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新手爸媽
　　蜜月旅行結束之後，商未晚回到家裏休息了壹天，便匆匆結束婚假回到公司。
　　尤淩在公司看見她之後還揶揄：“妳這婚假結束得也太快了吧？Vivian可是給了妳壹個月的時間，幹嘛？怕我們搶了妳的活兒不成？放心，都給妳留著呢。”
　　在萊星證券待了這麽久，和尤淩合作過幾回，關系比以前近了不少。
　　商未晚笑著應答：“是啊，我怕回來晚了，妳朋友圈得發幾十條來深夜emo。”
　　尤淩：“……靠！哪有？”
　　“妳忘記屏蔽我了唄。”商未晚把喜糖和禮盒分發到他們辦公桌上，又跟尤淩閑聊調侃了幾句，這才回到辦公室。
　　程闕雖把蜜月旅行安排得輕松，可出去壹趟還是耗費了不少體力，商未晚感覺自己的體力跟以前比起來大不如前，而且現在對程闕的依賴越來越重，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回到公司的第壹天，她感覺自己的專註力也有所下降。
　　正好下班時剛出大樓，有人往她手裏塞傳單，穿著白T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說：“小姐姐，遊泳健身瑜伽了解壹下呀？”
　　商未晚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壹擡頭便看到了相熟的臉。
　　女孩也楞怔片刻，隨後輕笑出聲：“是妳呀。”
　　“嗯。”商未晚莞爾，“好久不見。”
　　其實也算不上什麽熟人，不過之前有過壹面之緣，是宮程的初戀丁瑩。
　　那天的飯局上交談還算開心，商未晚還記得她並不是學這些的，而且後來聽宮程說，丁瑩為錢跟了蘇堯，再怎麽樣也不該變成如今這樣。
　　丁瑩似是看出她心中疑惑，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傳單：“我現在在壹家瑜伽館當教練，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報名，我給妳打折。”
　　商未晚午間休息時正好查過相關事宜，還想著要不要找公司附近的瑜伽館報名。
　　Vivian的體態比之前有所改善，她問了壹下，是因為最近開始練瑜伽。
　　商未晚目前的身體情況可以練瑜伽，但需要有專業的教練，而且只能做壹些簡單的動作，不可大幅度練，不然對腹中胎兒不利。
　　如今丁瑩說起來，商未晚便喊她帶自己去瑜伽館看看環境，好決定要不要報名。
　　丁瑩應聲好，指著對面那棟大樓說：“我們的瑜伽館就在對面10樓，坐電梯上去很方便的，妳下班或者是午間休息的時候都可以來。”
　　商未晚跟著丁瑩上樓，還問她有沒有專門的孕婦瑜伽教練。
　　丁瑩先是錯愕，盯著她的肚子看了會兒，爾後笑道：“妳懷孕了呀？”
　　“嗯。”商未晚點頭：“五個月了。”
　　“都已經秋末了。”丁瑩忽然說。
　　商未晚不知她為何突然這麽說，狐疑地看向她。
　　丁瑩笑開，摁下電梯，在電梯上升過程中聳了聳肩笑道：“我跟蘇堯分開了。”
　　“嗯。”商未晚便問：“那宮程呢？妳們還有聯系嗎？”
　　“沒有。”丁瑩搖頭：“我騙了他，還負了他，哪有臉跟他聯系？”
　　“或許他不介意呢？”商未晚說：“可能他還放不下妳。”
　　丁瑩聞言微怔，隨後苦笑道：“錯過了註定會錯過，我不想再騙自己。而且靠別人終究靠不住，我現在只想好好提升自己，腳踏實地走自己的路。”
　　“蘇堯他……”商未晚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不合適，及時收口。
　　丁瑩卻主動聊起：“我以為我能跟妳壹樣，成為蘇堯身邊獨壹無二的女人。現在我才明白，妳能成為程先生身邊獨壹無二的女人，是因為他本就不是專情之人。”
　　商未晚認識程闕不算久，但是聽他的名聲很久。
　　這還是第壹次有人評價程闕專情，她莞爾：“怎麽說？”
　　“那年春天我曾有緣見過程先生壹面。”丁瑩回憶著那天的場景，程闕坐在包廂裏，漂亮的女人進來壹批又壹批，包廂裏的其他男人早就喝起酒玩起來，就他淡漠地坐在壹旁，連眼神都不曾多給壹個。
　　她坐在程闕身旁，也不過是被隨意問了幾句。
　　那天他也曾多看過丁瑩幾眼，但好像在透過她的眼睛看另壹個人。
　　直到後來丁瑩見到與商未晚見面的程闕。
　　與她那天看見的程闕完全不同。
　　他眼中有著強烈的探究欲和好奇心，那是男人對女人淪陷的開始。
　　所以丁瑩妄圖想抓住屬於她的那根稻草，希望可以壹步跨越階級，成為蘇堯的妻子。
　　卻沒想到蘇堯那人是生性浪蕩，從來沒把她當回事，甚至連她是誰都分不清。
　　那圈子裏的事虛虛實實，太多人妄圖攀高枝壹步登天，可大部分都折在了半途。
　　“那時我坐在他身邊就在想，該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換來他的青睞。”丁瑩把商未晚帶到了瑜伽館門口，來往路上有不少人見到她都在笑著打招呼，看起來人緣不錯。
　　丁瑩望向商未晚，目光中都是欣賞：“但見到妳之後，我就懂了。”
　　商未晚這樣的女人，長得漂亮卻不妄圖依附任何人，宛若壹根倔強生長的翠竹。
　　在商未晚心裏，程闕與她是壹樣的。
　　可丁瑩很早就將自己跟蘇堯劃開了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蘇堯知道她圖錢，她也知道蘇堯是圖她青春的身體和外貌。
　　在互相利用的關系裏，她總不可能時時保持清醒，於是偶爾產生錯覺，在這些虛虛實實中迷失，也不知道想要什麽，活得越來越迷茫。
　　也不知是從哪天清醒過來的，大抵是某天看見了被蘇堯關在籠中的鳥，而他可以費心為鳥找寵物醫生，卻對在臥室裏發燒39度的她視若無睹。
　　丁瑩便知道，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她大概就是個物件。
　　幹脆快刀斬亂麻，斷了這層關系。
　　如她所料，蘇堯跟她分得格外幹脆，後來還見過壹次，是瑜伽館開業，她剛下課就見蘇堯等在門口，身旁椅子上放著開得熱烈的玫瑰花，閑散又無聊地倚在門外，正拿著手機玩撲克。
　　她站在那兒看了蘇堯壹會，蘇堯卻始終沒擡頭。
　　等上完課的女孩換好衣服出來，課上體態最好，也是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女同學笑著喊了句：“阿堯。”
　　蘇堯這才擡頭，放了手機，看見她之後微微蹙眉，卻又很快恢復如初。
　　丁瑩和他對視片刻，頷首之後離開。
　　女孩問蘇堯：“妳跟我們教練認識呀？”
　　“剛那是妳們教練？”蘇堯頓了下：“看上去有點面熟。”
　　“得了吧，妳看長得漂亮的都面熟。”女孩捶了下他的心口，“以後可不準再招蜂引蝶。”
　　“但我本來就是只狂蜂浪蝶，妳不是都知道嗎？”蘇堯毫不避諱地承認。
　　丁瑩就站在轉角的地方，看著他們笑著鬧著，電梯門緩緩闔上。
　　終是認清現實。
　　生活中沒那麽多浪漫童話，所以後來得知商未晚與程闕結婚的時候，她有壹瞬的恍惚。
　　童話或許有，只不過都落在了幸運的人身上。
　　丁瑩給商未晚買了壹杯牛奶，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兩人坐在椅子上閑聊。
　　這些事她從未與旁人說過，怕別人說她是拜金女，說她為了錢不折手段。
　　可面對商未晚，她倒是很坦然。
　　商未晚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對那句幸運不置可否。
　　“我活到現在，第壹次有人說我幸運。”商未晚輕笑。
　　丁瑩和她碰了碰杯：“妳確實很幸運。”
　　商未晚跟丁瑩聊了許久，久到程闕都給她打電話，問她是不是第壹天復職就開始加班，商未晚沒說自己遇見了故人，只說在看瑜伽館，準備報名。
　　程闕關懷幾句，約了半小時後過來接她，這才掛斷電話。
　　丁瑩望著她，眼神明晃晃在說——這多幸運。
　　“妳聽我吐了這麽多苦水，本來準備晚上請妳吃飯的，結果也沒辦法了。”丁瑩聳了聳肩：“等會兒程先生要來接妳吧？怎麽樣？準不準備辦卡呀？我給妳打六折。”
　　商未晚最終辦了壹張年卡，丁瑩還送了健身房的半年卡，讓她沒事兒可以多走走路，對胎兒有利。
　　時間差不多，丁瑩和商未晚壹同下樓。
　　剛走出去，壹輛保時捷就停在路邊，車窗落下壹半，程闕露出大半張臉，喊商未晚上車。
　　商未晚跟丁瑩匆忙加了微信，約定好下次上課的時間，這才離開。
　　後視鏡裏，丁瑩壹直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直到走遠，程闕才問：“那是誰？看著眼熟。”
　　“她說妳是個專情的人。”商未晚說：“或許妳們以前在哪裏見過吧。”
　　程闕沒什麽印象，在包廂裏那壹面他從未放在心上。
　　後來商未晚說起是宮程的初戀，程闕才記起，“是後來跟了蘇堯那女孩？”
　　商未晚點頭：“她跟蘇堯分開了。”
　　“正常。”程闕說：“蘇堯那人沒什麽定性，就是見別人身邊有女朋友，他也想要，他最愛的還是賭。”
　　“妳跟這樣的人廝混在壹起，也不是什麽好人吧？”商未晚調侃他。
　　程闕輕嗤：“我跟他可不是壹樣的人，我跟他廝混不是為了掙他的錢麽？”
　　“富二代的錢都比較好掙，尤其像蘇堯這種沒什麽腦子的富二代。”程闕補充道：“我這兩家店，起初可都是靠蘇公子的壹擲千金把流水額扛起來的。”
　　蘇堯是有很多缺點，但有壹點好，很講義氣。
　　婚禮的時候，商未晚也見了蘇堯壹面，他的場面話說得很漂亮。
　　商未晚無意糾纏過往，只說自己報了這個老師的課，程闕說他也報了壹個課，周六日下午都要去上。
　　“什麽課？”
　　程闕拿出壹張傳單，赫然是《新手爸媽必修課——如何照顧壹個嬰兒》。
　　“我問過小嬸了，說是可以去。”程闕說：“所以連妳的名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