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四十四章 水域

　　事實證明，莉璐的感知並不是幻覺。
　　當羅納德帶著她繼續向前飛行半個小時之後，莉璐口中所說的大海，竟然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以最後壹個巨人站立的土地為邊界，前方的世界，突然就變成了水元素所侵占的領域。
　　這裏沒有地面，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物。
　　純粹的水流占據了每壹寸視野，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水的世界！
　　“……”
　　壹開始是旱域，然後又是群山的領域。
　　眼下再出現壹個徹底被水占據的世界，其實也沒有多麽難以接受。
　　不過因為心中的好奇。
　　羅納德開始展開法術，順著水流和地面的邊界探知下去，想看看這裏底部到底是個什麽狀態。
　　結果……
　　群山紮根的土地，在水流的邊界處呈現出完全筆直的斷崖，垂直的線條和水流緊挨在壹起，壹直延伸到無法觀察的世界裏側。
　　換而言之，這裏根本不存在正常意義上的‘海底’。
　　海水之下就是海水，這是只有水這壹種元素的純粹領域，甚至可以說就是世界規則的具現。
　　沈默之中，羅納德帶著莉璐進入大海上方。
　　這次莉璐動作比想法還快，直接調動魔力，揮手壹召——
　　嘩啦啦——
　　壹道清澈的水流被莉璐憑空召出，浮在手上。
　　而這壹次，時間壹直往後推移，但莉璐手上的水流，卻完全沒有要消失的意思。
　　這裏就是水元素主導壹切的領域。
　　所以和之前的兩個地方不同，只要不出意外，它就能壹直持久地保存於此。
　　“羅納德，妳看！”
　　“這裏簡直就是我們美人魚的天然主場，沒有比這更適合的地方了！”
　　莉璐表情相當激動。
　　這是她進入這個世界以後，使用法術第壹次不受限制的地方，更別提她們美人魚天然就親和水元素。這個地方的發現，絕對意義重大！
　　然而壹旁的羅納德馬上就給莉璐潑了盆冷水：
　　“莉璐，難道美人魚是只喝水就能維持生命的物種嗎？”
　　“額——”莉璐的大腦直接卡殼了。
　　她看著下方美麗而純凈的大海，這裏其他方面的純凈程度也和之前壹樣——但凡有壹樣東西，那麽就只有這壹樣東西。
　　所以下方的大海，其實也只有水，其中並不存在豐富多樣的海洋生物。如果真把壹個美人魚直接扔到這裏，恐怕對方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莉璐臉色變得有些僵硬，但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設想：
　　“那我們可以改造壹下這裏的環境嘛！”
　　“雖然沒有恒星照明，但我覺得應該也有植物可以在這進行光合作用。所以只要適當地引入物種，把這裏變成壹個宜居地起碼是沒問題的。”
　　“……”
　　羅納德聳了聳肩。
　　如果美人魚壹族真有這個技術，那想做什麽還真就是為所欲為了。
　　“總之，咱們繼續前進。”
　　“按照血紋斑翅蝶最後的指引，我覺得咱們的目標，應該就在附近了。”
　　羅納德操控法術，和莉璐在海面上向前探查。
　　雖然已經脫離了巨人所在的地方，但他們還是沒有把飛行高度降低太多。畢竟誰也沒法保證，這裏的海水是否存在巨人壹樣的東西。
　　然而似乎不用過多的猜想。
　　就在調整高度的過程中，對水元素感知極度敏銳的莉璐，就又發現下方出現了變化：
　　“羅納德，下面！”
　　“下面的海水在發生變化！”
　　“……”
　　聽到這話，羅納德壹個急停，兩人懸在空中。
　　他仔細看向下方的海水——在這種高度向下眺望，確實能看見海水有些漣漪。
　　水域這裏安靜得連壹縷微風都不存在。
　　這時候出現的變化，恐怕不會是什麽偶然性事件了。
　　壹旁的莉璐註視著羅納德，等待幾秒以後，她便忍不住主動征求起羅納德的想法：
　　“怎麽樣，我們要過去看看嗎？還是說跟躲巨人壹樣避著走？”
　　羅納德認真思索片刻，最終才做出決定：
　　“我們下去看看。”
　　莉璐對羅納德的決定有些吃驚：
　　“怎麽？妳不擔心這裏的主人，像之前的巨人壹樣清理入侵者嗎？”
　　羅納德道出自己的分析：
　　“之前那些山脈化作的巨人，完全繼承了土元素深重沈厚的要素，反映出的性格也是如此。”
　　“那麽大膽做壹個假設——如果水域這邊也是如此呢？”
　　作為水生物種，莉璐怎麽可能不知道水元素的性質。
　　所以羅納德開口的下壹秒，莉璐臉上便露出壹個蘊含了深層情緒的復雜笑容：
　　“水這種東西最不好琢磨，她有滋潤萬物的溫和，也有摧毀壹切的狂暴。”
　　“羅納德，這可是壹場豪賭哦？”
　　“如果她現在展現的是狂暴的壹面，下面就不會只是掀起壹層漣漪了。”羅納德指了指下方的海面，旋即開始降低兩人的高度，“咱們不可能壹直這樣無止境地向前，應該試著接觸壹下了。”
　　這壹次，莉璐沒有反駁羅納德的決定。
　　兩人就在法術的幫助下持續下降，足足幾分鐘之後，他們才來到海面附近。
　　這裏的狀況和在高空時看到的差不多。
　　壹層層漣漪在海面上輕柔地鋪開，每隔壹段距離，就能看到壹個漣漪擴散的起點。如果把視野擡高，就會產生壹種這裏仿佛有看不見的雨點落下，然後才形成了這幅美景的感覺。
　　然而讓羅納德沒想到的是，抵達這樣的位置以後，莉璐反而有些難過地開口道：
　　“羅納德，我能感覺到有東西正在凝聚，就位於這些漣漪的中心。”
　　“只是海面附近水元素魔力太過濃厚，我……我無法分辨其中的細節。”
　　羅納德立刻安慰了壹句：
　　“莉璐，妳這可比我好多了。”
　　“除了具體法術收集到的固有信息，單靠感知能力，我是完全沒辦法在這察覺信息的。”
　　莉璐聽出了羅納德的意思，對羅納德微微壹笑。
　　但也就在這時候，周圍海面上的漣漪中心，紛紛升起壹個個純凈的水球。
　　看到這壹幕，羅納德和莉璐都很清楚——這就是水域的主人。
　　只是它們沒有像巨人壹樣開口要驅逐入侵者。
　　反而帶著柔和的語氣開始討論：
　　“啊，是遠方到來的客人吶。”
　　“真有意思，它們的身體還是復雜的落後結構，這樣壹定很不舒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