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迷之夢

　　那壹點反光來自於街對面的壹幢居民樓。
　　蘇晨沒有開燈，掏出自己珍藏的望遠鏡趴在窗邊向對面觀瞧。
　　對樓的陰影裏，有個滿臉絡腮胡、看起來就很歐美黑幫的白種人正拿著單筒望遠鏡往這邊觀瞧，而在他身後，則有壹個白西裝的亞裔男人喋喋不休著什麽。
　　對面似乎註意到了這邊的蘇晨，那個白種人登時就幾乎壹個哆嗦，立刻就縮頭回去了。
　　蘇晨則默默掏出自己的電話，打通了本地聯邦報警電話。
　　不出五分鐘，警笛聲響起。
　　蘇晨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看著倆警察沖進對面的建築，地面三人全拷走了。
　　他最後壹眼目光落在他床頭的那個手辦上。
　　有些暗黑風的立華奏的手辦壹動不動，手裏的話梅棒棒糖也沒有任何變化。
　　平衡狀態……她是活不過來的嗎？
　　沈默片刻，蘇晨把她另壹只手裏攥著的筷子拽出來，將另壹根棒棒糖塞進她的手裏。
　　這個小小的手辦，抓著兩根與她相比很巨大的棒棒糖，誇張之余，甚至有種奇妙的幸福感，仿佛她的嘴角，都在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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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玥離開了蘇晨的家，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了片刻，最後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在街角買了壹塊蛋糕，打車來到東京壹處富麗堂皇的私人別墅。
　　黑暗已臨，別墅卻壹片黑暗，像是根本沒有人在裏面居住壹樣。
　　沈玥卻輕車熟路的摁響門鈴。
　　片刻後，安靜如墳墓的房間裏突兀地傳來問話聲：“誰？”
　　“送外賣的。”沈玥平靜地答道。
　　片刻之後，房門拉開壹線，裏面探出壹個腦袋來。
　　那是壹個穿著茶色無袖上衣的女人，如果蘇晨在這裏，必定能認出來，那正是他之前在自己家附近見過的求救的女人。
　　她身上的衣服淩亂，裸露著大片的雪白，頭發也亂糟糟的，壹張漂亮臉蛋格外蒼白，目光空洞的可怕。
　　沈玥將手裏打包的蛋糕遞給她，目光則越過這女人，看向她背後的房間。
　　屋子裏沒有開燈，窗簾也緊緊拉上，拉開的房門的縫隙又被那茶色無袖上衣的女人的身軀擋住大半，沈玥當然什麽也不可能看見，但卻也能嗅聞到，從那房間裏透發而出的、根本無法掩飾的撲鼻的血腥味。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玥的目光，那個茶色無袖上衣女人揚起頭，陰測測的目光看著她：“這是第多少次了，妳還能困我多久呢？”
　　沈玥沒有回答，她只是深深看了她壹眼，緩緩轉身，壹步步離開這裏。
　　別墅那拉開壹線的門縫裏，那雙陰冷空洞的眼睛就壹直看著她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沈玥打了壹輛車，直接趕往她的下榻處，她的住處是東京都的壹處酒店——東新宿E酒店。
　　作為壹個華夏大區人，她出現在東京都，當然住的是酒店。
　　但她還沒有來到酒店，便接到了壹個電話。
　　那是壹個年輕男人，沈玥的前男友。
　　“玥玥，昨天妳怎麽那樣就走了？我讓妳來東京，就是要和妳解釋的啊，我的家在這裏，我都準備帶妳去見我的父母了，這還不夠嗎？妳住的酒店我知道，東新宿E，現在下樓，我就在妳酒店樓下，我們見壹面好嗎？”
　　沈玥打的車剛剛停在酒店樓下，她沈默片刻，緩緩答道：“好。”
　　然後她才走下車，站在了酒店門口的人行道上，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說自己已經在酒店樓下的人。
　　大概過了半分鐘，明亮的車燈光芒從旁側亮起。
　　壹輛高速飛馳的SUV沖上人行道。
　　女人像是早就知道壹幕的壹樣，面無表情地扭過頭來，看著那輛車沖出街道，沖上人行道，以恐怖的高速，毫不猶豫地撞向自己。
　　她沒有多少驚訝，只是眼睛裏閃爍著微微的、略顯黯然的光芒。
　　下壹刻，女人脆弱的身軀在瞬間飛起，旋即重重落地。
　　伴隨著路人的尖叫，鮮血之池，在地面上暈開。
　　那壹抹猩紅，是這壹夜東京都最為鮮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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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日午時。
　　蘇晨坐在家中客廳眺望遠空。
　　午飯後，他的家人紛紛昏昏欲睡，早已上床睡覺了，只有蘇晨壹個人保持清醒，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周六慘淡的天空。
　　直到某壹刻，劇烈的地震發生，高樓坍塌，大地陷落。
　　在毀滅前的最後壹刻，蘇晨看見那壹道璀璨的身影順著晴空塔壹路飛升，猶如神話故事中白日飛升的仙神。
　　他最後喝光杯中酒，在他的家跟著崩塌的最後壹刻，他聽見他的臥室裏傳來某種響動。
　　隨即，壹切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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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晨睜開雙眼，第壹眼看向自己左手的手環，第二眼看見手機的時間。
　　聯邦歷177年5月29日。
　　小領導正說著亂七八糟的話，蘇晨聽都懶得聽，他拿起桌子上的筆砸向對方，在對方暴怒的目光中平靜說道：“好好做事、好好做人吧，整天對付這個研究對付那個，有什麽意思？”
　　那個小領導又羞又怒，指著蘇晨道：“妳這是什麽意思？妳是在說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妳有證據嗎？妳敢這樣血口噴人，是不是不想幹了？”
　　蘇晨只用看什麽可悲動物壹樣的目光看著他，根本沒有回答他的話，無視了，直接走出公司，下樓的時候，他看見那個穿淡紫色連衣裙的女人正要進來，卻被保安攔住了，隔著老遠看見蘇晨，遙遙向這邊擺手。
　　蘇晨向保安說道：“我不認識她，請攔下她。”
　　保安還不知道蘇晨剛“大鬧”了壹通，還是把沈玥攔了下來。
　　蘇晨則就此離開，壹路回家，來到自己的房間，拿望遠鏡盯著對面的建築找了片刻，果不其然，正有壹個鬼祟的白種人在對面張望。
　　蘇晨再壹次拿起報警電話。
　　警笛聲起，警笛聲走，那棟樓裏的三個偷窺狂被直接帶走了。
　　蘇晨悄悄溜進那棟樓，將裏面那個手辦帶了回來。
　　而當夜幕降臨，壹家人圍坐在桌邊吃飯，蘇晨才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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