂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最著急的是姬皇才對。
　　轟隆隆——
　　高空中，黑色的飛升通道開啟，壹縷縷星光投射而下，籠罩陸北身軀，牽引他朝著天空緩緩飛去。
　　最後，應龍選擇了開啟飛升通道。
　　陸北身上或許有問題，但他為了這壹天準備了數千年，沒理由為了壹點變故選擇退縮。到了天宮，他的地盤，陸北的壹切，包括生死都由他說了算，有問題也會變成沒問題。
　　想太多是這樣子的，和甲方壹樣，改了半天，還是最初的版本看著順眼。
　　陸北沐浴接引仙光，身軀無重力騰起，不受控制朝天宮而去。
　　身具天人合壹，他和其他的完美仙人有很大不同。
　　通常情況下，也就是理論上，仙人飛升是單向的，上去就不能下來了，他不然，上面有天哥，可以通融。
　　肉身穿過星空，途徑壹片白茫茫的霧氣雲海。
　　陸北的神念感應失效，放眼天地四方皆白，與曾經進入仙府大陸的情況何其相似。
　　眼冥耳聾的體驗相當糟糕，好在時間並不長，接引仙光雖受應龍控制，卻也在天道的承認範圍之內，應龍作為天道頭號小弟，必須按照章程辦事，他沒法將陸北流放在此地。
　　仙光引路，陸北落於壹處白玉砌成的平臺，周邊五根天柱撐起，蕩開霞光紫氣，垂落瑞彩千條。
　　登仙臺。
　　陸北看著石碑上的天道文字，嘟囔了幾聲，應龍的公司很不錯，至少前臺很敞亮，換成別的大乘期飛升，此時少不了壹番迎風流淚。
　　他不會，知道天宮的真相，在這裏上班，九九六都是壹種奢望。
　　“話說回來，這五根柱子是什麽，好突兀，仙界的路燈嗎？”
　　陸北吐槽壹聲，這就是應龍遠不如他的地方，早在去年，也可能是前年，有玩家在三清峰紫衛大營整活，以雷法充能，發絲為線，手搓了修仙界第壹盞路燈。
　　功成，沒有天降大功德，但招來了壹群逗比，數十個玩家圍著路燈又蹦又跳，燒黃紙上貢品，載歌載舞還開了直播，稱這是工業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葩。
　　然後路燈就被陸北的光頭分身推了。
　　什麽破玩意，看著就晦氣。
　　仙音渺渺，兩位提燈仙子踏雲而來，宮裝束腰收身，披帛搭肩繞臂，無風飄揚舞動，迎面陸北微微躬身。
　　兩位仙子外披雲霞薄紗，抹胸時隱時現，這壹低頭，頓時溢出了些許白皙。
　　陸北：(壹`′=)
　　壹般貨色，應龍不懂人心，換成他當帶頭大哥，前臺的女招待首選朱修石那般的身材。
　　畢竟是公司的門面，必須要讓人眼前壹亮，否則臥龍雛鳳上門，看到公司貧瘠，沒準轉頭就去姬皇那邊了。
　　什麽，壟斷企業，這扇門進來就出不去了？
　　那沒事了。
　　“見過大仙，掌律仙君於太和天等候多時，請隨吾等前往。”
　　“勞駕前方引路。”
　　陸北跟在兩位仙子身後，目光落於搖曳的細腰，眸中金光跳動，查看兩女境界實力。
　　凡人之姿，並不是完美仙人，推斷她們修習了‘先天吐納法’，境界未曾達到大乘期，渡劫都不是，因修習此法，有了近乎於仙人之體的不俗肉身。
　　在任何世界，人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客觀如此，不承認也得承認。
　　往好聽了說，人性追求所致，等級的差距激勵著世界在前進；往難聽了說，掌權者制定了壹切，所有人壹律平等，只是有些人更加平等。
　　放在應龍的天宮，他是唯壹的掌權者，其次是九世身，緊接著是被掌控的完美仙人，最後才是這些服侍上層的奴婢。
　　人的悲劇在於還有人比我更倒黴，人的快樂在於還有人比我更倒黴，應龍深諳此道，為了麻木被他控制的完美仙人，在摸索天宮秩序的漫長道路上，照搬修仙王朝的制度，以此解決絕大對數不平衡。
　　姬皇那邊也壹樣，因為本身就是皇者，這壹手玩得比應龍更厲害。
　　踏出登仙臺，壹團白雲撐起陸北和兩位提燈女仙，遠方雲海之中，宮廷殿宇鱗次櫛比，由近至遠鋪開至霞光盡頭。
　　陸北橫目掃過，飛速記下仙宮構造格局，而後眸光跳動，朝著天上天下看去。
　　不是為了尋找兜率宮，也不是蟠桃園，更不是天界的露天澡堂瑤池，應龍的天宮沒有這些旅遊勝地，他在尋找應龍本尊藏身所在。
　　按姬皇提供的情報，天宮並非壹個平面，而是壹個獨立於外的世界，大體可以分為三層。
　　最下層，幽冥天。
　　具體什麽情況，姬皇沒有明說。
　　中間壹層，可細分為數層，被應龍的幾世化身掌握，每壹個應龍都有各自不同的分屬權柄。
　　最上層，太上天。
　　應龍本體所在，亦是供奉天道之所，天地大變那壹刻，應龍會在太上天得到重生的天書。
　　得天書，應龍即為大天尊。
　　此時陸北位於中間壹層，即將去往太和天，執掌此界的掌律仙君是應龍第五世身。
　　據情報，中間壹層是天宮中心框架，細分又有數層天，應龍第二世身修習‘北方玄尊大道經’所得。
　　陸北初入天宮，牢牢記下天南地北的布局，不管有沒有用，應龍敢放出來，他就敢過目不忘。
　　天宮地界雲氣縹緲，瓊香繚繞，行至飛天瀑布前，兩位仙子架星燈推開流水簾幕，眼前豁然開朗。
　　太和天。
　　進入此地，明顯多了些人煙，陸北看到了大量披盔戴甲的天兵，和兩位提燈女仙壹樣，修為境界壹般，都有半成品的仙人之體。
　　壹炷香後，雄偉宮廷殿宇浮現，兩位仙子駐足，又有壹宮裝仙子引路，領陸北去見掌律仙君。
　　規矩真多，仙女也好多。
　　陸北壓下羨慕嫉妒，立足當下，展望未來，以後表姐修成天宮，他搬進去之後也要這麽顯擺。
　　天宮的規矩不是壹般的多，大抵是人手充足到過剩，不得不安插多余的崗位，陸北壹路走來，領路的宮裝仙女足足換了三批。
　　期間，他見到了幾個完美仙人，仙風道骨，身子骨很硬朗，有的是壹襲道袍，也有穿戴官袍服侍，望之體系之內，應該是修習了神道的倒黴蛋。
　　掌律大殿，陸北見得執掌此界的掌律仙君，也就是應龍第五世身，這次不是平天下的美人了。男子身形消瘦，眉目細長，壹襲紫袍仙衣，身前長桌上，壹尊大印瑩瑩綻放紫光。
　　“應哥！”
　　“本座掌律仙君，並非人間應龍，妳認錯人了。”
　　掌律仙君淡淡看了陸北壹眼，話音落下，有應龍本尊意誌降臨，他眸中跳動壹縷白光，陡然射出壹道光輪。
　　形似羅盤壹般的法器上，凝聚日月星辰、草木卦象，正以壹種極其復雜的軌跡運轉。陸北望之頭暈，閉目睜開，再次看去，發現羅盤變拓碑，繼而又成了線裝書冊，並無明確的實體。
　　壹縷白光射出，漩渦獨眼對視陸北，後者身軀壹滯，眸光黯淡片刻，而後恢復了清明。
　　造化輪盤。
　　完整的天書被大天尊毀去，天道也因此陷入沈寂，現存的殘缺天書化作造化輪盤，被兩代應龍先後持有。
　　可以說，造化輪盤寄宿著天道意誌，是現如今最接近完整的天書。
　　應龍持此書，受天命，同樣的，他也可以改變壹部分和天道有關的事物，比如天人合壹的倒黴蛋。
　　“天地即將迎來大變，屆時有妳用武之地，下去吧，不要做多余的事，隨時等候本座召見。”掌律仙君揮揮手，有壹仙宮女官將傻夫夫的陸北領走。
　　解決了不穩定因素，造化輪盤消失，和應龍的意誌壹並返回太上天。
　　與此同時，壹片白茫的世界中，應龍本尊對坐造化輪盤，雙目睜開，紫色瞳眸註視天人合壹的陸北。
　　輕易就控制了對方……
　　雖然理所當然，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陸北太配合了，姬皇也沒有出來搗亂，過於順利就是最大的不對。
　　“他有天人合壹，是機緣更是束縛，無法擺脫天書的控制，更無法超脫天書，他不是大天尊，只是壹顆攪局的棋子……”
　　應龍喃喃自語，陸北身負大氣運，不能成就大天尊，必然有別的用處，他猜不透這顆棋子會落在什麽位置，只能盡可能將其握在自己手裏。
　　“或許他正是本座的機緣，姬昌壹定會來，由他持誅仙劍斬落姬昌的元神再好不過。”
　　……
　　陸北隨前方女官離開太和天，行經至天宮門戶，忍不住皺眉思索起來。
　　剛剛那道光是什麽東西？
　　被照了壹下，感覺身體裏仿佛多了點什麽，精準到元神，似是多了壹個印記。
　　神道嗎？
　　“這位姐姐……”
　　陸北話到壹半停下，問也白問，轉而道：“姐姐要帶我去何處，不瞞妳說，我和大仙尊是過命的交情，這次來天宮投奔他，不僅成仙作祖，還能當出仕當上大官。”
　　女官微微壹笑，沒有將這位未來的大官當做壹回事，照本宣科講起了規矩：“天宮之中有離恨天、無思天，仙人飛升之後，大抵會前往這兩個去處，掌律仙君沒有過多交代，閣下的去處只能是離恨天。”
　　“哦，這麽復雜，小弟初來乍到，姐姐能否細嗦壹二？”
　　“並不復雜，仙人有男女之分……”
　　應龍的天宮和陸北熟知的仙界大抵相似，規矩很多，其中就有壹條，不許談戀愛，不許在天上鬧出仙命。
　　離恨天為男仙所居之處，由應龍的第六世身‘元天禦’執掌，他為男仙之首，在天宮中位高權重。
　　無思天為女仙所居之處，由應龍的第七世身‘荊天守’執掌，她為女仙之首，地位和元天禦壹般無二。
　　陸北：“……”
　　不愧是他，上天之前，壹發勢大力沈正中女仙之首面門，就手感而言，鼻梁絕對塌了。
　　打臉經驗豐富，塌了就是塌了。
　　好在問題不大，他去離恨天刷經驗，那裏是男仙地盤，荊天守的大腿伸得再長，管不著就是管不著。
　　打完就跑，真刺激。
　　飛瀑前，女官推開水幕雲簾，領陸北踏入其中。
　　霎時，香風撲面，百花爭艷。
　　陸北望向左右兩側，入眼花團錦簇，忍不住嘴角壹抽，讓妳不給談戀愛，憋出事了吧，好好的男仙們，全給養成了基佬。
　　樂.JPG
　　不對，不能樂，這麽多基佬，他這張小白臉豈不是非常危險。
　　“這位姐姐，要不……咱們還是去無思天吧，離恨天風氣不好，壹個正經男仙都沒有，我擔心他們身體受不了。”
　　“這裏就是無思天呀！”女官回頭，官方笑容依舊甜美。
　　“？？？”
　　陸北腦門飄過壹串問號，幾個意思，他不是男仙？
　　還是說，應哥居心叵測，知道他是個帶路黨，提前排開百花陣，欲要將他殺個片甲不留？
　　“掌律仙君雖未交代，但荊天守點明了要妳，閣下且隨我來，莫要讓她等太久。”
　　“……”
　　這，這是什麽展開，小姬在哪，和妳說的不壹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