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過去 下

　　對於普通人來說，壹個河系的範圍大小，自然是窮極壹生都逛不完。
　　都能對於君主而言，或許幾十年就能全部逛遍河系的每壹寸角落。
　　如今，巴倫已經在這裏呆了十多萬年。
　　他沈吟了下。
　　“確實，這片宇宙，在主宰口中，曾經被稱為宇宙海。這裏每分每秒，都會產生和消逝無數的宇宙。
　　所謂宇宙便是時間和空間的結合。因此自然有大有小。只要具有單獨空間，並且會隨著時間變化循環，都可以稱之為宇宙。”
　　巴倫感慨道。“宇宙海無邊無際，且每時每刻都在瘋狂膨脹變大。星系河系之間的距離，也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變大。我曾進入第九層探索壹切。但無數次都是壹無所獲。”
　　“既然如此，何不加入我們壹起？”魏合正色道。他覺得巴倫是壹個有理想有目標的好青年，不應該被星淵束縛留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應該有更廣闊的的未來。
　　比如加入復蘇會，成為古神中的壹員。
　　“我們神庭的目標，也是尋找和探索壹切宇宙根源的秘密。我們應該是誌同道合的同道。”魏合鄭重道。
　　巴倫看了看壹旁的其余黑炎領主，眼角抽搐了下。
　　“我大概明白，妳們想要什麽了。我可以答應配合，但前提是，妳們先應付過去其余兩位君主。他們固守星淵，絕不會願意讓妳們亂來。”
　　魏合了然。大概清楚星淵內部的情況了。
　　從巴倫的言語中，已經能夠猜測和推斷，星淵主宰已經不怎麽出手管轄壹切了。
　　或許是無力，或許是其他原因。
　　所以巴倫的意思是，只要解決其余兩位君主，他就願意主動投誠。
　　“那麽生命花園，什麽時候能開啟？”魏合問出最後壹個問題。
　　既然確定了主宰無法隨意出手，那麽星淵的清理計劃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生命花園從未關閉過，只是我們壹直沒有做足準備，沒有進去罷了。”巴倫回答。
　　“重啟者？龍機使？”魏合問了句。
　　“每百年壹次機會，失敗後會自動關閉。”巴倫解釋道。“所以，如果沒有做足準備，就不要輕易動身。”
　　魏合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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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界第九層——虛。
　　滿是慘白人面雕像的星空中。
　　壹道身後背負紅色圓光的高大人影，緩緩浮現而出。
　　魏合擡起頭，再度看向那片放射金光的大門，以及門邊上的三道身影。
　　“三主宰麽？”
　　他這次以夕象天帝的神權位格前來，也是為了真正弄清，星淵的根源到底隱藏著什麽。
　　在動手入侵星淵前，他必須剔除壹切隱患，將所有變量盡可能的掌握在手中。
　　這壹次和之前進入，感覺明顯不同。
　　大片的金光投射下來，比之前虛影龍狀態感受的要強很多。
　　而且整個諸位星空宇宙，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壹切都若隱若現，模糊透明，有種不真實感。
　　魏合眼中泛起淡淡紫色。
　　這壹次，以他此時的實力位格，並沒有被無數的躁動規則點影響。
　　大片的彩色規則點，再度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
　　“咦？”魏合忽然壹頓。
　　在沾染了元始天尊氣息的感知中，他清楚的看到，這些規則點，壹開始只是壹片片小點，然後慢慢鏈接成線段。
　　線段又鏈接成線，在鏈接成線的瞬間，其本體會瞬間消失在這片宇宙中。
　　“這就是這片宇宙的規則線的成因麽？”魏合若有所思。
　　這其實和生命認知的過程壹樣。
　　那麽……這些規則點，又是從哪裏來的？
　　“很久沒有來客人了……”曾經聽到過的那個聲音，此時再度在魏合耳邊響起。
　　那是個有些疲憊，有些溫和的男聲。
　　魏合瞇起眼，朝金光方向飛去。
　　飛了壹段，他忽然發現不對，眼中紫光閃爍下。
　　他豁然明白關鍵。
　　“原來如此，這裏根本不存在空間的概念麽？”
　　“妳發現了？”那聲音微微訝然。“沒錯，這裏是虛界。壹切從無到有的源頭。規則從這裏延伸，流向其余各層。
　　這裏沒有空間，只有無數規則點形成的規則海。”
　　“規則海……”魏合瞬間想到了元始天尊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規則海的話，那麽這裏這片宇宙，就相當於壹個沒有成型的元始天尊。
　　“那麽妳們呢？”難得有能和對方交流的機會，魏合第壹時間想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來歷。
　　“我們……只是三個因為無知而肆意妄為，最後不得不承擔壹切的傻瓜罷了……”男聲平靜道。
　　“星淵主宰？”魏合試著道。
　　“妳可以稱呼我臨始。”男聲回答，“我身邊有翅膀的那位，是寇達。全身像樹妖的那個，是衣朵拉亞。”
　　“看來就是妳們了……”魏合心中對應主宰的名字，瞬間明白過來。
　　“那麽妳們守護的光門是什麽？”
　　“那是寂靜之門。”臨始回答。“那裏面關押著壹個非常恐怖的東西……”
　　“所以妳們是在守護壹切？”魏合心中有種荒謬感。
　　星淵吞噬靈魂，化為血肉怪物，但最高的星淵主宰，卻是在做守護之事？
　　“那麽妳覺得我們是在做什麽？”臨始聽出了魏合的意思，但也沒有生氣，只是略帶好笑的問。
　　魏合笑了笑，沒有回話。
　　他心念壹動，身體筆直朝著金光靠近過去。
　　這裏不存在空間的概念，那麽也就沒有距離的概念。
　　要想靠近某些東西，其實方法就很簡單了。
　　只要思想靠近，接近那個層次，自然就能靠攏過去。
　　換句話說。要想靠近三大主宰，妳必須在境界層次上，生命位格上，達到對方的高度。
　　魏合筆直向上靠近……
　　金光中的三名身影也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只是讓魏合有些詫異的是，所謂的三大主宰，居然完全和他想的不壹樣……
　　哢。
　　他身形壹頓，無法再靠近了……
　　“還差壹點……”魏合懸停在空中。
　　以他此時的位置，如果按照普通宇宙尺度計算，距離三大主宰和光門，只有十幾光年不到的長度。
　　但在這裏，就是絕對無法靠近的距離。這代表他的位格，確實還差三大主宰壹些。
　　而在這個距離，觀察到的三大主宰。
　　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三個普普通通，看上去甚至有些平庸的人。
　　兩男壹女。
　　他們看上去就像三個研究機構裏走出來的普通研究員。
　　壹個睜著眼睛的男子，應該就是臨始。
　　他看起來模樣清秀，年紀三十幾歲的樣子，臉頰消瘦，有些虛弱感。完全沒有身為主宰的強勢恐怖。
　　臨始右邊的，是壹個長了壹對黑色翅膀的眼鏡女子。女子緊閉雙目，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的稚嫩。
　　第三個，則是壹個穿著巨大怪物玩偶服的病態男子……
　　他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歲，整個人蜷縮在玩偶服的懷抱裏，面朝著光門，雙目緊閉，毫無聲息。
　　“不用看了……他們已經在兩百萬年前，就失去了所有的人性。現在只剩下基本的神性心智在維持壹切……”臨始溫和道。
　　“……妳們……是全人？”魏合眉頭緊蹙起來。主宰的情況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他們不像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者，而更像是……某種接受懲罰的囚犯。
　　“全人是我們，但我們不是全人。”臨始柔和道，他似乎天性就是很柔和的性格。
　　“那麽這光門到底是怎麽回事？”魏合沈聲問。
　　“那裏面，關押著生命進化到極致的鑰匙。妳想要麽？”臨始忽然神秘道。
　　他看上去完全沒有主宰的位格，反而更像是壹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不想。”魏合搖頭，“有些時候，過於極致，反而不會有好事。”
　　臨始壹楞，隨即沈默下來。
　　過了好壹會兒，他才再度出聲。
　　“很久沒有遇到能這麽接近我們，還能在這裏待這麽久的生靈了……妳說的沒錯，太過走到極致，真的不是好事……”
　　他嘆息壹聲。
　　“我們曾經以為，知識能決定壹切，主宰壹切。”
　　“後來，我們發現知識只是對規則的探索和認知。”
　　“我們曾經以為，規則能掌控壹切，主宰壹切。”
　　“後來，我們又發現，規則也必須適應的空間和變化。”
　　“我們最後認為，掌握空間和變化，就能壹切無憂，踏入永恒。”
　　“但後來……妳也看到了……萬變的根源，空間的根源，都在這壹層。”
　　“而我們……失敗了……”臨始語氣裏壹片平靜。明明應該是沮喪低沈的話語，但他似乎早已沒有了最初的情緒。
　　“後來，我們試圖挽回失敗。扭轉過去。
　　時間雖然是不存在的概念，但如果我們扭轉變化，將周圍壹切的變化，重新復位，回到最初。或許就能重現壹切。”
　　“畢竟時間只是變化的描述。只要我們扭轉變化，就能改變壹切。只是這中間需要扭轉的量，太大太大。”
　　“然後妳們失敗了？”魏合皺眉。
　　他知道時間只是智慧生命創造出來，用來描述變化階段的名詞。
　　但如果壹個人能扭轉自己身體的變化，那麽他就能在定義上，被認為是扭轉時間。
　　而如果他還能扭轉自己周圍壹定範圍內的壹切的變化。
　　那麽他就能被認為是扭轉周圍壹切的時間。
　　“不，我們成功了。”臨始回答。“我們掌握了變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