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空行靜地
鬼吹燈 by 天下霸唱
2019-3-24 19:38
神出鬼沒的狼王,像雪地裏的白毛風壹般,悄然消失在了月光之下,我在東北插隊的時候就聽村裏的獵人們說,狼身上長白毛,那就是快成精了,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得狼群狡猾兇殘到了極至,在藏地狼壹向是不受歡迎的,人追著狼打,狗追著狼咬,在大自然的縫隙中存活下來,那需要多麽頑強堅忍的意誌和筋骨。這只巨狼肯定早已知道槍械的厲害,只有在認定武器不會對它構成威脅的情況下才顯露蹤跡。
我不知狼群會采取什麽策略來對付我們,唯今之際,只有盡快和喇嘛、大個子他們會合,以破廟的殘墻作為依托,爭取堅持到天亮,就算援兵來不了,天壹亮,狼群也會逃進深山。
我壹手端著槍,不停地四處張望,戒備著隨時會來襲擊的狼群。另壹只手扶著格瑪軍醫,迅速向喇嘛和大個子藏身的寺廟殘墻移動,格瑪手中握著她的手槍,這時她的頭暈似乎好了壹些,我們繞過連長與通迅員死亡之處的那片荒草,終於回到了紅色的殘墻邊,這幾堵斷垣都只到人胸口般高,我把格瑪先托過了墻頭,自己也跟著翻了過去。
鐵棒喇嘛正在照料身受重傷的大個子,見我把格瑪帶了回來,便說:“吉祥的祥壽佛空行母保佑,普色大軍終於把格瑪拉姆救了回來。”說完擡眼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管是噶舉派(白教),還是格魯派(黃教)、宇瑪派(紅教),都認為這種圓滿明月籠罩下的廟宇,應該是“空行靜地”。然而草深霧罩處,皆已是漆黑地獄,魔月眾法神讓這原本神聖的地方,變成了群魔亂舞的八災八難末劫濁,這究竟是在懲罰何人?
我焦急地對喇嘛說:“外邊狼群正在不斷聚集,咱們的子彈並不算多,必須燃起火頭,才能嚇退它們,否則到不了天亮,咱們這些人都得讓餓狼吃了。”
喇嘛嘆道:“都瘋了,如今的狼也敢進寺廟裏來吃人了。”然後將他的老馬牽到墻邊,這馬已經被四外不斷傳來的狼嚎聲驚得體如篩糠。昆侖山下幾處牧場的狼可能都集中到廟外了。喇嘛和他的老馬這輩子也沒聽過這麽多狼壹起嚎月,這些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餓狼,根本不會管哪個是佛祖的有緣弟子。這時念經也沒有用了。
喇嘛取下幹牛糞和火髓木,在殘墻中燃起了火堆,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間偏殿舊屋的殘址,四面損毀程度不同的墻壁圍成壹圈,其中有壹面墻比較高,墻體被倒蹋的大梁壓住。另有壹邊是鎮廟藏徑石碑,上面刻著“大寶法王聖旨”,巨大的殘破石碑高不下五米,狼群很難從這兩邊過來,但也要防止它們搭狼梯從高處躥進來。
格瑪先看了看大個子的傷勢,從她的神色上看來,大個子這回是兇多吉少了,我從廢墟中撿起幾塊幹木櫞,放在火堆裏,使火焰燒得更旺壹些,然後拿起大個子那把半自動步槍,交給格瑪,與她分別守住兩面矮墻。
忽然狼嗥聲弱了下來,我向墻外窺探,越來越多的狼從山脊下到了破廟附近,只見荒草斷垣間,有數條狼影躥動,它們顯然是見到了墻內的火光,在狼王下令前,都不敢擅動,只是圍著破廟打轉。
我見大約距離四十米遠的地方,有壹對如綠色小燈般的狼眼,我立刻舉起步槍,三點成壹線,瞄準了兩盞綠燈中間,摳動板機,隨著靜夜中的壹聲槍響,兩盞綠燈同時熄滅,雖然無法確認是否擊中了目標,但這壹槍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荒原上的狼,在這些日子裏最畏懼的,就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射擊聲,都被打驚了,對它們來說,這種半自動步槍是可以粉碎它們的靈魂和自信的神器,其余的狼再也不敢在附近逗留,都隱入了黑暗之中,但那低沈的狼嗥表示著它們只是暫時退開,並不會就此罷休。
我見狼群退開,也把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下來,想起剛才到廟後古墳途中遇到的事,甚覺奇怪,那半沒在土中的石人,全身生滿腐爛的綠肉,便隨口問老喇嘛,以前人畜失蹤的那些事,是否與之有關?
沒想到喇嘛卻從沒聽說這廟裏,有什麽腥臭腐爛的石人像,喇嘛讓我詳細的講給他聽,我心想妳問我,卻讓我又去問誰,我還以為喇嘛對這破廟中的情形十分了解,原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糟老頭壹個,於是就壹邊瞭望廟外狼群的動向,壹邊將剛才的經過對喇嘛說了壹遍。
喇嘛聽後連念了幾遍六字真言,驚道:“以前只道是古墳中鬼母妖妃的陰魂不散,建了寺廟,大盛德金鋼像,想通過佛塔、白螺來鎮壓邪魔,然而這麽多年,歷代佛爺都束手無策,卻不料竟是墓前的石人像作孽,若非地裂湖陷,又被普色大軍撞見,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找到它,此物再潛養百年,怕是要成大害了。”
我沒聽明白:“喇嘛阿克,您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石頭怎麽會成精?可惜剛才身邊已經沒有手榴彈了,不然我已經順手把它端上天了。”
喇嘛說:“妳們漢人管這片山叫昆侖埡口,但在佛經中,則叫做汝白加喀,意為龜龍所馱的八瓣蘇共,天如八福輪相,地如八瓣蓮花,這寺廟的位置,就剛好在蓮花的花蕊裏,東方的切瑪山,形象羅剎女的陰部,南方的地形如魔蠍抓食,西文的巖石如水妖張望,北方未幹涸前的鬼湖,如同是破碎的龍鏡,原本在這樣殊勝的地形上建廟,震懾四方妖魔,是可以功德圓滿的。”
但是由於湖水的幹涸,使這裏成為了兇神遊地,枯湖裏生出了吞食人畜的魔蠍魚,朗峨加的天空變得狹窄,原來是“部多”(佛經裏所載水中妖魔的名稱)長在了古墓石人像的身上,溺人於河,取其氣血。
我聽喇嘛所說的內容,似乎是密宗的風水論,與我看的那半本殘書,有很大的不同,也許宗旨是吻合的,但是表述的方式上存在著太多差異,當時我對風水秘術涉及未深,太復雜的風水形勢根本看不明白,所以聽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只聽到他提起什麽“部多”,這個詞好像不久前再哪聽過,隨後想到剛跟先遣隊到不凍泉的時候,聽運輸兵們說起過,在青海湖中,有種吞人的水怪,有見過的人說外形像根圓木,也有人說像大魚,唯壹相同的就是腥臭發綠,有藏區的兵告訴我們,那都是“部多”,水裏的魔鬼,附在什麽物體上,開關就象什麽,如果捉住了就壹定要砸碎燒掉,否則它生長的年頭久了,除了佛祖的大鵬鳥,就沒有能制得住它的東西了,當時剛言論完,就被連長聽到嚴厲地批評了壹通。
藏地的忌諱和傳說太多,我無法知其詳實,心中暗想不管是什麽,等天亮之後想辦法燒掉就是,壹定要為戰友們報仇雪恨。
喇嘛說:“這鬼湖邊上,死的人和牲口不計其數了,石人像上的部多普通人難以對付,必須請佛爺為大鹽開光,讓修行過四世的護法背上鹽罐,先用鹽把腐爛的石人埋起來,三天之後再掘出來砸毀焚燒,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我們正在低聲商議,忽然天空上飄過壹團濃雲,將明月遮蔽,火光照不到的廟外,立刻變成壹片漆黑,我和格瑪,喇嘛三人立刻緊張起來,我們心中明白,狼群也壹定清楚,這是最佳的攻擊時機,它們壹定會不惜壹切地猛撲進來。
只聽高處壹聲淒厲的狼嗥,嗥聲悲憤蒼涼,怨毒難言,那是白毛狼王的聲音,它終於發出攻擊的信號了,四周暗風撲動,閃爍著無數盞綠油油的小燈,我忙抓起幾根木條扔向墻外,以便照明目標射擊。
這種情況是對身手心理素質級大的考驗,只有咬住了壹只壹只的打,千萬不能被亂躥的眾多餓狼分了神,但同時還要承受住被逐漸壓縮包圍的恐懼,加上烏雲遮月,能見度太低,我接連五槍都沒擊中目標,正滿頭是汗的時候,從“大寶法王聖旨”巨碑上躥下壹只巨狼,而對下邊的火堆毫不猶豫,從半空直撲藏在墻下的那匹老馬,狼口中的牙刀全豎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咬住馬頸。
喇嘛揮動鐵棒擊出,沈重的鐵棒剛好打在狼口中,把最堅硬的狼牙打斷了三四根,那狼被打得著地翻滾,摔進了火堆,頓時被火燎著,這時馬受了驚,嘶鳴著向我撞來,我急忙壹低頭,那馬從我身後的矮墻上躍了出去,當即就被墻外沖過來的幾頭巨狼撲倒,拖進了荒草後邊。
又有壹只黑鬃瘦狼躥進了防禦圈,撲到了重傷不醒的大個子身上,格瑪舉起步槍將黑狼擊斃,同時又有兩只狼躥了進來,我想開槍支援她,卻發現彈倉空了,只好挺起三楞刺刀戳了過去,格瑪的槍裏也沒了子彈,扔掉步槍拽出手槍射擊,喇嘛也念著六字真言,掄起鐵棒砸向不斷躥進圍墻的餓狼,壹時間呼喝聲,狼嗥聲,槍聲,骨斷筋折的人狼搏擊聲,在破廟的殘墻內,混成了壹片。
三人原本還互相救應支援,但在這混亂危急的形勢下,很快就形成了各自為戰的局面,喇嘛的武器發揮出了空前的作用,這鐵棒看這雖然笨重古舊,但是輪將起來,對準狼頭壹砸壹個準,說來也怪,那些狼似乎看見這鐵棒就犯怵,能躲開的往往也會慢上壹步,被砸得頭骨碎裂,喇嘛獨自擋住經石墻,格瑪軍醫退到大個子身旁,用手槍射殺躥到近前的餓狼。
我端著步槍亂刺,見格瑪的手槍子彈耗盡,正重新裝彈,便壹刺刀捅進了壹頭撲向她的大狼腰肋,刺刀好比石帶血槽的三棱透甲錐,把那狼著地戳至墻角,疼得它連叫都叫不出來,這時又有只臉上有道長疤的餓狼,從墻外妖了進來,張開兩排牙刀,朝我猛撲過來。
我想拔出槍刺,將它捅死在半空,但是剛才用力過猛,刺刀插在那半死的狼身中,壹時抽步出來了,我從未參加打狼運動,在東北也只見過孤狼,並不熟悉狼性,這次被狼群包圍,真有幾分亂了陣角,越急槍刺越是拔不出來。
情況緊急,只好撒手放開步槍,就地撲倒,躲過那頭疤面狼,但還是慢了壹點,羊剪絨的皮軍帽,被那狼撲掉了,狼爪在我耳朵上掛了個口子,流出來的鮮血立刻凍成了冰渣,躥過了頭的疤面狼也不停頓,棄我不顧,直接撲向了對面的喇嘛,喇嘛鐵棒橫掃,砸中了它的肩胛骨,嗚嗚叫著翻在壹旁,最早摔進火堆中的那頭狼,已經被燒成了焦碳,空氣中彌漫著蕉糊的臭味。
這些狼都是狼群裏最兇悍的核心成員,其余更多的惡狼還徘徊在廟墻外邊,雖然狼王發出了命令,但它們大概仍然被剛才猛烈的步槍射擊聲驚走了魂,在緩過神來之前,還不敢蜂擁而來。否則數百頭餓狼同時撲至,我們縱然是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抵擋。
我趴在地上正要爬起來,忽覺背上壹沈,有只巨狼將我踩住。狼爪子搭在我肩上,我雖然看不見後邊,但憑感覺,這只大得出奇的巨狼,八成就是那只獨眼白毛的狼王,這條幾乎成了精的白狼,等槍聲稀疏下來之後,才躥進來,它對時機的把握之準確,思之令人膽寒。
我不斷提醒自己,千萬別回頭,壹旦回頭,被狼王咬住脖子,那就免不了同那狗日的徐幹事壹般下場,背後地巨狼,正耐心的等我回頭,壹口飲盡活人的鮮血,是世間最美妙的味道。
我腦袋裏嗡嗡直響,面孔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有絲毫動作,心中想要反抗,但是雙手空空,沒有任何武器,在這種情況下。我這雙無產階級的鐵拳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遮住月光的大片黑雲,被高空的氣流吹散,明亮的月光又似水銀瀉地般撒將下來,照得荒煙蒿草中壹片銀白。
那邊的喇嘛處境也艱難起來,他畢竟年老氣衰,那沈重的鐵棒揮舞速度越來越慢棒身終於被壹頭經驗老道的餓狼咬住,始終無法甩脫,喇嘛正和那狼爭鐵棒不下,月光中見我被壹頭巨狼按在地上,想過來解救卻苦於無法脫身,擡腿將壹包事物踢到我面前:“普色大軍,快用妳們漢人的五雷擊妖棍!”
那包東西險些撞到我的肩頭,我心中納悶,什麽是我們漢人的五雷擊妖棍?但隨即用手壹摸,已經明白了,這是大個子的子彈帶,當時我們每人配發有兩枚手榴彈,我的那兩枚都扔進水塘裏炸臭泥了,而大個子這份卻始終沒有被使用,他受傷後喇嘛幫他解了下來,此刻若非喇嘛提醒,還真就給忘了。
我立刻從中掏出壹只手榴彈,但是被狼按住肩頭,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否則壹個破錠,就會被狼吻吸住,急中生智,把子彈帶擋在臉側,猛地回身轉頭,只見身後好象壓著個白發森森的餓鬼,果然是那狼王,眼前白影壹晃,它已經咬住了子彈帶。
這時我也拉開了導火索,手榴彈立刻帽出白煙,便想向後甩出去,只要手榴彈壹炸,足可以把這些餓狼嚇退,那狼王壹口咬到了帆布子彈袋,正自怒不可邂,忽然見到冒白煙的手榴彈,還有那催命般不吉祥的哧哧聲,擡起狼爪,將我手中的手榴彈掃在壹旁。
手榴彈並沒有滾出多遠,我心中大罵,這只白眼狼真他媽成精了,我想它雖然不知道手榴彈是做什麽用的,但是憑它在惡劣環境中生存下來的經驗,就已經察覺到這東西危險,離這不吉祥的短棍越遠越好,它雖然用狼爪撥開手榴彈,不過距離還是太近了,壹旦爆炸,後果不堪設想,破片的殺傷力會使墻內的人和狼都受到波及。
我仍然被狼王按著,這時候便是想舍身撲到手榴彈上,也難做到,想到所有人都被炸傷,後續的狼群沖上來撕扯著把四人吃光地場面,我全身都象掉近了冰窖,時間壹秒壹秒的流逝,估計爆發就在這兩秒之內了。
就在這讓人神經快崩潰掉的最後時刻,那只咬住喇嘛鐵棒的餓狼,終於用狼口把鐵棒奪了下來,但它用力大了,收不住腳,壹直退到即將爆炸的手榴彈上,“嘣”的壹聲爆炸,白煙飛騰,大部分彈片都被這只倒黴的狼趕上個正著,狼身像個沒有重量的破口袋,被沖擊波揭起半人多高,隨即沈重的摔在地上。
墻內包括狼王在內的三四只餓狼,都怔住了,然後紛紛躥出墻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外邊那些老弱狼眾,原本就被槍聲嚇得不輕,聽到爆炸聲,尤其是空氣中那股手榴彈爆炸後的硝煙味,更讓它們膽寒,當即都四散拋開,這壹戰狼群中兇悍的惡狼死了十幾頭,短時間內難以成氣候了。
我翻身起來,也顧不得看自己身上有什麽傷口,撿起格瑪掉落在地上的步槍,用刺刀將墻內受傷的幾頭狼壹壹戳死,這才坐倒在地。像丟了魂壹樣,半天緩不過勁來,這時候狼群要是殺個回馬槍,即使都是老弱餓狼,我們也得光榮了。
正喘息間,忽聽喇嘛大叫不好,我急忙強打精神起身,原來格瑪倒在了血泊中,剛才我眼睛殺藍了,這時候回過神來,趕緊同老喇嘛壹起動手,將格瑪軍醫扶起,壹看傷勢,我和喇嘛全傻眼了,腸子被狼掏出來壹截。青呼呼的掛在軍裝外邊,上邊都結冰了。
我急得流出淚來,話都不會說了。好在喇嘛在廟裏學過醫術,為格瑪做了緊急處理,壹探格瑪的呼吸,雖然氣若遊絲,但畢竟還活著。
我又看了看大個子,他的傷雖重,卻沒失血,加上體格強壯,暫無大礙。我問喇嘛:“尕紅軍醫能不能堅持到天亮?”現在馬匹也死了,在這荒山野嶺中,只憑我和喇嘛兩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兩名重傷員帶出去,只好盼著增援部隊盡快到達。好在狼群已經逃到深山裏了。
夜空中玉兔已斜,喇嘛看了看那被山峰擋住壹半的明月:“天就快亮了,只要保持住兩天大軍身體的溫度,應該還有救,普色大軍盡管放心,我會念經求佛祖加護的。”
我抹了抹凍得壹塌糊塗得鼻涕眼淚,對念經就能保住傷員性命的方式表示懷疑,喇嘛又說:“妳只管把火堆看好,燒得越旺越好,火光會吸引吉祥得空行母前來,我即許下大願,若是佛爺開眼,讓傷者平安,我余生都去拉措拉姆轉湖,直到生命最後得解脫。”(拉措拉姆,地名,保佑病患康復得聖湖,意為懸掛在天空的仙女之湖)
我見喇嘛說得鄭重,心中也不禁感激,便把能蓋的衣服都給大個子和格瑪蓋上,在背風的墻下生旺了火堆,又用喇嘛的秘藥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東方的雲層逐漸變成了暗紅色,曙光已經出現,我心中百感交集,呆呆的望著喇嘛手中的轉經桶,聽著他念頌《大白傘蓋總持陀羅尼經》,竟然產生了壹種聆聽天籟的奇異感覺。
當天上午十點左右,我們便被趕來接應的兄弟連隊找到,部隊封鎖了昆侖山埡,我和格瑪、大個子都被緊急後送,分別的時候,我問喇嘛那邊鬼湖邊的“部多”怎麽辦?是否要像他先前所講的,找佛爺用大鹽埋住它,然後再燒毀?
喇嘛點頭稱是,還說他馬上就要去拉措拉姆轉湖,為傷者祈福去了,但是他會先回去向佛爺稟告此事,願大軍吉祥,佛祖保佑妳們平安如意。
我對胖子和Shinley 楊說:“然後我就隨部隊進昆侖山深處施工了,我的戰友大個子現在還活著,只是成了殘廢軍人,格瑪軍醫卻再也沒醒來,成了植物人,有空的時候我都會去看望他們,那座破廟和古墳的遺跡,直到今天都還保留著,我現在回想起來,其余的倒也無關緊要,關鍵是那古墳中的屍體,穿戴的那種特殊服飾和表情,與咱們在獻王墓所見的銅人與墓中的壁畫,都非常相象,當地藏族人都說那是古時魔國鬼母地墓,但這只是基於傳說,鬼母是可以轉世的,應該不止有壹位,魔國那段歷史記載只存在於口頭傳誦的長詩中,誰也沒真正見到國鬼母妖妃穿什麽衣服。”
Shinley 楊聽罷我講的這段往事,對我說:“壁畫中描繪的那座城,供奉著巨大的眼球圖騰,裏面的人物與鳳凰寺下古墳中的屍體相同,也許那城就是魔國的祭壇,不知道魔國與無底鬼洞之間,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聯系。”
看來回到北京之後又有的忙了,首先是切開獻王的人頭,看看裏面的雮塵珠是否是真的,另外還要設法找到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前半卷,這樣才能解讀出龍骨中關於雮塵珠的信息,最後必須搜集壹些關於魔國這個神秘王朝的資料,因為壹旦拼湊不出十六字,那龍骨天書便無法解讀,關於雮塵珠的信息,可能要全部落在這上邊了,屆時雙管齊下,就看能在哪個環節上有所突破了,不知那位鐵棒喇嘛,是否仍然健在,也許到懸掛在天空的仙女之湖“拉措拉姆”湖畔去找他敘敘舊,或多或少可以了解壹些我們想知道的事情。
【全本精校】鬼吹燈Ⅰ04《昆侖神宮》
內容簡介
源起古格王朝,它的前身可以上溯到象雄國,王朝大概從9世紀開始,在統壹西藏高原的吐蕃王朝瓦解後建立,到17世紀結束,前後世襲了16個國王。它是吐蕃王室裔在吐蕃西部阿裏地區建立的地方政權,其統治範圍最盛時遍及阿裏全境它不僅是吐蕃世系的延續,而且使佛教在吐蕃瓦解後重新找到立足點,並由此逐漸達到全盛浩大的古格王國遺址、神奇的“古格銀眼”、無頭幹屍洞和無數的藝術珍寶壹直是世人關註的焦點。
內容簡介
《鬼吹燈》是壹部中國大陸的網絡小說,作者為天下霸唱,主要內容是盜墓尋寶,是壹部極為經典的懸疑盜墓小說。作者首創歷史上四大盜墓門派——摸金、卸嶺、發丘、搬山,其中摸金是技術含量最高,規矩最多的門派。“人點燭,鬼吹燈”是傳說中摸金派的不傳之秘,意為進入古墓之中先在東南角點燃壹支蠟燭才能開棺,如果蠟燭熄滅,須速速退出,不可取壹物。相傳這是祖師爺所定的壹條活人與死人的契約,千年傳承,不得破。
作者簡介
天下霸唱,中國最具想象力的作家,其創作的《鬼吹燈》系列風靡華語世界,是繼金庸等人的武俠作品以來,在華人中傳播最廣的小說。天下霸唱的創作將東方神秘文化與世界流行文化元素融為壹體,為類型小說打上了深深的中國烙印。他的探險小說所關註的,永遠是人在充滿未知的環境中的思考與行動。跌宕起伏的故事,古老的傳承,神秘的遺跡,兄弟間的情誼,生死無常,加之幽默精練的語言、豐富多彩的民間文化,使他的文字構建出了另外壹處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