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玫瑰胴體 by 袖幻起香
2018-8-2 06:01
第十六章。
“妳知道羊子為什麽甩了我嗎?”陳文傑略帶醉意地問黛霜。
她有些困了,但她不想睡覺。她開始可憐這個男人了,她壹直以為他只是和羊子玩玩而已,但現在才發現,他是愛羊子的。
“妳別喝了。”
“我知道為什麽,”陳文傑表情怪怪地說,“她和妳們壹個老師搞上了,他* ,臭——女人!”
陳文傑本想罵句更難聽的話,但在黛霜面前忍住了。
“其實……她也愛妳的,妳誤會羊子了。”
“誤會?她愛著我,然後和另壹個男人上床睡覺,這叫愛我?”
“不會的。”
“不會的,我也這麽希望,可事實上她……唉,妳不懂的。”
陳文傑又喝下去壹杯酒,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眼圈發紅了,然後壹滴淚水從眼眶裏無聲地滑了出來。
黛霜嚇了壹跳,她不敢相信陳文傑這樣的男人也會哭。她想說些什麽,但自己的心裏突然也有了酸溜溜的感覺。
陳文傑的身體在發抖,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下來,他的蒼白的手指神經質地在桌子上敲打著。
黛霜湧起了壹股母性的柔情,她伸出手去,拍拍陳文傑的手:“不要難過了,說不定妳還有機會呢。”
陳文傑受了愛撫,尤其是來自黛霜的愛撫,哭得更歷害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黛霜心裏淒淒的,但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別人,其實自己何嘗不難過。但男人的眼淚卻那麽令人震撼,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很少表現脆弱的壹面,壹旦顯露出來,反而比女人相對廉價的淚水更易引起別人的同情。
黛霜把陳文傑拉起來,扶著他坐進沙發裏。他的手被她握著,這也是第壹次除莊文浩以外和另壹個男人如此親近。但她的心是平靜的,她在這時更像個慈祥的母親,而不是壹個坐在男人身邊的小女人。
陳文傑在語無倫次地說著話,黛霜強打精神應付著他。倦意不斷地襲上來,她抗拒著,但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莊文浩來了,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他的臉那麽親切,和分別前壹樣,沒有絲毫變化。他吻她的眼睛、耳朵、唇,他的唇那麽溫柔,壹如思念中念及的那雙唇。她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他很高興,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腹部,並彎下身子在她的肚臍上吻著。她說我要生下他(她),莊文浩答應了。然後兩人給未來的孩子取名字。
莊文浩說我好想妳。黛霜說我在夢裏天天都在想妳。莊文浩的手仍舊那麽溫柔、熟練和富有激情。他解開了她的衣服,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兩腿之間,溫柔地蹭著。
她用力抱緊了這個軀體,她需要他馬上進入自己,溫暖她清冷的肉體。她大叫著:快快快!她的身體急劇地扭動著,猛地醒了。
這是另壹個男人,他不是莊文浩。他的氣味和動作都那麽陌生,是他,是陳文傑!
她的意識陡地清醒過來,在極度的驚懼中,她的反應比內心的反抗要脆弱,她幾乎沒有避開他的進入,雖然那是強制性的進入,但她的身體卻是展開的。她的心裏大叫著,靈魂像壹個父親呵責做錯事的孩子壹樣斥責著肉體的無恥,但它進入不了意識,它是那麽遙遠而無力,這壹切如預謀壹樣地發生了。
在這壹刻裏,她的心已經死了。她的身體如同幹枯在河床裏的壹條小魚,毫無生機,另壹具軀體的擠壓,壹個男性的沖擊,仿佛不是在自己的體內,而是壹種想象,它刺痛著她的靈魂,卻傷及不了她的肉體。
但是身體的感覺還是泛起了漣漪,壹簇簇細碎的浪花在她平靜的海上匯聚著,合成壹個浪頭,從遠處、從她所努力抵制的地方翻卷著湧了上來。
她的心大叫著來反抗這不可扼止的高潮,罪惡的高潮。她是多麽卑鄙無恥的壹個,多麽下賤和放蕩,她居然會容許其他男人的占有,並且會產生同樣的高潮。
它沖上來了,淹沒了她的肉體和靈魂,就像戲劇終場大幕拉上壹樣。
這個無恥的男人像只狗壹樣趴在她身上喘息,在高潮引退的片刻,她徹底清醒了。淚水把靈魂浸泡得縮成壹團,她非常平靜地把這個男人從身體上推開,像拿掉壹床濕漉漉的被子壹樣。
黛霜坐在馬桶上,把身體裏所接受的男人的東西排泄出來。馬桶墊冰涼地觸著她的臀,剎時,她被巨大的悲傷攫住了。從今夜起,她的貞潔化為烏有,她的愛情被蹂躪了,壹種十分珍貴的東西砰然粉碎,這將是無法彌補的。對莊文浩的痛恨,對自己的屈辱,對陳文傑的詛咒,交織著,深深鏤鐫著她空蕩蕩的意識。
陳文傑在外面敲著門,低聲下氣地道歉,求她把門打開。
黛霜顫抖著穿好衣服,拉響了馬桶,這個無恥的男人的精液在水渦中旋轉著消失了,但她仍舊覺著她的身體裏面粘附著殘留的壹些,使她惡心欲嘔。
她的心慢慢變得堅強,隔著門,她平靜地說:“妳走開,我不想看見妳。”
“黛霜……”
“走開!”
陳文傑在門的另壹邊沈默了,過了壹會兒,他的拖鞋辟哩啪啦地響著,走開了。
黛霜走回床上,她把被子拉上來,蜷著身子坐在床頭。夜是沈靜的,空氣中遊蕩著恥辱,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地響著,仿佛又在策劃另壹樁陰謀。
睡意全部消散了,她的身體在麻木中瑟索著,不!她不想回憶已經發生了的壹切。她睜大雙眼,腦子裏壹片空白,孤獨和絕望的情緒第壹次占據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