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庭矛盾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六點鐘康姐都還沒有回來，杜曉燕臉上有些淡漠的失落，嘟著嘴嘆道：“唉！媽媽還沒有回來。”
　　神色間壹片黯然。
　　我走到她身後，輕輕的把她半擁在自己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妳媽媽為了這個家，為了妳，真的太辛苦了。”
　　我的話並不是直接的安慰她，因為越是這樣，反而越會引起她的負面情緒，而這種換個方法，說她的媽媽為了這個家工作很辛苦，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杜曉燕臉上的黯然瞬間消散，很心疼的說道：“嗯！媽媽真的很辛苦，我好幾次看見媽媽腰疼得厲害，回來後還要忙著做飯，有時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就睡覺了。”
　　我微笑道：“那曉燕妳就更應該努力了，取得好成績，以後賺很多錢，讓妳媽媽過上好日子，這樣她就不會累了，對吧！”
　　杜曉燕眼中帶著瞳憬，點點頭，說道：“嗯，我壹定努力。”
　　“好孩子。”
　　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過努力也不急於壹時，我們還是先得把飯做好，說不定我們做好飯的時候妳媽媽就回來了，給她壹個驚喜，好不好？”
　　“嗯，呵呵。”
　　杜曉燕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曉燕，妳大展身手的機會又來了。”
　　杜曉燕露齒壹笑，極為燦爛，說道：“好啊，妳教我！”
　　“沒問題，我得快點把妳教會了，以後我就能等著吃了，哈哈……”
　　我大笑道。
　　話雖然這麽說，但實際上我也就是讓杜曉燕打下手，切切菜、拿拿東西而已，很快的，她的心情就明朗起來，和我有說有笑了。
　　做好晚飯，正要吃的時候，院子裏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杜曉燕高興的說道：“是媽媽回來了。”
　　然後站起來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媽，妳回來了，我們剛做好飯，快收拾好過來吃飯吧！”
　　杜曉燕笑道。
　　“是嗎？”
　　康欣看著有些興奮的女兒，心裏有些奇怪，覺得女兒今天似乎特別開心，跟以往那個內向少笑的女兒有些不壹樣了，她把電動車放好，問道：“是小強做的嗎？”
　　“我也有份，來，強哥做的菜很好吃哦！”
　　杜曉燕拉著康欣的手走了進來。
　　“康姐好，下班了？來，正要開飯呢。”
　　我站了起來打招呼。
　　“嗯，蠻豐盛的嘛，好香哦！”
　　康欣看了壹下餐桌，五顏六色，色香味俱全，菜都還冒著熱氣呢。
　　康欣笑道：“我去洗手，回來嘗嘗小強妳的手藝。”
　　杜曉燕坐下後，康欣也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看到女兒和老師這麽融洽的關系，她感到非常欣慰，自己生意忙，不能好好照顧女兒，自從她的男人走後，女兒就變得內向不太與人說話，她很擔心，可是卻分身乏術，現在看到女兒似乎變得有些開朗了，她對面前這個年輕的家教老師非常滿意。
　　康欣拿起筷子夾了壹塊魚肉放進嘴裏，香滑細嫩，連連贊美道：“呀！真好吃。”
　　說著又連吃了幾口，繼續說道：“這道蘑菇香菜蒸草魚火候十足，把蘑菇的香味都恰到好處的蒸了出來，和草魚的肉香混合在壹起，香味獨特，魚肉更是不用說了，嫩滑無比，壹級棒。”
　　她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微微笑道：“康姐過獎了。”
　　康姐又嘗了其他菜式，都是贊不絕口，連連稱奇，說我的手藝絕對可以做五星飯店的大廚了。杜曉燕在旁邊壹時笑呵呵的看著媽媽，壹時笑呵呵的看著我，開心極了。
　　“呵呵，康姐就別誇我了，再誇我的尾巴就翹上天了。”
　　我笑道。
　　“媽媽說得很對，強哥做的菜真的好吃，中午他做了三道都是雞蛋的菜，每種菜的雞蛋味道都不壹樣，真是太好吃了。”
　　杜曉燕也在旁邊補充道。
　　“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
　　我夾了壹大把芹菜香爆肉絲給杜曉燕。
　　“哈哈，看來我不但請到了曉燕的輔導老師，還挑了壹個大廚師在家。好，不說了，吃飯。”
　　康欣笑得嘴都合不攏，端起碗開始扒飯了。
　　突然，院子裏又響起了開門聲，康欣放下碗，對杜曉燕說道：“去，看看是不是妳哥？”
　　杜曉燕放下碗筷，走到門口看了看，不是哥還有誰，叫了起來：“哥，妳回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吃飯呢。”
　　接著，壹個高大的小夥子跟著杜曉燕後面走了進來。
　　康欣臉色壹變，生氣的說道：“妳還知道回來？整天就在外面混，妳看看妳，像個人樣嗎？難道妳就不能爭氣點嗎？不能懂事點嗎？”
　　“我的家當然知道回來呀，啊，做了好多棻，好香！”
　　杜小兵對著杜曉燕說道：“去，給哥裝飯。”
　　說著就坐在我旁邊。
　　“妳好……”
　　我轉過頭去微笑著打招呼，卻發現康欣的這個兒子竟然就是中午在大街上帶頭打我的小混混頭目，壹時說不出後面的話來，微笑就這樣僵在臉上。
　　“是妳！”
　　杜小兵也覺得驚奇，看著這個中午狠狠的揍了自己壹頓的仇人，他的臉頓時變得兇暴而又猙獰。
　　“妳們認識？”
　　康欣奇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兒子。
　　“哥，原來妳們認識啊！”
　　杜曉燕端著飯出來，也聽到了，臉上顯得很開心，她把飯放在杜小兵的面前，興奮的說道：“我給妳們做個介紹吧！這個是我哥哥杜小兵，修理摩托車的；這個是媽媽給我請的輔導老師黃強黃老師，現在住在我們家。”
　　“還住在我們家？”
　　杜小兵大聲的驚叫道。
　　“是的，很高興認識妳！”
　　我笑著對杜小兵伸出了手，康欣和杜曉燕應該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小混混，我也不好點破，要住在他家，還是不要把關系搞得太僵。
　　“虛偽！”
　　杜小兵小聲的嘀咕道，並不理會我伸出的手，有些挑釁有些輕蔑的說道：“原來妳只是壹個老師啊？我還以為什麽大人物呢。”
　　說完就埋頭吃飯，根本不理會我。
　　“小兵，妳怎麽這麽沒禮貌？”
　　康欣有些生氣的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然後帶著歉意對我陪笑道：“小強，真是不好意思，妳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沒事、沒事，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此較叛逆。”
　　我微笑著說道，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哥，說說妳和強哥是怎麽認識的？”
　　杜曉燕坐下後歪著腦袋看著社小兵。
　　“嗯，媽媽做菜的水準有進步了，很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菜了。”
　　杜小兵大口的夾著桌上的菜往嘴裏塞，含糊的轉移話題。
　　“錯了，這些菜可不是媽媽做的。”
　　杜曉燕笑了起來。
　　“哦？”
　　杜小兵擡起頭看著妹妹。
　　“不知道吧？”
　　杜曉燕很得意的說道：“是強哥做的，不過我也是有份，我有幫忙哦！”
　　“哦！”
　　杜小兵驚奇的看了我壹眼，又低下頭猛吃起來，壹邊吃壹邊不時的偷偷看我，暗想道：“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武功那麽高，竟然還是老師，現在做的菜又是水準這麽高，怪人，絕對是怪人！”
　　“強哥，妳和哥哥是怎麽認識的？”
　　杜曉燕見杜小兵不說，又轉過頭來問我，康欣也停下筷子，有些期待的看著我。
　　“哦……”
　　我停下筷子，大腦快速的轉了壹圈，微笑著說道：“今天上午妳不是接了電話後走了嗎？接著有些小混混跑出來，是妳哥幫我說了很多好話，勸走他們了，所以我們就見過面。”
　　“是嗎？”
　　杜曉燕興奮的看著杜小兵。
　　“嗯。”
　　杜小兵用驚奇的眼神看了我壹眼，含糊的應道。
　　我沒和杜小兵說話，與康欣和杜曉燕有說有笑，但是飯桌的氣氛還是讓我覺得有些怪。
　　杜曉燕兩兄妹感情應該不錯，可是康欣與兒子卻似乎不大愉快，從康欣的話中得知她應該可能知道兒子在外面並沒有學好的事情，所以總是語帶責罵，而杜小兵不管她說什麽，他也不說話，只是埋頭吃飯。
　　飯吃完了，康欣要收拾碗筷，杜曉燕卻乖巧的搶在了前頭，康欣本來還要爭搶，我笑著對康欣說道：“沒事，妳就讓曉燕去洗吧，做點家務也是她應該的，不會影響她的學習。”
　　杜曉燕也笑著對她說道：“媽媽，妳就休息壹下吧，這點小事包在女兒身上了，放心，我會洗得幹幹凈凈的。”
　　康欣這才沒有爭，讓杜曉燕把碗筷收拾好端去廚房洗了。
　　我們離開餐桌，坐到沙發上。
　　杜小兵這個時候坐到康欣旁邊，看了我壹眼，然後看著康欣說道：“給我壹千塊。”
　　“妳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康欣第壹個反應就是大聲的驚叫。
　　“不要管我幹什麽，我就是要。”
　　杜小兵伸著手，有些蠻橫的大聲說道。
　　“妳不是在修理摩托車嗎？妳的工資呢？”
　　康欣緊緊的盯著他問道。
　　“那點錢怎麽夠用啊？現在都到月底了，還要半個月才發工資。”
　　杜小兵不由得又提高聲音，問道：“妳到底給不給？”
　　“我怎麽生了妳這麽壹個不爭氣的東西！”
　　康欣兩眼泛紅，眼眶有些濕潤起來，說道：“讓妳好好讀書，妳就不聽，整天和壹些社會上的壞人混在壹起，妳不會是幹了壞事吧？”
　　“妳怎麽這麽啰嗦！不就讓妳給壹千塊錢嘛，不給我就去幹壞事！”
　　杜小兵幾乎是吼叫起來，站起身就要走。
　　“說話不要太過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盯著杜小兵厲聲說道。
　　“關妳屁事！”
　　杜小兵對著我罵道：“不要以為妳有兩下子就什麽都管，老子才不怕妳！”
　　“妳這麽說，今天我還就管定了！”
　　我站了起來，威嚴的盯著他說道：“妳能怎麽著？”
　　“妳到底給不給？”’小兵看到我兇狠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心虛，只好又轉過頭來對著康欣吼叫。
　　“康姐，他今天不說出要這些錢是做什麽的，就不要給他！”
　　我在旁邊勸道。
　　“小兵，妳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康欣點點頭問道。
　　杜小兵狠狠的盯了我壹眼，重重的用拳頭砸了壹下茶幾，叫道：“妳、妳竟然聽外人的話，妳讓他做妳兒子好了！我不是妳兒子！”
　　“妳……”
　　康欣氣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壹下子從眼眶裏湧了出來，無聲的順著臉頰奔流。
　　“哥，妳怎麽可以這樣說話？”
　　杜曉燕在廚房就聽到客廳裏的吵鬧聲，不過她已經習慣了媽媽和哥哥的吵鬧，自從爸爸走後，哥哥和媽媽就不斷的發生戰爭，這麽多年都是這樣，所以她把碗筷洗完才走出廚房，卻聽到哥哥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到這幾年媽媽的艱辛，她也不由得生氣了。
　　“好，妳不給錢，我走！”
　　杜小兵看到杜曉燕也走了出來，看著她既傷心又生氣的神色，他狠狠的踢了壹下沙發，摔門而去。
　　“妳走！妳走！走了就不要回來！”
　　康欣哭著大叫道，用力的捶著沙發。
　　“哥。”
　　杜曉燕跟隨而去，大聲哭喊，剛走幾步，又折了回來，走到康欣旁邊坐下，母女倆抱著哭在壹起。
　　我快走幾步，跟著杜小兵出了門，在院子裏我大聲的叫道：“站住！”
　　從杜小兵向康欣要錢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他肯定是因為上午我的阻擾，錢包沒偷成，所以沒錢花，才跑回家裏來向他媽媽要錢，吃飯的時候我已經給足他面子了，卻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欺負自己的母親，我本人最恨的就是逆子，我決定狠狠的教訓他壹頓，讓他明白做人的道理。
　　我猜的確實不錯，杜小兵沒有完成上面交給的任務，還差壹千塊才夠數，所以才會回家向母親要錢。本來差壹千塊也不打緊，可是杜小兵這個人在兄弟面前死要面子，每次的任務他只有超額完成的，他壹直想要向上爬，想擴大自己的勢力，他已經不滿足才管理這幾條街了。
　　聽到我的話，杜小兵並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走。
　　“站住！”
　　我再次大喝，聲震屋瓦。
　　“妳他媽的算哪根蔥？”
　　杜小兵停下來了，猛然轉過身子，狠狠的盯著我，輕蔑的說道：“妳又想管壹管？”
　　“是，我就是要管壹管！”
　　我口氣壹橫，堅定的說道。
　　“這是我的家事，妳還沒資格管！”
　　杜小兵說道。
　　“妳是怎麽做兒子的？康姐壹個人養妳們兩兄妹很容易嗎？妳不但不體貼妳媽媽，反而這樣傷她的心，簡直畜生不如！今天我就放過妳，如果以後再看到妳如此對妳媽媽，別怪我拳頭無情，我壹定會狠狠的教訓妳！”
　　我厲聲道。
　　“靠，妳別以為有兩下子功夫就在我面前耍狠，我勸妳還是趕快離開南韶吧！否則妳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杜小兵壹點都不怕，兩只眼睛狠毒的看著我。
　　我突然笑了，說道：“呵，那我倒要看看妳後臺有多厲害。滾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滾！”
　　“妳！等著！”
　　杜小兵再次狠狠瞪了我壹眼，轉身走出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