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程宗揚沈肩側身，卸去力道，踉蹌退了幾步。潘金蓮面沈如水，右手壹把扯住樂明珠，左手壹甩，將壹個肥頭大耳的和尚丟在地上。
　　信永狼狽地爬起來，陪著笑臉道：“果然是鶴羽劍姬！好功夫！好功夫！”
　　壹邊猛拍馬屁，壹邊趕緊躲到程宗揚身後。
　　程宗揚壹看就知道自己的把戲被戳穿了，他打了個哈哈，“信永方丈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托福！托福！”
　　信永道：“潘仙子妙手回春，貧僧修為已經恢復了兩成有余。”
　　程宗揚怕他吹破牛皮，連忙道：“潘仙子，武二……”
　　潘金蓮鳳目生寒，咬牙道：“無恥敗類！”
　　樂明珠怯生生道：“師姊……”
　　潘金蓮厲聲道：“妳再說壹個字，我就把妳這個小笨瓜從橋上扔下去！”
　　說罷拉起樂明珠，飛身掠起。
　　樂明珠壹臉委屈地扁著嘴，不住回頭張望。程宗揚倒是想追，可看潘姊兒壹掠數丈的輕身功夫，馬上就死了這條心。
　　“大哥，”
　　信永伸出頭來，誠懇地說道：“我啥都沒說！”
　　眼看自己白嫩可愛的小香瓜，剛啃了壹口就飛掉了。程宗揚心裏這別扭，都想給這禿驢壹記耳光解恨。
　　半晌，程宗揚嘆了口氣，拍了拍信永的肩膀，“謝了。”
　　“大哥，妳去哪兒？”
　　“過橋。”
　　程宗揚剛壹舉步又停下來，從包裏抓了把零食，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信永，然後擺了擺手，轉身踏上奈何橋。……
　　周飛壹聲斷喝震退守橋力士的壯舉，毫不意外地引起轟動，無數人視為畏途的奈何橋從此變成通途，讓所有來到太泉古陣的尋寶者都驚呼連連。
　　程宗揚穿過奈何橋時，另壹端已經聚滿了人，原本沒有加入周族的，這會兒都覺得跟著周少主能大撈壹筆，放下架子與周族結盟。已經加入周族的，如今更是趾高氣昂，深覺自己跟對了人，大發橫財指日可待。
　　程宗揚本來想找周飛問個明白，剛擠到跟前，還沒開口便調頭就走。人群間幾個默不作聲的漢子，赫然是蒼瀾的外姓人。
　　橋上同樣有外姓人蹤影，有幾個蹲在橋頭仔細觀察那道白線。那白線在陽光逐漸變淡，看來要不了多久便會消失。程宗揚暗暗後悔，自己壹時沖動，趕來想弄清周飛的底細，結果忽視了壹路追來的外姓人。
　　這會兒想回去是不行了，橋上橋下都有外姓人，待在這裏，遲早要被他們發現，程宗揚索性趁著人多，往前走去。
　　層層疊疊的立交橋在頭頂交錯縱橫，高不見頂。程宗揚這次沒有再踏上迷魂橋，而是隨著人群從橋下趕往第十層入口。
　　如果周飛真是穿越者……想到這個可能性，程宗揚心頭就禁不住壹陣忐忑。
　　自己來到六朝已經壹年多了，對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陌生。可是對六朝每多壹分了解，心底就多壹分困惑。這個倒影般扭曲的世界似乎陷藏著太多秘密，可自己看不清，摸不著。自己的困惑無人能夠解答，連交流也成為奢望。
　　程宗揚能感覺到，隨著在六朝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自己也越來越像壹個六朝人，而自己曾經的記憶漸漸變得模糊。有時自己都有種錯覺，仿佛從前的經歷僅僅是壹個夢境，紫玫、段強、飛機……那些全部都是幻覺，根本就沒有真實發生過。
　　程宗揚從來沒有像現在壹樣渴望與人交流，自己有太多的困惑需要傾訴，太多的疑問需要印證。但這些需要壹個與自己有著相同背景的穿越者。
　　程宗揚腦中亂紛紛，說不清是喜是憂。人群漸漸稀疏，等他驚覺過來，身邊只剩下寥寥數人。前面壹個慢吞吞走著，旁邊兩個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的步子。
　　程宗揚猛然停步，三人同時生出感應，齊齊停住步子。接著程宗揚縱身向側前方掠出，三人急忙追來，卻晚了壹步，眼看著程宗揚掠入林中。
　　程宗揚壹手扣著匕首，獵豹般在林中飛馳。這裏像是壹片廢棄的綠化帶，草木茂盛，根本看不到隧道入口的位置。剛才自己只顧想著心事，頭也沒擡地跟著前邊人走，那三名外姓人也狡猾，故意把自己引到僻靜處，顯然是怕人多眼雜，想在暗處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自己。
　　身後壹陣風聲疾飛過來，程宗揚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壹柄短槍。短槍比箭矢大得多，只要自己反手挑中槍鋒，連腳步都不用停。可惜反手接暗器這門功夫，自己從來都沒練過，反手壹刀九成九挑不中，被短槍紮個透心涼倒是有點把握。
　　程宗揚轉身停步，揮起匕首斬落短槍，接著劈手扔出壹只圓滾滾的物體。後面壹名外姓人長刀翻起，壹刀將那物體劈開。
　　“篷”的壹聲，金屬罐猛然破開，泡沫飛濺而出。錯愕間，壹道冰冷的寒意切入胸口，肋骨壹聲輕響，被鋒刃斬斷，鮮血從破裂的心臟狂湧而出。
　　程宗揚毫不停頓地錯身而過，壹邊閃避血跡，壹邊心痛那罐可樂。另兩名外姓人各自出刀，從兩側掩殺過來。
　　程宗揚收起匕首，雙手握住雷射刀狹長的刀柄，真氣壹吐，壹道電光從柄中射出，隨即將壹名外姓人連人帶刀斬成四截。
　　飄飛的血雨中，程宗揚咬牙壹笑，朝最後壹名外姓人殺去。那些外姓人雖然悍不畏死，但白白送死的事沒人肯幹。眼見這年輕人壹刀壹個，接連幹掉自己兩名同伴，那名外姓人轉身就逃。
　　程宗揚大喝壹聲，“哪裏逃！”
　　大喝聲雖然響亮，程宗揚腳下卻沒挪動半步。他早已發現，雷射刀保持在電光狀態時，展現的攻擊力完全超過這個時代的認知，就像剛才那壹刀，輕輕松松就把對手斬成四段。這種武器根本就是變態的存在。問題是雷射刀對真氣的消耗更加變態，自己只支撐了短短五秒鐘，丹田的真氣已經耗盡，如果最後那名外姓人攻來，恐怕壹刀就將自己砍翻了。
　　閃爍的電光逐漸消散，程宗揚微微壹怔，看著柄上凝出壹截暗銀色的刀身，與以前黑白相間的紋路大相逕庭。仔細看時，才發現紋路並非消失，而是變得更加細密，通體呈現出暗銀的光澤。
　　也許是自己修為更加精純，才導致刀身的變化吧。程宗揚到現在也不知道哪個才是雷射刀的真實面目，電光狀態下的雷射刀鋒銳異常，但五級巔峰修為也支持不了幾秒鐘，根本就是過渡狀態。刀身呈現實體時，雷射刀和壹把平常的武器相差不遠，但程宗揚這時感覺到，它應該與持刀人的修為相關，如果自己突破五級，進入六級通幽的境界，雷射刀凝出的刀身會更加堅固。
　　程宗揚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轉身欲走，背後腳步聲響，卻是那名外姓人去而復返。
　　程宗揚心頭不由懸了起來。自己這會兒只是個空架子，消耗的真氣至少要幾個時辰的靜修才能恢復，如果不是斬殺兩人，接連吸收兩道死氣，自己恐怕連站都站不穩。如果是別的對手，程宗揚也許直接棄刀投降，等著武二他們趕來，救自己出去。但這些外姓人的殘忍自己已經見識過，如果棄刀，他們八成不會用點穴那麽簡單的手段，如果被他們砍斷壹手壹腳，還不如拚死壹搏。
　　那名外姓人並沒有靠近，只在遠處惡狠狠盯著他。程宗揚知道他是要盯緊自己的行蹤，等待其他人接應，可惜知道歸知道，自己這會兒撲過去把他殺了，那是千難萬難。
　　程宗揚有心無力，外姓人有力無心，局面壹時僵持下來。可自己是虛，對方是實，僵持的結果只會對自己不利。
　　程宗揚拔出珊瑚匕首，真氣運轉間，壹股刺骨的寒意湧入丹田，已經枯竭的經脈略微多了幾縷真氣。程宗揚冷笑壹聲，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林中轉出壹名頭陀。他雙目深陷，眉骨高突起，幹瘦的身體包著壹塊臟兮兮的白布，皮膚黝黑，壹手持著竹杖，肩上背著壹只布囊，下面赤著雙足。
　　剛壹照面，程宗揚正奇怪這裏會有壹個頭陀，忽然人影鬼魅般壹閃，那頭陀悄無聲息地掠近，接著驀然挺起竹杖。程宗揚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壹下竟沒能躲開，被他壹杖刺進肩窩，鮮血頓時飆出。
　　盯梢的外姓人轉身就逃，那頭陀幹瘦的身形如同壹個跳動的影子，在林中忽隱忽現，片刻後，遠處傳來壹聲慘叫。
　　壹連串的變故讓程宗揚都有些糊塗，直到聽見慘叫聲才急忙按住傷口，勉強撐起身體避往林中。
　　那名頭陀似乎只是路過，並沒有折回來殺人滅口。程宗揚靠在樹後，沈心靜氣，緩緩吐納。
　　這會兒冷靜下來，程宗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實在太沖動了。太泉古陣充滿危險，這是自己早己知道的，結果壹時失去理智，就接連陷入險境。可以說，從看到那條行人線開始，自己就犯了壹連串的錯誤。
　　周飛可能是穿越者，或者可能有穿越者的知識——這壹切僅僅是個可能，自己就頭腦發熱，急切地想與對方交流。即使周飛真是穿越者，難道自己會迫不及待地亮出身份，大家抱頭痛哭？最大的可能，也許是壹言不發，轉身就走。
　　程宗揚現在已經不像初入六朝時那樣天真，他完全可以想像，壹個與自己有同樣背景的穿越者，可能意味著是同伴，但更可能意味著是對手，自己最危險的對手。
　　程宗揚暫時把周飛放到壹邊，開始分析自己目前的處境。按路程來算，自己雖然在雨林花費了太多時間，但很幸運的被傳送到第三層。自己趕到奈何橋時，蕭遙逸、武二、朱老頭、徐君房，還有小紫都沒有出現，如果他們被傳送到第壹層，現在還在路上也不奇怪。
　　可惜自己穿過奈何橋犯下壹個大錯。在那些外姓人的監視下，自己很難折回去與蕭遙逸等人會合。現在自己等於是獨自處在外姓人的包圍中，隨時可能遇到危險。
　　拋開周飛穿越的迷思，程宗揚頭腦變得靈活起來。他立刻想到，剛才的頭陀很可能就是娑梵寺追逐的目標。那頭陀身上帶著從佛門諸寺手上搶走的舍利，因此才壹言不發，痛下殺手。也正是因為他急於甩掉群僧，自己才撿了壹條命。
　　遇見那名頭陀只是偶然，真正的威脅還是來自於那些外姓人。程宗揚不知道他們往太泉古陣投入了多少人力，但顯然比以前要多出許多，即使蒼瀾所有的外姓人如今都在太泉古陣，自己也不會意外。
　　程宗揚盤算許久，最後站起身，往另壹個方向走去。第十層的隧道入口肯定是外姓人重點監視的位置，自己只要露面就會被他們盯上。重新回到橋頭，也是同樣的結果。現在自己最要緊的，是找壹個安全的地方，盡快調息入定，恢復體力。這樣的地方，太泉古陣肯定會有。……
　　腳步聲在空曠的水泥管道中回蕩，程宗揚拿著壹顆核桃大小的夜明珠，藉著珠身的瑩光往管道深處走去。
　　遍布太泉古陣的下水道幾乎構成壹個地下世界，以前曾經也有探險者進入下水道尋寶，但運氣最好也是無功而返，倒黴壹些的，就此消失也不奇怪。既危險又沒有收獲，久而久之，這些下水道就被人無視了。
　　陣內的下水道寬窄不壹，小的需要伏身爬行，大的足有幾層樓高，宏偉的規模讓人懷疑它們真的就是下水道。程宗揚壹邊走，壹邊擡頭張望，最後在壹道豎井旁停下腳步。
　　豎井直通地面，擡起頭便能看到陽光從井蓋的柵欄射入。豎井下方是壹條主管道，高度超過五米。而在井壁上方，有壹排圓形的洞口，壹旦天降暴雨，雨水將從這些支流進入主管道。這個位置離地面不遠，便於通風，開口又在高處，隱蔽性也是壹流。程宗揚拔出珊瑚匕首，費力地爬進洞口，在裏面盤膝坐下，然後閉目凝神。
　　隨著氣輪的運轉，真氣宛如涓涓細流，在經脈中流淌。每循環壹周天，就恢復壹分。程宗揚閉上眼，逐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真元緩緩恢復。
　　不知過了多久，管道內傳來壹陣腳步聲，壹名大漢道：“沒人啊？孫哥，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那位孫哥道：“就是這兒。咱們等會兒看看。”
　　腳步聲在不遠處停下，過壹會兒，那名大漢小聲道：“孫哥，真是幫主找咱們？”
　　“哥哥還能騙妳？”
　　“孫哥，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
　　大漢期期艾艾，半晌沒說出口。
　　孫哥不耐煩地說道：“妳到底想說什麽？”
　　大漢心壹橫，壓低聲音道：“孫哥，何幫主待咱們是不錯，可咱們現在都是周少主手下的人……”
　　“沒錯啊，怎麽了？”
　　“我覺著吧，在周族，比咱們在洛幫可風光得多。以前在幫裏，雖然沒少拿錢，可整天累死累活的。在周族不用撐篙，不用拉纖，比以前可輕松多了。”
　　孫哥沈著臉道：“姜勇，妳什麽意思？幫主叫咱們，妳不想來是吧？”
　　“孫哥開口，兄弟肯定要來。不過這事……是不是要給大主竈說壹聲？畢竟咱們剛加入周族不是？”
　　孫哥瞪著他，片刻後，忽然“嘿嘿”低笑起來，“哥哥沒看錯人，妳平時不聲不響，可心裏有數。實話告訴妳吧，”
　　孫哥壓低聲音，“我這趟來，是龐執事的吩咐。”
　　“龐執事？”
　　“沒錯。何幫主雖然是咱們幫主，可洛幫都沒了，幫主還頂啥用？何幫主留的暗號我是頭壹個看見的，轉頭就稟報了龐執事。龐執事吩咐我把暗號擦了，別讓旁人知道，然後來看看是不是真是何幫主。”
　　大漢精神壹振，“龐執事是要……”
　　孫哥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道：“我怕自己搞不定，才叫上妳。這次事要辦成，可是大功壹件，咱們在周族也算立住腳了。”
　　“可咱們兩個，也不是幫主的對手啊……”
　　“這妳放心，龐……”
　　孫哥還沒說完，就趕緊閉上嘴。
　　何漪蓮的身影從遠處出現，她謹慎地看了片刻，然後道：“孫義？姜勇？”
　　孫義壹臉驚喜地說道：“幫主！”
　　“就妳們兩個嗎？”
　　姜勇趕緊道：“我們壹看見幫主留的暗記就立刻來了！”
　　“其他人……”
　　何漪蓮猶豫了壹下，“都已經加入周族了？”
　　姜勇道：“那都是副幫主他們幾個的意思。”
　　“什麽鳥周族！”
　　孫義拍著胸口道：“我們兄弟只認幫主壹個！”
　　何漪蓮露出壹絲笑容，慢慢走了過來，她臉色蒼白，雖然努力保持鎮定，可眼中的驚惶藏也藏不住，似乎正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
　　“妳們兩個很好。”
　　何漪蓮道：“果然是忠心耿耿，有勇有義。”
　　孫義道：“幫主，妳怎麽在這裏？來，先喝口水吧。”
　　何漪蓮接過他遞來的竹筒，拔下塞子，正要喝下，忽然自失地壹笑，“我洛幫幾十條好漢，應召而來的只有兩人……”
　　她提高聲音，像發誓壹樣道：“等回到洛都，壹人給妳們壹把交椅！”
　　“幫主別這麽說！”
　　姜勇拍著胸膛道：“我們都是幫主的人，為幫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倒是用不著，”
　　何漪蓮目光壹轉，輕笑道：“妳們兩個既然跟著我，少不了妳們的好處。”
　　說著她回頭道：“蘭兒，出來吧。”
　　兩人睜大眼睛，看著幫主身後壹個白艷的身影。
　　何漪蓮挑起唇角，“怎麽？妳們不認識嗎？”
　　孫義咽了口吐沫，“這是青葉教的……尹夫人？”
　　“便宜妳們了。”
　　何漪蓮輕輕壹推，把尹馥蘭推到兩人面前。這位青葉教教主夫人此時只穿著壹條肚兜，白生生的玉體大半暴露在外。從井蓋透入的陽光灑在身上，肌膚閃動著白膩的光澤。她微微擡著頭，臉上帶著茫然的笑容。
　　何漪蓮道：“青葉教已經沒啦。這位尹夫人在太泉古陣輸光了盤纏，無以為生，便把自己賣到我們洛幫，為奴為婢。是不是啊？蘭兒。”
　　尹馥蘭柔聲道：“是。”
　　何漪蓮轉頭笑道：“妳們兩個是我得力手下，又忠心耿耿，尹夫人早就想巴結妳們呢。”
　　姜勇“咕咚”咽了口吐沫，“啊？”
　　孫義有些不相信地說道：“巴結我們？”
　　“她現在是幫裏的奴婢，不巴結妳們還能巴結誰？”
　　何漪蓮貌似從容，心裏卻憂急如焚。洛幫被周族吞並的事，她也略知壹二，如何不知道這是龐白鴻和嚴森壘的指使？洛幫和青葉教能夠立足，全是廣源行在背後支撐，如今兩幫都已不復存在，她和尹馥蘭也成為棄子，為了給周族讓路，被人暗中下手除掉也並非不可能。
　　何漪蓮自問在洛幫經營多年，總會有幾個足夠忠誠的手下，沒想到自己留下暗記，卻只來了兩個小腳色。但何漪蓮此時已經無可選擇，只能用盡辦法來拉攏這兩個手下。
　　何漪蓮對尹馥蘭道：“我這些手下也見過妳多次，可都隔著衣服，哪裏看得清楚？如今妳到我幫中為奴，便讓他們看個仔細。”
　　尹馥蘭解下肚兜，露出壹對雪乳。
　　“羞處也讓他們觀賞壹番。”
　　尹馥蘭聽話地轉過身，兩手抱著屁股，然後彎下腰肢，將羞處綻露出來。
　　孫義本來還盯著何漪蓮手中的竹筒，為她半晌沒喝而心裏發急，這會兒直看得眼花繚亂，脖頸漲得通紅，口鼻呼呼地喘著粗氣。
　　何漪蓮道：“這賤人自願到我洛幫為奴，妳們還客氣什麽？”
　　孫義和姜勇同時伸出手，朝尹馥蘭白花花的雪臀抓去。
　　壹道暗銀色的光芒從天而降，接著刀風暴起，程宗揚從空中騰身躍下，將兩名漢子砍翻在地。
　　兩人雖是洛幫好手，修為比程宗揚還差了許多，這會兒又全無戒備，頓時斃命。鮮血潑濺在水泥壁上，淌下壹片殷紅的血痕。何漪蓮神情大變，卻沒有立即出手，而是退後半步。
　　程宗揚提起雷射刀，指向何漪蓮。冷笑道：“竹筒裏的水可是龐執事專門給何幫主準備的，何幫主怎麽拿到現在還不喝呢？”
　　何漪蓮玉手壹顫，像被燙到壹樣急忙丟開竹筒。
　　“何幫主怎麽不出手呢？哦，是不是被人制住經脈，無法運氣啊？”
　　何漪蓮臉色漸漸發白。
　　“難怪何幫主肯做出這麽不體面的事情，來拉攏手下。”
　　程宗揚踏前壹步，“小紫在哪裏？”

　　請續看《六朝雲龍吟》15




　　
　　內容簡介：

　　周族人在短時間內勢大無比，周飛更是率領屬下直奔「群仙殿」尋寶，程宗揚壹群人卻分散四處，涼州盟的人馬甚至被追殺將盡！
　　明明找到小紫劫走的何漪蓮和尹馥蘭，卻不見小紫蹤影。眾人好不容易趁著搶奪琉璃天珠的亂勢擒下莫五，這廝竟承認與碧姬有壹腿！原來小紫壹開始的目標就是莫五！難道他才是小紫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