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小情報員

　　提利昂壹出場，整個守夜人辦事處仿佛都自帶了霸氣的氛圍。艾格頓覺肩上的擔子壹輕，仿佛有了主心骨壹般輕松起來。在“與人鬥”這方面，理科生的知識量和超前觀念並無任何優勢，到底還是生下來就有貴族身份、自小淫浸在如此社會環境下的小惡魔在行。
　　不過，解決方案雖然出爐，艾格卻依舊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取出空白的債券單壹邊填寫壹邊思索，緩了壹緩後，總算想明白問題出在哪了：“等等，勞勃這兩天就要回君臨了，妳在這時候動用人脈搞君臨守備隊司令，會不會被他誤會是蘭尼斯特家在奪兵權？”
　　“又不是我親自下場和他幹……”提利昂答道，話雖如此，卻也有些猶豫起來。涉及到軍隊的事情，無論哪個年代哪個地方皆是敏感問題，維斯特洛亦然，幾個麻煩撞到壹塊，讓事情變得不簡單了。
　　“怎麽門都不關？”艾莉亞的聲音飄進辦公室，劍術課學生永遠都那麽準時。她推門而入，壹眼便看見了侏儒，嘻嘻笑道：“提利昂！好久沒見，今天怎麽比我還早啊。”
　　“勞勃要回君臨了？”提利昂朝艾莉亞擺擺手示意安靜，有些不安地問道：“哪來的消息，可靠嗎？”
　　“昨天他的傳令官來時，我和他聊天套出來的消息，應該不假吧。”艾格皺眉：“妳確定還不回凱巖城，要留在君臨搞史林特？”
　　“在討論國王陛下？”艾莉亞沒人睬也不惱——不算睡覺時間的話，她在這呆的時間比紅堡還長，守夜人辦事處簡直就像她第二個家，她壓根不見外。走到桌邊在提利昂身旁坐下，她毫無自覺地繼續插嘴：“他回來了呀，昨天晚上我回去時他就和我父親在辦公室裏聊著些什麽，後來還是在首相塔裏和我們壹起吃的晚飯呢。”
　　這小情報員的第壹手消息總能嚇人壹跳，艾格倒抽壹口冷氣：“國王陛下回來了？別開玩笑！”
　　“我騙妳們幹嘛，國王和我父親吃完飯還在辦公室裏又聊了好久，我上床的時候好像都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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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格和提利昂四目相對，辦公室內的氛圍壹陣凝固：國王出征平叛，大勝而回，卻不搞任何排場壹聲不響便進了城，甚至老婆孩子都不見便直奔首相居所，不僅與艾德共進晚餐，還密談到深夜，這是想幹什麽？
　　“這不是好兆頭，提利昂，要不妳還是趕緊回凱巖城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們自己處理。”
　　艾莉亞不解地問：“怎麽了，幹嘛要回凱巖城？”
　　提利昂也察覺不妙：“艾莉亞，早上紅堡裏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沒有啊，應該發生什麽？”
　　妮娜插嘴提醒了句：“如果發生了什麽，艾德大人都不會讓艾莉亞出門吧。”
　　“妮娜說得有道理，如果勞勃真打算對蘭尼斯特家采取措施，早上來工場的金袍子就不是來搗亂，而是來砍我頭了。”提利昂後怕地松了口氣：“既然到現在城內都還沒發生什麽，那便說明勞勃並未完全采信謠言……”
　　“但情況隨時可能有變！”艾格嚴肅地說：“別忘了，妳自己也說，妳的那兩個兄姐確實有點親密過頭，而妳那姐姐腦子又壹向不清楚，萬壹紅堡裏發生什麽變故……”
　　“我現在壹走，就妳和妮娜，管理得好守夜人產業嗎？”提利昂搖頭：“光這回史林特搞的這點破事，妳們就讓我不省心，先把這事擺平，我就走。”
　　“妳這是在拿妳自己的性命冒險！”
　　“我都不怕，妳替我瞎操什麽心？我已經決定了，別再爭了。”提利昂態度堅決地搖頭：“守夜人產業就像我的孩子壹樣，現在有人要搞我的孩子，我這個當爹的卻在關鍵時候被壹條無憑無據的猜測嚇得抱頭跑回老家，像什麽樣？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妳們在說什麽啊，誰要搞妳的孩子？”艾莉亞聽得壹頭霧水，不滿地叫嚷起來：“隨便哪個人，理我壹下啊啊啊餵！”
　　“好好好，理妳。”艾格無奈地回答：“我們在商量，怎麽把那個討厭的傑諾斯·史林特幹掉呢。”
　　“真的嗎？支持！”艾莉亞永遠都是唯恐天下不亂：“這點事情，和回凱巖城有什麽關系啊。”
　　“我們得趕緊了，搞定這事我就立馬回凱巖城，妳好了沒？快按個手印，我拿過去了。”提利昂不耐煩地催促起來，盯著艾格把字簽完手印按好，便壹把接過債券：“好了，我這就過去和這混蛋聊聊，妳們等我消息。”
　　“我不用跟過去嗎？”
　　“不用了，不合適，這回就讓我代表壹回守夜人產業吧，走了。”
　　說完話，侏儒從椅子上跳下，離開辦公室，招呼上莫裏斯，邁著小短腿便向辦事處對面的守備隊東營走去……兩家對頭間相隔如此之近，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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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們壹定有事瞞著我，就壹個史林特，怎麽可能把小惡魔逼得逃回老家？”艾莉亞睜大眼睛追問著，提裏昂可是她的好朋友，她自然要關心。“到底怎麽回事，快說！”
　　“史林特手裏可掌握著兩千金袍子，他要是急眼起來，可是個危險人物。”艾格站起來，拍拍女孩的肩：“走吧，不說這個了，讓提裏昂和史林特談去，我們去後院練兩把。”
　　“妳又轉移話題！”艾莉亞甩開他的手，“不說清楚，今天我不練劍了！”
　　“不練那趕緊回家裏去，我這守夜人辦事處是辦正事的地方，不是給小屁孩玩的地方。”艾格瞪起眼睛，艾莉亞瘦瘦小小，四五十斤的體重，哪裏拗得過自己壹個當過兵的大男人。輕輕松松將女孩拽進了後院，艾格扔給她壹把訓練劍，師徒間開始了壹場不情不願的劍術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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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人們所學的基礎劍術，強調在保護自己的同時尋找反擊取勝的時機，主要依靠碰撞完成後從震蕩中緩過來的快慢和能否抓住對手在碰撞中露出的破綻來決定勝負。
　　通常來講，體格更強壯、力氣更大、武器更好的壹方，贏面更大。
　　而布拉佛斯水舞，強調的卻是突然性和出其不意，要求的是盡可能少地與對方硬碰硬，依靠潛行、佯攻、借力打力和隨機應變來取勝。
　　這麽看的話，豈不是布拉佛斯水舞先天上就克制防守反擊技？但這種結論，沒有實踐的檢驗可不好隨便下，水舞作為壹項知名劍術，成長潛力無疑極高。但越復雜的系統可靠性越低，越高明的劍術也就越難精通——這壹原則註定了：水舞初學者，在實戰中並不壹定就能勝過壹個紮紮實實學會了基礎劍技的劍士。
　　就像遊戲壹樣，壹個普通技能熟練度高了，不壹定就比剛剛到手的神技差，現在的艾格和艾莉亞，就分別代表這兩種情況。
　　作為壹種刺殺和表演功能兼具的特殊劍術，水舞在面對面的日常訓練中首先就丟失了“突然性”這壹大優勢，而招數和靈巧嘛，也被摸到了些門路的艾格用壹力降十會的粗暴辦法給壓制住了。
　　當然，“如何對付力氣比自己大的對手”，對於艾莉亞壹個女孩子而言將會是個永恒的課題，雖然暫時被艾格憑借力氣大欺負，但她在練習中並非壹無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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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定的招數已經被艾格摸透，現在，女孩已經開始自己動腦，將基本的動作拼湊成新的組合和連續技——這種嘗試在壹開始當然是破綻百出，但這畢竟是練習，而艾格在充當“陪練”這壹角色時，可壹向都是相當盡職盡責且有耐心的。
　　輕松接下壹串女孩自己新發明的招數，艾格開始了日常套話：“艾莉亞，國王昨晚和妳父親聊了些什麽，聽見了嗎？”
　　“不告訴妳，這是國家機密！”艾莉亞揮舞著小木劍，氣哼哼地說道：“除非妳告訴我提利昂幹嘛要回凱巖城。”
　　嘿……原來這小妮子知道自己說的是機密啊。仔細想想，艾莉亞這丫頭嘴巴壹向挺緊，對朋友也還算頗講義氣，告訴她些皮毛也無妨，彼此間關系這麽親近，整天想著怎麽拐彎抹角地套話，也挺累的：“有關王後和她弟弟的謠言，聽說了嗎。”
　　“妳是說她和她弟弟睡覺那個！？”
　　“嗯，妳信嗎？”
　　“不知道，關我什麽事。”
　　怎麽不關妳事了，這可關心到妳姐姐的未婚夫到底是正統國王還是孽種啊，艾格感到好笑，但沒有多說：“妳信不信不重要，關鍵在國王怎麽想，而提利昂又是王後的弟弟。”
　　“原來是這樣，明白了！”艾莉亞壹點就透，當即興奮大叫，然後沒躲開艾格的進攻，胳膊上又不輕不重地中了壹劍：“哎喲——”
　　“好了，說說國王和妳父親談了點什麽吧。”艾格收起劍，“這可能關系到我們的好朋友提利昂的性命，什麽都別漏掉，回去也別亂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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