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與神

　　雷九霄握緊掌中神劍，死死盯著半空中凝立的死聖，心頭震動。
　　“這就是死靈書的可怕之處，化生為死，轉死為生。不但可以作用到敵人身上，同樣可以作用於自己，他讓我們留在他身上的傷勢‘死去’了！”
　　來歷神秘的“紅”輕語。
　　雷九霄大眼壹瞪：“讓傷勢‘死去’，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做得到？那我們該怎麽打，有沒有辦法破了他這鬼靈書？！”
　　“紅”輕輕嘆息著，“破不了！死靈書無懈可擊，完美無缺，昔日在地府死河之神的手中施展，即便是閻羅天子都無法破解，死聖縱然只能發揮死靈書十之二、三精髓，但我們亦非閻羅天子。”
　　“紅”目光閃動，又道：“雖然無法破解，但卻並非無法擊敗他乃至殺死，縱為仙魔也有其極限，何況死聖？他也不可能永遠的轉死為生，憑他壹人之力絕對熬不過我等。”
　　死聖屹立虛空，他渾身衣衫盡碎，只稀稀疏疏掛著幾塊破布，“嘩啦”幾聲，死聖就將那些破布片都扯了下來，隨手拋開。
　　迎著蒼穹大地，他滿頭雪發飛瀉，隨著獵獵罡風狂卷，全身精赤袒露，玉石般的肌體隱隱發出光亮，非但不會予人半點淫邪之感，反而充滿了神聖聖潔，崇高威嚴，宛如壹尊神降臨到了人間。
　　轟隆！
　　死聖背後的層層迷霧，厚重的雲層驀地洞穿，壹縷陽光從中照射下來，凝聚在死聖身上。
　　但那光線卻在下壹瞬間飛速轉暗，像是被某種世間最可怕的東西汙穢了般，剎那漆黑如墨，沈重的黑暗濃郁粘稠得化不開。
　　死聖壹頭雪發也被暈染成了墨色，那讓人驚悚的黑暗持續蔓延，渲染開去，呼吸間就將太陽覆蓋起來，驟然化成壹輪充滿了不祥征兆的黑日。
　　“死河！”
　　死聖壹聲冷喝，雷九霄等四人只看到那漆黑如墨的“陽光”化成壹條流淌的河流，從中飛出壹條條身影，伴隨著怨靈怒嚎，百鬼日行。
　　神鬼皆哭，天地齊慟！
　　那壹條條身影有的負劍而行，劍氣縱橫，行於九霄；有的手持拂塵，揮灑之間，氣勁動蕩；有的舉手投足之間，周身點點光輝璀璨若辰星；更有的敲擊木魚，其音動人神魄；也有壹位身披七彩霓虹霞帔的女子，燦燦如神凰，映長空霓虹萬裏霞……
　　只是這些身影神色無壹不是似哭似笑，宛如木偶，詭秘可怖之極。
　　“長陵劍首！”
　　“神鳩師太！”
　　“聚星島主！”
　　“紅月法王，大勢至禪主，鳳凰天女……！”
　　……
　　雷九霄倒抽壹口涼氣，神色忌憚：“這些人都是曾經喪命在死聖手中的高手。”
　　“這是死靈書中的死河秘法，傳說能將被殺死者的靈神禁錮，奪其力量為己所有，便是我都壹直以為是流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紅”臉色凝重，輕聲道。
　　壹條條身影哭嚎著融入死聖軀體內，死聖如同壹個永不滿足，吞噬壹切的黑洞，來者不拒，漸漸的他肌體上浮現出壹道道黑紋，如龍如蛇，扭曲糾纏，充滿了神秘詭異的味道，朝著四面八方散發出讓人心悸的精神力場，尋常高手或許只要看壹眼，立刻就會陷入瘋狂之中。
　　“現在我們接著打！”
　　死聖喉嚨裏發出壹道似鬼哭似神嚎般的聲音，像是重合了男男女女數十人的聲音壹起吼出，妖氛肆意。
　　“殺！”
　　集督天，滅督天，雷九霄以及“紅”四人冷哼壹聲，面對死聖邀戰，又怎會懼怕，轟然殺出。
　　剎那間，洶湧澎湃的氣機朝著天外勁卷，劇烈的震響回蕩百裏。
　　……
　　“大戰已經開始了，我們什麽時候出手？”
　　“再等壹等，現在還不到我們登場收拾殘局的時候！”
　　數十裏開外，壹座陡峭的山峰上，也有兩道偉岸的身軀屹立，望著石山天涯海閣方向動蕩的氣場，目光深沈。
　　其中壹人須發皆白，約莫六、七十歲年紀，留著壹頭花白短發，發絲卻根根如鋼針，朝上豎立。
　　另壹人方臉大耳，雙眼赤金，宛如黃金鑄就。
　　倘若有熟知天下大人物的人見到他們，壹眼就能認出這二人正是當今朝廷的架海紫金梁，四大督天之中的“苦”與“滅”！
　　聖師左丘樂賢為大周朝廷擎天白玉柱，壹手托起了王朝法統，而“苦集滅道”四大督天便是朝廷鎮壓四極的紫金梁，有著他們的存在，朝廷才能在這內憂外患之中維持不倒。
　　“不能再靠近了，否則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感知，這次我們不但要驅逐南疆，更要將那所謂的盤武天王解決掉，以免後患無窮。”
　　“只可惜那些桀驁不馴的聖地仙門人不能輕動！”
　　須發斑白的老者“苦”說道。
　　“朝廷和聖地仙門的關系本來就是既敵對又合作，牽壹發而動全身，哪有那麽簡單。”赤金雙眸的“滅”嘆著。
　　“那盤武若是死於這場戰鬥中也就罷了，若他活了下來，我們就得出手料理掉他！不過，解決此人都只是小事……。”
　　苦督天聲音壹頓，臉上露出凝重：“這次聖師召回我們四位督天使者，主要是為了對付那位神秘組織的首領，這個時代第壹位有可能的成仙者啊，天下已經夠亂了，怎能讓他如願？！”
　　“對於那個秘密組織首領，妳了解多少？”滅督天問道。
　　苦督天搖了搖頭，沈聲道：“不是很清楚，他雖然自己建立了組織，但也跟‘紅’那壹批人有些來往。”
　　“‘紅’是隱者的人，難道他也是隱者之壹？！”
　　兩大督天正在交談，忽然臉色齊齊壹變，從天涯海閣方向傳出壹股讓他們都為之心悸的氣息。
　　石山上。
　　“死聖老頭連壓箱底的死河都用出了麽？看來他的對手給他壓力很大啊！”
　　蠱神意念氣機散落於千千萬萬只小蟲內，猶有余暇關註死聖那邊的戰場，“既然如此，老夫也該動用些真本事了，死聖乃神聖之尊，老夫也是蠱神，神與神！老夫豈能落於人後？”
　　隨著蠱神意念壹動，半空中無數飛騰的猙獰小蟲“嗡嗡”顫鳴，鋪天蓋地的襲卷向了王動。
　　“眼蠱！眼為心之象，讓妳自此不能見！”蠱神桀桀怪笑，王動立刻就感到雙眼刺痛，仿佛鉆進去了些什麽，劇烈的撕咬啃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