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天才

　　“到底什麽是天才？為什麽我拼盡全力，依然只能勉強及格的時候，總有那麽幾個人輕輕松松地就拿到滿分！”盧玥笙原本還算平靜的思緒，被白墨的壹席話掀起了波瀾。。
　　她在地球的時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長相平平、家境壹般，沒什麽特長，每門考試都徘徊在平均分上下，屬於老師不怎麽擔心，但也不怎麽關註的類型。
　　每個人最初都會認為自己是生活的主角，她曾經也覺得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己總歸是跟別人不壹樣的。
　　但壹年又壹年過去，神壇上的大神們神化飛升，自己卻始終只能在臺下默默當鼓掌的群眾。
　　直到最後她的心漸漸麻木，艱難地承認了自己只是壹個配角的事實。
　　……
　　“天才嗎？我也想知道。
　　或許不只是我，還有很多人都希望得到答案。
　　那群認為我是天才的家夥，拿到了很多年前的組織樣本，想要克隆出另壹個我，尋找對付我的方法。”
　　白墨雲淡風輕地說著，就好像聊起壹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小事壹樣。
　　“結果呢，妳把他們都殺了？”根據自己對白墨的了解，她下意識地就得出了這個答案。
　　“沒有，我讓他們離開了，只是在離開前，留下了壹些東西。”
　　“……”
　　對方的話，莫名讓盧玥笙想到了某些黑社會的惡劣作風，喜歡讓得罪過他們的人留下壹些身體上“零件”。
　　“我不喜歡扼殺其它生命。”白墨接著說道。
　　盧玥笙壹臉不相信，能走到人類巔峰的存在，哪壹個腳下不是累累白骨。
　　“他們是群有意思的天才，只是可惜生不逢時。”
　　地球被某無良開發商強行征地，原住人類被逼遷往月球的最後幾年裏，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進行著屬於自己的抵抗。
　　某個從果核組織中獨立出來的精英小團體，將主意打到了生化技術克隆白墨上。
　　只可惜他們才剛剛完成了理論上的研究，從天而降的壹道白光便讓計劃徹底地胎死腹中。
　　“他們讓我回憶起了，壹個很多年前有過的壹個想法——天才，到底能不能被人工制造出來。
　　歷史上的那些天才，如果能對他們進行克隆那又會怎麽樣？
　　我拿走了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壹些活體組織。
　　妳猜天才們的克隆人，到底還是不是天才？”白墨繼續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起之前的壹些回憶。
　　道化的副作用已經顯現得頗為明顯，激動這種情緒離他越來越遠，但白墨仍然不願意放棄。
　　“如果是真的話，這個世界怕是要亂套了，壹個人人都能小學就自學微積分四大力學的世界……”
　　光是想象到這畫面，她就感覺“劣等笨蛋”四個字已經在自己的頭上轉悠了，克隆天才這種黑科技，跟基因優化技術能壹拼。
　　“財富、教育、機遇的差距我都已經抹平了，就差最後的天賦，當所有人的開局都相同了以後，接下來可以主宰命運的，到底會是什麽。”
　　“能批量生產天才，普通人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吧。”她又萌生出了壹個不寒而栗的想法。
　　“可是他為什麽要跟我說那麽多秘密？難道說是因為死人不會泄密？！”
　　……
　　這些在盧玥笙看來是屬於絕密的東西，放到白墨的記憶裏，不過是壹個又壹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波瀾，仍處在日常談資的層面。
　　從最初的移山填海，尋找地球承載人類數目的極限，到天才復制，試圖搶奪造物主手上那似乎是灌了鉛的骰子，每壹刻他都產生著許許多多的瘋狂想法。
　　壹般人的這些念頭都會旋生旋滅、轉瞬即忘，連泡影都稱不上，但白墨不壹樣，他的思維足以為每個荒謬的念頭，都腦補出大量的細節，然後再用強大的力量，將它們實現。
　　太過離譜的念頭，他會在九幽界的虛幻層構建虛擬世界，不那麽超出現實的，他則會嘗試直接在現實世界復現。
　　正是這些荒誕不經的舉動，讓白墨變得難以為外人所理解，想要推斷出他真正的意向難於登天，因為本來就是他臨時起意的舉動，根本沒有太多的邏輯可言。
　　“他瘋得有些厲害了……”
　　“也許只是單純地想跟人說說話，而不是什麽滅口？”戰戰兢兢的盧玥笙，在暗地裏吐槽了壹句以後，又自我安慰道。
　　……
　　兩人的對話在悄無聲息中結束，徒留下給她壹大堆的疑問。
　　盧玥笙靜靜地走著，瀏覽著周遭的發展，白墨則靜靜地共享著她的視覺，尋找著自己曾經身而為人的回憶。
　　壹路走來，她作為壹個旁觀者，很清晰地能看到每個降臨而來的地球人，都是帶著壹種輕松而閑適的心情工作。
　　這不同於莽荒界平民因為毫無希望而日復壹日的麻木，也不同於她記憶中競爭激烈，爾虞我詐，人人搶著當人上人的地球大都市。
　　他們真的是太過悠閑了，悠閑得完全不像是在入侵異界，反倒更像是壹次旅遊。
　　“那個……妳們不是有種田爬科技樹的任務嗎？”她叫住了壹個躺在屋門搖椅前，正享受著日光浴的年輕人。
　　“我今天的任務早就搞定了。”他略帶些不耐煩地說道，“系統又沒讓我加班。”
　　說罷，年輕人眼皮壹閉，又將心思沈到了白之大地的內網裏，相比起網上的壹切，眼前的美女似乎毫無吸引力。
　　回憶起剛剛看到的那個未來影像中，高度理性、壹切只為研究與戰爭的人類文明在日夜不停地瘋狂種田的情景，盧玥笙覺得這裏面定是有什麽不對。
　　這麽佛系的人類，真的會蛻變成冰冷的變強機器嗎？
　　……
　　“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壹點也不輸於精英階層，甚至還可能因為壹無所有，而擁有更強的，對美好事物的渴求欲。
　　至於品相端正也好，歪瓜裂棗也好，這又有什麽區別……”
　　關於盧玥笙的問題，白墨在心裏默默給出了答案。
　　他根本不在意麾下白之大地裏的，是普通人還是修煉者。真正需要的，只是壹群有情感跟欲望，能夠為他分擔道化壓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