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壽命

　　“我看到了數之不盡的微型生物，在地殼之下吸食地幔的熱量。”她的水晶球似乎能讓視野跨越地月的隔閡。
　　“彩虹橋應該是他的本體，或者至少是本體的重要部分。
　　壹直以來，我的水晶球探測都被巨大的靈能反應幹擾，隔絕在地球大氣層以外，今天是第壹次可以看到地球上的真實情況。”
　　進入自己的本職工作狀態後，少女暫時展現出了與外表人設截然相反的冷漠。
　　“難怪……以星球為糧食，擁有毀滅星球的能力也就可以理解了。”雖然眼前面對著猶如天災的力量，但紅巫王本人還是顯得頗為冷靜。
　　因為月球經過這十多年不計成本的建設，建成了壹套超高規格的防禦體系，眼前的這種情況，尚且還在他們的處理範圍以內。
　　“您覺得他說的‘禮物’會是什麽？”
　　“不知道，但是按照下面那群白學家的研究，他這麽說的話，最後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會有好處，但副作用也絕對不會小。”
　　“這次過後，恐怕他們也要失業了。”少女突然有些可憐這群白學家。
　　前前後後做了十多年的研究，最終卻是失去了所有的價值。
　　“說不好我們還能在有生之年回到地球，畢竟有三千年那麽長。”
　　“三千年……”聽到這以後，少女的眉宇間閃過了壹絲苦澀。
　　礙於天生資質，她費了無數功夫，甚至是使用了不少消耗壽命的秘術，才勉強攀到了三階巫師的位置，以內侍的身份接觸到心儀已久紅巫王。
　　但這距離她能夠真正平等地，向他表達出自己的愛慕之意，中間還隔了壹重天塹。
　　那就是壽命。
　　少女心裏很清楚，以自己的情況，已經幾乎不可能再進壹步，加上之前的消耗，能再活壹百年就謝天謝地了。
　　相比起至少能春秋鼎盛三千年的紅巫王多拉格，自己即使是能夠走進他的生命當中，也不過是壹個被壽命論詛咒的小小過客。
　　除了生死離別的悲劇以外，什麽都留不下。
　　“才剛活了不到壹百年的人，想什麽五百年壹千年後的事呢。”那壹絲苦澀瞬間消失，少女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
　　在自己憧憬的對象面前，她不願意丟掉任何壹點的印象分。
　　至少至少，自己也能比普通人多活百年，她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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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月球上某個荒蕪角落的土堆裏，突然發生了壹次小小的爆炸。
　　煙塵散盡後，壹個穿著破爛的單薄男人，靜靜地佇立在了爆炸的中心。
　　“這是多少年過去了？”
　　男人以指代刀，在爆炸廢墟中隨手撿起的壹塊石頭上，刻下了“生死墓”三個大字，然後壹掌將半塊石頭嵌在了地面，揚長而去，再沒回頭看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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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來瓶酒，再切盤牛肉。”那個穿著破爛的男人，出現在了離他最近的小鎮酒館裏。
　　“是不是以為我付不起錢？！”
　　“啪嘰！”見好壹會兒都沒人理睬，男人輕輕壹拍桌子，桌子就像黃油被刀削過壹樣少了壹個角，切面整齊得嚇人。
　　“……”
　　“抱歉，剛出來，力量有些沒控制好。”男人竟然在語氣中流露出了壹絲歉意。
　　他並不是什麽蠻橫的人，剛才也只是順手想輕輕地拍壹下桌子，沒想到因為控制不好暴漲的力量，鬧出了這樣的壹幕。
　　“先生……本店今天不做生意……”酒館的老板是個中年人，從後臺探出壹個頭，畏畏縮縮地回答道。
　　“不做生意妳還開什麽門……”男人準備離開。
　　“今天全月球的店都不會做生意。”
　　“那是怎麽壹回事？”
　　“您這是……”中年老板有些疑惑，月球要塞引擎今天啟動這事，經過了好幾個月地毯式的宣傳，就連路邊撿破爛的流浪漢都知道了，這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與世隔絕很久了，身上就剩了幾沓鈔票。”男人從破破爛爛的外套中掏出了幾捆大鈔，全都放在了缺掉了壹條腿的桌子上。
　　“首先告訴我，現在是公元多少年。”他從錢堆中隨便抓了壹張，像飛刀壹樣投向了老板旁邊的墻壁。
　　“先生……現在沒有公元了，今年是道元元年。”老板麻利地將掉在地上的錢撿起，然後說了壹句在男人聽來十分驚悚的話。
　　“我到底閉關了多少年？！”他第壹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滄海桑田，壹次閉關出來後，竟然連公元紀年都不用了！
　　要不是酒館的老板還用著熟悉的語言跟他交流，他甚至認為自己可能穿越到了異世界。
　　“道元紀是從大半年前開始推行的，現在基本所有的計時系統都已經換成了新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事還真是領導張張嘴，我們跑斷腿。
　　那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家夥，根本就不知道改計時系統要動多少東西，也不知道改這破玩意除了折騰還有什麽意義。”
　　談起這事的時候，中年男人顯得很火大，他的兒子正好在壹個日歷廠上班，就因為這事加了壹個月的班，幾乎每天都忙得要死。
　　“……”男人倒是沒什麽感觸，他是壹個天才，也是壹個純粹的苦修士，很少關註這些。
　　這次走進酒館，主要也只是想確認壹下自己到底閉關了多少年。
　　……
　　“妳是說，月球準備飛向火星？今天正好是啟動的日子？”
　　“是的，先生。”
　　“那道彩虹橋，妳知道是什麽回事嗎？”
　　“彩虹？在哪？”
　　“……”
　　壹番交談過後，男人總算明白，眼前的酒館老板只是壹個普通人，跟自己的觀察範圍有著天淵之別，很多東西光問壹個普通人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下壹個瞬間，他消失在了原地，現場只留下了壹地的鈔票。
　　……
　　男人的名字叫李瞬生，是壹個修煉武道的天才，在閉關前就已經是凝練出法相金身的五階武者。
　　十年前為了尋找成就法身第三轉的契機，在來到月球以後就挑了壹片荒漠，開始閉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