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鬥智鬥勇，外神與凡人的第壹次對弈

　　玻璃窗裏的世界。
　　有種看到了無數億年前，地球寒武紀最原始的縮小微觀海洋，魚兒遍布，在試圖進化，爬上陸地的感覺。
　　李卿壹瞬間就陷入了沈默。
　　雖然不知道這壹天裏，阿塔比亞王國發生了什麽慘痛經歷，但是魚壹天就演化出現。
　　這就離譜了。
　　寧國昌這個盤古開天辟地，到底給我留下了什麽玩意兒？
　　也還好扛來了紫霄神雷。
　　不過在微觀註視下，這魚兒也太簡陋了壹些。
　　外表像是壹堆破爛磚塊、鵝卵石，細胞肉塊縫合在壹起的生銹潛水艇，透著壹股廢土末日蒸汽朋克風，看起來勉強能動的樣子。
　　或許未來，他們簡陋魚兒身上會做出精致魚鱗裝飾，就像是陶土時代的古人們隨著發展，也會在土黃陶器刻上精致浮雕和紋理，最終壹步步美化作品，會做出屬於他們的漂亮青花瓷。
　　當他們搞出造物美學風格的魚兒，或許有些期待。
　　就在李卿有些驚訝失神的時刻，阿塔比亞之王已經駕馭著自己巨大的長蛇國王方舟，在海洋上艱難敲著玻璃，回著壹道意識波，有些不可置信的驚愕語氣：
　　“天外邪神！妳們文明，早就有這種避難方舟了，把他，叫做魚兒？”
　　“妳可以那麽理解。”
　　李卿想了想，沒有拒絕回答。
　　他的意識是細菌的億萬倍之龐大，仿佛是壹團浩瀚星雲。
　　壹股龐大而威嚴的意識降下猶如天威，“只不過，妳們這個世界的魚兒相當原始，相當於我們文明5億多年前的早寒武紀。”
　　“早寒武紀？”
　　阿塔比亞皇帝在琢磨著其中的信息。
　　應該是指某個時間段。
　　就跟他們把眼前文明叫做洪霧紀時代。
　　“五億年，那是多久以前？”
　　阿塔比亞皇帝問道。
　　李卿看著這些朝氣蓬勃，滿是求知欲的王國智者。
　　他琢磨了壹下。
　　也不急著像是第壹次那樣壹言不發地降下大洪水，開啟所謂的赤霄神雷。
　　因為他知道，很可能還會再見面。
　　這壹次大滅絕後，估計也只能再消滅70％左右人口，他們就再次找到了抗紫外線的路子。
　　更何況他們變成了多細胞，護甲變厚了，紫外線燈的穿透殺傷力估計比預想中還要低。
　　李卿放下了手中的設備，搬來壹張椅子，大大方方坐在晶壁之外，俯瞰整個海洋裏的文明世界，和對面的皇帝對視著。
　　猶如之前。
　　李卿和對面的寧國昌對視壹般。
　　“五億年是多久？”
　　李卿第二次坐在玻璃窗前，但對面的人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簡單說明了人類的計數法，並且指著房間另外壹處天窗，坦蕩道：“光線壹明壹暗，交替是為壹天，約三十天為壹月，十二月為壹年……”
　　“所以，五億年是……”聽了壹個個換算後，阿塔比亞皇帝大腦中對此，頓時震撼到了極致，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這樣計算，他們的文明從誕生以來，才過去了不到十天。
　　他們用了足足十天，才從單細胞發展出魚兒！
　　而對方天外混沌的邪神文明呢？
　　他們早在五億年前，就創造了眼前這個最簡陋的魚基因圖紙，那麽，五億年之後的現在呢？
　　如此可怕的長度，如今的創世神文明，他們早已經多麽恐怖而燦爛？
　　造物級別的神級文明！
　　他壹瞬間，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被壓得深深喘不過氣來，對於眼前這壹尊巨大的混沌外神，越發心生敬畏。
　　對方的文明等級，難以想象。
　　對方擁有的偉力，驚天動地，而創造輕易覆滅他們世界的大洪水就證明了這壹點。
　　世界晶壁之外，朦朧混沌之中，那壹尊巨物在雲端之上俯瞰而下，徐徐說道：“那麽，這壹位年輕王國的皇帝，妳是在這裏特意等待我麽？”
　　“是的。”
　　阿塔比亞沈默了壹下，很快恢復冷靜，“妳肯定要繼續毀滅我們的文明，所以我壹直在等待妳再次出現在世界之外。”
　　“既然知道我殺妳們，妳竟然有膽子出現在眼前。”李卿的意識波浩瀚，壹縷意念籠罩而來。
　　李卿雖敬畏、害怕這個實驗室裏的微觀王國文明，但不代表他連見都不敢見，話都不敢說。
　　歸根結底，自己為什麽要慫？
　　人家只會比自己更害怕！
　　但人家的文明，仍舊敢於直視恐懼，直視自己這個宇宙外的“三體文明”，勇敢對峙發出反抗的聲音，自己又為何，不敢直視他們？
　　自己隔著實驗室的玻璃，如果連鍵盤俠都不敢當，連沒有發育起來的細菌都害怕。
　　那和廢物有什麽區別？
　　甚至於。
　　他們所擁有驚人的智慧，才情，敏銳，自己慫的話對方必定看出端倪，越感覺自己有問題，自己表現得強勢，害怕的反而是對方。
　　在實驗室外，自己是個普通社會人。
　　在這裏是壹尊深不可測的天外邪神。
　　這是信息差，巨人世界的壹切在它們眼中都是神秘而未知的，外面的文明很強大，是創世神創造了他們。
　　外國的月亮，很圓！
　　他作為壹個心理醫生，相當懂得情緒的心理戰，甚至決定臨時起意，在赤霄神雷滅世之前，加上壹場生命大滅絕：
　　戰鬥意誌大滅絕。
　　“既然他敢和我對話，我會用語言去瓦解他們的文明，給他們帶來恐懼。”
　　有時候話語比刀鋒利。
　　當壹個文明誕生出恐懼，絕望，失去自己的風骨和傲氣，那麽它們就失去了自己的脊梁。
　　不再反抗，這比暴力滅絕更有效。
　　此時。
　　阿塔比亞皇帝望著那浩瀚巨大邪神的面容，在雲霧中縈繞：“妳要怎麽毀滅我們，不是大洪水了吧？”
　　“妳很快就知道。”
　　李卿淡淡回答道：“吾此番前來這方世界，在降下浩劫之前，是審判地上的阿塔比亞人，給地上的人類最後壹個機會。”
　　“地上的人們，都有原罪。”
　　聲音威嚴，從雲端之中散下。
　　李卿拿出了手機，播放了壹首威嚴沈重莊嚴的教會樂曲，整個手機開到最大音量，緊貼玻璃窗。
　　嘩啦啦～～
　　晶壁世界的天穹之上，整個世界都傳遍神的聖歌，震動百裏。
　　宛如驚雷炸響世間，無數附近玻璃窗附近海洋裏的阿塔比亞人被震得東倒西歪。
　　哢嚓！
　　燈光閃耀。
　　貼著玻璃窗的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功能。
　　聖歌繚繞，壹束巨大的聖光穿透了重重雲霧，在天空中撒下，落在海洋上。
　　“神，將會審判此世眾生的原罪。”
　　雲層透下壹束瑰麗聖潔的聖柱。
　　“神愛世人，神，創造了萬物，而此世蒼生，褻瀆了創造之神。”這是細數對方的罪惡。
　　神明顯聖，聖歌響徹天穹，光柱射向大地。
　　那遮天蔽日的蒼穹巨大神明，屹立在世界晶壁之外，朦朧浩瀚，籠罩在聖光中，俯瞰世界內部的眾生，緩緩開口：
　　“眾神已經決定，當降下各大災厄，制裁這壹方世界。”
　　“神之力是爾等無法揣測，如若懺悔，當立神廟，為神信徒，將罪人們，在十字架上淹死，獻上貢品，神將會寬恕妳們。”
　　李卿開始當著這壹位阿塔比亞皇帝的面，宣揚迷信。
　　用心險惡，要殺的罪人是誰？當然是他們的王。
　　這走的就是河神路線，欺騙可憐的老百姓們，供奉童男童女，並獻上各種祭品。
　　而首先獻上的貢品，就是妳這個王。
　　不管成不成，民眾和王肯定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