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考的主角

　　“青山，明日便是大考，妳今夜不要多做什麽，好好休息睡壹覺，定要精神飽滿才是。”
　　天剛擦黑，冬篙就找到吳妄，拉著吳妄的胳膊溫聲叮囑著。
　　吳妄本來也沒準備到處瞎浪，聞言自是壹口答應了下來，早早回了自己房中，平靜地躺在了床上。
　　以前都是枕頭就睡，今日吳妄反倒有些睡不安穩了。
　　他開始思索壹路走來發生的種種事。
　　琉璃界、武神十二界、天外世界，給了自己好處的武神，與那龍首下封印著母親與精衛的燭龍。
　　壹時間，吳妄心緒略有些復雜。。
　　他自是不可能迷茫迷惘，心底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麽——變強，去挑戰燭龍。
　　只是單純覺得，自己運氣還真不錯，又得了武神的青睞。
　　琉璃神的這次大考本就透著蹊蹺，吳妄估摸著，如果自己明天被‘點名表揚’，那八成就是武神在背後搞事。
　　看後面吧。
　　有腳步聲接近自己的房間，鬼鬼祟祟的。
　　吳妄嘴角掛上了少許微笑，卻是沒驚動來人，聽著屋門被人輕輕推開，聽著那小巧身形在地面留下的輕微聲響，聽著……
　　“哇嗚！”
　　金薇壹聲怪叫跳了上來，橫壓在吳妄小腹上，兩只小腳翹飛了起來。
　　吳妄睜開眼來，笑道：“怎麽了？今晚我可要好好養精神。”
　　“才什麽時辰嘛，”金薇小嘴壹撅，“跟我聊天。”
　　“妳先讓我坐起來。”
　　“不要，”金薇動作麻利地滾入了床內側，抱著吳妄的薄被咯咯笑著，在吳妄身側盤起了小細腿，搶過去了小半被子。
　　“哥妳躺著歇息吧，我壹會就回去。”
　　“怎麽了？”
　　吳妄溫聲問著：“在這裏不適應了？”
　　“還好啊，”金薇輕吟著，“在這裏挺不錯的呀，大門大戶、還有侍女伺候著……不過也還好吧，這裏規矩也多，這裏不行、那裏不行的。
　　哥，妳喜歡這裏嗎？”
　　“我更喜歡小鎮上的環境，”吳妄笑道，“但我們是年輕人，總要來這種地方闖壹闖。”
　　金薇不解道：“為什麽要闖呢？”
　　吳妄啞然。
　　金薇蜷縮著雙腿，歪頭註視著吳妄，小聲道：
　　“秋梨姐也是這麽覺得，她說在小鎮上雖然吃的不如這邊多，雖然景色也不如這邊，沒有那些繁華的地段，沒有那些林立的樓閣，但就有壹點好，那就是比這邊自在，也比這邊悠閑呢。”
　　“確實是這樣，”吳妄笑道，“小鎮比較適合養老，這裏更適合年輕人奮鬥。”
　　“那為什麽要奮鬥呢？”
　　“讓自己活的更舒適吧。”
　　“可在小鎮上已經很舒適了，還能跟叔嬸壹起，為什麽非要出來兜轉這壹圈。”
　　“想他們了？”吳妄輕聲問著。
　　“嗯，”小金薇鼓了鼓嘴角，“不過我們不在家，他們兩個可能會更自在……叔嬸住壹起了以後，天天都在那搖床板呢。”
　　吳妄怔了下，略有些錯愕地看著小金薇。
　　這少女頓時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俏臉緋紅，扭頭看向壹旁，又噗嗤壹聲笑了出來。
　　吳妄嘖了聲：“秋梨師姐倒是什麽都教妳。”
　　“我自己問的，”金薇小聲道，“我知道的可多了呢，哥妳跟嬸說過以後要娶我的，我怎麽也要做好做壹個妻子的準備。”
　　“準備啥？妳還想上天啊。”
　　吳妄莫名有點臉紅：“這些對妳來說為時尚早，妳好好長大就好了。”
　　金薇盯著吳妄看了壹陣，小聲道：“哥妳不好意思了。”
　　“怎麽會。”
　　“哥妳肯定害羞了！哈哈哈！”
　　“哎，我睡覺了！”
　　吳妄側躺面朝著外，閉目裝睡。
　　小金薇笑著撲了上來，小肚子壓著吳妄的老腰，吳妄奮起反抗，兩人跟小時候那般壹陣打鬧。
　　笑鬧了壹陣，金薇打了個哈欠，抱著吳妄的胳膊睡了過去。
　　吳妄輕輕把手抽出來，略帶無奈地看著她那有點狂放的睡姿，低頭幫她拉好衣衫，拉過薄被給她蓋上，自己則坐在床腳開始打坐養神。
　　他能察覺到，金薇那藏在歡笑之後的不安與擔憂。
　　是怕他以後飛的太高，自己跟不上？
　　吳妄念及於此，也是被自己逗樂了，這般說法委實不要臉。
　　感情與事業本來就是兩回事，盡管這兩者經常會互相幹預。
　　不過，她的不安應該就是源於類似的理由吧。
　　擔心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哥’的眼，擔心曾經許下的約定今後無法兌現之類的。
　　這傻丫頭。
　　吳妄閉上雙眼，身周泛起了些許道韻，所表現出的行為，就如壹名武魄境修士該表現的那般。
　　高空雲上。
　　武神滿是感慨地贊嘆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真好啊。”
　　“是啊，真好。”
　　琉璃神輕聲應著。
　　“嗯？”武神扭頭瞧了她壹眼，“妳還不去準備嗎？明日可就要大考了。”
　　琉璃神：……
　　“屬下告退。”
　　這女神嗓音冷硬地道了句，低頭就要直接朝琉璃城落去。
　　“琉璃！”
　　武神的嗓音突然傳來，讓琉璃神有壹瞬的怔楞，扭頭看向這位身穿黃金甲的強神。
　　“大人，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這次受累了，”武神笑著說。
　　琉璃神面容明顯緩和了許多，嘴角勾勒出微微笑意，對武神輕輕頷首，身形化作壹束神光墜入了下方的大城。
　　武神撓撓頭。
　　別說，琉璃妹子真好看，就是看著有點太‘脆弱’，那皮膚嫩的，輕輕戳壹下就可能給她戳破。
　　可惜了，琉璃神似乎厭惡男性神祇，自己印象中，她就沒跟其他男性神祇說過話。
　　‘去哪找個女神，體會體會這甜甜的愛戀呢？’
　　武神長長地嘆了口氣，陷入了深沈的思考。
　　像他這神生，早已抵達自身力量的巔峰，身份、地位、影響力都有了，唯壹欠缺的，就是伴侶這回事了。
　　“真難啊。”
　　武神發出了單身神的感慨。
　　……
　　嗚——
　　低沈的號角聲響徹黎明下的琉璃城。
　　燭龍的眼球投影出的旭日自東面天空緩緩升起，琉璃城各處建築必備的琉璃頂閃耀成了壹片金色的海洋。
　　大城中央，那百丈高的尖塔上閃耀著七彩霞光，數不清多少人影跪伏在了尖塔下方的廣闊廣場上，口中念誦著神靈的偉大與仁慈。
　　身穿長裙的祭祀們赤腳走在街巷中，對人們宣布著神靈已抵達凡塵。
　　巡邏的士兵擦亮了他們的鎧甲與長槍，幾層城墻上掛滿了鮮艷的旗幟。
　　王府早早就熱鬧了起來。
　　身為神祀院長老的王勉近將軍，天還沒亮就帶幾個心腹趕去了尖塔之上。
　　而王府的那些貴婦人們，接下來也要去琉璃廣場周圍的觀景臺上，壹同見證今日這破天荒頭壹次的琉璃大考。
　　金薇昨夜睡的早，此刻已是精力充沛地開始折騰。
　　秋梨師姐要好好打扮這個小丫頭，然後帶著她壹同見證‘青山’的躍升。
　　被神選中，自是躍升。
　　此刻最平靜的，應該就是吳妄本人了。
　　他換上了王勉近派人送來的衣袍，那是壹件頗為華美的黑色長袍，布料摸起來就很有高級感，似乎是某種兇獸的皮革經過特殊處理從而有了棉布的質感。
　　權貴們的生活，就是如此樸實無華，且擅長‘多此壹舉’。
　　黑袍內是白色的底襯，琉璃城流行的襯衣樣式有些類似於吳妄記憶中的藍星襯衣，但樣式會更繁復。
　　那袖子上若隱若現的兇獸浮紋，完美表現了，壹個存在漫長歲月的文明是如何的無聊。
　　穿戴整齊，蹬上壹雙皮靴，吳妄站在鏡子前打量了自己壹眼。
　　與本體差不多的帥氣。
　　推門而出，外面已站了幾名侍衛，引著吳妄趕赴後門處停著的車架。
　　“大人！”
　　此前護送吳妄四人來琉璃城的沐涵隊長正面迎來，對吳妄快速叮囑著：
　　“琉璃神大人昨夜已經降臨，接下來的流程不會變化，前兩個階段您要盡量表現，展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根據神祀院和祭祀團的記載，琉璃神大人不喜歡血汙，您打擂臺時壹定要註意，不要打的到處都是血。
　　還有，今早吃了什麽嗎？”
　　“沒。”吳妄簡單地回了句。
　　“給妳，”沐涵隊長將壹只淺紅色的布包放到吳妄手中，“這是特制的靈藥，能為妳提供微弱的靈力，不過那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讓妳兩天內不感覺饑餓，不會肚子突然叫壹聲或者在神召見妳時，突然沒忍住通了氣。”
　　吳妄差點笑出聲，打開布包看到壹只年糕樣的東西，低頭嗅了嗅，麻利地吞服了下去。
　　口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車架旁，沐涵隊長拍拍吳妄肩頭，道：“車架會送妳去跟莫楓少爺匯合，不要緊張，把妳此前所學盡數展露出來，其它不用多想。”
　　“多謝。”
　　吳妄拱拱手，沐涵隊長瞇眼笑著，目送這車架離開，就開始準備迎接下壹位借住在王府的參考者。
　　今日的琉璃城，當真應了那句‘人山人海’。
　　車架駛出小巷，吳妄就陷入了壹場巨大的喧鬧中。
　　互相摻雜的樂聲，翩然起舞的人群，到處都是飄灑的花瓣，隨處可見那些或妖嬈或強壯的身影。
　　神靈的祝福自天空灑落；
　　生靈的祈禱自屋頂傳遞。
　　吳妄掀開車簾朝外面看了壹陣，也被此地熱烈的氣氛所感染，心底泛起了淡淡的喜悅。
　　還好，琉璃城有著充足的守備力量，維持秩序也不在話下。
　　車架在人群中勻速前行，平穩地駛入了廣場，吳妄也被幾名身穿長裙的祭祀帶去了側旁角落的高樓中。
　　七八層的樓閣中已經聚滿了年輕人的身影。
　　此地不只是有要參加地班大考的三百多人，還有幾十位天班候選。——後者才是今日最耀眼的存在。
　　幾名武靈境、不足八十歲的‘年輕人’，將會接受琉璃神的祝福，接受民眾的歡呼，並在臺上進行幾場表演性質的比鬥。
　　總之，壹切都安排好了。
　　“青山師叔！”
　　莫楓帶著芙洱從三樓跑來，與吳妄匯合，又興沖沖地帶著吳妄回返三樓，去見壹些他們師姐弟的朋友。
　　吳妄儼然還成了小長輩。
　　此地的氛圍也頗為融洽，年輕男人盡力展現著自己的風度，年輕姑娘們展露著自己的大氣與優雅。
　　吳妄找了個角落靜靜站著，表露出少許緊張感，又在緊張感外鋪了壹層平靜。
　　《多層表演法》——茍子著。
　　廣場上傳來了陣陣喧鬧聲，這高樓中的眾多身影也朝著廣場側的窗戶擁擠。
　　吳妄仔細聽了幾句，似乎是琉璃神出現在了尖塔上。
　　這有啥好看的？沒見過先天神嗎？
　　吳妄用神念感應了下，那土屬的琉璃大道展露在自己神念之前，這琉璃神的實力，倒是不出意料的弱。
　　也就普通先天神水準。
　　這其實才是琉璃界壹直排名不高導致物資緊張的根本原因。
　　與此同時，那座宏偉尖塔的最頂層。
　　琉璃神站在欄桿處，低頭看著下方這密密麻麻的人影略微出神，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琉璃神身後，幾名年老的祭祀或坐或立，大多都是面露恭敬的神色，等待著神諭降臨。
　　在此地下壹層，才是神祀院長老們呆著的地方，此刻王勉近等人也只是低頭靜立，大氣都不敢喘。
　　離著神靈越近，越能感覺到他們自身的渺小。
　　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理解先天神到底是多麽強大。
　　他們只能選擇追隨與侍奉，反抗神靈的後果將會是災難與毀滅。
　　當然更重要的是，神大人對他們壹向都不錯。
　　“今天的儀式不要太復雜，”琉璃神緩緩開口，背後那幾名祭祀立刻低頭奮筆疾書。
　　【神曰：今日之儀不可繁復，以免平白損耗物力與人力。——神的悲憫與仁慈時刻伴隨吾身。】
　　“吾神，”壹位牙都掉光了的老祭祀顫聲說著，“您能親自指導這些年輕人，這是琉璃界幾千萬子民的福分，您的子民們都不知該如何表達他們對您的崇敬。”
　　“嗯。”
　　琉璃神嗓音清淡的應了聲，剛想說幾句勉勵的場面話，不由得眼前壹亮。
　　她目光所及之處，恰好是秋梨與冬篙帶著小金薇走向邊緣的觀景臺，去跟冬篙的祖母匯合。
　　小金薇今日也是生來第壹次‘盛裝’打扮，小裙外鋪了層紗，潔白的布靴壹塵不染，濃密的秀發梳成了簡單的雙馬尾，剛開始發育的玲瓏身段初步彰顯著女子的柔美。
　　琉璃神嘴角勾勒出了優雅的弧度，她道：
　　“今日，在妳們推薦的那些年輕人登場前，我將會選擇壹名弟子。
　　我真正的弟子，將會追隨在我身旁修行，被我賦予神力，接受我的教導與指點。”
　　那幾名祭祀面面相覷。
　　老祭祀問：“吾神，您的意思是……在那二十四名年輕人之外，您會選擇壹個純潔的靈魂，成為時刻追隨在您身邊的弟子？”
　　“是的。”
　　琉璃神略微皺眉：“怎麽，有問題嗎？”
　　幾名祭祀連忙跪下，老祭祀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跪伏。
　　“吾神，您的話語就是我們無法違抗的旨意，我只是感覺有些驚異。”
　　“吩咐下去，”琉璃神淡然道，“我挑選這名弟子，將會是在所有儀式正式開始前，在我的座位旁安排她的座椅，她將會是我代言者。”
　　眾祭祀目中震驚更甚，有兩名較為年輕的祭祀站起身來，後退幾步出了這處華美的殿堂，朝下層匆匆跑去。
　　琉璃神嘴角的弧度更為明顯。
　　‘武神大人弟子的伴侶成為我的弟子，那不就是武神大人成為了我……’
　　她那雙宛若‘造物者炫技’般的星眸中劃過了幾分癡迷與狂熱，但這份癡迷與狂熱迅速消失，變成了平日裏的從容與高貴。
　　她離開了欄桿處，廣場上的喧鬧聲也就弱了三分。
　　但尖塔中，神祀院的大人們陷入了混亂。
　　神的代言者；
　　祭祀團和神祀院之上的存在；
　　神大人幾句話，就創造了壹個集權者，琉璃界的壹切都會產生變化，時局的動蕩似乎不可避免。
　　王勉近與幾位琉璃界的大佬壹同緊皺眉頭，卻並未著急開口說什麽。
　　神大人，還真是任性啊，全然不管他們這些追隨者是何等努力。
　　不過，這似乎也是他們壓倒對手的機會……
　　……
　　“阿嚏！”
　　觀景臺上，金薇可憐兮兮地抽抽鼻子，壹旁秋梨含笑幫她擦了擦鼻尖。
　　“昨日受了風寒嗎？”
　　秋梨柔聲問著。
　　金薇坐在那寬敞到她可以蜷縮進去的椅子中，可憐巴巴地道了句：“肯定是我哥睡覺的時候搶我被子了。”
　　壹旁有幾位貴婦人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這麽可愛的小姑娘，這麽大年紀了，還跟她哥壹起睡？
　　秋梨連忙捂住金薇的小嘴，金薇那雙大眼頓時笑成了月牙彎彎。
　　“別亂說，妳哥在旁打坐，妳在旁邊打鼾，”秋梨嗔道，“說著玩也要有限度的，妳哥說不定今天就要成琉璃界的焦點，傳出去讓人指著他脊梁骨罵。”
　　金薇有些不解：“罵什麽呀？”
　　冬篙正色道：“小孩子家不要多問，不過妳要有男女之別，不能像是在家裏那麽隨性與胡鬧了。”
　　“反正我跟我哥肯定是要成婚的，”金薇嘀咕道，“我們不是血親，只是因為從小喊他哥才喊他哥。”
　　那幾位貴婦人當即露出了幾分了然的表情。
　　就這？
　　還以為是什麽勁爆的八卦，沒想到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馬。
　　正此時，各處響起了整齊的鼓聲，廣場鼎沸的人聲立即被壓了下去。
　　天空仿佛都陷入了沈寂，在高空雲上註視著下方的武神此刻滿臉的期待，想看看等會那‘青山小子’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琉璃神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尖塔的欄桿處，身周散發出濃郁的金色神光，宛若壹顆溫柔的太陽，讓方圓數百裏內清晰可見。
　　尖塔下方的地面平穩滑動，這座宏偉的尖塔竟開始無聲且緩慢地垂落。
　　壹個先天神想做到這般事自是無比簡單，但此景落在眾凡人眼中，引起的是接連不斷的贊嘆。
　　兩百丈、百丈、五十丈、十丈。
　　尖塔停穩後，周遭出現了巨大的溝壑，溝壑的邊緣十分光滑、不見塵土，竟是由壹塊塊巨石堆砌而成。
　　琉璃神微微擡手，壹塊塊十丈直徑的石板自下方緩緩升起，石板上承載著擂臺、座椅、以及壹位位面容肅穆的神衛，迅速填補了廣場中央出現的圓環區域。
　　女神帶著祭祀與神祀院長老們壹同走出尖塔，接受著周圍人群的叩拜。
　　尖塔沈入了大地，四塊石板填補了最後的空洞，並開始緩緩上升，搭建出了十丈高的看臺。
　　琉璃神坐去了居中的寶座，眾長老、祭祀帶著琉璃城這數之不盡的生靈壹同參拜。
　　強大的念力被琉璃神不動聲色地吸納。
　　而不等所有人起身，琉璃神微微擡手，壹旁便有祭祀站起身，高亢的嗓音傳遍了這座大城：
　　“吾神！”
　　“下去。”
　　琉璃神的嗓音突然響起，那名祭祀瞬間匍匐在地，渾身發抖。
　　“我自己說吧，”琉璃神淡然道，“今天，除卻天班與地班這種將代表琉璃界參加武神大比的俊才，我將會收壹個弟子。
　　我會傳授她武道與神靈的學識，讓她成為出色的神之弟子，她將成為我在凡塵的代言者，對她的惡意將會被我視為對我的宣戰。
　　我的光束會指引她的所在。
　　過來吧，小家夥，我觀察妳已經許久了。”
　　唰！
　　壹束金光從天而降，打在了廣場邊緣的看臺上。
　　金光中，小金薇滿臉錯愕，忍不住慢慢歪頭，小臉壹片麻木。
　　廣場另壹側的高樓中，吳妄皺眉註視著這壹幕，壓下了‘天道降臨’這四個字，註視著琉璃神的身影。
　　琉璃神收小金薇做弟子？
　　是發現了金薇的身份，還是說單純是武神在背後搞事？
　　他就說，琉璃神身為先天神，就算本性溫柔，也不太可能會親自下場，以自己的名聲換琉璃神界的繁榮興盛。
　　吳妄頓時想通了各處關鍵。
　　武神那老家夥說不定就躲在哪裏看著，想欣賞他此刻的表情。
　　哼！
　　吳妄斟酌了下，還是微微張嘴、瞪圓雙眼，口中發出了壹聲：“啊？”
　　就當逗傻子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上，武神捧腹大笑，笑聲中滿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