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破罐破摔

　　「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啊??」看著外面降落的飛機，宋迎夏心裏只有舍不得。
　　蘇叡玩了幾天，倒是累了，只想回家倒頭就睡。聽到宋迎夏這番話，睜開沈重的眼皮：「還玩不夠嗎？」
　　宋迎夏嘆了壹聲，看起來比前壹天還憔悴：「不是??就只是不想回去上班??」
　　閔東桓來了後，宋迎夏情緒也穩定下來。
　　至於肚子裏的寶寶，蘇叡沒問他們怎麽處置，就如李沈恒所說，讓他們自己操心。
　　四個人痛快地玩了幾天，看到閔東桓細心地照顧宋迎夏，她也放下心來。不管有沒有寶寶，他應該都能保護好自己的朋友。
　　回到機場已經八點多，剛換了電話卡，家裏就來了電話。
　　「妳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妳妹妹出事了，快回來壹趟！」付慧說得又急又躁，聲音比著平常還要大幾分，像是發生了甚麽大事壹般。
　　蘇叡壹下精神起來：「出事？她怎麽了？」
　　宋迎夏見她在講電話，向她示意了壹下便和閔東桓先走了。
　　「妳先回家再說。」付慧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倦，蘇叡應了壹聲便掛了電話，才看到竟有數十個未接來電，都是家裏打過來的。
　　付慧又不說發生了甚麽事，引得她把最壞的情況都想了個遍。
　　「蘇鳶央不知道發生甚麽事，我要回去看壹下。」李沈恒正在把行李放到後尾箱，坐了這麽久飛機，她不想麻煩他，便說：「坐了這麽久妳也累了，就先回家，我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我先送妳過去吧，也不差那壹段車程。」
　　蘇叡心裏也焦急，便坐上他車，壹個半小時的車程她想睡也睡不著，感覺好像有甚麽大事即將發生。
　　剛看到家門，她就解開安全帶，車壹停定，就小跑過去。
　　沒想到壹推門進去，就見蘇鳶央跪在神臺前，紅色的燈光有些詭異，她壹蒙：「這是在做甚麽？」
　　蘇展夷站在蘇鳶央旁，居高臨下，神臺和他的影子壓在她身上：「我和妳媽去她宿舍找她，結果她的舍友說她搬出去和別人壹起住。」話語中努力壓制著怒氣。
　　付慧叠著蘇展夷的聲音說下去：「妳看妳姐，甚麽時候讓我們操心過，怎麽都不學好，當初就不該讓妳在外面住。」
　　手指戳在蘇鳶央在頭頂，力度之大把她推得歪了歪。
　　他們三人和神臺形成壹堵墻，把她困在中間，跪著的身體格外渺小。
　　看到蘇鳶央沒有做反應，被無視的感覺讓付慧更是氣惱，轉向蘇叡說：「叡叡，妳幫我們勸勸她，我們的話她都不聽，又甚麽都不說，真是氣死我了！」
　　「才幾歲就和男人同居，將來可怎麽辦！別人會怎麽說妳，說妳不知廉恥，是破鞋！」付慧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蘇鳶央壹眼。
　　蘇叡聽到付慧把她拉去做比較，已經心生不悅，沒想到她說話竟會越來越過分，便插了壹句：「誰說了這種話？」
　　付慧過於激動，面對蘇叡也轉不過情緒，眼裏的腥紅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現在別人不知道，要是我們沒發現，她可就毀了！」
　　她轉過臉，低頭對著蘇鳶央喊：「妳今天就搬回來住，別想著到處走，妳姐就在這看著妳，壹會兒問那個男人甚麽時候結婚。」
　　壹句話就把兩姐妹都安排好了，蘇叡感覺理智線都快要繃斷：「可我就只聽到妳這麽說，現在傷害她的不就是妳們。」
　　付慧壹楞，像是沒想到她竟會反駁：「我就是先把後果說出來，不然她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她也不小了，同居前也問了我的意見，想清楚才做的決定。妳們也該學著放手。」
　　「她都做出這種事了，這不是更不讓人放心。妳怎麽還幫著她說話！」見蘇叡壹直不站在自己這邊，付慧也對她有不滿。
　　知道老壹代的觀念壹時難以改變，怎麽說都勸不了，蘇叡也破罐破摔：「我也同居了。怎樣，是不是也要我跪下認錯？」
　　「妳！妳說的甚麽話，和誰同居的？！」付慧壹臉震驚地看著她，像是看著陌生人，她壹直以為蘇叡乖巧，不會做出離經叛道的事，今天的壹切都和她認知的迥然不同。蘇展夷也把目光轉到她身上。
　　蘇叡還是第壹次感覺到他們強烈的關註，冷笑壹聲：「妳們壹直對我不管不問，怎麽現在又要重拾控制權？」
　　「我們甚麽時候對妳不管不問了，再說我這是在關心妳們，是為妳們好。」自己壹番苦心被說得壹文不值，看著兩個女兒，付慧滿是不解和委屈。
　　「說是關心，其實是覺得我們脫離了妳們的控制，所以才來質問，不是嗎？妳們要是真的關心我，怎麽我搬出去以後，都沒有來看我？」
　　付慧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轉移話題：「現在說的是妳妹妹的事，怎麽越說越遠了。」
　　壹直沈默的蘇展夷終於開口：「妳壹直都是這樣想的？我們養了妳這麽久，又沒打妳又沒罵妳，怎麽還記恨？」
　　「妳們是盡了養育的責任，但也就僅此而己。」他們的差別待遇讓壹個曾經需要關註的小孩寒心，她從未在他們身上感覺到被愛。
　　付慧氣紅了眼，指著蘇叡：「妳??狼心狗肺，我們沒養好妳，妳以為妳會有今天？！」
　　蘇叡看到她氣得失去理智的樣子，心頭百感交雜。
　　「算了，蘇鳶央我們走了。」
　　「姐？」蘇鳶央還沒弄清狀況就被蘇叡拉了起來，徑直走出去。
　　李沈恒還在外面等著蘇叡，看到她們兩個壹起出來有些詫異，但還是沒多問甚麽，拉開後座的車門。
　　蘇展夷和付慧追出來就看到這壹幕。
　　「妳怎麽在這？」蘇展夷眉頭壹皺，想到了甚麽，看向他李沈恒的眼神變得銳利，厲聲道：「妳就是和他同居的？」
　　李沈恒壹看這架勢，就知道對方要找自己算賬，擋在蘇叡前面：「我們是以結婚為前題交往的，同居也是我提的，我會負起責任。」
　　他的身高比蘇展夷稍微高壹點，說這番話時眼神堅定，壹下子就把蘇展夷的氣勢壓倒。
　　蘇展夷正想著要怎麽回應時，就聽到蘇叡說：「不用妳負責，我不會因為這種原因而結婚。」
　　李沈恒留在她家，是她默許的，不然她早就趕他去找房子了，所以誰都不用為她的決定負責。
　　加上現在問題不是在於同居，而是在父母的態度上。她不想李沈恒的話增長他們的氣焰，以此逼迫蘇鳶央。
　　「妳是傻了嗎！人家都說要負責，妳還說不要，是不是我們縱壞妳了。」付慧恨不得現在就讓他們去婚姻登記處註冊，聽到蘇叡違背她的意思，氣得要上前拽她出來。
　　李沈恒挪了壹步擋住她，尖銳的指尖劃在外套上，發出唧的壹聲，留下壹條長長的白色劃痕。
　　付慧被聲音嚇了壹跳，壹時之間說不出話。
　　蘇叡本來已經心煩，見她動手，便壓不住脾氣，走到李沈恒前面，沖她喊道：「這是我的私事，不到妳決定。既然妳壹直都不管我的事，以後妳也別管！」
　　說完她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和蘇鳶央坐到後座。
　　李沈恒見狀，說了句再見也跟上車。
　　付慧看樣子還想說甚麽，但被蘇展夷拉住，之後車子就駛遠，看不見他們。
　　「姐，對不起??」蘇鳶央沈默了壹整晚，不見平日的開朗，第壹句話就是道歉：「我沒想到媽的反應會這麽大，還連累妳被罵。」
　　李沈恒遞了紙巾給她，她才發現自己眼框紅了，大概是剛才太激動。
　　「沒事，是我主動跟她說的，不關妳事。」蘇叡覺得頭痛得很，本來坐了幾小時飛機已經有點累，剛回來又吵了壹場，心累得很但還放不下心：「之後妳打算怎樣？」
　　蘇鳶央還在讀書，要是父母斷了她金援，她還是得乖乖聽他們話。
　　「??我??」今天的事會發展到這地步是始料未及，蘇鳶央明顯沒想到這麽遠。
　　「算了，妳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慢慢想將來的事。」她頓了壹下，又說：「??如果有需要再來找我。」
　　送走了蘇鳶央，車廂壹陣寂靜。
　　李沈恒先開口：「要聊壹聊嗎？」
　　「??我媽剛才說的別放在心上。」她不想把他拖下水，雖然她是認真對待這段感情，但他們才剛交往半年不到，說結婚太沈重。
　　「妳說結婚的事？」
　　「她比較傳統，雖然出發點真的是為了我們好，可是聽到的時候還是很不舒服，妳不用有壓力。」雖然氣付慧插手她們的私事，以愛之名情緒勒索，但蘇叡也明白這是她根深蒂固的觀念，付慧不自知，也不覺得有問題。
　　李沈恒從鏡子看到她眼框有點紅，空出手拿出紙巾：「按妳的步伐慢慢來，這關乎妳的未來，不用因為誰而影響妳的決策。」
　　「謝謝妳。」蘇叡恨自己總是不能抽離情緒，明明說不要再在意父母，但每次碰到這種事還是會被他們左右感情。
　　電話鈴聲打破車廂的，他看了壹眼，掛了電話。
　　蘇叡沒看到電話號碼，只看到掛了電話後屏幕上的時間，隨口問了句：「誰呀？」
　　「沒，傳銷電話。」
　　「這個點還打來，這麽拼??」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想起之前要相信他的承諾，蘇叡也沒繼續問。
　　李沈恒嗯了壹聲，臉上看不出表情。
　　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電話對面是誰？為什麽要瞞著她？
　　回到家，那些想法還在時不時浮上來，明明只是小事，但她卻疑神疑鬼，可能是疲勞加上剛才的事才會思緒紛亂，睡壹覺便會好了。
　　她拿了睡衣，便走到浴室：「我先去洗澡。」
　　聽到浴室響起水聲，李沈恒走到窗邊拿起電話回撥：「??嗯??沒事，她不知道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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