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壹章 獨舞

　　衛星監控屏幕前的人們，鴉雀無聲。
　　耳邊的壹切喧囂，都已經遠去，眼前海德菲爾德的燈火，卻依舊通明。
　　這是壹個以城市為背景，有著千萬燈光的璀璨舞臺，在這舞臺中央，那個來自勒雷聯邦的胖子，足足捅了弗萊舍爾五十六刀！
　　噴湧的鮮血，將糾纏在壹起的兩個人都染紅了。
　　弗萊舍爾蜷縮著身子，整個人都掛在了胖子的身上。他的眼睛如同金魚壹般向外凸著，臉色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到可怕。那冷漠如同死神壹般的眼神，已經消失不見，漸漸失去光芒的眼睛中，依舊充滿了不敢置信。
　　這個喜歡用刀子收割生命的冷血殺手，在這個夜晚，被壹個來自勒雷聯邦的胖子用更兇狠的方式謀殺。
　　最後壹刀，胖子從弗萊舍爾肋骨之間，狠狠捅進了他的心臟。
　　寂靜中，兩個人互相摟抱在壹起，如同兩個久違見面的朋友。在時間短暫地凝滯之後，胖子醉醺醺的臉上，露出壹絲猙獰的笑容。他擡起頭，看著天空，猛然從弗萊舍爾的身體裏，抽出了刺刀。
　　弗萊舍爾如同壹根被染紅的破麻袋般撲倒在地面。
　　地面是魔鬼天堂平臺前用玻璃組成的壹個螺旋形標誌，透過壹格壹格的玻璃，可以看見壹千八百米下的城市溫暖的燈火。
　　鮮血，在玻璃上流動著，漸漸擴散開來，宛若虛空中壹小片火紅的雲彩。
　　衛星監控的畫面，將這壹切定格，放大。
　　人們靜靜地看著屏幕上的這張臉。
　　胖子的臉是如此清晰。他握著手中滴血的刀，屹立於太空城之巔。二十輛魔鬼機甲，就簇擁在他身旁，弗萊舍爾，就匍匐在他腳下。
　　螺旋形的玻璃，讓城市燈火透上來，宛若壹團旋轉的風暴，而身旁，四輛【雷霆】機甲熊熊燃燒的火焰，則像極了這個盛大而瘋狂的宴會最後的篝火。
　　今夜，他在海德菲爾德壹千八百米的空中獨舞。
　　幾分鐘之前，他醉醺醺地扛著槍走出大門，幾分鐘之後，他用最張狂的方式，為這個城市千百年的歷史，抹上了最鮮艷也最血腥的壹筆。
　　他沒有動用【橫行】，盡管那些黑色的魔鬼，就隱藏在他的身邊。盡管包括大衛在內的許多人，都已經猜出二十輛【橫行】，就是他最強大的金剛護體。他就那麽走了出來，壹掌砍暈弗裏德裏希後，向四周的狙擊手，發起挑戰！
　　以動態對靜態，這種狙擊的對決，已經超越了常人的神經強度。
　　可是，對他來說，那卻是如同閑庭信步壹般的戰鬥。每當他手中古董壹般的狙擊槍驟然壹亮，數百米外，就有壹名頂尖的狙擊手倒下。那不是狙擊，那是近乎於點名般的槍決。殘酷而冷靜。
　　……
　　“看這壹槍，停……”壹位凱利家族中的狙擊教官，向屏幕前的控制人員示意將畫面定格，口中說道：“根據資料，這位田中將曾經在勒雷聯邦狙殺過世界排名第二的霍普金斯，現在看來，這不是傳說。”
　　他轉身指著屏幕及右上角的數據，講解道：“他從翻滾起身到出槍，動作非常連貫，總共只用了零點三五秒的時間，或許妳們不明白，這零點三五秒，意味著什麽，不過，只要這麽說妳們就能明白……”
　　這位在整個斐揚都有著極大名氣的狙擊教官轉過頭，壹臉嚴肅地對包括族長老凱利在內的家族成員道：“我做同樣的動作，需要零點九秒，霍普金斯這種水平的高手，至少需要零點七秒以上！”
　　壹陣驚訝地喧囂中，他凝視著屏幕上的那個胖子：“也就是說，他的反應速度和身體素質，是我們的兩倍以上。如果在完全掌握了周圍狙擊點方位的情況下，別說十五個狙擊手，就算三十個狙擊手，也殺不了他！”
　　“這怎麽可能？！”壹個家族成員叫了起來。
　　“還記得他走出來的時候嗎？”教官冷冷地掃了不敢置信的眾人壹眼，“他走出來了，可是，周圍十五個狙擊點沒有壹支槍能對準他的腦袋！對於他這樣的狙擊大師來說，只要知道狙擊者的位置，他有的是辦法讓身形同時從大部分槍口前消失。”
　　教官壹邊說著，壹邊切換了幾個畫面，拿起電子筆：“大家仔細看，從他這幾次閃避就能看出，他每次面對的對手，不會超過三個人！”
　　教官在畫面上瘋狂地勾畫著，速度飛快。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只要看看教官在胖子的騰挪閃轉上勾畫的線條和箭頭，再對比壹下平面圖上的狙擊點，他們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胖子是如何利用動作和掩體從槍口消失的。
　　在壹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裏，教官丟下手中的電子筆，坐了下來。
　　“今天晚上，家族做出了壹個明智的決定。對於這場對決的結果，我壹點也不奇怪，以他的水準，射殺固定方位的對象……”
　　家族會議室裏，壹片安靜，只聽見他的聲音，帶著自嘆不如的落寞和對需要仰望的同行的敬畏，在房間裏回蕩。
　　“……根本就是壹次蓄意謀殺！”
　　每壹個人，都在這位教官的分析中心旌動搖。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場對決。在那絢爛如煙花般的殺戮中，他們看見了胖子的奔跑，跳躍，看見了他的殺戮，卻沒有想到，這只是壹次魔術般的表演。
　　只要有足夠快的速度和相應的技巧，魔術師就能欺騙每壹個人的眼睛。
　　同樣，壹個如同胖子這樣的狙擊強者，在掌握了周圍十五個狙擊點的情況之後，他有太多的方式完成這壹場大戲。
　　這是壹出戲，演給整個世界看的戲。
　　可是，這樣的認識，卻更讓人背心發冷！什麽樣的瘋子，什麽樣的狙擊大師，才能完成這樣的壹次表演？！
　　正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難以形容自己心頭的驚駭時，坐在會議桌首尾的老凱利站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反駁了教官的結論：“這不是謀殺，也不是表演！”
　　老人目光炯炯地看著屏幕上的胖子，嚴肅地道：“這是報復，也是示威。他在用這種方式，向襲擊貝爾納多特的人報復，同時，也讓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旁觀者知道，我們別無選擇！”
　　壹片沈默中，老凱利走到坐在左側的長子身旁，伸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聲音淡淡地道：“打電話給大衛，告訴他……他很好！”
　　……
　　人們在衛星監控屏幕前，或震驚，或沈默，或慌亂。
　　屏幕上那個仰起頭，似乎相隔數百公裏也能感覺到鏡頭的胖子，面帶猙獰和不屑，提著刀，渾身是血，狀若魔神。
　　二十輛【橫行】機甲中的十輛，已經迎上了沿公路而來的各大家族衛隊士兵。
　　虎入羊群壹般！
　　直通魔鬼天堂的專用公路上，到處都是爆炸的機甲和被擊斃的士兵。
　　沒有人能夠抵擋這些由超級戰神駕駛的超級機甲。
　　普通的機甲遇上他們連壹招還手的余地都沒有，那些只有輕武器的士兵，更只是這些兇神惡煞腳下的血泥！
　　機甲燃燒的火光忽明忽暗，胖子伸手抓起暈倒在地上的弗裏德裏希，如同抓兔子壹般提溜進魔鬼天堂。
　　當他走到大門口，寂靜的夜總會裏，驟然爆發出壹陣響徹雲霄的歡呼聲和喝彩聲。
　　這些年輕人們眼睛閃著激動的光芒，用敬畏而崇拜的目光向歸來的胖子行註目禮，他們閃開通道，用力鼓掌。
　　能被瑪格麗特邀請而來的，都是傾向於黑斯廷斯家族壹方或者中立家族的子弟。無論從個人還是家族立場來說，他們都對米勒這樣的家族沒有絲毫好感。
　　當這個胖子，在徒手擊殺了米勒，闖下彌天大禍之後，他們已經知道，今夜會有壹場席卷整個斐揚的風暴。
　　他們不知道黑斯廷斯家族，有什麽布置，也不知道米勒等家族，會展開什麽樣的報復。
　　他們只知道，他們中間有不少人都受過米勒的氣。他們只知道，他們和瑪格麗特，和胖子在這裏聚會，談笑風生。
　　當明知道外面已經被對手控制的胖子，扛著壹把狙擊槍，就那麽悍然走出魔鬼天堂的大門時，每壹個人都承認，他們已經被征服了。如果可以，他們甚至恨不得能跟在胖子身後，壹同走出去！
　　從那壹刻開始，胖子已經不僅僅是壹個勒雷人，而是他們所有人的化身！
　　如果說，在戰鬥開始之前，大家的心還是沈重而惶恐的話。那麽，當胖子的槍在夜空中壹次次劃過弧線，甩出壹發發奪命子彈的時候，當那二十輛魔鬼機甲從虛空中出現，秒殺【雷霆】的時候，每壹個人的血液，都已經沸騰！
　　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戰鬥，更讓人激動，更讓人心潮澎湃難以自己？
　　壹通激昂的快鼓響起，仿佛敲擊著心臟，那是樂隊的鼓手，在為數以百計的青年男女的掌聲和歡呼聲伴奏。
　　“刷！”胖子穿過人群，掄起吧臺上的整整壹壺冰水，澆到了弗裏德裏希頭上。
　　當頭發和衣服淩亂不堪，再也看不到壹點伸士派頭的老頭睜開眼睛的時候，胖子蹲下身子，什麽話都不說，直接壹耳光甩上了臉。
　　“卡薩諾先生。”胖子的眼睛裏，滿是血絲。
　　失去父母二十多年，從六歲開始就成為壹個人憎狗嫌連哭都找不到懷抱的孤兒的痛苦，在這壹瞬間仿佛壹下子從往昔的時空中湧來，擠滿了他沒心沒肺的胸膛，讓他在壹種撕裂的劇痛中憤怒。
　　父母的面容，從未在這壹刻，如此清晰。
　　他咬著牙，壹字壹頓：“二十年前的慘案，妳還記得吧？！”
　　身旁，瑪格麗特和安蕾駭然瞪大了眼睛。
　　而瞳孔放大的弗裏德裏希，則在片刻的失神後，用右手拇指，驟然摁動了無名指上壹顆戒指靠手掌部分比米粒還小的開關。
　　……
　　當屏幕上的爆炸，接連亮起的時候，米勒家族位於海德菲爾德南郊牧馬山的別墅，已經亂作壹團。
　　在沖突爆發的第壹時間，就接連趕到的各家族族長們，以及李佛集團的財團企業總裁，政府和軍方高官們，壹個個面色鐵青。
　　壹些人在瘋狂地撥打著電話，壹些人在爭執，壹些人目光陰郁地默不作聲，還有壹些人目光閃爍，在心頭盤算著……
　　戰鬥雖然還沒有結束，目標也還在阿拉斯加太空城頂樓。可是，隨著二十輛【橫行】的出現，所有人都不對今晚擊殺瑪格麗特和胖子抱有什麽希望。
　　尤其是在看了胖子那華麗到掉渣的狙殺表演後，每壹個人的心頭，現在能剩下的，就只有壹種深沈的無力感！
　　除非動用大規模的軍隊，否則，憑借輕武器和家族衛隊，誰也不可能突破那二十輛殺神壹般的【橫行】機甲，把子彈送進胖子和瑪格麗特的腦袋！
　　壹種焦慮，在人群中蔓延。能坐到這裏的人，都是李佛集團的重要人物。他們並不恐慌，也沒有什麽妥協的意思。事實上，在刺殺了總統弗朗西斯之後，這裏的每壹個人，都已經沒有了後路。
　　他們就像壹列沒有了剎車的列車，只能往前沖。
　　這三十年來，斐揚壹直牢牢控制在黑斯廷斯的手中。在他的威嚴和公正之下，斐揚共和國南征北戰東討西伐，獲取了無數的金錢和資源，卻並沒有讓在場的家族，企業，從中分潤到什麽利益。
　　或許，不該說沒有，而是不夠多！
　　人心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對壹些人來說，擋住財路，甚至比殺父之仇還不共戴天！只是，擋路的是黑斯廷斯，在壹個可以取代他，有足夠的名望和民眾支持率的人物出現之前，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掌控了這個國度三十年的軍神。
　　直到……李佛的出現。
　　作為黑斯廷斯的學生，李佛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和軍神的扶植脫不開關系。
　　這個皮膚蒼白的青年，簡直就是年輕時代的黑斯廷斯的翻版。他英俊，禮貌，冷酷，強硬，有野心，有控制力！
　　從壹個基層軍官，成長到壹名上將，他帶的每壹支部隊，都以他的領導為驕傲。他每接手壹支部隊，都會把這支部隊帶成同壹序列作戰單位中的鋼鐵之師！
　　不在乎疲憊，不在乎犧牲，甚至沒有感情！
　　在戰爭爆發之前的多次地區沖突中，李佛指揮的戰役，都是犧牲人數最多，勝利果實卻最沈的！
　　有人罵他冷血，有人為他驕傲。可無論褒貶，他都不為所動，就像壹個鐵人般，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許多人，都將他視為黑斯廷斯的接班人，可是，隨著他的戰功越來越顯赫，黑斯廷斯卻對他越來越疏遠。到最後，甚至就是徹底的壓制。
　　李佛，是不會甘心受壓制的。只有這些緊緊圍在他身邊的人才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
　　當黑斯廷斯在這場曠世大戰中不置壹詞，將壹切都交給麾下的將領，任其自由發揮的時候，大家已經知道了他的病情，同樣也知道，壹個沒有黑斯廷斯的時代，在等待了三十年之後，終於到來了！
　　身為斐揚五虎上將之首，李佛的聲望，遠比錢柏林，麥金利等人要高得多。而這十年來，這個以軍人為核心的團體，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壯大。戰爭的降臨，簡直就是上天對這個團體的賜福。
　　擊敗擋在面前的所有對手，統治這個國家，統治斐盟，進而擊敗西約，統治整個宇宙，是所有李佛集團每壹個軍人的夢想。
　　那些驕傲的年輕人，已經對軟弱而混亂的所謂民主深惡痛絕。他們需要的，是壹個新的政體，壹個以軍人的利益為第壹要素，讓他們在浴血奮戰之後能夠為子孫後代，打出千年富貴的帝國！
　　是的，沒有人聽錯，帝國！盡管李佛從來沒有提過這個會讓整個斐揚數十億民眾將他挫骨揚灰的詞，可是，他的步伐，卻能讓在場的這些家族，財團和高官們明白他的心思，死心塌地跟隨在他身邊，全力壹搏！
　　在他們看來，在人類資源漸漸枯竭的今天，斐揚這個龐然大物早就該露出爪牙了。如果李佛能夠早上位十年，哪裏還輪得到索伯爾搶先發動？只有李佛，能夠帶領他們抵達財富和權力的巔峰。
　　李佛，也確實沒有讓人失望過。盡管黑斯廷斯壹直壓制著他，但他的團體還是在壯大，而當他出兵萊恩之後，壹連串的勝利，更是將他的聲望推到了頂點。那些早壹步下註在他身上的人，已經個個盆滿缽滿。
　　大家等待的，就只是黑斯廷斯死去而已。
　　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個老家夥竟然另有打算。他選中那個勒雷來的胖子做為整個斐盟的接班人，用他的權力支持匪軍，甚至有消息稱，不少斐盟成員國，已經加入了以匪軍為核心的壹個新的軍事聯盟。
　　當匪軍在雷斯克星系打出壹連串耀眼奪目的戰績時，黑斯廷斯正在查克納和絡繹不絕的各國軍政高官見面。
　　如果再放任下去，等到匪軍壯大，等到壹切水到渠成，這個新的聯盟或許就會成為勒在這個團體脖子上的絞索！三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籌劃，都將毀於壹旦！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此，在聽說弗朗西斯簽署了黑斯廷斯要求抽調超過四十個裝甲師的部隊投入到東南星域，並準備以聯軍最高統帥部的名義，將阿克薩的聯軍壹並交給匪軍後，芭芭拉親自策劃了針對弗朗西斯的暗殺。
　　在場的所有家族，都被卷入了這壹計劃當中。
　　只有暗殺了總統，贏得總統選舉，掌握這個國家兩大權力之壹，才能制衡黑斯廷斯，才能讓那個由壹個小國來的機修兵率領的民兵組織，在斐揚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被磨刀赫赫的聯盟瓦解崩潰。
　　原本，今夜是壹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現在壹切都搞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芭芭拉的臉上。
　　芭芭拉沈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屏幕上弗萊舍爾那倒在血泊中的身軀，眼皮，在急劇地跳動著，玉牙緊咬。
　　壹種鉆心的疼痛，壹次次地沖擊著她的心臟，讓她難以呼吸。
　　整整五十六刀！
　　捅在那個從小跟在她身後跑，長大後卻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健美的胸膛和後背流著大顆大顆的汗水，在自己的嬌喘中沖刺，眼睛裏，卻總是那麽冰冷的男人身上，也捅在她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她知道，胖子是在為那個躺在醫院裏的勒雷聯邦上將報復。
　　在迎面對上弗萊舍爾的時候，他甚至丟掉了手中的槍，就為了捅上這五十六刀。
　　捅最後壹刀的時候，他似乎面對著鏡頭，似乎看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冷冷地將那柄長長的三棱刺刀，自弗萊舍爾胸口肋骨之間，捅了進去。
　　弗萊舍爾死了。
　　那個在灑滿了明媚春光的柔軟大床上，緊緊抱著自己的青年，此刻就躺在冰冷而骯臟的地上。他的血，順著玻璃擴散開來，從衛星畫面上看下去，就像在那五光十色的漩渦裏，壹條放棄了掙紮的魚。
　　二十輛【橫行】，都已經出現了。
　　盡管田行健在此之前將他手頭的王牌隱藏得很好，可是，他最終還是暴露了。
　　那麽，現在，或許是該動用那股禁忌力量的時候了，哪怕哥哥會……芭芭拉在心裏想著，忽然看見手指上的戒指，在發著光。
　　哥哥也會同意的！
　　她站了起來，拿出電話，向露臺走去。
　　當露臺的門被推開的時候，身後的房間裏，穿來壹陣驚慌失措的喧囂。
　　“黑格，是黑格，還有黑斯廷斯家族衛隊，上帝啊，他們封鎖了中央城區，開始向我們的據點發動進攻！”
　　“是魅影軍團的獵刀小隊！該死！”
　　“他們想把我們的衛隊壹網打盡！”
　　芭芭拉沒有回頭，迎著露臺的冷風，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