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妳比我說的還要差勁

　　令人驚奇的不是尼克斯三節領先76人20分，而是他們今年選中的新秀，被譽為“動物之班”的85級，都打出了不錯的表現。
　　尤因在馬龍面前暴露出了他的種種問題，防守激進，卡位能力不佳，下肢力量差，但他的天賦太好了，加上N.UCLA體系的傳導與幫助，他以相當好的效率拿下20分10籃板3助攻3蓋帽。
　　職業生涯的首秀，可以打90分。
　　幫助尼克斯鎖定勝局的人是戴爾·艾利斯，第二節那段瘋狂的三分表現，讓76人再也沒緩過來。
　　今天，他拿下35分4籃板1助攻，極致的得分手，除了投籃什麽都不幹。
　　二年級的斯托克頓拿下12分17助攻，新賽季的第壹場就打破了個人生涯單場助攻記錄。
　　波爾的5個大帽，奧克利的7分15籃板，韋伯充滿能量的8分4助攻，還有被馬刺拋棄的馬裏奧·埃利，第四節拿到10分
　　安托萬·凱爾在21分鐘的時間裏高效地拿下12分。
　　這是個奇怪的現象，其他球隊的新秀都還在適應職業比賽的強度，尼克斯的新秀們已經開始成為贏球的基本盤。
　　CBS的現場記者問路易對尤因的生涯首秀有什麽看法時。
　　路易笑說：“我說過，帕特裏克沒有妳們說得那麽好，但他依然很好，只是暫時達不到球迷想要的那個期望值。他總有壹天會達到的，這需要妳們的耐心和支持，多給他壹點掌聲和鼓勵吧。”
　　當晚，路易帶著尤因和艾利斯以及斯托克頓出席新聞發布會。
　　然後路易發覺自己做了壹件天大的蠢事。
　　如果說凱爾特人擁有全聯盟最臟打法的全明星陣容，那尼克斯已經湊齊了全聯盟在面對采訪時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全明星陣容。
　　尤因：冷漠、忌憚、對玩笑反應遲鈍。
　　斯托克頓：害羞、無趣、拋不出包袱接不了玩笑。
　　艾利斯：孤兒般的沈默，究極自閉，猜不到他的想法。
　　坐在這三個人的身邊，時報的專欄作家比爾·華萊士提問：“Little Lu，今年妳們的目標是什麽？”
　　“去年我們的戰績是倒數第四，我不想找借口，那是個很糟糕的成績，今年我們無論如何都要打進季後賽。”
　　這算是路易立下的軍令狀。
　　而且，他有立下軍令狀的理由：“因為我們再怎麽擺爛，就算得到狀元簽，都會被克利夫蘭換過去，所以我們需要全力追求勝利。”
　　記者們知道路易在選秀大會時交易卡特萊特到騎士隊那換來第九順位和未來兩年的首輪簽互換權。
　　同時，騎士也要去了尼克斯未來兩年的首輪簽互換。
　　這是個賭上球隊未來的決定。
　　記者們詳細詢問了路易關於首輪簽互換的事情，路易壹壹做出解釋。
　　然後，輪到球員們了。
　　路易在現場記者裏發現了《波士頓環球報》的鮑勃·瑞安。
　　這小子來紐約做什麽呢？
　　瑞安向尤因提出了問題：“帕特裏克，妳如何看待為紐約效力這件事？”
　　尤因連笑都沒笑，如果是個公關意識強的球員，應該回壹句，就像為我的家鄉而戰，我很享受...之類的。
　　尤因沒有心情和他說這些場面話。
　　他沈著臉回應了長相看起來便很刻薄的瑞安：“我沒關心過這件事。”
　　“妳是全聯盟年薪最高的球員，卻從來沒考慮過這座城市對妳而言有什麽意義嗎？”瑞安的提問變得有些刻薄。
　　尤因不耐煩地說：“我就是打球。”
　　“摩西·馬龍聲稱妳是壹個被寵壞的小鬼。”
　　“我贏了比賽，所以隨便他怎麽說。”尤因不滿地看著瑞安，“還有別的嗎？”
　　尤因的表現讓記者們發現，他在喬治城時期那些低情商，被誤認為是故作冷漠，由約翰·湯普森控制的孤立主義表現，似乎都是他的本性？
　　要知道他今年光是廣告和贊助的收入就超越了他作為球員所得到的薪水。
　　贊助商和廣告商們完全是把他當成下壹個邁克爾·喬丹來捧的。
　　要成為第二個喬丹，不僅球得打得好，還得有壹張商業臉，外在形象須得像喬丹和博士那樣完美。
　　尤因從第壹步就走錯了。
　　或者他從來沒想過走喬丹的路。
　　接下來是其他媒體的提問，從尤因到艾利斯，再到斯托克頓，他們沒有壹個給人的感覺是良好的。
　　路易居然是唯壹壹個讓媒體舒服的提問對象。
　　從訪問室走進通道時，除了路易，其他三個都像是受完刑壹樣被解脫了。
　　“妳們怎麽回事？”
　　路易停下來擋住他們的去路。
　　三人都是壹臉的疑惑。
　　他們的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教練，我們怎麽了？”斯托克頓問。
　　“怎麽了？”路易不願回首剛才的十幾分鐘，“妳們壹個像是吃了槍藥，壹個像是初次見到自己的嶽父，壹個像是聾啞人，妳們說怎麽了？妳們知道明天報紙會怎麽寫嗎？”
　　尤因不以為意地說：“隨便他們怎麽寫。”
　　尤因壹席話語就達到了當初以伯德為首的那幫混蛋在場上做壹件天大的蠢事才能產生的效果——把路易破防了。
　　“糙！”
　　“妳們就算不顧自己的個人形象，也得顧壹下球隊的公眾形象吧？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我不要求妳們妙語頻出，但是，保持微笑很困難嗎？妳們的教養去哪裏了？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路易想到了明天各大報紙的頭版會刊登出今晚他們四個人的照片，只有他自己在尷尬地笑，其他三個人均司馬臉的樣子...
　　只要想到那壹幕，路易的雞皮疙瘩就控制不住了。
　　斯托克頓嘀咕道：“我笑了...真的。”
　　“妳是笑了，但妳TMD還不如在記者面前哭得了！那個笑容去演恐怖片都不用化妝的！”
　　路易壹頓怒斥，警告他們說：“妳們是球隊的頭牌，未來會經常出席新聞發布會，不管怎麽樣，妳們不再代表個人，而是代表球隊，今晚回去，記住要看這場發布會，看看妳們的嘴臉多讓人不舒服，再想想怎麽糾正過來！”
　　贏球還挨了壹頓訓，三人委屈地回到更衣室裏。
　　韋伯看見他們的樣子，笑問：“被記者刁難了吧？哈！”
　　“妳高興什麽？”尤因不爽地問。
　　“我沒高興啊，我就是單純地幸災樂禍...哦不。”韋伯在被尤因扔進坐便器之前糾正了過來，“是對妳們的遭遇表示遺憾。”
　　更衣室裏有許多人意識不到情況有多糟糕。
　　路易回到這兒，真像個動物園壹樣雞飛狗跳。
　　波爾光著膀子，大聲給光榮歸來的受采訪三人組拍馬屁。
　　他聲稱尤因是史上最偉大的中鋒，艾利斯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射手，斯托克頓的傳球手感柔軟程度堪比純天然的36D。
　　“說得那麽肯定，難道拿捏過36D的乃子？”韋伯正面懟他。
　　看著1米6的矮子硬懟2米31的巨人，路易感覺自己就像活在奇幻小說裏壹樣。
　　“靜壹靜！靜壹靜！”路易拍手喝停了吵吵鬧鬧的更衣室，“我說幾句話，等我說完，隨便妳們幹什麽都不管。”
　　等眾人安靜下來，路易讓傑克遜關上更衣室的房門。
　　戴夫·安德森以為他要說什麽重要的話，拿出筆記本要記錄。
　　“恭喜妳們，狠狠地踹飛了76人的屁股，費城人現在估計正在急診室掛號呢，妳們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的，太棒了！”
　　“！#@%……”
　　更衣室再度變得混亂之前，路易再次用手勢打斷了他們。
　　“我們要繼續沿著現有的戰術體系，走出壹條全新的道路，我希望我們的防守令人畏懼，進攻充滿活力，所有人都有表現機會，而不單靠明星球員的發揮。”
　　“最後，我要批評帕翠克、約翰、戴爾。”
　　“這三個人今晚在媒體面前表現得太糟糕了，妳們要深刻反省自己，既然在紐約打球，和記者們打好交道就是妳們的必修課，壹支傑出的紐約體育隊會像甲殼蟲樂隊壹樣受歡迎，對吧，菲爾？”
　　傑克遜點頭道；“沒錯，在70年代初，尼克斯就是紐約的甲殼蟲樂隊。”
　　“想想吧，如果我們未來奪取了總冠軍，會有成百上千的作家給妳們寫傳記，妳們希望自己在傳記裏是個無趣的人嗎？妳們希望未來的球迷通過傳記發現妳們如此地不受歡迎嗎？”
　　壹半的人搖頭。
　　“不要以為冠軍離我們很遠，在派翠克的帶領下，我們離冠軍很近。”
　　尤因臉紅了。
　　“雖然他只會糟糕的跳投，不會搶籃板，控制不住自己的犯規，經常像傻狗壹樣在場上亂跑，但我們要奪冠就得以他為球隊的基石核心。現在我們已經得到了他，冠軍不再遙遠了！”
　　尤因和伯德的區別是，這種時候不會用壹句“QNMD”來打斷路易施法。
　　但他會在散會之後找路易抱怨。
　　“妳真的覺得我有那麽差勁？”
　　當晚在停車場，尤因堵住了路易。
　　路易不得不為自己解釋：“妳的問題真實存在，但沒有我說得那麽誇張，妳只要知道它們真的存在，而且會影響到妳的將來就好了。”
　　“所以我真的有那麽差勁？”
　　“我要說是，妳會殺了我嗎？”
　　“不會。”
　　“妳比我說的還要差勁。”
　　言罷，路易搖起窗戶，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