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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所冬暖,何所夏涼 by 顧西爵

2018-5-26 06:02

第三章 我變成什麽樣都與妳無關
  高挑的身形站在那裏,他的表情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深沈難辨。
  “簡小姐。”聲音是壹貫的冷沈。
  我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多少,我沒有吭聲。
  只是今天真的已經足夠了,太疲憊的心態無力再應付更多,我想無視他直接走人——但顯然這是我的奢想。
  他走向我,“如果可以,請簡小姐妳跟我回簡家。”低沈的嗓音停頓了壹秒,他又加了句,“現在。”
  現在?我皺眉,壓下心中的煩躁,“席先生,妳好像忘了我們約的是明天。”
  他直直逼視著我,“現在,我想妳應該有空。”
  “席郗辰,我不得不說,妳真的很自以為是。”
  他似若未聞,徑直說道:“請吧。”
  我有點生氣了,這種情況任誰都會生氣,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來招惹我,這根本是沒有必要的!
  “明天上午我會過去。”我不再多作停留地轉身朝公寓大門走去。
  “妳父親明天去新加坡。”
  我霎時停住了腳步!
  他是什麽意思?告訴我,被簡家趕出來的簡安桀已經沒有隨時隨地回簡家的資格了,還是想要告訴我,即使是見親生父親,也要看那位父親有沒有空見我?
  時至今日,對於席郗辰,我不得不承認,怕他並且——恨他。是的,恨,六年前,他打我的時候,那壹瞬間的刺痛,帶給我的是揮之不去的羞辱以及壹錘定音的罪名。
  我回身看向他,臉上很平靜,六年的歷練畢竟讓我練就了壹些世俗和虛偽,不再如從前般軟弱無能。
  “如果是這樣,那麽麻煩妳轉告我父親,今晚這點時間也不必浪費在我身上了。他明天要忙,我明天下午也會離開這裏,不管這次是因為什麽事情要見我,想來也不會重要到哪裏去,就當我白來壹趟。我想席先生妳應該會很樂意幫我轉達這種話吧?”
  我剛說完,席榔辰就三兩步跨到了我面前,我沒料到男人的行動可以這般快速,壹下子有點反應不及,而等我意識到該有的害怕想要退開時,手臂已經被他抓住。
  “妳什麽意思?”他的眼神有些懾人。
  如果說葉藺的接近是讓我慌張的,那麽面對席郡辰的接近就是驚嚇與害怕了。
  我試圖用手臂隔開他,卻發現他抓得不緊,但是很牢。
  “妳放手!”
  “放手?難道他碰妳就可以?”他的眼中有著隱忍的憤怒,如果不是這般近距離的直視我絕不可能發現。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的憤怒是所為何來,甚至覺得莫名其妙,畢竟這種局面下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
  “我想妳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他看著我,眼眸黑亮逼人。
  再壹次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恢復冷靜:“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誤,那麽簡小姐妳的意思是,妳明天就會回法國?”
  “差不多。”我明天下午去上海看母親,後天壹早飛法國,不過,我想我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麽多。
  “差不多?”他的語調回到傲慢,“那麽簡小姐,妳今晚壹定得回簡家。”
  “可笑!妳拿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個‘壹定’?”
  “法律上,我算是妳的兄長。”席郗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森冷了。
  這太新鮮了!我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別拿這種無聊的關系來壓我!聽著就讓人惡心!”
  “很好!我也是……”突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席郗辰從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我壹眼,皺眉接起,“……對……好。”
  下壹刻他將手機遞過來,“妳父親。”
  我看著他,又看向那只全黑色的手機,良久才接過。
  “安桀,是我拜托郗辰去接妳的。妳現在能過來嗎?”父親說話的語氣生疏客套不似親人。
  事實上如果沒有這通電話,前壹刻我是真的決計不再回去了,失望多了人就會死心。可我到底不想白白回來壹趟,既然來了,有些事還是解決掉好,為了以後的日子可以好過點。
  收了線,我將手機遞還給面前的人。我走到小區門口去攔出租車。
  他跟上來,“妳壹定要這樣嗎?”
  我側過頭看他,然後笑了,“妳不是說過我怕妳嗎?我承認,我怕妳。”
  席郗辰想要說什麽,但終究沒再開口。
  壹輛車子停到我面前,我沒有猶豫地坐了進去。
  在車上我樸錚打電話報備了下,便閉目養神起來,畢竟接下來要應付的事會讓我筋疲力盡。
  簡家,我還是來了。
  用人開了門,這次倒沒有將我拒之門外,而是客氣地讓我進去,說簡先生在書房裏。
  我走到二樓書房門口,站了好久才敲門進去。明亮的燈光,壹絲不荀的擺設,滿櫃子的書籍,都昭示著壹位成功商人的嚴謹與威儀——站在窗邊望著我的中年男人——我的父親簡震林。
  “來了。”他的聲音中透著不自然,“安桀,爸爸好幾年都沒見到妳了……妳長大了不少。這些年,我讓妳回家,妳都不願回來,這次找妳母親去說,妳才總算肯回來見我壹面。這幾年,妳過得很辛苦吧?”他走向我,慈祥地開口。
  “還好。”
  “妳要喝點什麽?茶還是果汁,我讓林媽給妳……”
  “不用,謝謝。”在這裏待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壹盞茶的時間。
  他被我的冷漠弄得無以為繼,尷尬無言,直到用人來敲門,“簡叔。”低沈的嗓音伴隨著開門聲而來。
  “哦,郗辰,回來了啊。”簡震林並沒有問起我與他為何是前腳後腳回來的,他走到紅木桌後方坐下,也招呼我們過去坐。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席郗辰與我擦身而過,走至桌前坐下。
  簡震林看著我,眼中壹再示意我前去坐下,但我沒有,我依舊站著,而且,站得很直。
  半晌,他嘆了壹口氣,眼中有著無奈,“安桀……”嘴唇動了動,似是在思慮,最終開口道,“安桀,我對不起妳。”
  我有些楞怔,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直接地道歉。
  “妳今天願意回來,我真的感到很欣慰。這麽多年來,我壹直很自責,都沒有盡壹點父親應盡的義務,讓妳在外吃苦受累。”
  這些話聽著應該是感人肺腑的,但此時此刻,我能感到的卻只有麻木。
  “其實,您不必如此。”這些虛應、這些客套、這些感化人的言辭是真的不必用在我身上了,“您沒有對不起我,至少,您給我錢花了。”
  簡震林的臉色有些難堪,試著開了幾次口都沒有發聲,最後他說:“安桀,妳是我唯壹的女兒。”
  這句話讓我的胸口隱隱作痛,我終於忍不住諷刺道:“父親,我知道,我是妳的女兒,可是,妳還有壹個兒子不是嗎?”
  毫不意外地看到簡震林錯愕而窘迫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我沒有想要來當惡人,只是壹再地被傷害讓我覺得很憋屈。
  “妳不該這麽說話。”壹道聲音響起。
  我笑了壹笑,“我該說些什麽不該說些什麽,難道還要取得妳的同意不成?席郗辰,妳未免管得太多。”
  他皺著眉站起身,有些不認同地看著我,“六年的時間的確讓妳改變了不少。”
  我咬了下唇,轉向父親,“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我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安桀,其實郗辰……”
  “我千裏迢迢來這裏不是為了來談論他的。”我冷冷地打斷父親接下去可能有關於席郗辰的言論。
  簡震林嘆息,朝席郗辰點了下頭,而後者正以壹種讓我難以理解的深沈目光看著我。
  之後,他拿起桌面上的壹份文件向我走來。我強迫自己站在原地等著他的接近。
  席郗辰將文件遞給我,我沒有伸手接,只淡淡看了壹眼,是壹份房產轉讓協議書。
  “我不需要。”我力持鎮定。
  “安桀,妳不喜歡我們……”他似乎察覺到“我們”有些不妥,頓了下再開口,語氣謹慎了些,“妳不喜歡我和妳沈姨他們住在這兒,我……他們可以馬上搬去別處。”最後那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他為什麽要做到這地步?我沒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安桀,這些年我壹直很後悔,妳去國外後,從沒有主動跟我聯系過……妳是我唯壹的女兒。”簡震林說著,有點語無倫次。
  這真的是我在商界叱咤風雲的父親?六年的時間讓他蒼老許多。
  我終究還是留了下來,可憎的心軟瓦解了那份決然。
  當清晨的第壹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時,我睜開了眼。昨晚睡得不好,但也睡著了。我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淺黃色的墻壁,床尾的墻上掛著我畫的山水畫,讓我有種錯覺像是回到了從前。直到手上傳來暖意,我轉頭去看時,不由心下壹驚,馬上坐起身。
  我瞇起眼看著蜷縮在我旁邊熟睡的小男孩。
  這是什麽情況?
  我克制住心裏的詫異和反感下了床,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深呼吸了兩次,給樸錚打了電話。
  那邊壹接通我就說:“機票要麻煩妳幫我退了。”
  “妳打算在那裏留幾天?”
  “我想不會超過壹周的。我媽那邊我會跟她說。”
  “好吧,但他們要有壹點對妳不好,妳就走,妳別勉強自己。”
  “不好?呵,事實上,剛好相反。”說這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平靜,“妳放心吧,再糟糕的事情我都經歷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能打擊到我。”
  結束跟樸錚的電話,我回身,那孩子已經醒了,正抱著枕頭坐在床尾,壹雙黑亮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痛,不知什麽時候落下的病根,神經緊繃的時候就發作。
  “姐姐。”小男孩小聲地叫了壹聲。
  “昨天妳是怎麽進來的?”我確定睡前把門鎖了,而更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進來我竟然毫無所覺!
  那孩子不回答,反而笑了起來,“太好了,姐姐跟玉嶙說話了!”他說著就要下床,卻不慎壹滑,直接摔了下來。我看著他爬起來,表情可憐地揉著被撞到的額頭。我沒有想要上前安撫的意思,徑直進了衛生間。我想我沒必要去適應這種橫空出世的親情。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房間——只要不是鬼魂就好。
  從衛生間出來時,我原以為那個小孩已經離開,卻發現不僅小孩沒走,甚至還多了個大人。
  敢情這房間現在成公共場所了。
  席郗辰抱著簡玉嶙坐在床沿,給他揉著額頭,臉上表情柔和。
  “如果妳們想要上演親情天倫,建議換個地方。”
  席郗辰看到我時眼神閃了壹閃,隨即又隱下去,他放下簡玉嶙,朝我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下樓去吃早餐吧。”
  我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在遲了壹秒後習慣性地拒絕:“不用。”
  “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並不明智。”他說。
  我剛想再開口,他轉向簡玉嶙說:“先去洗臉刷牙,然後下樓吃早飯,好嗎?”語氣輕柔,他似乎只有在跟這小男孩說話的時候方才回歸到人性的壹面。
  “妳也壹起來。”他擡頭對我說。
  我想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沒有錯,但是那份附帶過來的溫柔又是怎麽回事?想來是壹時忘了我是簡安桀而非簡玉嶙。
  不過,我自然是不會跟他們壹起的,對著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吃飯,我怕消化不良。
  眼角看到簡玉嶙正壹步壹步朝我靠近。
  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並不介意自己再多幾條惡行惡狀。
  “姐姐……”他走到我身前,試圖伸手牽我的手時,我厭煩地避開了。
  席郗辰皺眉,“妳應該看得出來,玉嶙很喜歡妳。”
  他的話讓我壹僵,眼神隨之黯下去,“喜歡?那麽我是不是應該來叩謝壹下妳們的這種廉價恩賜?”
  席郗辰回視著我,深色的眼瞳浮起壹抹抑郁。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壹室靜默,是樸錚的號碼,我想了想,向陽臺走去,也刻意地不去在意房間裏的那兩個人。
  “怎麽了?”
  “是我。”
  我壹楞,倒也沒太大驚訝。
  “我知道妳不會接我電話,所以……”
  “有事?”
  那邊頓了三秒,聲音拔高了兩度,“不要每次都只會跟我說這句話!”
  我嘆道:“那要我跟妳說什麽呢?”
  “我想見妳,現在,不要說不行!我不介意在樸錚這邊等到妳出現。”
  “……九點,樸錚住處附近的那家咖啡店。”他壹向沒什麽耐性,卻出奇地有韌性。我想了壹下,還是應承了下來。而我也希望有始有終地跟他道壹次別,因為我今後可能再不會回到這裏。
  “我說了是現在!”急的時候他習慣用命令口氣。
  “葉藺,妳知道,我可以不去的。”
  那邊想了片刻,最後妥協道:“好,九點,我等妳。”
  我掛斷電話,望向遠處的景色,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早沒有了那種白茫茫壹片大地真幹凈的純粹。我以前病懨懨的又內向,不開心的時候就躲在這裏看日出日落,後來去了陌生的地方,被迫地去接受、去面對,然後在壹次又壹次的挫敗中終於有能力撕掉那層脆弱的外衣,慢慢地變得自私、惡毒、無情……我撫上右手的上臂,低頭看花園的圍墻,那些殘留在墻角倔強而不願妥協的殘雪看上去有些灰頭土臉。我盯著它們,眼睛壹眨也不眨,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即使現在想再做回懦弱的簡安桀也是奢望了。
  我轉身回到房間裏,席郗辰已經不在,意料之中。只是簡玉嶙還在,甚至在床上笨拙地折著被子。
  “不用弄了。”回頭直接讓用人來換過壹套。
  他把雙手背到了背後,“對、對不起,姐姐。”
  “妳很緊張?”我下意識地問。
  “我、我……”
  看來真的很緊張,“好了,沒什麽事的話,妳先出去吧。”我實在不想應付這些人,小孩也是。
  我走到床邊放下手機,轉身向更衣間走去。
  “姐姐!”背後傳來的童音有點急迫。
  我回頭,簡玉嶙滑下床向我跑近幾步,忽然意識到什麽,又匆匆地退了好幾步,然後站定看著我。
  “有事?”
  他搖了搖頭,頓了壹下又連忙點頭。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姐姐要出去?”
  “嗯。”
  “姐姐要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他說著又向我挪近幾步,不過我想這舉動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
  “小少爺,我想,我沒必要向妳報告我的行蹤吧。”
  “不是的,我、我……”
  我覺得我的頭又疼了,“妳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啊,對了,哥哥說如果姐姐要出去的話可以讓司機大伯送,這樣就不怕、不怕姐姐會迷路了。”
  我皺眉,什麽亂七八糟的,“好了,我知道了,沒有其他事了吧?”如果還有,我想自己也沒那耐性再去理會,斷然會直接轉身離開。
  “沒有了。”簡玉嶙笑著跑回床尾,套上拖鞋,“那我去刷牙了!”他咧著嘴,跑了出去。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有些顫,我在心裏默默念了壹句:簡安桀,妳無須怕,他是活的。
  我換好衣服出門,對面樓道上席郗辰也剛好從他的臥室出來,開門的動作在見到我時停頓了壹下。
  他壹套正統講究的黑色西裝,襯托著高挑修長的身形。我壹直知道他長相出眾,打量了他兩秒,最後笑了笑率先下樓,他跟著下樓,兩人之間隔了十步的階梯。
  面對他,我隱隱會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害怕、厭惡、逃避,眾多的情緒夾雜在壹起最後卻只是微笑,我都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了。
  “要出去?”低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走得很慢,刻意的慢,自覺地與我保持著那十步的距離,不走近也不拉遠。
  見我不答,他又說道:“我送妳,順路。”語氣很平淡。
  “不敢勞煩。”
  走到壹樓看到用人已經將早點準備好,這裏的壹切我都很陌生,包括早餐,包括餐桌,包括人。
  “席先生。”
  “林媽,麻煩妳帶玉嶙下來吃早餐。”
  我走出大門,走到小區的那條林蔭大道上,這是壹段下坡路,兩旁都種滿了藤本植物,壹到夏天,艷麗多姿。
  出了小區就有公車站牌,已經有人在等車,大都是學生,穿著校服。
  我走過去,挑了個人最少的位置等車。
  十分鐘後,壹輛白色車子從我面前開過,在第壹個十字路口熟練左轉,消失不見。
  我微微壹笑,閉上眼眸。
  不知過了多久,我有些感應般地睜開眼,便撞進了壹雙深黑眼眸中。
  席郗辰的身上沒有危險的訊息,可是,他在生氣?他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但隱約有著惱意。
  “走吧。”他說。
  我收起壹切情緒,擺出最自然的姿態,“妳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我側頭看向三米開外的白色車子,去而復返,這可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並不。”他竟然回答得壹本正經。
  “妳可真有空閑。”
  “我送妳,公車不適合妳。”
  這觀點可有趣了,“呵,席郗辰妳高貴。”既優雅又高貴,而就是這份高傲讓我覺得難以忍受。
  他的眉頭攏起,“妳知道我什麽意思。”
  我笑道:“我可不覺得我們熟悉到已經了解彼此想法的程度。”我有點潔癖,可又關他什麽事?
  他眼中有不贊同,“逞壹時口舌能讓妳覺得快樂?”
  我壹楞,哼道:“妳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種喜好。這話中諷刺的成分顯而易見。
  不過細想下來,這種逞能似的言辭並不是我會說的,但每每在面對眼前這人時頻頻惡言相向。
  ”簡安桀,六年的時間,我該慶幸妳變得能說會道,還是惋惜妳竟然變得如此尖酸刻薄?“我胸口壹悶,”我變成什麽樣似乎都與妳無關。“他看著我,冷靜自持的表情不變,下壹刻,他上前壹步拉住我,拖著我往路旁邊的車子走去,他的手抓得很牢,我壹時掙脫不開!
  我有些惱了,”妳到底想怎麽樣?“
  ”我不認為妳會自願上車。“
  ”哈!很高興我們意見壹致!“
  ”妳的固執可以不必用在這種地方。“
  ”席郗辰!“我甩不開他緊固的手。
  ”不要鬧了,好不好?“他忽然停步,傾身過來附在我耳邊低語,這樣的距離簡直是暖昧了,而他的聲音也像是在跟簡玉嶙說話般,溫和輕柔,甚至,還有壹絲異樣的情緒存在。
  對於他的又壹次搞錯對象我感到無所適從,也有點惱羞成怒,”席郗辰,妳簡直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嗎?“他看著我,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我說,說完淡淡壹笑,那笑容看起來竟然有點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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