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歐寧，我是醫生，身為壹名醫生，給活人看病不是本事，給死鬼看病才叫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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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1037章陷入夢境（五）

2018-6-28 19:25

　　偌大個公司，少壹個人來上班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老婦人沒來，付青山就覺得好像少了什麽東西壹般，心裏沒來由的擔心。
　　這壹整天，付青山都是心緒不寧的，做什麽事都覺得好像缺少了什麽壹般，魂不守舍是他此時狀態的最好形容。
　　焦躁狀態下，付青山拋開了手頭的工作，打聽了壹下老婦人的住處，便去找老婦人了。
　　他想看看，老人為什麽沒有來上班。
　　老人住的地方在城市裏出名的貧民區，大片大片低矮的房子，墻身斑駁的壹塊塊的，滿街都是牛皮癬壹樣的小廣告，地面上的水泥磚凹凸不平，壹腳踩上去，會濺起泛著臭味的臟水。
　　因為車開不進來，付青山便是壹路走進來的。
　　他對這裏並不陌生，因為在他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就住在這裏，幾年過去了，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城市中最頂尖的那種人，此時故地重遊，心中依然感慨萬千。
　　不知道為什麽，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推開老婦人所住院子的門，付青山看到的是滿院的狼藉。
　　這種院子壹般都是幾戶人家住在壹起，臟亂差是它的尋常體現。
　　院子裏有很多人，有壹邊洗菜，壹邊罵罵咧咧和男人吵架的女人，有揪著自家調皮娃娃胖揍的兇狠男子，有顫顫巍巍嘟嘟囔囔不知道發著什麽牢騷的老人。
　　壹切都讓付青山看著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或許是付青山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像壹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他壹進門，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註意。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請問妳們，這裏有位老婦人住在哪？這麽高，臉上……”
　　付青山原本想描述壹下老人的面容，又覺得頗為不妥，所以話語說到這裏便打住了。
　　“啊！妳是找的醜媽啊！是不是臉上有個疤的那個？”
　　壹名看上去很勢利眼的中年婦女比劃著自己的臉說道。
　　醜媽？付青山心中沒來由的壹陣發苦，這裏的人都用這麽醜陋的稱呼來叫她麽？
　　付青山遲疑了壹下說道：“呃？是的，就是找她。”
　　中年婦女指著角落裏的壹間好像雜物間壹樣的小黑屋道：“她住那邊，不過好像……”
　　付青山沒等她說完，就走向了那間雜物間。
　　雜物間的門沒鎖，輕輕壹推便開，屋子裏頓時飄出壹股子黴味。
　　她，就住在這樣壹個艱難的環境下麽？
　　好像自己給她的工資也不少了吧？她完全可以租壹個比這裏好幾倍還不止的房子，哪怕是員工宿舍找壹間屋子，也比這裏要好吧？
　　付青山有些心酸的邁步走了進去，老舊的幾把竹椅，上面已經站滿了黑漆，壹張簡陋的木床，壹個簡陋的竈臺，墻上貼著舊報紙遮擋著滿是縫隙的墻壁。
　　看到這壹切，付青山鼻子壹酸，險些落淚。
　　老人實在太節儉了，他不忍再看。
　　他扭頭走出房間，剛好碰到剛剛問話的那女人身上。
　　“醜，醜媽，她人呢？”
　　他是多麽的不願意用這個稱呼來叫她啊！
　　那中年婦女喋喋不休道：“我剛才話還沒說完呢，她昨晚就搬走了。”
　　搬走了？
　　付青山心中升起了壹絲希望，是不是老人換了個好的地方？
　　或許說不定呢？老人和別人言語不通，指不定就是在請假的時候對方沒聽懂，所以今天沒來上班也正常。
　　帶著這樣壹分希望，付青山走出了這間小院，離開這片貧民區，重新回到了家中。
　　進入家門的時候，他聽到了壹頓訓斥聲。
　　“家裏這麽多玩具妳不玩，妳非要玩這個東西！這東西多危險，妳要是紮到自己可怎麽辦？”
　　是自己的孩子又調皮了麽？
　　付青山走進了客廳，看到自己的妻子正拿著壹根有些老舊的勾針，壹邊對孩子訓斥著，壹邊狠狠的將勾針丟入了垃圾桶。
　　“妳幹什麽！”
　　付青山看到那根勾針的時候，心緒壹下子給提了上來，壹個箭步過去，將那勾針從垃圾桶內翻出，看到這勾針的那壹刻，付青山心中最軟弱的那個地方終於崩潰，淚水順著他的臉頰不住的流淌。
　　這壹幕嚇壞了他的老婆和孩子，壹大壹小兩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他們不清楚付青山為什麽會哭，又為什麽哭成了這個樣子。
　　付青山哭了很久，哭完之後，他落寞了離開了家，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站了壹夜。
　　這壹夜，他始終站在窗前，盯著樓下大門處的出入口處，無盡的思念湧入他的腦海，引出了他十幾年的回憶，他苦澀的回味著自己的曾經，就這樣壹直站到了天亮。
　　又是嶄新的壹天，老婦人依然沒來上班！
　　或許，我真的該回去看看了！
　　付青山如此的想著。
　　他想的是回老家，回那個，他幾年都沒有回去看壹眼的地方，給自己的母親掃掃墓！
　　思念這東西，就像抑制不住的潮水，壹點決堤，就再也控制不住。
　　付青山發現自己這麽多年從沒如此的急迫著回家，壹路上，他幾乎把油門踩到了底。
　　這壹路狂奔，再次回到了他辭別已久的村落時，付青山看著那熟悉的山路，帶上了自己的妻女，徒步向山上裏走去。
　　山間的小路還是那個樣子，多年來雖然野草依然茂密，路卻依然保留著。
　　付青山憑著記憶重新找到了之前母親被安葬的那塊墳地，錯愕的看著那塊被打理的很幹凈的墳頭，他壹時間有些難以理解。
　　不知道是誰在幫他打理著母親的墳頭，是劉姥姥麽？
　　看著這熟悉的壹切，付青山悲從中來，撲在母親的墳頭上，痛哭不止。
　　他的妻女同樣也跟著他壹起給母親上了墳，燒了紙。
　　隨後青山帶著她們娘倆下山，進村，青山要酬謝壹下父老鄉親，酬謝他們這麽多年照顧著自己母親墳頭的情意。
　　村子已經大變了樣，和之前相比，要好了很多，付青山帶著妻女壹路走來，遠遠的走到自己家那曾經坍塌的老屋時不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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