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術法學

　　虎魄分基地。
　　吃完早飯，封棋如往常般與林染來到了三號術法實驗室。
　　跟著林染來到術法排列組合儀器前，他開始觀察林染的操作。
　　這段時間以來的接觸，他對術法研究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也因此明白林染在這方面的天賦究竟有多麽恐怖。
　　現在已知的靈氣屬性非常繁多。
　　除了最早被發現的金、木、水、火、土靈氣屬性外，其他還有風、雷、暗、光、自然、氣血……已經被發現的靈氣屬性就有兩百余種。
　　其中還在研究，未被命名的靈氣屬性還有20余種。
　　至於未被發現的靈氣屬性，更是不知有多少種。
　　繁多的靈氣屬性也是造就領域世界種族林立，且每個族群都擁有自己的特色能力與種族天賦的重要原因。
　　例如生活在水屬性靈氣世界裏的領域生物。
　　它們在常年累月與水屬性靈氣接觸，並在水屬性靈氣的滋養下，逐漸掌握了水元素操控能力。
　　伴隨著傳承，這種能力更是已經烙印在了血脈中。
　　新生兒更是剛出生就具有水元素操控天賦。
　　相比領域族群，人類的發展著實有些太晚了。
　　靈氣出現在人類世界也才500余年，人類的體質在靈氣的滋養下確實壹代更比壹代強。
　　但相比較沈澱了悠久歲月的領域族群，這種成長速度還是無法彌補差距。
　　術法與功法的重要性也在這時候體現出來。
　　如果說功法研究是對人體構造與奧秘的深入開發。
　　那麽術法就是對天地靈氣屬性的深入開發。
　　功法與術法研究沒有高低之分。
　　但對於現階段的人類文明來說，顯然是能夠加快人類身體素質的修煉功法更為重要些。
　　要說研究難度，術法研究並不比功法研究簡單。
　　術法研究的核心就是排列、組合不同的靈氣屬性，然後產生對應的效果。
　　這個過程十分復雜。
　　想要創造壹門術法，前提條件就是術法研究者對靈氣屬性有較強的感知能力。
　　這種感知，在術法研究領域有個專業術語“靈氣親和力”。
　　術法研究者如果沒有靈氣親和力，就像是人類中的色盲，難以分別出靈氣屬性，更別提後續的排列與組合了。
　　也只有擁有較強的靈氣親和力，術法研究者才能在繁雜的靈氣屬性分類中，組合出壹門自己想要的術法。
　　這壹道門檻就攔住了大量想要參與術法研究的人才。
　　林染在術法研究上的恐怖天賦之壹，就是擁有近乎完美的元素親和力。
　　不需要任何儀器輔助，他就能清晰分辨出空氣中遊離的每壹種元素。
　　同樣用視覺來舉例。
　　如果沒有靈氣親和力的術法研究員可以歸類為色盲、色弱，那麽林染這般擁有超級靈氣親和力的人可以類比為超視覺者。
　　創造性的研究，天賦永遠排在第壹位。
　　努力固然能拉近與天賦的距離，但也只是拉近，中間的差距根本無法用努力來彌補。
　　有些人理論紮實，但過不了靈氣親和力這壹關，就沒法在術法研究這條道路上繼續深耕。
　　林染先天上就在術法研究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但這也只是林染在術法研究方面的天賦之壹。
　　術法研究方面的第二個難題，就是該如何排列、組合靈氣。
　　這壹步才是創造壹門術法的核心關鍵。
　　不同元素屬性之間排列、組合，能產生許多奇妙的特性。
　　例如壹個很普通的“水球術”的屬性排列、組合，並非只需要水屬性的靈氣，還需要其他靈氣來輔助釋放。
　　這壹點與古代書籍中描述的五行相生有些許相似。
　　水屬性靈氣與相生的其他屬性靈氣融合，威力就能得到大幅度提升。
　　只是相比較五行相生相克的說法，現實中術法研究方面的相生相克組合排列更加繁多，甚至可以用無窮無盡來形容。
　　這方面的研究，每壹個術法研究員都是拓路者。
　　前人積攢下來的知識非常有限，只能用自己的敏銳洞察力與創造力去嘗試各種組合的排列。
　　林染在這方面同樣擁有極為卓越的天賦。
　　就像是建築師。
　　林染依靠超級靈氣親和力，他清晰感知到每壹種靈氣屬性的詳細效果。
　　再加上他的創造力，如同搭建房屋壹般，將各種元素屬性混合成壹體，形成壹門他想要的術法。
　　這方面的天賦與創造力與洞察力有關。
　　創造出來的術法威力與效果如何，完全看創造這門術法的研究員自身的能力與天賦。
　　術法研究員的第三道門檻，就是術法軌跡。
　　意識為針，穿插萬法。
　　這八個字就是“術法軌跡”的核心內容。
　　術法釋放的過程，意識就像是壹根針不斷遊走穿插空氣中的靈氣粒子，按照排列組合將需要的靈氣全部串聯在壹起。
　　第二道關卡的術法排列與組合，只是完成了術法的整體架構。
　　術法軌跡的完善，是為了被創造出來術法運用於實際。
　　許多術法在創造階段過了第二道關卡，也會卡在第三道關卡。
　　尤其是那些排列組合復雜的術法，釋放時間漫長，根本無法適用於實戰。
　　所以術法軌跡對於壹門術法來說，同樣非常重要。
　　這關系到這門術法的施法流暢度與施法效率。
　　相同的壹門術法，兩種不同術法軌跡的施法速度甚至可以差距數倍。
　　就像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但壹個是走直線，壹個是繞路遠行，到達時間上的差距肯定會十分明顯。
　　對於前線戰士來說，施展術法的效率更是自身安全的保障。
　　因為術法軌跡上的問題，人類在術法研究上最起碼淘汰了數萬門被研究出來的術法。
　　封棋曾聽林染講述過。
　　當年被淘汰的術法中最離譜的是壹門名叫“唯我獨尊”的術法。
　　當時研發出這門術法的研究員從術法威力角度出發，花費了半輩子才研究出這門術法。
　　這門術法的威力在當時的測試中，確實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更是以高十余倍的數值成為“術法殺傷力排行榜”新記錄。
　　但就是這麽壹門術法，最終被無情淘汰，最終只收藏於各大城市的修煉博物館。
　　這門術法在排列組合方面非常完善，不存在排列組合沖突等方面的問題。
　　唯獨術法軌跡上出了問題。
　　因為勾勒這門《唯我獨尊》術法的時間竟然長達18個小時左右。
　　用當時測評員的話說。
　　這門術法簡直就是茅坑裏的屎，又臭又長，毫無意義。
　　大型術法需要長時間的勾勒時間很正常，但這個時間也需要壹個度，前線戰士在領域場的小規模戰鬥時間普遍沒有18個小時。
　　等完成術法勾勒，戰鬥肯定已經結束了。
　　更重要的壹點是。
　　術法軌跡的勾勒過程中不能出現失誤，否則術法軌跡就會崩散開來，徹底失敗。
　　例如勾勒了17個小時，但最後壹個步驟出錯，想要釋放這道術法就得再重新勾勒18個小時。
　　這種失誤帶來的很可能是毀滅性的災難。
　　所以這門威力強大的術法，沒有任何實戰的意義。
　　被淘汰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其他被淘汰的術法無壹不是排列組合繁雜，且組合不出簡單有效率術法軌跡的術法。
　　這方面林染的天賦也是非常優秀。
　　他創造出來的術法，普遍排列組合簡捷、有效。
　　但要說林染現階段對於術法研究領域最大的貢獻，無疑是開創了嶄新術法釋放流派“結印流”
　　這個派系在釋放中、小型術法時能顯著提高釋放效率。
　　結印流就像是壹個勾勒術法的增幅器。
　　用壹種更為簡便、有效的方式完成了術法的勾勒過程。
　　林染現在在術法研究圈裏的地位，稱得上是壹個流派的開派祖師爺。
　　從創造術法的三道門檻，再到最後的術法增幅器，都有著前人不曾達到的高度與潛力。
　　這也是林染會在這個時代成為最具有影響力的人之壹的原因。
　　在虎魄分基地的日子裏，封棋對於術法研究有了壹個較為清晰的了解。
　　也看到了林染在這方面的天賦潛力。
　　望著還站在術法元素模擬儀器內忙碌的林染，他有理由相信，假如給林染自由發揮的空間，他的潛力會得到進壹步的提升。
　　每個時代都會有幾個萬眾矚目的天才，在歷史長河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壹筆。
　　這個時代，林染赫然在列。
　　唯壹的遺憾是，林染的成長環境註定了他的天賦無法得到全面發揮。
　　先是夜影族的利用，再是迷霧之主的奪舍。
　　從歷史角度來看，林染的壹生無疑是悲慘的。
　　他的壹生無非是兩種結局。
　　1、老王沒有加入猩紅研究院。
　　等迷霧之主奪舍老王後，在術法研究領域成績卓越的林染必然會成為迷霧之主的眼中釘，肯定會找個機會將他禍害，斷了他的潛力。
　　2、老王知道真相後加入猩紅研究院。
　　這條時間線下的林染會成為迷霧之主奪舍的首先選目標，最終成為偉人的表象下與心中堅定的理想越走越遠，還是會成為被利用的工具。
　　即使1500年後反寄生成功，那時候人類文明也早已滅亡。
　　對於林染來說，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望著神情嚴肅，還投入在術法研究中的林染，封棋心中感慨。
　　但至少林染面對任何挑戰，內心始終保持著樂觀。
　　這條犧牲線，林染已經明白自己最終會被迷霧之主奪舍。
　　但他沒有逃避，選擇微笑坦然面對。
　　更沒有影響到他的生活，依舊是每天忙碌在術法研究上。
　　林染的心態讓他想到了蔚薇。
　　蔚薇曾說，即使知道未來結局也要活出屬於我自己的壹生。
　　現在的林染，顯然也是相同的心態。
　　就在這時，林染關閉了測試儀器，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隨即微笑望向他開口道：
　　“棋哥，搞定了，幫我瞧瞧術法效果。”
　　封棋聽聞，當即點頭。
　　……
　　接下來的日子裏，封棋每天都與林染忙碌在術法研究上。
　　這些學習在他看來並非沒有意義。
　　待另壹個他讀取了記憶，他現在學習的內容都會成為另壹個他的知識儲備。
　　或許未來就有用得到的時候。
　　迷霧之主這邊。
　　自從上次與迷霧之主通話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再與迷霧之主取得聯系了。
　　但他知道迷霧之主已經展開了對虎魄研究院的滲透。
　　迷霧之主的計劃就是用現在夜影族人的身份，挑起這個族群的內部矛盾，然後激化矛盾讓夜影族內部徹底分化。
　　現在夜影族因為內部資源分配問題，矛盾已經突現。
　　就差壹把點燃矛盾的火焰。
　　到時候夜影族內部必然分成派系展開明爭暗鬥，內耗下夜影族的綜合實力會快速衰退。
　　這將給迷霧之主創造奪權的機會。
　　對於迷霧之主的能力，他從未懷疑過。
　　如果不是他擁有穿越時間線查閱情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是迷霧之主的對手。
　　正常時間線下如果不是英年早逝，他還可能會是迷霧之主的祭品之壹。
　　畢竟在未獲得穿越時間線的能力與旁白前，他的人生軌跡肯定是走功法研究員的路線。
　　待《血肉祭》發布，他肯定會嘗試修煉、學習。
　　到時候就會成為迷霧之主鐮刀下的壹棵小韭菜。
　　從現階段調查到的情報角度看歷史，迷霧之主絕對算是人類文明的最大敵人，殺傷力遠比小黑還恐怖。
　　小黑的可怕之處在於它無解的戰鬥力。
　　即使迷霧之主在小黑面前也不夠看，根本不是小黑的對手。
　　但小黑對於人類文明造成的殺傷力終究是有限的，至少從歷史角度來看與小黑相關的惡性事件只有未來城的毀滅。
　　具體未來城的毀滅是否與小黑有關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相比之下迷霧之主親手葬送了整個人類文明，敲響了人類文明終結的喪鐘。
　　這些年的相處中，他更是看到了迷霧之主狠辣、殘忍的壹面。
　　迷霧之主對待任何事物眼中只有“利益”二字。
　　為了利益，他可以不擇手段。
　　但有壹點他沒有否認，迷霧之主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兄弟。
　　他也清楚記得那年在凜冬區的大雪紛飛中，迷霧之主曾壹臉微笑的與他說：
　　“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但從今往後，妳就是我唯壹的親人。”
　　攀登頂峰後，身邊會有他壹席之地絕非迷霧之主的玩笑。
　　所以對於迷霧之主，封棋的內心始終有壹絲愧疚。
　　大義上他不容許迷霧之主的存在。
　　從個人角度來看，迷霧之主絕對擔得起“兄弟”二字。
　　但有些選擇，其實根本就沒得選。
　　對於殺死迷霧之主，他心意已決，只待時機成熟的那壹天到來。
　　但這條時間線，他會陪著迷霧之主繼續走下去，徹底墮入黑暗，以此尋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