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道聽途說”

　　收拾？是怎麼個收拾法？方便……又是什麼樣的方便？
　　回想起來，老伯伯告訴她二少爺要她到書房做事，平白無故的……那時她也是莫名其妙。對於去書房，山兒似乎是比她還要來得驚訝。
　　是啊……山兒說過的，姝園裏住了許多人……那又為何獨獨指派了她？二少爺為何會這般吩咐？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越是想越有些不敢想，持著墨錠的手忽重忽輕，心思亂成了壹團，都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麼。
　　烏鳳喬察覺到墨九的異樣，放下手裏的賬本，低聲問道：“怎麼了？”
　　小手壹抖，墨汁飛濺。慌亂的用衣袖擦著：“啊！二少爺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這就擦幹凈！”
　　烏風喬見她壹幅魂不守舍的樣子，急匆匆的擦完，便悶頭站在壹邊，眼睛不安的四下亂瞄著，就是不敢看他。
　　壹雙黑眸瞇了瞇：“怎麼了？”
　　他重復了遍問話，墨九猶豫了好壹會兒，也不知究竟該如何開口。面前這雙眼睛裏有著淡淡的疑惑和關切，她應該是沒有看錯的，這些……應該不是假的。
　　醞釀掙紮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輕輕問：“二少爺，妳讓我來書房做事，是為什麼？”
　　烏風喬眨了下眼，似乎有些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二少爺讓我來書房……是不是……是不是怕我亂說話，大少爺……大少爺他……”
　　“妳在胡說些什麼？”烏風喬緩緩皺起了眉，略有不耐的出口打斷。
　　“我……我沒有胡說……我……我聽說……聽說……二少爺……要……要收拾我……叫我來書房……也……也正好方便……”墨九諾諾的說完，頭也不敢擡。
　　她承認，今早偷聽到的壹番話，讓她提著心吊起了膽。
　　二少爺和那個人不壹樣……他是個好人。她怎麼也不願相信，他的“好”，全是假的，全是裝出來的，全是別有目的的。
　　烏風喬沒有作聲，臉色逐漸的陰沈下來。她的意思，他聽的足夠清楚了。壹顆小小頭顱在面前不安的垂著，凝視了片刻，他沈聲道：“妳過來。”
　　墨九輕微的壹顫，磨蹭了好壹會，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玉闌閣那晚，夜色已深。沒有大夫，有人挺不過去，也是合情合理。”
　　墨九抖了抖。
　　“那晚，若我不開口，現在，妳也不會站在這裏。”
　　墨九又抖了抖。
　　“要‘收拾’……哪裏，都是壹樣的。”
　　墨九狠狠抖了幾抖。這時壹只大手伸過來，她被攔腰壹攬，撞進了壹個結實堅硬的胸膛。
　　“所以，收了妳那些胡亂心思。我只說這壹次，不會再說第二遍，都聽清楚了？”
　　墨九呆呆的仰著臉，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的口氣也有些兇，但是……在他眼裏，她找不到虛假的痕跡，也找不到半分欲傷害的意圖，那麼……是自己胡思亂想，錯怪他了？
　　心裏生出的小疙瘩被解開撫順了，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正面對著坐在他懷裏，臉上壹紅，悄悄的低下了頭。
　　“聽明白了？”
　　腰上環著的手臂緊了緊，男子的氣息吹拂在臉上，她覺得有些不妥，想拉開些距離，便伸手抵住了那厚實的肩膀，壹邊小聲吶吶著：“明……明白了。”
　　他得到了回答，卻還是抱著她。他的臉離的好近好近，他的目光定在她臉上，認真，又仿佛帶著穿透力，害她的頰，迅速燒了起來。
　　“二少爺……我錯了……是我亂說話……”
　　懷裏的人，分量很輕，柔弱無骨似的，眼簾垂著，露著壹排細密的睫毛。白瓷般的臉上是酡紅豔色，嘴唇被壹下下的輕咬著，似乎帶著些不安。她縮著身體，壹雙白膩小手抵在自己肩膀上，烏溜溜的眼珠轉動，有些無措又有些驚惶，像是只小白兔似的。烏風喬心中壹動，微微托高了她，把臉埋在她的肩窩，壹嗅，全是屬於她的淡淡甜香。
　　墨九壹驚，這般的親密動作，讓她的心，跳得有些快。敏感的肩窩被溫熱侵占，想推開他，可按在那肩膀上的手，軟的沒有力氣。
　　“二……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