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 尼克勞斯

　　第二天壹早。
　　踏著冬日清晨的街道，羅納德離開膳宿公寓，行走在上班的路上。
　　壹路無事發生，他順利來到了長灘街。
　　站在調查局門口看看四周，今天的調查局依舊平靜如常。
　　哢嚓——
　　上前壹步推開門。
　　溫暖的大堂之中，妮可倒沒像昨天壹樣趴在床上睡覺。
　　此時的調查員少女，側過身子靠在調查局大廳的前臺邊緣，眼神渙散的把玩著手中壹個小小的銘牌。
　　羅納德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調查局的學派印記。
　　“……”
　　羅納德沈默的註視著對方。
　　他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位‘精銳調查員’。
　　再怎麽說，這樣重要的施法媒介，也不該拿在手裏隨意把玩吧？
　　該說她不拘小節。
　　還是說腦子實在大條呢……
　　這時候，妮可聽到了調查局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和——”
　　當看到來人是羅納德以後，她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慢慢悠悠地晃到羅納德面前。
　　突然，調查員少女打了個激靈。
　　隨即她的身體猛然站直，那種似醒非醒的表情也瞬間消失。
　　啪啪——
　　壹邊把學派印記塞進上衣內側的口袋，她單手用力拍了拍羅納德的肩膀：
　　“羅納德啊。”
　　“妳居然認識小尼克勞斯的嗎？”
　　“昨天那位大小姐過來報到的時候，居然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在我這打聽妳的情況來著。”
　　小尼克勞斯……
　　羅納德第壹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妮可口中的名字，是帕特莉希婭的姓氏。
　　隨即，他壹本正經的回答道：
　　“我和帕特莉希婭，是在伯倫威治火車站偶然認識的，當時我在月臺那邊散步來著。”
　　“她有什麽問題嗎？”
　　“唉——”
　　“妳真不知道嗎？”
　　拖著非常可疑的驚訝長音，妮可眼神認真地打量了壹下羅納德，仿佛重新認識了他壹遍似的。
　　然後跳起來單手摟住羅納德的脖子，毫不介意兩人之間親昵的距離，她語調平緩、速度正常地念道：
　　“十壹卷二百六十頁第六目。”
　　這就上測謊儀了？
　　在羅納德還在懵圈的時候，妮可用實際行動告訴羅納德，自己是壹個多麽隨性的人。
　　語氣就像好兄弟之間吹牛嘮嗑似的，調查員少女繼續道：
　　“那可是小尼克勞斯，妳不認識白金家族的？”
　　“……”
　　聽著妮可刁侃的語氣，羅納德選擇實話實說：
　　“我之前可是個鄉下人，在我居住的地方大家晚上都是點蠟燭的，連煤氣燈都沒有。”
　　“所以很多常識性的東西，我真是不知道的。”
　　“唉？”
　　妮可迷惑地眨了眨眼頭。
　　測謊儀告訴她，羅納德說話的態度非常誠實，不存在欺騙自己的情況。
　　不甘心的又用手撓了撓頭發，少女這才繼續道：
　　“好吧好吧。”
　　“那我給妳解釋壹下，妳可是認識不得了的人嘍。”
　　“尼克勞斯家族，是格瑞德從建國開始，就壹直在國家之中擁有相當地位的傳奇家族，即便還是舊貴族，但目前仍然極高的名望。”
　　“不過這個家族最有名的，還是他們家傳的原典。那玩意據說是壹種非常嚴謹而兇猛的劍術，在冷兵器交鋒戰中幾乎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早在我還小的時候，我的老師學習就專門叮囑過我。”
　　說到這，妮可壓低聲音模仿起了老人的聲線：“千萬不能被尼克勞斯家族的人近身，不然就算妳這家夥有30條命，也不夠他們壹分鐘料理的！”
　　“……”
　　看著妮可形容尼克勞斯家族時誇張的表情。
　　羅納德贊同的點了點頭。
　　回想之前在火車站帕特莉希婭的表現，那種快如閃電，甚至視線都很難更上的速度，已經精準無比的劍鋒，確實和妮可說的壹樣。
　　在過去的時代擁有這樣的能力，能得到響亮的名聲也是理所應當。
　　更別提劍術這種物理打擊，可比帶‘特效’的咒術更容易使用。
　　使用者的戰鬥就算被壹般人看到。
　　只要動作不是過於離譜，也不會招來什麽麻煩。
　　頂多就是圍觀者贊嘆壹下‘這家夥劍法如神啊！’的程度。
　　妮可拖著羅納德，他們倆跑上樓梯走到二樓，直奔馬佩爾女士所在的辦公室。
　　哐哐哐——
　　用力敲開人事處的大門，妮可跳進去以後就大大方方地說道：
　　“瑪佩爾小姐，羅納德就是我指定的調查員學徒了！”
　　“快給辦壹下手續吧！”
　　“妮可！”
　　砰——
　　擡頭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瑪佩爾女士用自己沒有拿筆的左手狠狠拍在桌子，隨即就開口訓誡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
　　“咱們調查局不是學徒制的老舊學派，不要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到組織裏裏來。”
　　“嗨，我這不是念了大半輩子習慣了嗎！”
　　妮可膽怯地縮了縮脖子，眼神飄忽不定的開始解釋：
　　“預備人員和學徒，其實意思也差不多嘛，反正我又不收他的錢。”
　　“哎，對了！”
　　東拉西扯了兩句，妮可不知不覺就來到瑪佩爾身邊，神色有些鬼鬼祟祟的問道：
　　“那個白金家族，在斯普林斯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啊？”
　　“妳問這幹什麽……”
　　才開口，瑪佩爾臉上就閃過理解的目光。
　　“也對。”
　　“昨天在壹樓見到那位小尼克勞斯，妳們也確實應該有些好奇。”
　　思考了幾秒真理思緒，瑪佩爾女士很幹脆的解釋道：
　　“實際上就在之前前，尼克勞斯家族的壹位重要人士前往約伊茲森林，以完成今年的鐵路疏通工作。”
　　“結果就在前不久任務完成，準備返回斯普林斯的路上，人出事了。”
　　瑪佩爾小姐聳了聳肩，拉開抽屜開始翻找起文件：
　　“至於具體的事情，東風號妳們也是知道的。”
　　“是尼克勞斯家族的人出事了？”
　　妮可語氣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
　　“開玩笑的吧，他們也會被人打敗？”
　　“他們不是‘咻咻咻’的幾下，就能把人砍成幾何圖形的家夥……”
　　“餵，妳給我小聲點！”
　　瑪佩爾女士用力敲了敲桌子，打斷了妮可的聲情並茂：
　　“這算是三級權限的情報了，不許外傳。”
　　“總之那位小尼克勞斯，就是交替處理死者剩余鐵路維護工作的負責人。現在人家來我們調查局，不過是在入春以前幫幫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