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陰謀的漩渦

　　風波平，萬裏滄海如雲煙；
　　殺氣動，千軍屠殺即為雄。
　　這古滄海當年就是壹個“殺人九百萬，屠得雄中雄”的狠角色，從那言語之間的大氣縱橫就不難看出來。
　　唐瑾的書房之內。
　　“老唐啊，青龍已經把壹切都告訴我了，沒想到這小子能夠成現在的樣子，不簡單啊。”古滄海坐在唐瑾的房間裏，聲音慢悠悠的。
　　唐瑾和古滄海隔著那張紫檀木的桌子而坐，桌子上是壹壺茶，茶香悠悠，清凈安雅。
　　“妳的意思是……”
　　“嗯，就他了。父仇子報，天經地義。”
　　“嗯。我想老陳快來了吧，到時候，我們再商榷。不過，這孩子走到現在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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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拂面，綠草油油，壹面山坡上，上下就是蔓延的綠色，只是，在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復雜感情。
　　“朱雀，回去吧，老閣主已經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
　　“是嗎？”
　　是青龍和葉輕眉的聲音。
　　遠離豪華別墅，葉輕眉和青龍坐在壹片山坡上，看著遠處的風景。
　　青龍似乎沒有變化，只是由於和王進的那場打鬥，臉上多了壹道細微的傷疤，除此之外，依舊是那張冷酷俊俏的臉龐。
　　葉輕眉沒有穿黑色緊身皮衣，只是穿了壹件普通的牛仔褲和壹件白色T恤，顯得略顯單薄。
　　“青龍，妳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選擇離開天機閣嗎？”葉輕眉看著遠處，深情漠然，似乎想起了以前的壹些往事。
　　“閣主跟我提起過，是因為壹次刺殺任務吧？”
　　“嗯。”葉輕眉轉過頭，看著青龍的眼睛，“那只是個孩子啊！”
　　青龍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葉輕眉的眼睛，“朱雀，殺手是沒有感情的，妳……唉。”
　　無奈的嘆息裏又怎麽僅僅只有無奈呢？
　　“不，青龍，妳錯了。”
　　“……”
　　“如果壹個殺手沒有感情，那他就只是壹個殺人機器，機械而麻木。當初我經過層層搏殺進入護法之列，我以為我可以左右自己的感情和命運，但是我發現我錯了，身為護法，我卻要背負更多的人的性命，我需要更加麻醉自己，讓自己手裏的刀更加鋒利，讓手槍裏的子彈殺死更多的人，直到我身後躺下的那個小女孩，我才發現，我不過是成了壹臺效率更高的機器而已。”
　　“那個小女孩兒只有六歲啊！青龍，妳能明白嗎？她才只有六歲啊！”
　　葉輕眉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就像如泄閘的洪水壹般，迅速滑落了下來。
　　“原來是這件事，其實，朱雀，妳知道嗎？”青龍望著遠方若有所思，“在我們四個人中，師父最喜歡的就是妳。不僅僅只是因為妳是我們四個當中最小的那個人，還因為妳是我們四個當中最有感情的壹個。”
　　青龍的話顯然出乎葉輕眉的意料，葉輕眉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殺手是沒有感情的，這沒有錯，但是壹個殺手壹旦真的絕了情，那他只能算是壹個合格的殺手，而稱不上是壹個完美的殺手。”
　　“妳是我們當中最有希望成為完美的殺手的人。因為，妳心中有善。”
　　時間在那壹剎那，恍然止住了。
　　“至於那個小女孩兒的事……”
　　許無言走了，自己壹個人走的，因為他的手下被古滄海壹聲令下全部給扭斷了脖子，扭斷脖子的人是壹個長相醜陋，身形短粗的人，乍壹看上去，真以為是武大郎在世。這就是天機閣四大護法中的玄武。
　　“王公子，唐老爺和古老爺請妳去書房壹趟，有事情要對妳說。”
　　嗯？王進此刻正在自己房間裏療傷，接連與三個人的過招，讓他元氣大損，幸好有醫生之手可以輔助療傷，否則這新傷加舊傷，不知何時才能好。
　　王進擡頭看這個門都不敲直接闖進來的人，發現原來是在大廳之中單手扭斷十六個人脖子的那個矮小子。
　　“知道了。我壹會兒過去。”
　　“古爺說是現在！”咄咄逼人的氣勢頃刻而出。
　　好大的煞氣！王進心裏暗暗驚嘆。這小子手上不知道站了多少人的血啊！
　　所謂的煞氣，即指壹個人身上所發出的陰煞之氣，大多時候是由於壹個人殺氣過重而凝成的不散的陰怨之氣。這與那平常殺氣是有不同的，殺氣傷人，而那煞氣不僅傷人還傷己，這種人往往到晚年不得善終。
　　“怎麽？妳家老爺就是這麽教妳請人的嗎？”王進從伸開盤著的腿，從床上下來，抹平了練功服上的褶皺，走到玄武面前。
　　天機閣，華夏第壹大殺手組織，身為四大護法之壹，何等高傲，而玄武尤其如此。
　　“玄武粗人壹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望王公子多包涵。”玄武甕聲甕氣的說話聲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發難壹般。
　　對於這種人，妳說再多也是毫無意義的。王進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吧。”
　　兩個身影消失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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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壹生水，地生萬物’，說了這麽多年，可又有幾個人真正懂得這句話的含義呢？”
　　“上善若水，水善利而萬物不爭。老閣主雖然征戰殺伐多年，卻時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就是告誡自己要存真善，去偽善。當初如果不是妳背後的小女孩兒要殺妳，他又怎麽會壹掌把她劈死，他……”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呢？”葉輕眉沒有再流淚，輕聲問道。
　　“與其讓妳愧疚，不如讓妳恨他吧。”青龍起身，轉身欲走，“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去跟他說幾句話吧，這幾年，他壹直很想妳。”
　　清風送思卓，誰解其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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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爺，王進來了。”書房門外，響起了玄武的聲音。
　　“進來吧。”
　　“呵呵，老古，妳這個手下不簡單呢，聽聲音怕是壹等壹的內家高手，練得應該是剛猛至極如‘七傷拳’之類的功夫吧？怎麽樣？打個商量，借給我當拳師吧，我部隊裏正缺少壹個有分量的拳師呢。”
　　待到玄武和王進二人進門，房中已有三個老人，其中兩個就是那古滄海和唐瑾，而說話的是壹個身著老款的中山裝的老人，看那端坐的身板，應該是職業軍人。
　　“哈哈，老陳哪，妳想的倒美，這可是我的寶貝疙瘩，怎麽可能就這麽便宜妳呢？”
　　“行了行了，小夥子都在這兒呢，別老了老了讓小輩的看笑話。”唐瑾笑罵道。
　　幾個老人說話間，王進和玄武已經來到了書房之中。
　　“這……這難道真的是……”
　　停止說笑的姓陳的老人壹看到王進，臉色頓時壹變，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只得看著旁邊兩個笑瞇瞇的老家夥。
　　“嗯，就是他，老陳，當年的那個小破孩兒已經長大了。呵呵。”唐瑾笑呵呵地說道。
　　“我跟妳壹樣，第壹次見到他，我還以為是老組長年輕時候呢。不過妳還別說，就這小子，眉宇間還真有幾分老組長當年的幾分英氣。”古滄海看著眼前的王進，忍不住嘖嘖贊嘆。
　　無緣無故地北京叫到這裏被人肆無忌憚的評判壹番，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壹向指點別人從不被別人指點的王進呢。
　　“幾位老前輩，有什麽事請快說，我尿急，趕時間。”王進不客氣地說道，仿佛自己是個大忙人壹般。
　　“放肆！”
　　身為古滄海身邊的護法，可不僅僅是有危險的時候才出手，看到王進如此無禮，站在古滄海身後的玄武就要出手教訓王進了。
　　“哎，壹點小事不要進。”古滄海揚起手臂，示意玄武退下。
　　“好妳個王進喲，就算是妳老子也沒對我們說過這種話，妳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那個陳老頭兒指著王進笑罵道。
　　我老子？
　　聽到這裏，王進徹底迷糊了。難道自己的父親還和這些老家夥有什麽關系嗎？
　　“王進，妳知道我是誰嗎？”
　　聽聲音，王進看到壹個新來的老頭兒，就是古滄海口中的陳老頭兒。
　　“不認識。”
　　那陳老頭兒呵呵壹笑，不以為意，“妳小子，只知道偷我的東西，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麽。”
　　“哈哈哈！”聽到這陳老頭兒的話，古滄海和唐瑾相視大笑。
　　“我何時曾偷妳的東西？妳說這話什麽意思？”王進心裏愈發覺得這個陳老頭兒不簡單，這個人身上有著壹股子“泰山崩於前”的沈重感。
　　“怎麽？難道不是妳想偷我的玄女圖和舍利子？”
　　“陳雄？！妳怎麽在這裏？”
　　另王進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裏看見了陳雄。
　　“爹。”
　　“嗯。”陳老頭兒點頭答應，“王進，這是我兒子，妳們之間的事情就不用我說了吧？”
　　王進傻眼了，真的，楞在原地看著站在壹起的壹老壹小。
　　王進以為壹切盡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壹切都會按照自己的臆想而順利發展，即使出現差錯，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也能盡數挽回，可是照現在看來，被耍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啊。
　　如果說眼前的陳雄是早就安排好的角色，那麽自己恐怕壹進鹽城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自己的計劃被人知道的徹徹底底，這麽說來，恐怕許老實也是特意安排的人……
　　退壹萬步講，也許這幾個老家夥不只是在鹽城就開始觀察我，興許在鹽城之外就開始了，剛才說的我的父母還有我的來歷……他媽的！他們不會從小就看著我吧？
　　再聯想到淡臺弦，葉輕眉，王進不敢往下想了——自己真的處在壹個陰謀的漩渦之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