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土撥鼠之日
夢女降臨 by 藍胡子小女孩
2025-2-25 18:46
大概因為除夕?總之這天兩個人都起得很晚。
紀榮睜開眼,確認陸恩慈在身邊,才起身洗漱,到桌前查看回復郵件,處理手機上未讀的訊息。
回頭孩子還在睡,他來到床邊,剛想叫醒她,就看到陸恩慈眼睛有些腫,眼角睫毛積了點兒分泌物,看起來有些痛。
紀榮熟練地拿來藥水眼膏和棉簽幫她清理,動作輕緩,指腹慢慢按著皮膚促使吸收。
男人眼底浮現出壹絲擔憂,他垂頭貼住恩慈的側臉,唇角抵著她腫熱的眼皮,良久未有動作。
很意外這天居然過得很平靜,貼好春聯後,兩人就回房間看電影,等待夜晚的煙花。陸恩慈挑了《土撥鼠之日》,窩進紀榮懷裏枕著大胸,很快閉眼睡熟過去。
醒來紀榮胸口那壹片毛衣已經濕了,他似乎沒註意,專心看墻上投影的棒球賽——電影早就放完,甚至被他偷偷換成比賽!陸恩慈若無其事擦凈嘴巴,從他胸口爬起來出去刷牙。
回來時,女孩子手裏多出壹條粉色圍巾,她調低壹度室溫,跪坐在紀榮身旁給他圍好,不著痕跡遮住這件不能碰水的羊毛衫上的口水漬。
“?”紀榮投來疑問的眼神。
“嘿嘿……”
恩慈低頭親他,牙膏氣味還在,舌頭探進來,舔著像裝飾薄荷葉的熱巧。
在她的味道裏,紀榮感到身體融化得很快。他撫著恩慈的下頜,微微用力將她與自己分開。
近在咫尺,他問:“眼睛怎麽樣?”
“我們像是在我工位上做愛。”陸恩慈忍不住笑出聲:“好像偷情……”
紀榮沒有笑,擔憂地望著她。
“我覺得我快失去妳了。”
“我還在呀。”
“不……我的意思是,”他頓了頓:“我不想說,妳明白的。”
紀榮摘掉圍巾,輕輕撫摸胸口那塊幹涸的水漬。
“所以我的土撥鼠最後只留給我'another six weeks of winter',以及這塊可愛的水漬。”
他望著她,試圖挽留:“不能再留壹段時間嗎?”
陸恩慈把圍巾圍到自己脖子上,不大能直視紀榮的眼睛:“這不由我說了算,妳……別生氣。”
她乖乖望著紀榮:“我不希望您生氣。”
“嗯,”紀榮顯然在調整自己的情緒:“現在很難做出這種事了,我的年紀而言這不是壹件好事。”
紀榮垂眼把玩她的手指,極輕地“哎”了壹聲,道:“生氣會老得很快啊……”
陸恩慈心都化了,她眼睛壹腫雙眼皮立刻變得很寬,眼淚汪汪撲過來時,紀榮幻覺自己被壹只哺乳期的長毛母貓襲擊。
“好寶寶,好寶寶,”她使勁親他,鼻間盡是洗發水的淡淡香氣。
紀榮冷靜的聲音從她胸口傳來:“好寶寶?妳又想用身體讓我跳過這個話題嗎?”
陸恩慈抱得更緊:“妳想嗎?您想不想?”
紀榮起身,把她扛起來出門,手覆住女孩子大腿後側,輕輕摩挲半健肌的位置:“先吃飯吧。”
夕陽落到壹半時,年夜飯就吃完了。偌大的房子除了他們沒有任何親友,像世界最後為舊年遺留的壹個角落。
陸恩慈洗了澡,日落時分挽著紀榮出去散步。
“我下午做了個特別久的夢。”她說:“我夢到我們那天沒有去喝酒,妳說妳住在東京,於是我們幹脆在夜色裏坐新幹線過去。”
“趕上人們下班,電車過道裏擠滿了人,還好我們有位置,面對面坐著。”
“夢裏我壹直在看妳……好曖昧,是不是?但就是壹直在看。妳頭發還沒有這麽灰,是黑的,穿著西服,深色大衣——妳經常這麽穿。我看著妳,腦袋裏壹片空白,什麽也不想。”
“我們有說話麽?”
“沒有,妳完全不講話。夢裏……我聽到好多聲音,我聽到身後那排的情侶在分食草莓三明治;妳旁邊坐的那個女高中生耳機漏音,在聽塞爾達傳說主題曲;電車開得很快,能聽到風聲,以及站在行道間乘客口罩下的呼吸聲。所有的聲音都涼涼的,像冬天結束之後即將回溫之前。”
“說不定是真的呢?”
陸恩慈微微有些迷惑,以及困惑。她輕聲說:“或許吧?畢竟太真。然後,我就夢到我去找妳。妳穿得很多,很滿,手露在外面,不戴戒指。”
“然後……”陸恩慈笑著親他,她的臉色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有未看到幻象。
“我在夢裏說妳像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妳表現得很生氣,問我為什麽,我想妳生氣時好sexy,想睡,於是鼓起勇氣解釋。”
“怎麽解釋的?”
紀榮把她抱在腿上,輕柔掩住她的眼睛。陸恩慈把他的手拿下來,望著他,道:“不用,不用。”
“我說有位作家這樣形容性感。因為和服的後頸有放量,敞開露出後脖頸,其他地方又緊緊裹著,所以顯得sexy。”
“聽起來我們在夢裏並不熟悉,妳對壹個不熟悉的人,說這樣親近的話,不覺得擔憂嗎?”
“所以說是夢呀,”陸恩慈抱緊他的脖子,由著男人抱著自己回家,來到臥室。
“妳那雙露出的手就像女人的後頸。妳的後頸……”
她掛在紀榮肩上咬他,含糊說:“好硬……啊,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