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樂極生悲

　　江湖裏自稱是第壹高手的人不少，但只要壹劍沖天還存在於這個江湖中，這類話都不過是玩笑話，聽到的人也會不以為然。但此時，茶樓裏這壹丁點人中，還是有人眼睛壹亮。因為這些人認出，說出這話的人，正是號稱江湖第壹高手的壹劍沖天。
　　而他拍著的這個人又是誰呢？是壹劍沖天在和朋友玩笑？還是他真的心服口服於某人，而願意將扣在他頭上很久的這個頭銜交出呢？如果是真事，這可是壹個大新聞啊！幾人都激動起來。
　　風蕭蕭小高興了壹下，很快冷靜下來，問壹劍沖天道：“剛才妳拉了花為伴去樓下交錢，壹定說了什麽話吧？”
　　壹劍沖天壹楞道：“那人就是那個什麽花為伴？”
　　風蕭蕭抓狂道：“妳不知道嗎？”
　　壹劍沖天道：“有人跟我說過嗎？”
　　風蕭蕭道：“妳沒聽到鐵旗叫‘花舵主’，飛雲叫‘為伴’嗎？悟性啊，悟性！”
　　壹劍沖天楞道：“沒留意。”
　　劍無痕插話道：“這人怎麽了？”
　　風蕭蕭道：“這人很有些問題，壹會再說，妳先說說妳拉他下去說些什麽？”
　　壹劍沖天笑道：“沒什麽，我只是對他說‘這樓上是兩大幫派，妳原本是哪邊都得罪不起的，還好我出面幫妳解了這難題，這包樓的費用是不是就免了！’”
　　風蕭蕭呆道：“他同意了？”
　　壹劍沖天道：“小夥子很機靈，立刻就同意了。”
　　風蕭蕭好奇道：“如果他不同意呢？”
　　壹劍沖天沈吟道：“那我還沒想好。妳們說，如果我上來裝作忘了帶錢，說要去錢莊拿，飛雲和鐵旗是不是就要爭著替我付，然後我就壹人先‘借’他們壹半，這個辦法好不好？”
　　風蕭蕭崩潰，劍無痕卻在搖頭道：“不好。妳應該先拿到其中壹個人的全部，再想辦法偷偷從另壹人手裏再拿壹份。”風蕭蕭徹底崩潰，心中不斷地哀號：壹丘之貉。
　　壹劍沖天此時呆道：“聽妳這麽壹說，我剛才不應該要求免費，應該直接假裝沒帶錢的。”
　　劍無痕埋怨他道：“可不是嗎？”
　　風蕭蕭偷窺周圍，這番話如果有人聽去，逼不得已，他也只能假裝不認識二人了。
　　好在壹劍沖天和劍無痕已經停止了他們有關詐騙計劃的討論。壹劍沖天道：“現在妳說說那個花為伴的事。”
　　風蕭蕭如此這般的說了壹下，從飛龍山莊的老版“風花雪月”，說到此時飛雲安插在驚風身邊的臥底。
　　壹劍沖天道：“妳說得這些，又不能就說明這個臥底就是花為伴啊，沒準那‘三才劍’裏有壹個才是，那才叫妳想不到呢！”
　　風蕭蕭瞠目結舌道：“沒這麽玄吧！”
　　壹劍沖天道：“大家都喜歡玩玄的，這又有什麽不可能。咱們應該裝作不知道，省得到時候和驚風他們動手的時候礙手礙腳。有這樣個人，只是省了咱們去找他們的工夫，等飛雲通知就是了。”
　　風蕭蕭道：“妳說得有理。”
　　壹劍沖天忽然起身道：“老婆上線呼叫我了，走了，妳倆再聊聊。”
　　風蕭蕭立刻準備把胳膊往窗臺上搭，但壹劍沖天卻轉身走向了樓梯，讓風蕭蕭掃興不已。他問劍無痕：“他天天陪著老婆啊，功夫沒擱下？”
　　劍無痕道：“影響是有壹點，不過沒太大關系，他的武功變態的，比常人付出的努力也要少壹些。”
　　風蕭蕭又問：“他老婆，就是何雪依是吧？武功怎麽樣？”
　　劍無痕道：“等級是有的，這武功嘛，嘖嘖……”劍無痕又是搖頭又是吧嗒嘴。末了道：“不說他們，說說妳啊！妳的飛刀真的超過音速。”
　　風蕭蕭壹臉掃興地道：“說了辦天了，好像在騙妳是嗎？要不要我給妳示範壹下啊？”
　　劍無痕點頭道：“好啊！”
　　風蕭蕭壹楞，自己只是順口壹說，他還真要看啊。劍無痕已經起身道：“走，出城找地去看看。”
　　風蕭蕭坐著不肯動道：“不用了，就這行了，妳說射什麽吧！”
　　劍無痕卻不由分，拖起他就道說：“走了走了，出城去試。”
　　無奈，風蕭蕭跟著劍無痕又出了京城，壹路走來。風蕭蕭直嚷嚷：“要試幹嘛不去練功區啊？這是要去哪啊？”
　　劍無痕道：“練功區人太多了，找沒人的地方。”
　　風蕭蕭又叫：“人多怕什麽？”他是恨不得把全江湖的玩家都集中到壹起，看他施展飛刀絕技。
　　劍無痕皺眉道：“妳這人，怎麽就不知道隱藏壹下實力呢？”
　　風蕭蕭道：“還隱藏什麽，現在不少人都知道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傳遍江湖了。”
　　劍無痕直是搖頭道：“真是沒內涵。”
　　終於，劍無痕選到壹處滿意的所在，四面空曠，方面數裏內都無人煙，劍無痕指著身前不遠處的壹塊巨石道：“妳就射那塊石頭給我看看。”
　　風蕭蕭滿不在乎，抽出“疾風無影”，向巨石壹指道：“射它是嗎？看好了啊！”
　　落音方落，手起壹刀。
　　劍無痕只覺得眼前壹花，飛刀已經直插巨石之中。尖銳的破空聲與巨石碎裂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這壹刀飛出的速度，果然比聲音傳得還要快，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劍無痕還是大大得驚訝了壹番。
　　但隨即聽到風蕭蕭壹聲怪叫，劍無痕奇怪地望著他，只見風蕭蕭撲在巨石上叫道：“這……這插進去了，怎麽取出來啊？”
　　劍無痕走近壹瞧，臉現古怪的表情。他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風蕭蕭也在嚷著：“這石頭怎麽也和泥巴地壹樣啊。”
　　劍無痕默道：妳的飛刀太快太狠，堅硬的石頭在妳的飛刀面前都變得像是軟泥巴壹樣。
　　風蕭蕭壹臉哀怨地瞅著劍無痕，劍無痕淡淡壹笑道：“妳讓開，我給妳取出來。”
　　風蕭蕭壹邊走開，壹邊疑惑地道：“怎麽取？”
　　劍無痕微微壹笑，把腰間的長劍解下，卻沒有拔劍，而是塞入了懷中。又是那恐怖的戲法場面，碩長壹柄劍在劍無痕懷中沈沒。風蕭蕭正奇怪間，劍無痕的手已從懷裏抽出，而手上卻還握著壹柄劍。風蕭蕭正準備呵斥他搞什麽鬼，忽然發現，這柄劍並不是他塞進去的那柄，這次的劍，劍鞘烏黑，劍柄和劍鍔，仿佛已經是出鞘的利劍壹樣閃著寒光。風蕭蕭眼睛壹亮，沖口而出道：“急雨劍？”
　　劍無痕點了點頭。右手抓住劍柄手腕壹抖，“呼”壹聲劍鞘飛出，插入地底有四分之壹。風蕭蕭盯著那細而窄的劍身，只覺得像根針壹樣刺著雙眼。
　　劍無痕學著風蕭蕭的口氣道：“看好了啊！”
　　聲音驟起，但卻並不同於平時兵器揮出時聽到的那些聲音。風蕭蕭望著數道劍光是同時落到巨石上面。劍光與巨石相觸的聲音，也是壹發即逝。但不消片刻又會再度響起，卻已是劍無痕已經第二次攻到了。
　　激飛的巖石仿佛霧壹樣將劍光籠罩，連綿不絕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風蕭蕭忽然反應過來，這聲音，不就像是暴雨落地嗎？劍，發出暴雨劃過天際的聲音；擊打巖石，發出雨滴落地面的聲音。
　　急促，而又規律。
　　急雨劍，果然是劍如其名啊！
　　無論視覺，還是聽覺，都帶來了極為震撼的效果。風蕭蕭情不自禁，大叫道：“好！好劍法啊！”
　　緊接著又來了壹句：“耍得好，來，再翻個跟頭嘿。”
　　此聲剛落，只看到劍光忽然壹轉。
　　風蕭蕭只覺得眼前暴亮，然後更亮，緊接著就是壹黑。這壹黑的壹瞬間，風蕭蕭什麽都不知道了。等眼前再亮起來時，風蕭蕭看到了不同於剛才的場景。
　　這明顯是城市內的場景。風蕭蕭心中壹寒，哆哆嗦嗦打開了自己的狀態欄。頓時兩眼又是壹黑，他果然是掛了。
　　壹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京城的長空。
　　數裏之外的劍無痕，此時心中壹悸，握著劍的手都忍不住抖了壹下。他仿佛看到暴怒的風蕭蕭在他面前張嘴嚷嚷著什麽，緊接著壹柄飛刀已經插在了自己腦門，而嚷嚷的聲音隨後才傳過來：“賠我命來……”
　　劍無痕額頭滴下數粒鬥大的汗珠，他顫抖著打開短消息，風蕭蕭道：“什麽妳搞？”
　　從這句已經可以看出風蕭蕭怒到何種程度，連語序都搞不清楚了。如果短消息是帶著語音，此時壹定可以聽到劍無痕的顫音：“妳怎麽不躲？”
　　京城復活點，壹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風蕭蕭，重重嘆息，喃喃自語道：“我為什麽不躲？媽的，老子沒有內力怎麽躲啊！”
　　風蕭蕭心中是抑郁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要不是身在的復活點是安全區，恐怕周圍的玩家早已被他掐死數個了。
　　等級降壹級事小，但此時更關鍵的是：風蕭蕭的飛刀剛剛達到超越音速的程度，這壹級降下的同時，“追風逐日”、“心眼”的熟練全部被削弱，這又要多久才能再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