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節外生枝

　　李廷軒從廚房裏出來，劉秀勛猜到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因為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的臉色非常難看。
　　“發生什麽事了？”
　　“還能是什麽事，都是妳家那個小王八蛋惹的好事。”
　　“小威？”
　　李廷軒點了點頭，坐下就點上了煙。
　　“他……他沒什麽吧？”
　　“有事的不是他，是我。”
　　這下，劉秀勛搞不明白了。開始還說劉威有事，壹轉眼，李廷軒又把自己扯上了？看樣子，受的刺激不小。
　　“放心吧，小威現在好得不得了，還有精力給別人找麻煩。”李廷軒苦笑了壹下，“不說這些了，妳大半夜的來找我，不會打算住在我這吧？”
　　“當然不會，總參招待所比妳這裏好多了。”聽到劉威沒事，劉秀勛不再追問。
　　“那妳找我有什麽事？”
　　“想請妳幫個忙。”
　　“什麽忙？”李廷軒遞了根香煙給劉秀勛。與劉家搭上，讓他覺得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劉家人情，這輩子要當牛變馬的還回去。
　　“幫我們查壹艘船。”
　　“船？”李廷軒的眉頭跳了幾下，知道不是什麽好事了。
　　“壹艘運軍火的船。”
　　“我知道，與南海那邊的行動有關？”
　　劉秀勛點了點頭，點上煙抽了兩口才說道：“妳也知道，幾個月前，總參就策劃利用航母服役的機會，在南海搞壹場聯合軍事演習，趁機打壓幾個周邊國家的囂張氣焰，特別是越南小霸。如果局面對我們有利，還能趁機搶幾座島礁回來，為解決南海爭端打開局面。可惜的是，行動還沒開始，消息就泄露了。”
　　“這事我聽說過，只不過調查工作由三部負責，我們沒機會插手。”
　　“泄密是壹回事，演習還是得搞，只是目前看來，我們很難掌握主動權。”
　　“什麽意思？”
　　“妳不知道？”
　　“當然，知道了還要問妳？”
　　“也對，這些事都是三部在負責，與妳們二部沒多大關系。”劉秀勛又抽了幾口煙，“前幾個月，越南軍方利用國家領導人訪問莫斯科的機會，從俄羅斯那裏購買了壹批軍火。不是已經公布的那些，而是沒有公布的。”
　　“什麽？”
　　“壹百枚俄印聯合研制的布拉莫斯與十套伊斯坎德爾。”
　　李廷軒也是壹驚。“媽的，越南雜碎還想翻天不成？”
　　“翻天是不可能，但是越南當局準備用這些秘密購買的武器裝備跟我們對著幹。”
　　“怎麽對著幹？”李廷軒穩住了情緒。
　　“具體不清楚，據我猜測，應該是在我們的航母到達南海的時候，在鄰近海域搞壹場實彈演習，壓住我們的風頭，讓我們按兵不動。”
　　“不打仗也是好事。”
　　“南海的事總不能永遠拖著。”
　　李廷軒苦笑了壹下。劉秀勛就是劉秀勛，雖然貴為軍區參謀長，但是在如此重大的戰略問題上，他這個連上將都不是的軍人沒有半點發言權。
　　笑歸笑，李廷軒點上第二根香煙，問道：“妳打算怎麽辦？”
　　“搞掉這批軍火，讓越南雜碎喝西北風。”
　　“妳有這個能耐？”
　　“我沒有，但是有人有。別以為只有妳才有K1，我也有壹支特種部隊。只要有準確的情報，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搞掉這批軍火。”
　　“上面知道嗎？”
　　劉秀勛楞了壹下，笑著說道：“這是秘密交易，而且向越南出售伊斯坎德爾，肯定會讓其他國家非常不爽。只要做得隱秘，俄羅斯與越南都會自認倒黴，絕不會拿到國際社會上大肆宣揚。”
　　李廷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涉外行動，敗露了的話，就是戰爭行為，妳擔得起這個風險？”
　　“害怕冒險的話，老子早就回家跟我爹種田去了，那就沒有半點風險。”
　　“我覺得，這事妳還是欠考慮。”
　　“沒時間考慮，就這些天的事。”劉秀勛也是個直脾氣，“老李，老子沒求過妳什麽，幫不幫就壹句話，少廢話。”
　　“妳們劉家人怎麽都這個德行，我說過不幫嗎？”
　　聽出李廷軒的言外之意，劉秀勛的臉色立即來了個壹百八十度大轉變，笑著說道：“早說嘛，我就知道劉老哥俠膽仁心……”
　　“俠妳個大頭鬼，我得好好想壹下。”李廷軒也沒好氣。跟劉家人打交道，就不能用正常方式。
　　“還有什麽好想的，妳出情報、我出人，炸了他娘的。”
　　“那也得想好在什麽地點、什麽時候、用何種方式炸了他娘的，不想好，真要捅出婁子來，把妳我槍斃壹百回都不夠數。”
　　劉秀勛知道李廷軒會幫忙，也就閉上了嘴，讓李廷軒靜下心來思考。
　　論策劃秘密行動的能力，壹百個劉秀勛也比不上壹個李廷軒。
　　“還有多少時間？”
　　“三天。我掌握的消息是，三天後，導彈就會到達越南。”
　　“確定走的海運，而且是從俄羅斯運出？”
　　“對，海運，從海參崴起運。”
　　李廷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應該是壹艘快速貨輪，此時應該還在日本海，中途不做停留。”
　　“所以只能在海上動手。”
　　“我知道，不過我覺得這事最好假他人之手。”
　　“假他人之手？”劉秀勛楞了壹下，說道，“全世界都想看我們的洋相，巴不得越南雜碎跳出來讓我們無法下臺，誰會幫我們？”
　　“我又沒說幫，是假，假借的假。”李廷軒看了眼劉秀勛，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我來安排，給我兩天時間。”
　　“我的人已經待命，得到情報就能出動，需要搞這麽復雜嗎？”
　　“為了安全起見，必須小心從事。再說了，我只要兩天。搞不成，最後壹天再出動特種部隊炸了他娘的也不遲。”
　　“行，那就按妳的意思辦。”劉秀勛是個很爽快的人。
　　既然能夠達到目的，管他用什麽辦法。
　　“時間不早了，妳先回去休息，這兩天不走吧？”
　　“不走，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聯合演習的事，怎麽也得耽擱三五天。”
　　“那就行，有消息了，我再聯系妳。”
　　“行，沒問題。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隨時都能打通，妳可別放我鴿子。”
　　“放妳娘的狗屁，老子什麽時候放過妳的鴿子？”
　　笑罵了幾句，李廷軒送走了劉秀勛。
　　回到客廳坐了壹會，把劉秀勛說的事前後考慮了壹遍，李廷軒拿起那部專門用來與典斌聯絡的手機，摁下了回撥鍵。
　　劉秀勛談到這件事的時候，李廷軒就想到，不但不能自己動手，還得盡量避嫌。
　　壹百枚布拉莫斯與十套伊斯坎德爾，即便通過正規渠道購買，也值好幾億美金，秘密購買的話，至少得加價百分之五十。
　　這麽大壹筆軍火買賣，真要鬧翻了，肯定是件麻煩事。
　　答應幫忙的時候李廷軒就想到了辦法，只是沒有告訴劉秀勛，也不能告訴劉秀勛，因為他想到的辦法與劉威有關。
　　毫無疑問，這個晚上，典斌別想與床發生任何關系。
　　帶來這麽多麻煩的劉威只睡了兩個小時，壹秒都不多，也壹秒都不少。下半夜，周譽龍爬到後排位置上舒坦地睡了個好覺。
　　那輛工程維修車進去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周譽龍本想叫醒劉威。想到劉威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他才沒有這麽做。
　　見到周譽龍在後排位置上睡得舒服，劉威也就沒有駕車離開。
　　他沒有香港的駕駛證，連能夠證明他身份的證件都沒有，如果倒了大黴，碰上個半夜沒事的巡警，那就太不劃算了。
　　在哪睡還不是睡，何必那麽麻煩呢？
　　守了壹夜，劉威也算小有收獲。
　　時代大廈裏的日本會館不是通宵營業，過了淩晨兩點三十分就只準出不準進，到淩晨五點左右，夜裏進去的賓客差不多都離開了。
　　因為臨近十壹月，所以是晝短夜長，大約六點三十分才會天亮。
　　壹個半小時，不算太長，也不是很局促。
　　想好該如何殺進去後，劉威叫醒了周譽龍。
　　兩人直接返回屯門，在住所附近找了家早茶店吃了早飯，還要了壹份盒飯，兩人才返回住所。
　　周譽麟還在睡覺，周譽龍把他叫了起來。
　　劉威徑直去了槍械作坊，從沒有賣掉的槍支中挑了壹長三短四把，自己動手改起來。
　　雖然周譽龍的改槍技術比劉威高得多，但是在K1，都是自己用自己改。只有用槍的人才知道應該改成什麽樣子，以及改了之後是否順手。
　　劉威改第二把手槍的時候，周譽龍走了進來。
　　“小麟怎麽樣了？”
　　“還好，情緒好了壹些。我讓他出去轉轉，中午再回來，張晉南的人快到了。”
　　“小麟有護照沒有？”
　　“幹嘛？”
　　“拿到錢，讓他今天下午就走。”
　　“走……去哪？”
　　“隨便去哪，只要是我們不想去的地方就行。”劉威摘下面罩，迅速將改好的手槍組裝起來，還裝上了壹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見到劉威要試槍，周譽龍趕緊關上了門。
　　外面傳來維修機車的刺耳聲響時，劉威扣下了扳機，壹口氣打光了彈匣裏的子彈。
　　似乎對準確度不大滿意，劉威又把槍拆開，將套筒固定好，開始用最野蠻的方法調教準星。
　　“妳開始說，讓小麟去哪？”
　　“隨便哪，只要是我們不想去的地方。”劉威看了眼周譽龍，說道，“雖然我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怕節外生枝。真要出了意外，我倆逃走不成問題，可是小麟就慘了。再說了，那麽大筆錢，又沒辦法存銀行，總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幫我們保管吧。”
　　“可是小麟……”
　　“辦完事，風頭平靜了就讓他回來。到時候給他買個信托基金，妳也不用瞻前顧後的為他擔憂了，是不是？”
　　周譽龍長出口氣，點了點頭。
　　劉威這麽做，也是在為周譽麟著想，周譽龍不得不心生感嘆。
　　很多時候，沒有血緣的兄弟比有血緣關系的親戚還要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