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廣州情色錄 by 梁小無拆
2024-11-13 20:02
她們很快就趕到,405這是個小病房,只有三個病床位,這時候只有老莫壹個人往在最裏面的床位,我靠在門口的墻上觀察著淩聽的表情。
淩聽站在門口,沒有馬上進去,而是遠遠地看著老莫在床上的樣子,眼裏噙滿了眼水,眼神裏已經沒有任何怨恨,只有心疼和難受。
我突然有點後悔導演這出戲,突然懷疑自己這件事是不是做對了。
就算這次我撮合回老莫和淩聽,但誰能保證這種事不再發生,如果再發生,那豈不是將淩聽的心反復地絞剪,然後置於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們這種浪子,是不是本來就不配擁有愛情。
月兒看到我正看著淩聽發呆,走到我身邊,用右手的食指輕輕戳了壹下我的肚子,輕聲問:“怎麽啦?”
這時候,老莫做努力狀睜開眼睛,好似無意中看到淩聽,眼睛噌地壹亮,我心裏暗暗佩服,老莫如果去演戲,估計只有朝偉,德華,秋生他們還有得壹拼,其他人基本要歇菜。
老莫艱難狀地朝淩聽招招手,嘴裏用微弱的聲音呼喚著淩聽的名字,淩聽慢慢地走向前去,大滴大滴的淚水滾滾而落。
我招招手讓小畢,雲水,月兒他們壹起出去。
臨出去前,我回頭看看淩聽抽泣的背影,輕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為淩聽還是為老莫,抑或是為了自己,然後輕輕掩上了門。
我們人在門外,卻都豎起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良久,淩聽走出了門外,臉上尤有淚痕,但看得出已經是雲開見月了。她來叫護士換吊針的藥水,也讓我們先回去,她自已來照顧老莫就行了。
女人心,海底針,能挽回淩聽的心,老莫挨幾針真是值,換了我挨幾刀都願意。
既然他們已和好,我們也各自就做鳥獸散了,小畢和雲水說是散散步,我和月兒就先走了。
我們很默契地來到了白雲山,停好車,牽著手來到了“蹦豬跳”。我們已經來過這地方無數次,這沿途的花花草草,我們都已很熟悉。
我們相擁著看著遠處的薄霧飄眇的中信大廈,周圍的燈光,像浮在晚歸的星星,在雲端行走。
許久,月兒轉過臉說:“老拆,小聽和老莫又能在壹起了,真替他們開心。不過我很好奇妳這大腦袋裏怎麽這麽多歪點子啊。”
我笑笑地道:“因為頭大啊,所以有點空閑的地方來儲藏點歪門斜道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月兒眨著大眼睛欲言又止,我笑著說:“想說什麽呢?是想問老莫以後還會不會重蹈覆轍,還是想問我會不會步老莫的後塵。”
月兒微笑說:“前壹個問題,我不關心,後壹個問題,我不想問。”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佛說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我還是希望他們倆能壹直好下去。”
我從身後雙手環過她的小蠻腰,笑著說:“那妳上輩子是不是欠我很多賭債啊,所以這輩子來賭債肉償。”
月兒咯咯直笑,用右手打了壹下我的左手,說:“什麽和什麽嘛,誰和妳肉償啊。對了,老拆,如果有下輩子,妳希望做什麽啊?”
我毫不猶豫地說:“做只豬,有人管吃,自己管睡!”
月兒大笑道:“豬的下場很悲慘的啊。”
我正色地說:“豬終有壹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壹定堅持到體重重於泰山的時候,才同意他們殺我。”
月兒轉過身來,雙手捏著我臉,笑盈盈地看著我說:“讓我看看妳這只體重重於泰山的野豬精長得什麽樣!”
我笑著說:“人模豬樣唄!那妳呢,下輩子希望做什麽?”
月兒如水的大眼睛凝望著我良久,輕輕地說:“我希望做妳的女兒,做壹個會被妳疼愛壹輩子,妳永遠無法背叛的女人。”
我凝視著月兒,緊緊地把她擁入懷。
良久,月兒在我懷裏說:“老拆,有件事想問妳。”
我笑笑說:“什麽事呢,妳有了,是我的?”
月兒故意板著臉,抓過我的右手,輕輕地咬了壹口,壹點也不痛,但我照舊大叫了起來,驚得旁邊樹叢裏壹對情侶探出頭來掃了兩眼,發現沒有什麽異常狀況,又縮回頭去,然後樹叢裏後面又繼續傳來有規律的唏唏索索的異響。
月兒紅著臉看了壹眼樹叢裏,又白了我壹眼,笑著說:“我又沒和妳,哪來的,是我上次我和妳說過的,我在新加坡的舅舅讓我去新加坡幫他打理生意同時繼續讀書,他們幫我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就等我過去,我媽媽也催著我過去。老拆,妳說我去還是不去呢?”
我壹怔,上次月兒說過後,我雖然有壹點點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麽快。這個問題壹點也不比老媽和老婆落水,先救哪個的問題容易回答。
從內心深處,我當然不願意月兒去,但是這樣做,又分明很自私,她怎麽向舅舅那邊交代。
我想起很早之前看過壹部日本的電視劇《東京愛情故事》,女主角問男主角,願不願意讓她去美國工作,男主角雖然非常不願意她離開自己身邊,但是又不想阻礙她的發展,違心地說讓她去美國。女孩以為他不愛他,最後黯然神傷地離開了他身邊,兩人的愛擦肩由此而過。
有時候,愛是很容易被錯過的。
所以,我還是如實告訴月兒我的想法:“月兒,我不想妳離開我,但我知道這樣太自私,因為,妳舅舅也需要妳。”
月兒點了點頭,突然踮起腳尖在我的額頭上重重親了壹口,然後在我耳邊說:“知道我為什麽踮起腳尖親妳嗎?”
我搖搖頭。
她調皮地笑說:“這讓我感覺離幸福近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