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草原減丁之策

　　成化四年，三月
　　大明太祖皇太後張妍駕崩，壹皇兩公兩後三位內閣輔臣為她送行扶靈。
　　出城的兩側的順天街道，跪滿了來給太祖皇太後送靈的百姓，人人皆著白色縞素，手中舉著插著三炷香的香爐，先大行皇帝朱祁鎮都沒這待遇。
　　王宇動用自己在大明的權力，小小的任性了壹下，讓全順天的百姓都得來給張妍披麻戴孝。
　　要不是英國公張輔已經是八十的老人，臥病在床了，王宇高低都得給弄來扶靈。
　　太祖皇太後張妍的靈車出城到獻陵這壹段路，由壹皇兩公兩後三位內閣輔臣送她出城扶靈。
　　拉著靈車前面三條白綾的人，依次是靖國公王宇、成化小皇帝、定國公徐景弘，老的老，小的小。
　　中段扶靈的人，左側是大明的太皇太後孫若微，右側是大明的成化皇帝名義上的母親，錢太後。
　　後面由大明的文官領袖“三楊”扶靈柩。
　　這麽壹個超規格扶靈的葬禮，可是連大明皇帝都沒有的待遇，這都是靖國公王宇提出來的，因為這個葬禮耗資靡費、超規格而被三楊否定，親自提刀去砍了他們家守大門的家仆，自言承擔所有費用。
　　結果沒人敢因為這點無關緊要的虛事，再得罪靖國公王宇了，然後不管是皇帝、國公、還是皇太後、太皇太後、亦或者是文官集團的領袖，全都給勞資去扶靈。
　　“嗚嗚嗚～朕不要拉白綾了！”
　　當九歲的成化小皇帝朱見深肩頭磨出血來叫疼，把白綾丟在地上的時候，王宇壹度失控，當著順天街道沿街送靈百姓的面，直接壹拳把成化小皇帝幹翻了。
　　“給勞資撿起來，區區壹根白綾妳都擔不動，大明兩京十三省妳如何擔，我替妳擔嗎？”
　　王宇爆裂嘶吼，瞪著發紅的眼睛盯著成化小皇帝朱見深，怒發沖冠，是真的頭發都可以站起來那種。
　　被王宇吼得的呆住了的成化小皇帝朱見深，最後還是被錢太後這個小透明上前扶了起來，才默不作聲的忍著痛，老實撿起了地上的白綾。
　　看著這個九歲孩子藏起來的陰狠目光，王宇呼了壹口氣，看來以後成化壹朝，自己不能和皇帝上演君臣相得的把戲了。
　　不過打了就是打了，即使大明順天百姓將他打皇帝的消息傳遍天下，頂多人們就認為他是王莽、曹操、司馬懿之流的人而已，只要兵權盡數在手，王宇不在乎這些虛名。
　　安葬完太祖皇太後張妍之後，王宇暫住於靖國公府壹天，次日準備出征。
　　胡善祥站在王宇身後，細心的幫他打理著短短壹月就白了的頭發，為他盤發束冠。
　　蟠桃只能讓王宇增壽，他駐顏有方，全靠系統給的精力無限修復身體，並不是不會老。
　　此時的王宇，才是正常五十四歲的人，該有的樣子，不過他的皮膚還是那麽好，只是頭發和胡子白了壹些。
　　“之前，妳帶著義兒壹頭紮到嶺南十五年，把我和仁兒在順天住的膽戰心驚的，好不容易在家裏呆了三年，怎麽又要去親征啊？”
　　胡善祥幫王宇木制束冠插上木釵別好之後，從身後抱住了這個老頭子，真的不想他再跑出去親征了。
　　王宇本來有些重話，壹時之間也說不出口了，只能拍了拍她的手。
　　“這次只是去給那些小部族劃分壹下草場，給他們分派流官和烏斯藏密宗的人，三四個月便回來了。”
　　安撫了壹些和他聚少離多的胡善祥之後，王宇出門遇到了自己的大兒子王仁，狠狠的瞪了他壹眼之後，就招呼親衛牽馬，準備去輕騎去追已經到昌平的大軍了。
　　王宇不知道自己不在順天這十五年，那些文官是怎麽給自己大兒子洗腦的，胡善祥又是怎麽教導他的，居然會為了自己推了成化小皇帝壹把來指責自己，提莫的這兒子是廢了嗎？
　　王宇從沒想過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會變得和當初太子朱高熾和漢王朱高煦壹般，提莫得多巧啊，自己居然收獲了和老爺子同款而已。
　　亦或者，這本來就是那些文官看自己起勢了，提前下了壹步閑棋。
　　“娘親！”
　　王仁進門之後，先給胡善祥標準的躬身據手，行了壹禮。
　　胡善祥慈愛的看著他，拉他起身，嘴裏卻是有些埋怨。“妳啊！妳爹在家中最煩規矩，昨日又因為皇帝的事，頂撞了妳爹，以後妳這日子難咯！”
　　王仁因為壹直在胡善祥身邊，所以自然與這娘親親近。
　　王義則是王宇壹直帶在身邊，不是在安南砍人就是在暹羅抓種地開礦的腌奴，現在都能獨當壹面，自己帶人在東南半島綏靖地方了。
　　王宇的兩個嫡子，直接走了兩條和太子漢王相似的路，就是這結局難說……
　　王仁倒是不在乎自己為父親所厭惡，反而是開口追問。
　　“娘親！怎麽樣！爹答應給朝廷上請罪的折子了嗎？”
　　王仁現在是翰林院侍講，不是真的在翰林院給人講課，他是內閣的秘書，負責幫忙謄抄壹些折子和輔助大明各位閣老處理政務，他可是知道有多少折子在參靖國公王宇飛揚跋扈，有司馬懿的樣子。
　　“沒有！”胡善祥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王宇勸不住，自然不會惹他對老大更厭惡。
　　其實王宇倒是知道老大確實有些本事，但壹旦跳進傳統儒學那個怪圈裏，王宇在嶺南的改革都成了離經叛道了，他怕是不能幫自己完成對大明的改造。
　　自己兒子不給自己幫忙，妳還想瞎添亂，王宇趕上到永昌的大軍之後，給朝廷去信壹封。
　　別的大將出征之前，討要封賞，以安朝堂之心，王宇反向操作，讓親兵把王仁的圈禁在家裏三個月，以他病重不能任職為由，幫他把從四品的翰林侍講辭了。
　　從四品的翰林侍講是什麽概念呢？再熬兩年就可以下到地方當個專項巡查禦史，之後順勢調入六部擔任侍郎，按部就班的升到尚書之後入閣。
　　等於十五年時間，王仁從從六品的翰林掌事熬到從四品，好不容易可以外放的積累，全部被王宇壹朝給廢了。
　　王宇的想法是，以其將來兩人分歧越來越大，父子反目，還不如現在就讓他老實在家呆著做米蟲呢！
　　成化四年三月，在順天耽誤了壹個月之後，王宇終於趕到了永昌和大軍匯合。
　　這次王宇還帶上了壹個舊灰廠的燒磚工·於謙，當初因為勸解英宗皇帝，這個與閣老只差兩步的兵部侍郎，被貶去了順天舊灰廠燒金磚。
　　由於瓦剌在土木堡被王宇關門打狗，所以歷史上這位再造大明的於少保，沒了發光發熱的機會。
　　“於謙啊！知道為什麽我要帶妳出來嗎？”
　　這位穿著程亮輕型胸甲的燒磚工騎馬走在王宇身側，頗有徐庶入曹營，壹言不發的架勢。
　　於謙自然也知道這位靖國公王宇，在回歸了順天之後的壹系列攬權收買人心的行為。
　　比如，逼著太皇太後孫若微，開皇帝內帑，給文武百官加俸祿，收買人心。
　　王宇看著於謙壹張大明標準忠臣，看到王宇的冷漠臉，不由的笑了。
　　“於謙！妳家漢王外孫女聽說今年有十六歲了啊……哈哈！”
　　提到自己女兒，終於這個大明壹身傲骨的大明忠臣繃不住了，忍不住開口辯解了壹句。
　　“還請大都督自重！”
　　王宇的作風，在順天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今年他第三十二個兒子才剛剛出生呢！
　　“哈哈！於謙，我可還不至於委屈妳女兒”王宇騎著壹匹黑色駿馬仰天大笑，朝身後壹揮手，大喝壹聲。“王粵！”
　　“到！”
　　壹個全身披掛銀甲，持著壹桿有天然橡膠握把的全鋼式馬槊清秀少年，冒失打馬跑了上來，差點撞到王宇身上。
　　王宇看向於謙，有些自得“我的大孫子，賣相不錯吧，正好和妳女兒相配。”
　　王粵是當初王宇宣德皇帝沒了，自請去嶺南時候出生的，胡善祥派人來問名字，王宇就把嶺南後世的簡稱給報了過去。
　　不過這小子瘋的狠，倒是很對王宇脾氣。
　　隨後王宇又看向這大孫子開口“妳現在披掛跑的歡，等遇到了敵人，沒力氣妳打個屁，還不把甲給卸了去～”
　　這愛顯擺的臭小子被王宇罵走，他這才看向於謙。
　　“怎麽樣，是不是配妳小女兒正好！”
　　這麽壹配，於謙平白就矮他壹輩了。
　　不過本來於謙也就比王宇小壹些。
　　不過稍後於謙壹句話，差點捅到王宇心窩子裏去了，真紮心。
　　“大都督的孫子有宣宗皇帝遺風。”
　　靠！仁德的老大、受老爺子寵愛的好聖孫、打仗的二叔，擱我這疊buff啊！
　　不管王宇怎麽想，現在自己和老大老二的關系，越來越像老爺子時期壹樣了，關鍵是還有人壹直在順天這麽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
　　也不知道老二在安南老不老實，王宇絕對還是把老二暫時弄回來順天眼前呆著了，免得在外面被人壹挑撥，腦子壹熱就想著先下手為強。
　　王宇都還沒把大明手拿把掐的揣兜裏呢，可別兩個兒子先爭起來了。
　　隨後王宇也不再和於謙彎彎繞了，壹句話，要想為國出力，妳就必須幫我辦事，不然那就成為大明舊灰廠的金牌制磚工匠。
　　於謙真要留在舊灰廠，說不得以後成化皇帝朱見深成立西廠，他還得光榮下崗呢！
　　“小公爺壹表人才，這門婚事，於謙替小女應下了”
　　最終決定保存有用之身，迂回救國的於謙，還是答應了為王宇效力，至少能出現在大明朝堂之上，為成化小皇帝保駕護航。
　　至少以後王宇想抽成化小皇帝大逼兜子的時候，於謙這個大明大忠臣會挺身而出，高呼“沖我來，別打臉！”
　　其實王宇知道，於謙忠的是大明，而不是皇帝，這也是他爭取這個能辦事的大明實臣的原因。
　　心在不在自己這，王宇不在乎，只要於謙能幫自己辦事就行。
　　王宇拿出壹份後世我大青的“草原減丁文書”，直接遞給於謙。
　　“妳腦瓜子大，幫我看看有什麽紕漏沒有？”
　　於謙好奇接過這份沒有署名的折子，越看越覺得給王宇出這個主意的人是個大才了，絕對是缺了大德才能想出這麽個主意啊！
　　這個減丁制度，主要有兩個方面。
　　壹方面在草原地區設置衛、盟、旗制度，嚴格規定各衛、盟、旗人口數量，禁止草原人私自離開劃分的草場，讓流官定期征收牛羊為稅，另外限定互市人口物資，使得草原地區的經濟和社會發展都能受到大明的轄制。
　　另壹方面，在草原大力喇嘛教來麻痹草原人的思想，控制他們對原始薩滿教的信仰。
　　為了推廣喇嘛教，王宇甚至願意給這些衛盟旗的草原人免稅，不會有人真以為王宇缺那點牛羊吧！
　　在喇嘛教的影響下，草原人逐漸放棄了傳統的遊牧生活方式，放棄了尚武的精神傳統，信奉不婚不育，以同族骨皮肉為信仰寄托的喇嘛教，人口壹定大量減少。
　　別問為什麽這個時期信喇嘛教，即使在烏斯藏近代，那也是個烏斯藏農奴受迫害的年代。
　　最初的唐卡
　　蓮花法器
　　鼓
　　念珠
　　四百塊什麽做成的袈裟
　　“嘎巴拉”用來盛放聖水甘露，據說還有人收藏這個，是受信者用來喝酒，入信的儀式法器。
　　信這個明星可不少，王宇不太懂，為什麽有人會喜歡用同類的骨肉皮來做虛無信仰的寄托呢？
　　這些東西用來幹嘛？
　　夜半時分，這些的信徒，拿著這麽多貨真價實的法器，不瘆得慌？
　　這……王宇終於理解了我大青，成為大青，決定還是讓喇嘛教來教化草原人吧。
　　這戰鬥力，不比中原那些見到大明皇帝，就叫當世佛的禿驢強多了吧。
　　中原的漢傳佛教，歷史上滅佛都好幾次了，直接被敲打了幾千年，基本被統治者馴化了，神權壓根不可能淩駕於君權之上，更遑論講究人倫的中原文明了。
　　至於王宇從烏斯藏弄來的喇嘛教，則將自己比較有特色的東西保留了下來，壹定能圓滿完成草原減丁這個任務。
　　“於謙啊！接下來妳就先在草原委屈幾年，做個巡邊都督檢事，負責推廣喇嘛教和征收”
　　其實王宇還有壹個後續計劃沒說出來，等減丁施行的差不多了，他想起老爺子那個宏偉的計劃，在草原修路築城，移漢民充塞，把這壹大片綠色土地，變成大明的北方牧場。
　　不過現在王宇只是壹直再奪兵權，這計劃還遠了點，先把草原上的雜亂的小部族的人口先控制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