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雛鳥

　　“審判？哈哈哈！可笑至極！”
　　壹聽到魯路修的說話，查爾斯的右手便更加的用力掐住魯路修的脖子。
　　“魯路修！我自問壹生沒有做錯什麽。這個世界是如此地黑暗！弱小的幼兒就算有著皇子的外衣也無法面對弱肉強食的危機。因此，為了生存，為了將敵人殺死，我需要更強，足以殺死壹切的力量！所以，我成為布裏塔尼亞帝國的皇帝！”
　　查爾斯的話語是如此地激昂，是那麽地正義凜然。
　　這或許就是查爾斯的人生之道，正義之道。
　　但是，就算是如此，被死死地掐住脖子的魯路修依然以仇恨，鄙夷的目光來註視著眼前這位與其有著父子關系的男人。
　　“不要忘記了！魯路修！正因為我這位皇帝的存在，妳，娜娜莉，還有尤菲米婭，柯內莉亞，甚至是那企圖奪取皇帝寶座的修奈澤爾，都在是我的庇佑下長大的！”
　　說到這裏，查爾斯的眼神是如此地逼人，如此地銳利。
　　“是嗎？庇佑？！開什麽玩笑！我的母親瑪莉安娜被殺死的時候，我們兄妹到底遭受了什麽！妳都做了什麽！”
　　魯路修嘴角的笑容是那麽地冰冷，目光是那麽地犀利。
　　“做了什麽？可笑！不懂事的幼兒始終是不懂事！這是為了保護妳們！失去了母親的庇佑，妳，還有娜娜莉還能夠在皇宮裏面長大嗎？別自以為是了！”
　　“保護？！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麽在我們成為質子的時候，布裏塔尼亞帝國，還有妳突然發動針對11區，霓虹的進攻。這就是妳們的保護！！！”
　　魯路修爆發了！
　　在他激烈地控訴著眼前男人曾經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更擡起雙手死死地捉住了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的右手，然後，猛地用力將其扳開。
　　“開什麽玩笑！！這就是保護！！哈哈哈！”
　　從查爾斯的魔爪下脫身的魯路修退後幾步，哈哈大笑著。
　　“結果，說到底，妳們都是自以為是的人。自作主張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我們，強加給我們這對年幼無力的兄妹，強行以保護的名義把我們兄妹帶進壹個又壹個災難當中！！”
　　魯路修緩緩地站直身體，擡起右手，直指查爾斯，嚴厲地喝問道：“試問天底下的父母，會做出像妳，像妳們如此的做法？布裏塔尼亞帝國第98任皇帝查爾斯·di·布裏塔尼亞！！”
　　“什麽！！真是不知羞恥，恩將仇報的……”
　　查爾斯被魯路修的質問激起了怒火，正將發作之際，在混沌當中突然響起了壹陣掌聲。
　　“啪啪！”
　　隨著掌聲的清晰傳來，壹道身影也悄然從混沌當中出現。
　　“說得不錯！不愧是魯路修·V·布裏塔尼亞。看來不管是那個世界，我們的身上總是有著共同點，共同的認知。”
　　“妳！”
　　那道身影的壹出現，魯路修和查爾斯大驚失色。
　　魯路修眼中爆發出壹股仇恨。
　　而查爾斯則露出了震驚當中，還有著壹絲忌憚的臉色。
　　“怎麽呢？繼續啊！這出父與子的大戲，不管看了多少次，我總是沒感到厭煩。畢竟，在很久之前，我自己本身就上演過同樣的戲碼。”
　　那人的目光在查爾斯和魯路修身上巡視壹邊後，緩緩地說道：
　　“盡管發生的場景和現在並不壹樣，但實質上卻也是壹出父與子的仇殺大戲，不是嗎？”
　　“皇帝魯路修！”
　　魯路修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當中有著憤怒，也有著迷惑，更多地卻是忌憚。
　　“異世之人！”
　　查爾斯暴喝壹聲，混沌當中頓時爆發出數道光弧，朝著從混沌當中出現的人影擊打了過去。
　　然而，
　　卻毫無作用。
　　那看似有著莫大威力的光弧，在即將擊中那人的身體時，竟突然自我消散了。
　　“什麽？”
　　查爾斯皺起了眉頭。
　　“哼！查爾斯，不，夏魯魯。別費勁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我並不比妳少多，甚至在某些方面，我比妳知道的還多。”
　　那人，也就是奪取了魯路修的GEASS之力的皇帝，來自異世的魯路修壹擡手，便將查爾斯的身影打得壹陣搖晃，差點沒有維持著他現在的身體。
　　“看！夏魯魯，妳再繼續逗留在這裏的話，我就會讓‘我’親眼看著妳被審判的全過程。”
　　“妳！妳給我等著！異世之人！！這是C的世界！這裏更是我的世界！我絕對不會讓妳的陰謀得逞！”
　　在查爾斯的咆哮聲當中，他的身影迅速消散，重新沒入混沌當中消失不見了。
　　待到查爾斯的存在完全消失後，皇帝才回過頭看著魯路修。
　　“哼！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啊！妳竟然也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我’。”
　　“皇帝！妳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與我有著壹樣的相貌，還有能夠奪取我的GEASS！”
　　魯路修憤恨地說道。
　　如果說在面對查爾斯的時候，魯路修還是保持著冷靜的話，那麽，在面對這個來自異世的自己時，魯路修恐怕再也無法保持著冷靜了。
　　“呵呵。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我’什麽時候這麽不理智了？”面對魯路修的問題，皇帝露出了壹絲嘲弄的笑容。
　　魯路修壹楞，隨之平靜地下來。
　　“哼！沒想到我還有被自己勸說的壹天。”
　　“相信我。妳並不會喜歡這壹天的。”皇帝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仿佛是自嘲。
　　“皇帝。妳想要奪取這個世界，C的世界。”
　　魯路修的發言這並不是詢問，而是闡述壹個事實。
　　“是的。我要奪取C的世界。驚訝嗎？魯路修。”
　　然後，皇帝又補充了壹句。
　　“說起來，不管是經歷了多少次，在面對著自己，與自己討論自己的行動動機的經歷，總是如此地奇妙。”
　　皇帝並沒有給魯路修發言的機會，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而且，我總會在與自己相遇的時候，忍不住羨慕曾經的自己會有如此忠實的追隨者在跟隨，身邊更有著至死不渝的魔女陪伴。”
　　“命運，真是壹名讓人捉摸不透的女神。”
　　“妳！”
　　全身上下都戒備著皇帝的魯路修，驚訝地看著突然發出了壹通感嘆之言的皇帝。
　　這樣的敵人，讓魯路修壹時之間無從下手。
　　“呵呵。驚訝嗎？魯路修。妳知道雛鳥嗎？”
　　“雛鳥？”
　　魯路修的身體依然緊繃著。
　　縱使眼前的“自己”似乎正在感嘆現狀，但他卻是奪取了自己的GEASS之力的敵人。
　　“是的。雛鳥。”
　　皇帝擡起右手，向上張開掌心。
　　“看吧！魯路修。這個世界就像是壹顆被堅實的蛋殼所包裹的世界。我們，便是卷縮在其中的雛鳥。若是，我們在命運時刻來臨之際，未能將蛋殼破碎的話，我們必將無法誕生。”
　　“什麽？”
　　魯路修完全不明白眼前的“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番不明不白的說話。
　　“呵呵。”
　　看著疑惑的魯路修，皇帝微微壹笑，放下了右手。
　　“來吧！魯路修。如果妳還想奪回娜娜莉，還有C.C的話，就進入這個世界，這個被夏魯魯成為神明的世界，C的世界當中。我在這裏，等著妳。”
　　說罷，周圍的混沌再次湧動了起來。在將皇帝的身影吞噬的同時，更將魯路修驅逐出了這個世界。
　　“ZERO！ZERO！快回答我！！妳在嗎？”
　　魯路修眼前壹黑，發現自己依然還在高文的駕駛艙當中，自己依然還是穿著名為ZERO的面具，耳邊更是響起了卡蓮和扇他們焦急的聲音。
　　這壹刻，魯路修終於從世界的變換所帶來的錯愕當中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他現在便是ZERO的事實。
　　“卡蓮，扇，玉成，報告妳們的位置！”
　　魯路修，不，應該是ZERO才對。
　　在認識到了自己所身處的世界後，他立刻進入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展開了原定計劃。
　　“到達預定位置！”
　　“到達預定位置！”
　　“ZERO！我已經到了！快開始吧！我已經頂不住了！”相比於卡蓮和扇的淡定，玉成真壹郎依然是那麽地跳脫。
　　“馬上！”
　　ZERO雙手在鍵盤壹陣敲擊，然後猛地按下確定鍵。
　　“來吧！成為我前進的踏腳石吧！”
　　剎那間，高文所在的地下空間當中亮起了兩道光束，並在壹瞬間將這片支撐這片地下空間的石柱盡數摧毀。
　　“轟！”
　　“轟！”
　　“轟！”
　　下壹刻，正在追逐著紅蓮二式的巨大蠍子機體，還有圍攻扇和玉成真壹郎的戈德·巴卡盡數被這片崩塌的地下空間所波及，無力地被崩落的沙石所吞噬。
　　滾滾沙塵當中，卡蓮，扇還有玉成真壹郎緩緩地松了壹口氣。
　　如果ZERO的行動再慢上幾分鐘的話，恐怕他們的處境便會變得更加地危險，甚至還有被擊毀的危機。
　　“ZERO。剛才發生了什麽嗎？”松了壹口氣之余，卡蓮試著問道。
　　“不。抱歉。我剛才只是發現了壹些事情而已。讓妳們受累了。”ZERO搖了搖頭，然後鄭重地道歉了壹聲。
　　對於剛才自己所看到的世界，不，或許是幻覺也說不定的情景，ZERO並沒有想要告訴給自己的忠實追隨者卡蓮，以及扇他們知道。
　　壹切，都將在這所監獄底下的那扇古老大門處得到解答。
　　“我們是雛鳥，世界為殼嗎？皇帝，妳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
　　“神明，真的存在？”
　　尤菲米婭有些驚訝地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夏姆娜。
　　“存在。只要妳們將C的世界當成是神明的誕生之地的話。”夏姆娜微微地點了點頭。這個動作已經是夏姆娜目前所能夠做到的最大幅度的動作了。
　　“神明嗎？或許，C的世界真的如同妳所感知那樣，已經發生了驚變。神明就沒有被殺死，恐怕也好不到那裏。”
　　雷明凱腦海不斷地回放著他對於C的世界的記憶。在原來的世界當中，神明是被魯路修殺死的。
　　但眼下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動。無論是柯內莉亞，尤菲米婭，甚至是世界線中心點的魯路修也在這個變動當中，朝著不可預測的未來前進。
　　在這個情況之下，C的世界竟率先壹步發生了驚變。
　　“是嗎？看來獅子的騎士也能夠得知C的世界的情況。那麽，我可以拜托妳壹件事嗎？作為協助妳們的條件。”
　　夏姆娜擡起眼簾，直視著雷明凱。
　　“條件？是為了這個國家？亦或者是為了妳的弟弟？”
　　夏姆娜的生平，雷明凱很清楚。
　　如今，夏姆娜主動提出叫喚條件的前提，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國家的人民，還有為了夏利歐吧！
　　“被妳猜中了。”夏姆娜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然後，她轉眼看了看尤菲米婭後，又看著雷明凱。
　　“獅子騎士。我能夠看得出來，雖然妳和尤菲米婭公主殿下是君臣關系，但是在某些方面，妳卻是主導者。所以，這個請求，並不是向布裏塔尼亞帝國提出，而是向妳，獅子騎士提出。”
　　“姐姐。妳不需要這樣做！我可以讓這個國家，還有……”壹直旁聽的夏利歐有些急眼了。
　　“閉嘴！夏利歐。這件事情讓我來做決定。”夏姆娜呵斥了壹聲自己的弟弟，隨即看著雷明凱，等待著他的回復。
　　雷明凱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畢竟，現在他可是尤菲米婭的守護騎士，並不是能夠執掌整個帝國的皇帝，可是雷明凱卻感覺到夏姆娜所提出的條件的背後，恐怕還隱藏著什麽。
　　想到這裏，雷明凱擡眼看向尤菲米婭。
　　而尤菲米婭卻幹脆地點了點頭。
　　“凱。按照妳的想法去做吧！我會支持妳的。”
　　“好！”
　　得到尤菲米婭的鼓勵後，雷明凱不再猶豫，直接點頭，應下了夏姆娜的條件。
　　顯然，在雷明凱答應之下，夏姆娜很是明顯地露出了松了壹口氣的臉色。
　　“看來，我們吉爾克斯坦王國終於能夠從這無盡的輪回當中解放出來了。”
　　“輪回？”雷明凱心中壹驚。
　　“難道夏姆娜殿下妳……”
　　“是的。獅子騎士。無論是我再怎麽發動我的GEASS，都無法將妳，還有妳的獅子擊敗，甚至在我最為可怕的壹次記憶當中，妳所駕馭的獅子化身成為壹頭有著金色獨角，行走間都能引動九天之雷的神之巨獅。”
　　“只是輕輕壹擊，便將我們吉爾克斯坦王國化為烏有！！”
　　在夏姆娜如釋重負的話語當中，長牙獅零式的可怕被其以言語的方式講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