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憤怒的香蕉

歷史軍事

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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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by 憤怒的香蕉

2019-2-1 17:18

  和風習習,下人端上的冰鎮紅豆羹帶來絲絲沁人心脾的涼爽,詩會氣氛倒是愈熱烈起來,在場都是文人才子,識得詩詞優劣,彼此手中也都有壹兩好的作品備著,這時候壹壹的拿出來,品評比較。
  .先前的幾篇作品中,方文揚已經寫了壹頗為出風頭的,但隨後於少元壹曲新詞出來,“誰挽汨羅千丈雪”,眾人都覺得又高了壹籌,足可成為能流傳百年的佳作。www.txtxiazai.org
  汴梁城中,每壹年裏,都是會有幾這樣的作品出現的,當然,有的是因為氣氛到了,捧將起來,有的則也是因為那詞作確實上佳。於少元最近在京城之中風頭連連,但名氣還是比不過左錫良、方文揚這些已經出名好幾年的大才子的,但正值春風得意之際,真有時來天地協同力之感,這妙手偶得的新詞放在誰眼中都是贊嘆連連,姬晚晴那邊笑著將詞作清唱出來,心中卻有幾分懊惱,這詞作比他先前給自己的端午詞還好,怎能就這樣當場拿出來,若是收著,說不定明天就能拿來與李師師打擂臺上。
  汴梁壹地,如今名氣最高的幾名詞人中,真正厲害的還是周邦彥,不過周美成如今再入仕途,寫詞壹項上,也只有與他私交頗深的李師師能夠拿得到了。若是他揮良好,給李師師的乃是壹佳作,自己這邊或許拿於少元的這詞,就能扛得住。
  心中想是這樣想,但既然已經拿出來,眼下就已經沒有辦法。於少元對自己的詞作也是頗為得意,意氣風地跟眾人謙虛壹番,偶爾與姬晚晴眉目傳情,余光之中更多看向的還是李師師。他這邊得意。那邊方文揚就未免有幾分失落。但整個詩會註意的焦點,終究還是在這幾位才子的身上。寧毅等人落了座,很快的也就在這種不被註意的氣氛裏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其樂融融地參與起來。
  “拜見陸師,弟子於和中,兩年前曾在嶽山草廬聽陸師講《孟子》,受益匪淺。今日再見,請受弟子壹拜……”
  從側面穿過人群,於和中去到前方。倒是找到了曾經聽過課的壹位老師。這前方幾位學識淵博者中,五位的名氣是最大的。如今雋文社的“墨公”秦墨文,薛公遠;因註解《孟子》而赫赫有名的陸明方;四處辦學,弟子滿天下的潘宏達;還有學識淵博,在國子監任司業的大學士嚴令中。於和中曾聽過陸明方講課。陸明方雖然不記得他,但此時自然也笑著好言以待,隨後又象征性地問問他的學業、如今的成就,鼓勵壹番再著他到附近坐下。
  這類詩會便是如此了,暢談交友,隨意抒。彼此學問有高有低,也不會有多少人真的咄咄相逼。於和中的學問是不及在場這些人的。但平心而論,縱然有時候被別人看起來像是沾了師師的光,但大部分的情況下,他還是喜歡參與這類聚會的。只要不出太多節外枝的事情,置身其間,他也油然產壹種身為大文人、大才子,在過著這樣交友天下、精彩紛呈的活的感覺。即便不能拿出幾驚世駭俗的作品。參與聚會回去,與戶部衙門裏與他同級的刀筆小吏敘說壹番。也是極有面子的。
  先前還有些警惕姬晚晴那邊是不是會跟師師這邊起沖突,現在看來氣氛和睦,倒也不像了。轉過頭去,陳思豐正在那頭與幾個認識的人說話打招呼,長廊尾端,寧毅也正在與身旁的人言笑作談,看來也已經融入氣氛當中,未被多少人註視。師師到了前方,在眾人的談笑間看過了於少元的新詞,投以訝異的目光後,也不免為方文揚等人的詩詞作品贊上幾句。尋常且歡樂的詩會情景。
  如果壹切就這樣進行下去,想必在日後不短的壹段時間裏,這次的詩會也會傳為壹時佳話。這時候,於和中、陳思豐多少都已經放松了心中的警惕,師師心中稍稍有些奇怪,但壹時半會,也想不出會怎樣的事。詩會的參與者中,大部分還是純為聚會而來的,享受著這端午節前涼爽難得的上午時光,看著於少元等人的意氣風,偶爾也笑著插上幾句,頗為開心。至於壹些懷了看戲看熱鬧的心思而來的富貴子弟,先也是在享受著詩會的氣氛。
  人群之中,坐在寧毅身邊的,是壹位名叫鄭愷清的年輕人,在家鄉薄有才名,到京城也有兩三年的時間,於這個圈子熟了,混出些名堂來,縱然還不到於少元方文揚這等名聲,但詩會有人請,便是地位。原本倒只是因為身邊人乃是李師師的好友,招呼壹二,聊得幾句之後,倒是現對方言辭得體、大方,氣度也頗為不錯,便開口談笑幾句,偶有詩稿傳來,也互相品評壹番。
  如此過得壹陣子,鄭愷清稍微離開,再回來時,正要坐下與對方說上幾句有趣的事情,聽得側前方有人道:“這位可是江寧的寧立恒麽?”
  鄭愷清見那人朝這邊望來,還不太清楚了什麽事,那人又補充道:“師師的那位朋友,莫非就是江寧‘壹夜魚龍舞’的寧立恒?”
  鄭愷清對於那“壹夜魚龍舞”“明月幾時有”也是聽過的,這時候只見身旁那人站起來,拱手笑了笑:“嗯,正是區區……”壹時之間,他心中也不由得產了詩會臥虎藏龍之感。
  對於寧毅的幾詞,雖然拿出來便能力壓全場,但沒經過時間的沈澱與升華,還不能到達壹報名就能令所有人高山仰止的地步。哪怕青樓有唱,風靡壹時,放在這邊,名氣也不可能到達周邦彥那種多年經營的高度。不多時,眾人將那幾詞再拿出來,又有人說起寧毅是“江寧第壹才子”的身份,給人的感覺,頂多也就是忽然這邊還坐了個或許能與於少元、方文揚相提並論的大人物,但幾句言談之間,寧毅言辭謙虛、舉止有禮。令不少人出好感,也以為他暫時不欲出風頭或是還沒有好作品,也就只是稍作註意,不可能因為幾已經有年月的好詞就將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到這邊來。
  但就算如此,這位“師師的舊友”,多少也已經得到了註視。旁邊的鄭愷清便仔細註意了壹下寧毅,期待著這邊會不會有什麽好作品出現,只是隨後有好友喚他過去看壹詩詞,他過去之後。在人群中,隱約便聽得有人在說:“那家夥不過沽名釣譽之輩……”詩會有圈子,旁人對他卻不設防,他稍稍註意了壹下,只聽得那是有壹小部分人在說的。那寧立恒名氣有水分的問題。
  “聽傳言說是壹和尚吟的,他拿去換了名聲……”
  “不是道士麽……”
  “江寧那邊,早已被人揭穿了……”
  “看他,這壹年可是壹點詩詞都沒有出來,誰聽說過他的新詞麽……”
  “江寧第壹才子,是曹冠吧……這個聽說只是他自稱宣揚的……”
  汴梁壹地聚天下英才,江寧雖然是大城。但說起什麽“江寧第壹才子”,在“天下”的範疇裏,又不算什麽了,眾人產不了什麽敬畏。此時質疑壹下,各種說法都有。鄭愷清聽了壹些,回頭看去,有些疑惑:那個寧立恒。莫非真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
  壹個這樣的詩會上,出現壹個人是李師師的朋友。沒什麽才華,那沒什麽,大家都不會有什麽感覺或是敵意。但出現壹個人,沒什麽才華,卻表現得跟於少元、方文揚壹樣厲害,得了名氣,那給人的又是另壹種感覺了。而在此時,那邊也已經有人在詢問壹些什麽,鄭愷清還未聽清楚,陡然間壹個聲音暴喝起來,驚動了全場:“豎子!妳可還記得老夫麽!”
  **************
  事實上,絕大部分的時候,寧毅還是充滿了包容之心,願意與人為善的性格。參與這種社交場合,對他而言稱不上什麽負擔,他也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看看這些文人的意氣風、揮斥方遒。術業有專攻,能夠在自己的領域傾註心血的人,在他看來,都是值得尊敬的。
  這樣的場合,無非也就是花花轎子人擡人,寧毅樂得偏居壹隅。就算被人說出身份,擡出什麽“江寧第壹才子”的身份,他也更願意給人以贊美,就算被人問及意見,對此事的許多詩詞,他都是持認同態度的。
  這樣的情況下,那邊於和中與陳思豐其實也各自寫出了壹作品來,寧毅這邊各種應答大方得體,他的氣質頗好,就算不寫詩詞,也沒有什麽人表示不好。不久之後,有人將於少元第二詞的稿子傳了過來,寧毅看了看,那是壹《念奴嬌》:
  “楚湘舊俗,記包黍沈流,緬懷忠節。誰挽汨羅千丈雪,壹洗些魂離別。贏得兒童,紅絲纏臂,佳話年年說。龍舟爭渡,搴旗捶鼓驕劣。誰念詞客風流,菖蒲桃柳,憶閨門鋪設。嚼徵含商陶雅興,爭似年時娛悅。青杏園林,壹樽煮酒,當為澆淒切。南薰應解,把君愁袂吹裂。”
  這詞作頗好,甚至幾位老人都有在說,單論此詞,便足可進得國子監。有人問道:“立恒覺得如何?”
  寧毅便答:“果真是好詞。”
  那邊才有人出聲:“立恒何不也做上壹,與於公子比比,誰高誰低。”
  那出聲的乃是壹名女子,寧毅擡頭看過去,卻是那位崇王府的周晴郡主,此時正笑著望過來。周佩早壹日來拜訪他時,曾說過堂姐妹對她都不錯,吃飯時也順口提過這位郡主的名字,因此寧毅對她還是很有好感的。這時候她讓寧毅作詞,周圍的人附和幾句:“寧公子能做出‘壹夜魚龍舞’那樣的詞作來,此時出手必是佳作。”
  有人笑道:“真是期待,此次詩會將成佳話了。”
  那邊於少元眼底便有些陰沈,也擡頭拱手笑道:“正要看看寧兄才華。也好向寧兄請益。”
  寧毅搖頭笑道:“於兄高才,這念奴嬌實為上佳之作,在下壹看,只能甘拜下風,便不獻醜了。”
  於少元這邊,正因為這詞作可能被舉薦進國子監。對於寧毅,他是嚴陣以待的,此時聽得寧毅退讓,那是要將名氣讓給他了。他壹時間還沒想好是見好就收還是逼過去,臉上倒是已經露出了笑容。也在這時,旁邊有人出聲道:“妳便是寧立恒?”
  寧毅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正是。”
  那人又道:“妳真是寧立恒?”
  這兩句話,問得有些突兀,寧毅皺起眉頭,只見前方那人已經拍案而起:“豎子!妳可還記得老夫麽!”
  前方那人須皆張。正是雋文社薛公遠,寧毅此時自然也找到了映像,剛到汴梁的那天晚上,在礬樓門口指責他與雲竹,然後被他罵了的老人正是此人。他心中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暗罵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嘴上自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位老人家,何出此言?”
  “嘿,妳倒是忘了,前幾日在礬樓門口,妳與壹女子在街上公然拉拉扯扯,惡形惡狀!斯文掃地!老夫指出此事,妳竟口出惡言。老夫此時可認出妳了!”
  他這樣壹說。眾皆嘩然。寧毅皺眉拱手:“老人家記錯了吧?絕無此事,壹定是搞錯了。”
  這事情顯得有些突如其來薛公遠言之鑿鑿,寧毅卻在片刻間表現得極為無辜,真誠無比。那邊師師是見到了這件事的。早先將寧毅叫來就已經記了起來,只是那時候已經不好再讓寧毅離開,只能在心裏期待薛公遠與寧毅的間隔會讓薛公遠認不出他。但這時候看見寧毅的表現,訝然之余還是不由得捂嘴忍笑。這事情非常突兀。知道的人也不做,她倒也不會因此認為是姬晚晴等人的陰謀。
  只是在寧毅矢口否認之後。那薛公遠氣得再度拍了桌子:“豎子!妳竟然還敢否認!方才他們對我說,妳乃是沽名釣譽的騙子,老夫還有些不信。此時老夫認出了妳,妳竟然還敢裝作良善。老夫此時便能斷定,妳這等孟浪無行之輩、不知悔改之徒,那什麽江寧才子的名聲,必是欺騙而來。今日乃是汴梁,不是江寧,老夫須讓妳騙不得這名聲!”
  他這邊說完,那邊大學士嚴令中卻是搖了搖頭:“薛公,此事尚未定論,還不好如此武斷。”
  人群之中有人道:“我看他便是個騙子……”卻是與周晴走得很近的壹名富貴公子。
  這幾個聲音出來,其余的人吵吵嚷嚷。師師坐在那兒,卻陡然間皺了皺眉頭,望了身邊的姬晚晴壹眼。那邊寧毅也陡然將眉頭皺起來。
  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
  如果這件事情只是因為薛公遠而起的意外,寧毅大概也只能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忽如其來的巧合,但眼下卻未必是這樣的情況了,看他們的說話,就在方才的那段時間裏,看來竟然已經有人跟前方那幾人都說了壹遍寧毅的情況,人群之中,忽然爆出這麽多質疑者指責者,也並不符合事情展的規律。
  寧毅的那個什麽第壹才子,放到汴梁來,或許因為流言,會出現質疑者,這個並不出奇。但是在這麽壹段時間裏,變化成這個樣子,而且看起來跟薛公遠、嚴令中這些人轉達的,都是壹面倒的認定寧毅沽名釣譽的說法,要說純粹是流言的自然展,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他壹時間警惕起來,在那邊,薛公遠拍著桌子,復述那天晚上礬樓的事情。嚴令中這類人還是持著保守的態度,讓薛公遠克制,給寧毅這邊壹個辯白與證明的機會。人群裏有人說著寧毅這次果然沒有寫詩寫詞。
  前方於少元拱了拱手,朗聲道:“在下倒是願意相信這位寧兄弟的。薛公、諸位,也不妨給他壹個機會。寧兄弟,妳在江寧被人稱為第壹才子,在下這《念奴嬌》,莫非真入不了寧兄弟法眼,激不起寧兄弟任何詩興麽?”
  那邊姬晚晴盈盈起身:“小女子也覺得應該給寧公子壹個機會,畢竟他也是師師姑娘帶過來的。諸位,總不好不給師師姑娘任何面子吧。”
  她在此時,終於將寧毅與李師師拉在了壹起,只是自從方才開始,師師坐在那兒用小團扇擋住口唇,似乎壹直在想著什麽。這時候望望周圍,又看看寧毅那邊,開口道:“諸位這樣,也太過咄咄逼人了。要說詩詞,寧大哥先前就已寫過壹,只是那是他寫給家中妻子的,師師答應了他不說出來。但不論寧大哥如何想的,諸位忽然這樣,似乎有些不好……”
  她心中也已經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甚至於還在奇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另壹方面,對於寧毅準備怎麽應對,她也有些不知道,話語說得有些猶豫。如果寧毅願意將那《浣溪沙》公諸於眾。至少可以解掉這個質疑的局面,但寧毅肯不肯,又或者他若不肯用這《浣溪沙》,當場想不出更好的詞作怎麽辦。這些都在她腦中轉。
  只是她先前說起寧毅作了壹詩詞,眾人或許還有些期待,這時候又說不好說出來,質疑的聲浪頓時便起來了。有人道:“師師姑娘對朋友很好。我們都知道,只是這等情況下,還要為其遮掩,便不好了吧……”
  又有人道:“什麽不肯說出來。師師姑娘若是隨便說壹,道是這人寫的,大家莫非也信麽……”
  人群之中畢竟還是有許多站在師師這邊的人:“妳莫非不信師師姑娘說的話。”
  這樣的言辭洶湧間,原本熱鬧的詩會陡然間變成了揪出壹個騙子的審判會。倒是更顯得熱鬧了起來。不過師師與寧毅的目光掃過,也大概在心中歸納著哪些人是堅定的推波助瀾者。能夠稍稍分析事態的輪廓。人群之中,那些原本就打著看戲的主意過來的眾人知道戲份已經上場,看著站在這邊的寧毅,更加興奮起來。這樣的場合下,站在所有人的質疑裏當壹個被審者,無論如何都是居於劣勢的,就連那邊師師的心中也有些忐忑,寧毅當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感受著棘手的事態,他笑著搖了搖頭。
  “若我寫了詩詞,便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那邊薛公遠吼起來:“妳也能寫詩!妳莫要侮辱了詩!妳幹什麽也掩蓋不了品行不端的事實……”
  人群中有人道:“當然不是寫詩就行,看那壹夜魚龍舞,什麽江寧第壹才子如此高才,至少也得蓋過於公子的念奴嬌才行吧!”
  “若是比這念奴嬌還好,那該進國子監的,豈不是是這寧公子……”
  “他若寫得好,自然有這資格……”
  “文章天成,我看,稍微及得上也就是了……”
  這等情況下,最麻煩的也就是這吵吵嚷嚷,做到了壹項也有第二項,大家說的標準千變萬化,總是可以不認賬的。就是真正有才學的人,在這種千夫所指的情況下,也未必就能揮好,日後傳出去,名聲還是得被毀掉。而在這樣的詩會上揪出壹個大騙子,是何等驚艷的展開,大夥兒都是樂在其中、推波助瀾。那邊已經有人對師師道:“師師姑娘,妳雖然心好,此事不必參與其中了吧,莫要被這騙子所欺才好。”
  那邊陸明方道:“此言甚是,雖是好友,也不該在此時包庇縱容。和中,此人也是妳的好友,妳覺得如何?”
  於和中對陸明方本就敬畏,這時候拱手道:“弟子……弟子與他也有許久未見,並不熟悉,若他……若他真是沽名釣譽之輩,弟子自當與其劃清界限。只是……”他覺得這樣說也有些不好,想要說些什麽補充時,陸明方已經點了頭:“好,妳下去吧。”
  那邊李師師卻道:“我是相信寧大哥的。”
  這等混亂的局面,眾人幾乎都已經散開,將站在那兒的寧毅突出來。同壹時刻,通往這邊的壹扇側門門邊,匆匆趕來的周佩已經在那兒著急地望向這邊,平復著呼吸。她知道此時就算跑出來也未必有什麽用,事情如此棘手,她此時都有些擔心寧毅能否解決。畢竟這時候就算真寫出壹好詩詞來,也未必能夠解決掉全部問題,寫了詩詞,他們還會考校其它,各種刁難都不會少,誰都不是全才,必然有不擅長的東西,跟著他們的步調走,到最後什麽面子都不會剩下,就算說出去,這樣被考校的人,多半也都是低人壹等的。
  也在此時,她聽見寧毅在那邊再度開了口。
  “我這人脾氣很怪,妳們想讓我寫,我就是不想寫。”他笑了笑,“我是很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師師倒也不用將那詞拿出來……我若不寫,妳們又能怎樣?”
  他這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的無賴,現在不證明,說出去名聲肯定會被毀。但對方現在態度擺得這麽光棍,站在那兒,氣勢上竟還死撐著沒有落下風,明顯是辜負壹幫觀眾期待的。
  前方五人當中,神情嚴肅的潘宏達明顯不喜歡寧毅這種態度,陰沈著臉,沈聲道:“今日我等以詩會友,卻不料會被這樣的事情攪局,但就論我方才聽聞之事,寧立恒,妳今日若真沒有任何交代,我潘宏達向妳保證,妳今後在汴梁,莫說功名富貴妳想都別想,我還要上報朝廷,讓妳在汴梁寸步難行,甚至入罪下獄,妳信不信!”
  這幾人當中,潘宏達治學極嚴,脾氣不好大家向來是知道的,只是未曾料到他此時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是詩會上被質疑,頂多身敗名裂也就罷了,怎麽可能還弄到入罪下獄。寧毅看了他壹眼:“哦?什麽理由?”
  壹旁眾人其實也皺起了眉頭,覺得說得太過。師師擡起頭來有些訝然,姬晚晴皺眉道:“潘老,這話未免有些……”
  “妳知道什麽!”潘宏達看她壹眼,“哼,妳們可知,這人不僅是江寧才子,還是江寧康王府客卿,乃是康王府小王爺周君武與郡主周佩的老師!”
  這話壹說,眾皆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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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壹章正在碼,我在想,是不是大家給我投點票,我就淩晨更掉呢……
  呃,十壹點了,這句話可能說晚了點,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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