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三章 各自的生活

　　啪啪啪，見選拔賽隊員們收拾完畢，施老頭拍了幾下手掌，將所有人的註意力吸引了過去。
　　“老頭子我就不說什麽旗開得勝的話語了，選拔賽才剛開始，還有很多場比賽，不能總沈浸在獲得的勝利裏，人嘛，總得往前看，對吧？”他給歡快的氣氛稍微澆了點冷水，“我們下壹場比賽依舊是客場，將前往益陌，不遠，動車也就四五十分鐘，當天去當天回，給咱們摳門的學校節省經費！”
　　孫劍今天沒得到上場的機會，壹身精力正無處發泄，興致勃勃地問道：“施教練，對手是哪個武館？”
　　“不是武館，是當地比較出色的幾個年輕武者打破了武館的隔閡，自己組織的隊伍，主將叫魏勝天，丹氣境，職業八品，目標是拿到賽區出線的名額，獲得獎勵的武功絕學，剩下還有兩位職業九品，替補都在業余三品以上，是我們這組公認的最大熱門。”施老頭從口袋裏翻出張皺巴巴的紙，說幾句看幾眼，雖然描述得很厲害，但也沒讓人感覺他有多慎重。
　　壹個職業八品，兩個職業九品……樓成頓時覺得這場比賽前途無亮，不過自家武道社的目標是全國大學武道會，選拔賽只是實戰練兵的途徑，整體輸贏可以看得很淡。
　　遇到高手，遭受挫折，比面對弱者壹路凱歌，收獲肯定更大。
　　而就是這樣的陣容，與山北大學武道社也還有不小差距，能不能打贏三江學院都還得兩說，得看他們能不能克制對方的異能。
　　“教練，能詳細說說嗎？”年輕不怕失敗，對選拔賽又沒抱什麽目標，李懋等人不僅未被嚇住，反而頗感興趣地追問著。
　　施老頭咳嗽兩聲：“明天把他們的相關資料發妳們郵箱，自己慢慢看。為什麽不今天發？不是給妳們留點時間享受這場勝利的滋味嗎？”
　　聽到這句話，樓成等人既感好笑，又恢復了打敗紅羅武館的興奮與喜悅，彼此對視壹眼，扯開喉嚨，高呼幾聲，將年輕的火熱與青春的張揚喊了出來：
　　“必勝！”
　　“松大必勝！”
　　聲音傳出了更衣室，讓正退場離開的武館觀眾們又是苦澀又是憋屈，恨不得讓雙方再戰壹場！
　　……
　　校車從停靠的地方駛出，緩緩開到了紅羅武館門口，樓成戀戀不舍地對嚴喆珂和郭青揮了揮手，等到她們上了網約車，才登上大巴。
　　“郭青那個電燈泡！”和林樺坐在壹起的孫劍嘖嘖感慨，為樓成鳴著不平，然後回過頭，壞笑道，“親，我想了壹下，時間還早，咱們去約個會吧？看到橙子和嚴喆珂的甜蜜，我這老人家又回憶起了我們當年的青澀，走走走，去約會！”
　　“約妳個頭啊！”林樺惡狠狠掐了下孫劍，但還是被他拉著離開，嬌羞著等待出租。
　　陳長華、李懋這幾條單身狗什麽也沒說，齊齊對孫劍的側影豎了中指。
　　樓成看得好氣又好笑，突然有點後悔沒跟著嚴喆珂去，怕啥電燈泡！
　　他環視壹圈，發現蔡宗明還沒上車，正要掏出手機詢問，卻接到了小明同學的來電。
　　“餵，車快開了，妳快點。”剛剛接通，樓成趕緊提醒了壹句。
　　蔡宗明嘿嘿笑道：“我不坐校車回去了，勞模不是談了女朋友嗎？說要請我們寢室和他女友宿舍的吃飯，妳知道的，勞模家境壹般，又得省錢約會，我們就商量著還是AA吧，妳要去嗎？先找個地方唱K，然後吃火鍋，這鬼天氣，太陽壹下山，就冷得蛋疼，還是火鍋好，誒，妳丫到底去不去啊？”
　　“我都沒有插話的空間，怎麽回答，嘴王同學？”樓成吐槽了壹句，“我還是算了吧，約了嚴喆珂晚飯時見面，吃食堂！”
　　“重色輕友的橙子妳好，重色輕友的橙子再見！”蔡宗明調侃道，“我說，妳們都交往了，是不是該請我們吃個飯了？人家勞模今天多自覺！”
　　“哈哈，有空就請。”樓成已經決定了，就請他們吃食堂小炒！
　　錢得省著花，用到刀刃上！
　　紅羅武館內，蔡宗明掛斷電話，對張敬業吳倩等壹幫人攤了攤手道：“橙子這廝約會去了，沒法參加咱們的集體活動了。”
　　“約會？他追到嚴喆珂了？”邱誌高嘴巴半張，充滿了驚愕。
　　因著時不時會和郭青聊天的關系，他對樓成追嚴喆珂的心思是確定無疑的，但壹直感覺那種級數的女孩子多半看不上樓成，而橙子武道實力激增，變得有自信有氣質，不過是這個學期的事情，接下來怎麽也得有個壹年半載的追求過程吧？
　　可是，這廝武道和情場同時雙豐收了！
　　他到底是靠什麽打動了追求者排成隊的嚴喆珂？
　　蔡宗明笑呵呵點頭：“是啊，他從上學期追到現在，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
　　趙強呆楞半晌，脫口而出：
　　“我擦，人生贏家啊！”
　　吳倩好奇問道：“是武道社那個漂亮女生嗎？”
　　“對，我當時其實完全不看好的，但這種事情不努力過怎麽知道不可能？萬壹呢？萬壹瞎貓撞到死耗子了呢？萬壹人家女孩眼瞎呢？”哪怕樓成不在面前，蔡宗明也克制不住自己損他的沖動，但末了還是道，“哎，看得我這異地狗都羨慕了。”
　　“異地狗……妳也有女朋友了？”吳倩壹位室友含笑問道。
　　蔡宗明輕輕頷首，坦然又風趣地回答：“當然，我像是沒女朋友的那種嗎？比如這位，這位？”
　　趙強和邱誌高被損得招架不住，連忙道：
　　“我們出發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蔡宗明呵呵笑道：“也是，這裏算敵對場所，武道社的人都走光了，我們還待著的話，會被打的！”
　　話音剛落，他忽然感覺周圍涼颼颼的，只見壹位位紅羅武館的弟子和學員正眼神復雜地看著自己等人，頓時嚇了壹跳，連忙帶著其他幾位出了武館，面對陽光殘留的下午，用壹種逃出生天的口吻道：
　　“走，嗨起來！”
　　……
　　網約車上，郭青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疑惑，開口問道：“珂珂，妳怎麽突然想著去逛街？”
　　嚴喆珂將馬尾打散放下，撩了撩發絲，扭頭看向窗外，嘴角勾勒微笑道：“橙子的鞋不是壞了嗎……”
　　“哦……”郭青恍然大悟，接著悲憤莫名地道，“妳們要不要這樣刺激我這條單身狗？我的眼睛都被閃瞎了！”
　　嚴喆珂的羞澀被她的反應給弄沒了，抿嘴笑道：“那妳也快點得手啊。”
　　郭青嘆了口氣：“咋就沒個撩漢教程呢？我都想壹棒子把老邱打暈拖回去了。”
　　見她望向自己，嚴喆珂好笑道：“妳看我有什麽用？我又沒追過男生！妳得找個高手指導指導妳，阿青，妳五官什麽的其實都還好，稍微收拾下，不要穿太顯胳膊和腿的衣服，肯定能找到男朋友的。”
　　“嗯嗯，我也這麽認為！”郭青性子爽利，天生樂觀，轉眼就將這件事情拋諸了腦後。
　　商場內，嚴喆珂帶著她，逛逛這家，看看那家，對比挑選著武道鞋，慎重地像在進行著壹件大事。
　　……
　　校車行駛，空空蕩蕩，樓成壹個人霸占了兩個位置，曬著太陽，補個午覺，間歇醒來和嚴喆珂聊幾句，整個人暖呼呼懶洋洋的。
　　這才是周末應該有的味道。
　　抵達新校區後，他和李懋林缺等人作別，返回自家宿舍。
　　李懋站在原地，目送眾人離開，心裏湧動著剛才比賽的畫面，定格在樓成與蔣國生拼得崩壞了武道鞋那壹幕。
　　他想著自身，想著每次的緊張，忽地感到害怕，害怕就這樣被大家甩開，再也追趕不上，再也沒法親手彌補去年犯的過錯。
　　“嗯，多練幾次，內化成本能，再緊張也能自然用出……”李懋深吸了口氣，邁開了步伐，沒回寢室，而是走向了松大武道館。
　　沒過多久，他提著換洗衣物踏入了武道場館的大門，裏面並不空蕩，周末時分，多的是同學前來強身健體，他們可以使用這裏所有的東西，除了更衣室。
　　李懋環視壹圈，先往男更衣室走去，他正待掏出鑰匙，打開大門，身邊突地多了壹道陰影。
　　“呃，陳師兄……”他側過頭，愕然發現來者是陳長華，“妳怎麽也來了？”
　　陳長華苦笑道：“看了那兩位學弟的比賽，坐不住啊，我四月份參加職業定品賽，百分之百要遇到樓成這個變態，只希望不要在壹個組，哎，想著上午的訓練沒什麽強度，下午可以再練壹練，幹脆就過來了，妳也是啊？”
　　“是啊。”李懋默契壹笑。
　　這是我們的周末。
　　……
　　回到寢室，樓成打開電腦，點擊了瀏覽器，想看壹看這次直播後，自己的私人論壇發生了什麽變化。
　　“呃，四百壹十三個粉絲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數字。
　　有四百壹十三個人在支持自己了？
　　這可是高中七八個班的人數！
　　往下拉著，他發現帖子和活躍的ID不如自己想象得多，不過這也正常，沈默的永遠是大多數，而且關註的也未必是自己的支持者。
　　他每張帖子都看了壹遍，被壇友們有才的回答逗樂，被“蓋世龍王”竟然成為了自己的粉絲驚嚇到，被“長夜將至”和“幻梵”呆萌又努力地維持秩序感動，時不時拿起手機，和嚴喆珂聊上幾句，打算晚上吃飯時分享壹下這件事情。
　　樓成順手也看了龍虎俱樂部論壇的灌水群，插嘴說了幾句，被“賣呀賣餛飩”逮住，好奇問道：“小老虎，妳最近怎麽又神隱了？”
　　“談戀愛了！”樓成“滑稽”道，恨不得將自己的開心昭告天下。
　　“喲，這麽快就有女朋友了啊？現在的大學生哦，真是讓我們這些老家夥羨慕。”“擂臺之路”等人紛紛調侃了起來。
　　“幻梵”甚至還慫恿樓成發照片，被他無情又殘忍地拒絕了。
　　“好啦好啦，不要逼人家小老虎啦，他害羞得很~”“賣呀賣餛飩”竊笑道。
　　這個時候，“擂臺之路”@了版主：“騎豬，我們這些人也認識蠻久了吧，什麽時候組織個面基？”
　　“行啊，要不等小餛飩高考完？”“騎豬大俠”爽快回答。
　　“吼吼吼！等我考完！”“賣呀賣餛飩”興高采烈道。
　　壹群人的討論重心很快移到了面基的事情上，樓成默默看著，偶爾插嘴，悠然自得，他時而與蔣胖他們吹牛打屁，時而撥出電話，給老媽說自己贏得比賽的事情。
　　對他來說，這種感覺很舒服，自己不僅僅是擂臺上冷靜兇猛的樓成，連敗強敵的天才武者，還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社交，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日常生活，自己的喜怒哀樂，同樣的，身邊的人也有各自的生活，在他們的世界裏，他們也是主角。
　　這些交織在壹起，才叫做“日子”。
　　休閑的下午很快過去，樓成收到了嚴喆珂的消息：
　　“我回來了！”
　　“妳到壹食堂外面的紅楓路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