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妳知道腑臟嗎？

　　站在momo的視角，在瀧壹的這些人生裏，似乎有些時候連Sakura都無法做到。
　　在與Sakura獨處時候的他，永遠都是主動在配合Sakura的壹切。
　　或許，如果沒有跟Sakura交往，歐尼醬應該會選擇跟那個他嘴裏的女生交往。
　　Momo已經察覺到了瀧壹身上的這壹點。
　　“交往嗎？沒有沒有...”
　　雖然光希說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疑問。
　　瀧壹微微笑著搖頭反駁著，但臉上的遺憾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聊的非常愉快，在與她在壹起的時候，我會毫無保留。”
　　瀧壹試著回憶起有關於那個短暫出現在自己人生當中，有關於那個女生的壹切。
　　“妳知道腑臟嗎？就是這些部位...”
　　世界開始變成參慘白無比的顏色，細小到可以看見空氣中漂浮的顆粒。
　　熟悉的記憶透過瞳孔映射出來，它在這壹刻變成了投影儀。
　　畫面裏那位女生這樣開始與他搭話，初次的第壹句話就是這樣開始的。
　　“腑臟是醫學上對人體內部器官的總稱。胃、膽、大腸、小腸、膀胱、三焦為六腑；
　　心、肝、脾、肺、腎為五臟，亦泛指人的內臟。
　　因此要是沒有腑臟的話，人體就無法得到運轉，無法得到運轉的話就會死掉。”
　　在東京大學的校內圖書館，瀧壹曾短暫的在那裏擔任過壹段時間的圖書管理員。
　　他的工作，便是將有時候同學們會隨意放置的書籍進行重新整理，編排。
　　在充滿灰塵的空間裏，去檢查書籍是否排列的正確。
　　那個時候曾經做過圖書館管理員的前輩告訴過他，僅僅靠著電腦是不行的。
　　而對那裏的每個角落都熟知於心的管理員，他們的大腦比起電腦還要厲害。
　　在那裏，第二次遇見了那個女生。
　　之所以知道是第二次，是後來偶然談起這件事才知道的。
　　雖驚訝，但也壹笑置之。
　　不過，關於胰臟的話題他們聊了很久。
　　有那樣的瞬間，他以為那個女生是醫護學校出身。
　　最初那個女生每說壹句話，便要對著手機裏的翻譯軟件進行錄音，而後將聽筒面向於他。
　　但在瀧壹開口說“其實我會韓語的”，她飛速擡起眼簾的樣子像被驚到的小貓。
　　與法學系的學生大多不茍言笑，總是事事會借著法律才說服他人。
　　醫護學校的學生，也同樣被他人用特殊目光對待。
　　那間只有管理員才有權限進入的藏書屋。
　　她突兀出現的影子與話語，第壹次經歷到那樣的畫面不免會覺得驚悚。
　　初次與她對視的時候，瀧壹覺得她的臉異常的白。
　　在每次見面的時候她都會綁著簡單的高馬尾。
　　還有她的眼睛特別好看，別人說那是貓相。
　　那雙眼睛十分的妖媚，像狐貍壹樣。
　　在知道瀧壹會說壹口流利的韓語之後，她掐著自己的臉頰，頓悟出“這不是在做夢”。
　　藏書屋內的光線很暗。
　　與她交談的時候常常會有從身後高處的窗戶上，投射進入壹道陽光打在她的臉上。
　　最初的瀧壹只是驚嘆於她皮膚的出色。
　　但後來知道，她的臉色蒼白不是膚色上的傳承和保養，而是壹種病癥的折磨。
　　腑臟，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女生的腑臟出了問題。
　　準確的來說是肺部，骨頭，血液這些。
　　她的背包裏總是攜帶著比化妝品，作業課本還要繁多的膠囊。
　　那壹年她剛好十三歲，在隨家人自韓國來到東京旅行期間患病。
　　當時壹開始是普通的流感。
　　但沒有好轉，發燒嚴重。
　　去了醫院之後醫生建議送往更好的醫院。
　　在最初下榻的酒店附近的小型診所急救室度過了昏睡與清醒的反復壹天後。
　　最終被送上急救車來到東京大學附屬醫院。
　　在此期間，她患上了過敏，細菌感染十分嚴重。
　　加上流感之後發展成肺炎，因治療不及時在後來又患上了骨髓炎與敗血癥。
　　本該在東京大學附屬醫院進行手術。
　　卻因為抗生素不匹配，以及語言不通等問題耽誤很久的時間。
　　那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壹年，各種與之襲來的病癥，曾令醫院告知她的父母做好心理準備。
　　因此，她會經常在自己的面前談論“人生與死”的話題。
　　她經常說著“我會死，但希望能夠在很好的時間裏”，而且會微笑的說出這些話。
　　瀧壹曾認為，她瀕臨衰竭的軀殼與器官，是無法供應支撐起她開朗的面對著死亡所需要的能量的。
　　所以那段時間，他們兩個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在妳所認為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的這段歲月裏，這樣不去跟父母，閨蜜相處，而選擇花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真的好嗎？”
　　“哎，是覺得我這樣做，會打擾到妳和妳女朋友的約會嗎？”
　　“妳是如何得知我有女朋友的？”
　　“千萬不要小看女生的直覺哦，而且像妳這樣明明很出色的人物。
　　卻想要把自己隱藏成全校最沒有存在感的人，這樣本身就很難的哦。”
　　在東京大學操場的草坪上，對著遠方的天空進行著繪畫創作。
　　她穿著百褶裙壹屁股坐在瀧壹的面前，毫不避忌的分開兩只大腿。
　　相信那對於任何壹個男生而言，都是無法移開雙眼的畫面。
　　於是瀧壹選擇“啪”的壹下，將畫板蓋在了她的腿上。
　　“所以...明知道我是有戀人，還這樣接近我，這會成為妳人生最後歲月裏的壹段趣事嗎？”
　　瀧壹從未想過，當有壹天壹個素不相識，最初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在他面前，坦然闡述自己“得了絕癥”。
　　像電視劇裏的狗血劇情搬到人間。
　　而自己也不會像那些人那樣，神情緊張，同情心泛濫的去關懷他。
　　因從不對“得了絕癥”的人抱以異樣的態度與目光。
　　而對於這世間的太多事情，都以淡然不關心的目光去觀察。
　　這成為了那個女生接近他的理由。
　　即使知道了那個時候他是屬於Sakura的，也依舊如此。
　　“當然了...因為我不了解妳，所以我可以坦然的對妳傾盡所有。
　　妳與我素不相識，所以妳不會因為我快死了就產生很大的壓力。”
　　與陌生人之間的相處竟然會比和親近的熟人相處還要輕松，瀧壹自覺那個女生在當時說出這些話，思維模式滿奇特的，但卻找不出反駁的話。
　　倘若相同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得知自己快死了，他的身邊必定時時刻刻都會聚集著親近的好友。
　　但...她的腑臟出現問題，這種事情僅限於她的父母知道。
　　因想要在最後的人生裏做著想做的事情。
　　每當用這樣的理由來請求父母的時候，得到的便是不會被打擾的尊重。
　　“原來如此，所以，妳還能夠活多久？在腑臟衰竭的等待中死去？”
　　或許她那樣說沒錯，瀧壹也沒想過要反駁她。
　　心中只剩下了“她在不久的將來會死”這樣的問題。
　　每個人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迎接死亡的問題，但不同的是，人所死亡的時間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