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晚風吹

容煙

都市生活

饒是已經看過多次,卻還會不自覺被吸引目光。身材確實很好。該健壯的地方健壯,卻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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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縱使晚風吹 by 容煙

2024-11-23 23:55

  吹呀吹呀65
  寂靜無聲的空間裏,商未晚可以聽見到自己的呼吸聲,卻聽不見郭偉的。
  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蔓延成壹灘。
  趙南星是急診科醫生,在這種事上比她更鎮定,安慰了她幾句,又讓她去探郭偉的頸動脈。
  商未晚強撐著挪過去,孰料手剛碰到他的頸,他忽然睜開眼睛,嘴唇微動,嚇得商未晚尖叫壹聲。
  她告訴趙南星,“他還活著。”
  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因為害怕跟郭偉兩個人待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她壹直沒敢讓趙南星掛電話。
  電話那頭的趙南星不停安慰她,她整個人還是有種搖搖欲墜,站在懸崖邊的感覺。
  幸好,沒過多久,趙南星破門而入。
  而她還僵硬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以壹種防禦的姿態握著血跡已然幹涸的刮眉刀。
  趙南星壹進門先拿下了她手中的刀扔在壹旁,上前抱住她,“沒事的,商商。”
  商未晚害怕的情緒終於找到支點,埋在她肩膀無聲掉淚,肩膀聳動。
  而跟趙南星壹起來的還有沈沂。
  作為壹名律師,最先想到的就是保護現場,所以他壹進門就連著拍了幾張照片,尤其是躺在地上的郭偉,卻見郭偉忽然睜開眼睛,罵了句:“晦氣的婊|子。”
  沈沂湊近,打開手機聊天框,按下語音鍵,“妳說什麽?”
  郭偉捂著自己的傷口,瞪著他重復道:“媽的。晦氣的婊|子。”
  語音發過去,對方幾乎是秒回:【?】
  【這誰?】
  沈沂:【他罵的是商未晚。】
  下壹秒,電話響起,沈沂剛劃過接聽,就聽程闕語氣慍怒:“靠!這是在哪兒?這人誰啊?他是不是想死?”
  沈沂看了眼還埋在趙南星肩膀處悶聲哭泣的商未晚,淡聲道:“確實是。”
  壹邊說壹邊看著地上這男人,越看越覺得眼熟。
  終是想起來,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這下估計還是得妳出手。”沈沂迅速判斷了發生的狀況,以及商未晚當下的處境,綜合得出最有利於商未晚的解決方案。
  “商未晚呢?”程闕語氣著急,“發生了什麽事兒?”
  沈沂微頓,沒正面說商未晚此刻的狀態,只解釋:“這個人是萬青證券的總經理,以性|騷擾女職員出名。”
  胖了太多,程闕壹時都沒認出來。
  程闕那端沈默兩秒,低聲罵了句:“……這傻B。”
  誰的人也敢碰。
  商未晚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商議,即便同處於壹個空間裏,她的耳朵裏也只有自己胸腔震鳴的聲音,並沒聽見沈沂的話。
  趙南星來了以後,她終於可以把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
  可是越放松,那些記憶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壹樣,不停地侵入她的腦海。
  過往和現實重疊,變成壹幀又壹幀的影片。
  害怕的情緒不停侵蝕她的感官,根本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
  救護車和警察都相繼趕到,郭偉被護士擡上了救護車,只留下滿地的血跡。
  原本是壹場慶功宴卻變成了如今慘烈的場景。
  商未晚從衛生間出來時披著沈沂遞過來的長外套,她的頭發有些散亂,趙南星壹直堅定地站在她身邊護著。
  可她在走出來時,還是看到了Vivian,尤淩,杜芮,Kevin……很多熟悉的面孔。
  腳步虛浮,整個人也有些麻木。
  忽然眼前壹陣天旋地轉,再也強撐不住倒下去。
  在倒下去的那壹瞬,她仿佛看到了十六歲時站在墻角的少女。
  穿著白裙被打扮得像個洋娃娃,有人就站在那裏用赤|裸的眼光欣賞,仿佛她什麽都沒穿。
  還有十七歲的少女,站在那個光線明亮的大客廳裏,被抓著胳膊往房間裏帶,拼命掙紮,聲嘶力竭,用盡全力逃跑。
  她好像永遠奔跑在壹條看不見光的路上。
  程闕接到沈沂電話以後就急匆匆出了門,黑色大G在夜色中風馳電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他到的時候商未晚還沒醒。
  穿著壹身病號服躺在床上,趙南星說是驚嚇過度導致的昏厥,打了鎮靜劑讓她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她不像郭偉那樣有刀傷,但也有很多外傷。
  本身就是冷白皮,程闕在床上稍微狠點兒第二天起來她身上都青壹塊紫壹塊的,程闕都得跑出去給她買藥來擦。
  但現在她躺在那兒,頸間壹道勒痕,觸目驚心。
  趙南星給她處理其他傷口的時候,壹掀開病號服,手腕和小腿都有擦傷,擦傷面還不小。
  為了防止感染,趙南星要給她先擦碘伏消毒,縱使打了鎮靜劑,她也皺著眉。
  程闕站在那兒,臉色陰翳,整個病房的氣壓都很低。
  沒壹會兒,沈沂過來拍他肩膀:“來。”
  兩人站在走廊裏,程闕從兜裏摸出支煙,給沈沂也遞了壹支,遞到壹半又縮回來:“忘了,妳戒煙了。”
  他拿出打火機點燃,整張臉都攏在霧裏,看上去特別不好接近。
  “什麽打算?”沈沂問。
  程闕心裏打算很多,卻瞟了眼病房。
  商未晚還在那安靜的躺著,他整顆心都揪在壹起,亂如解不開的麻團,“等她醒來再說。”
  沈沂看他心思不在這兒,也就沒再多說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看飯店監控了。
  程闕站在原地,抽了小半支煙,看趙南星從病房裏出來,他急忙拈滅煙上前問情況,問她身上那些擦傷會不會留疤。
  趙南星戴著口罩,上下打量過他,“根據個人體質而異,商商是不易留疤的體質,但是愈合得很慢。”
  程闕說了聲:“謝嫂子。”
  便推開門進了病房。
  真挺久沒見她了。
  程闕硬是忍著沒去找她,以前那麽多次,總是他先去找她。
  有什麽新鮮玩意兒就想著給她送過去,有什麽好看的好吃的先惦記著她,結果她呢?
  說走就走,說分就分,壹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程闕也不是那麽沒皮沒臉的人,幹脆就狠下心不湊過去。
  分開這段時間他也不好受,有時候漫無目的地開車,總是不經意就開去了雲亭花苑,壹進去發現跟她有關的記憶也越來越少。
  好像在逐漸把她遺忘。
  可他知道不是這樣。
  在「願」,在「望」,在玻璃房裏,在所有原本屬於他的地方,都有她存在過的痕跡。
  壹進去就想起她。
  為此,他還出了趟國。
  可是到了國外,看見什麽不錯的小玩意兒,也會想著商未晚看著肯定喜歡。
  那天果黎得到他的授權,把飾品圖發在了微博上,他看見的時候都已經有些遲了。
  因為那套飾品圖裏有戒指,而他送的時候刻意把戒指扣了下來。
  戒指總歸是有些不同的含義。
  以前他問過商未晚,怎麽別的女孩兒手上都有些飾品,但她卻沒有,哪怕是個戒圈她都不戴,可惜了那麽漂亮的手。
  商未晚笑著說,“戒指還是要戴婚戒更合適吧。”
  那是第壹次,也是唯壹壹次他們和平地談及結婚的話題。
  程闕問她有沒有想象過自己的婚禮?
  商未晚給他找了段影片,是壹個公路電影,男女主開著車,在壹往無前的公路上疾馳,朝沒有盡頭的地方開。
  她說婚姻就應該像人生壹樣,沒有盡頭。
  那時他們已經成為那樣的狀態,程闕便私自把戒指扣了下來。
  所以後來的每個輾轉難眠的夜裏,他都會摩挲著戒指入睡。
  他不想讓商未晚看見他扣了個戒指下來,於是去找果黎,讓她把網上那套圖刪掉,或者重新做宣傳圖,把戒指的圖案拿下來。
  果黎笑著揶揄他:“怎麽?掰了以後就不送戒指了?舍不得妳那三千多萬?”
  他吊兒郎當地笑:“是啊。舍不得。”
  戒指上那顆藍鉆是他聽說香港佳士得有珠寶的專場拍賣會,專門擠時間飛到香港,親自去佳士得現場以三千萬的價格拍下來的。
  果黎雖然把圖撤了下來,但也告訴他,網上現在已經有這套圖了,且流傳了不止壹個平臺,那些她無能為力。
  程闕擡擡手,“隨便。”
  果黎笑他:“妳是不是沒愛過女人啊?”
  程闕皺眉:“什麽意思?”
  “錢和時間,妳壹個都沒少在她身上放。”果黎聳聳肩:“怎麽還否認那不是愛呢?”
  “但我是不婚主義。”
  果黎說:“沒有誰是不婚主義,只是因為沒遇見對的人,遇見了妳巴不得用合法的關系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兒。”
  程闕沈默不言。
  這些天,他都過得挺沒意思的。
  偶爾,會因為商未晚的事兒大動幹戈。
  現在看見商未晚躺在病床上,像琉璃壹樣,有種易碎的脆弱感。
  他坐在病床前陪床,熬了壹整夜。
  沈沂連夜去調了飯店的監控,幾乎沒死角,只是後來郭偉關上了門,衛生間裏自然沒監控。
  整件事盤下來其實對商未晚更不利。
  沈沂問過程闕,是想走公還是走私。
  程闕想也不想地說私了。
  雖然沈沂當初給程闕打電話有這個意思,但冷靜下來再考慮,還是勸誡:“妳為他沾手不太值得。”
  程闕咬著壹支煙,笑得吊兒郎當,卻沒人敢輕視他話裏的威脅:“沂哥,我不沾手都能讓他怕。這點事都做不到,我當初怎麽把「願」開起來?”
  沈沂忽然想起,當年那個二十歲的少年,在宜海上大學不到幾個月就應征入伍,去了他小叔的部隊進行嚴酷的軍事化訓練,等退伍以後找他拿了點錢,以雷霆手段開了「願」。
  而「願」能開到現在這樣,離不開他的狠勁兒。
  程闕向來是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
  沈默了會兒,沈沂問他:“妳愛上她了?”
  程闕閉了閉眼,也不想跟沈沂說謊。
  “我沒愛過人,不知道。”程闕戳了戳自己的心口,“但是這兒很疼。”
  程闕吸了最後壹口煙,煙屁股的灰燙到手指,燙得他縮了下小指,“沂哥,我想把她留在我身邊。”
  “聯姻呢?”沈沂問:“祝詩意和妳爸……會放過妳嗎?”
  程闕頓了下:“那妳會幫我嗎?”
  “會。”沈沂堅定地說:“隨時找我。”
  程闕笑了下,“其實我覺得用不上。他們就是逮著我哥死了那事兒不放,我這些年也做得足夠了,我就算是天大的罪,也不該讓他們這麽欺負。”
  沈沂欣慰:“妳終於長大了。”
  程闕跟著他壹起忙前忙後,等再回到醫院時,聽說商未晚已經醒了,警方也已經趕到,準備做筆錄,但商未晚目光呆滯,精神渙散,不是很願意開口,警方只能訕訕離開。
  郭偉入院之後轉入外科,剛好遇上徐嘉樹值班,由徐嘉樹進行的縫合。
  傷口不大,是因為喝醉酒之後酒精麻痹引起的昏迷,並非出血過多。
  縫合手術進行了半小時,繼而轉入普通病房。
  壹個漫長的夜晚十分不平靜地度過。
  等到翌日上午,商未晚慢悠悠地轉醒,壹醒來環顧四周,站了壹病房的人。
  她還沒來得及緩神,坐在她病床旁的周悅齊就哭起來,商未晚遊離的思緒被猛地拽回來。
  這不是十六歲,也不是十七歲。
  是二十八歲的現在。
  她有很多朋友,不是孤立無援的少女。
  腦仁有壹瞬間的刺痛,卻又很快恢復正常,她皺著眉佯裝嫌棄:“我還沒死呢,公主。”
  周悅齊緊緊抱住她,抱得她快喘不過氣,鼻音很重:“妳嚇死我了。”
  “輕點兒。”商未晚拍了拍她的背,結果她立刻站起來,“那個狗男人呢?我去揍死他。”
  “等會兒。”商未晚拉住她,周悅齊卻說:“幹嘛?妳不會是怕我有事吧?放心,我帶上我哥。”
  商未晚這才發現,周朗也在。
  她和周朗的目光對上,朝他微微頷首。
  站在壹旁的程闕,舌尖兒頂了下左腔,壹臉不爽。
  而下壹秒,商未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目光幽幽地與她對視。
  孰料,她眼眶濕潤,驀地掉下壹滴淚來,但她很快用手背擦掉。
  縱然她面色還蒼白,可她脊背挺得筆直,像是壹根拔地而起的竹子,沒有什麽能阻止她野蠻生長,她的目光越過程闕,落在沈沂身上,朝他笑了笑:“沈律師,請妳打官司是不是很貴啊?”
  沈沂是知名刑事律師,以壹起無罪辯護案名震全國。
  當然相應地,他的費用也高。
  雖然是趙南星的男朋友,但商未晚還是禮貌問價。
  程闕終是忍不住開口,“商未晚,這件事交給我,行麽?”
  商未晚看向他,眼裏氤氳著水霧,可那雙輕柔的眼睛裏,滿是倔強與不服輸。
  程闕想讓她別逞強別固執,可看著那雙眼睛,忽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人用重錘敲打了壹樣,鈍痛。
  那壹刻他想,他捧在掌心裏的人似天上月,高不可攀。
  卻妄圖有人攀折。
  那所有妄圖攀折的人,都該死。
  壹個解釋:寫到同樣事件的時候會有同樣的情節出現,為了不讓大家覺得白買v章,所以我會做出壹點改動。跟《偏偏是妳》裏有細節上的不同,但大致是壹樣的!不用太糾結!有空我會回去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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