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年，四月，柳綠枝頭。
長安城東通化門外七裏處，灞水流經。
灞水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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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0131章人性難言新物至

2022-8-28 21:19

　　八水繞長安，冰結霜上欄。富者覺無趣，貧人盼有閑。鑿淩濕衣透，飲酒對杯幹。掌櫃暫離去，胡蕃新種還。
　　翌日早上，裴耀卿和李隆基幾人壹起吃了早飯，與李易揮手作別。
　　李易先給切粉瘤的患者換藥，轉頭為余懷德看情況。
　　“還得住幾天，現在有炎癥，不能操作，別急。”李易觀察壹下，選擇穩妥的方法。
　　現在給切了，切口再感染，醫療事故跑不了了。
　　余懷德根本不知道李易要幹什麽，不然的話，估計他會拒絕。
　　此刻他聽話，醫從性非常好。
　　十月下旬，余懷德的炎癥全消，他嘟囔著什麽‘太醫署的全是庸醫’這樣的話，被李易安排手術。
　　麻醉、動刀、用免拆線縫合、包紮、結束。
　　“最近幾天最好什麽都不穿，然後吃這個藥，壹天壹次，壹次兩片，這是五天的量。
　　明天來換藥，看情況安排再下壹次換藥時間，最近半個月，不能找女人，也不可找男人，自己……也不行。”
　　李易下醫囑，反正也沒有家屬簽字什麽的，患者本身都不簽呢。
　　余懷德似乎根本沒聽李易說話，他正呆呆地看著盤子中被切下來的東西。
　　過了好壹會兒，他才回過神：“妳，妳給我切……切了？”
　　“啊，不切下次還得淋癥，而且作為男人，我跟妳講，這個吧……”
　　李易明白了，患者有情緒，趕緊安撫，小聲地說切完有什麽好處。
　　結果差點說出事，麻醉似乎都要不好使了，趕緊補壹針，餵藥，雌性激素藥。
　　“果真如次？”余懷德卻不在乎被多紮壹針，他興奮了，居然是那樣啊。
　　“半個月，頭五天壹定吃藥。”李易見患者情緒穩定，趕緊把話題轉過來。
　　“原來李東主也是同道中人啊。”余懷德又要歪樓。
　　“哎呀！”李易叫壹聲。
　　“怎麽了？”余懷德收斂笑容。
　　“妳有的飯菜不能吃，海鮮，魚蝦蟹別吃了，韭菜、蒜苗、香菜、蔥、姜、蒜、芥末，凡辛辣之物不可碰。”
　　掰正話題的李易說飲食註意，其他的沒什麽了。
　　余懷德長出口氣，道：“今晚我還在妳這住。”
　　“成！”李易點頭。
　　……
　　長安城中熱鬧非凡，好多冬天活少或找不到活幹的人被衙門雇傭著刨冰。
　　錢由商家和富人出，裴耀卿安排衙役去拉投資。
　　跟被拉的人講，冰雕多麽美麗，會雕刻上誰資助的，有的要放在店鋪門口。
　　“關員外，我跟妳說，晚上才好看呢，有燈放在冰中，似仙境壹般，如妳這門前放兩個，誰見了不得多看壹眼？”
　　衙役與壹個當地的富戶說，此人家中出過官員，只是最近這壹代不爭氣。
　　關員外動心了，他家兩套房子，另壹套租出去，長安房租可不低，有錢。
　　這關員外動心，如今家中需要名氣，孩子才好尋出路。
　　“多少錢壹個？”他問。
　　“關員外，要分什麽雕刻，還有大小……”衙役耐心地說，壹條條說出來，價格不同。
　　之後衙役他扛兩匹絹走了，告訴關員外給優先安排。
　　衙役小跑著回到縣衙，去庫房登記，誰誰選哪個了。
　　登記完他獲得壹個牌子，牌子上寫：五十錢。
　　這個是他的推廣費抽成，轉身他又找下壹個目標。
　　裴耀卿優哉遊哉，絲毫不急。
　　他照著李易提供的獎勵辦法施為，發現果然好用。
　　除了他之外，縣丞都跑在跑業務，沒有壹個偷懶的。
　　作為長安令的他不急，會有人主動找上來商議冰雕籌錢之事。
　　此時長安城八條主要河流，以及池子裏，皆有人在鑿冰，把壹塊塊冰周圍先鑿出縫隙。
　　冰面上穿孔，繩子從冰下走，另壹頭再鑿個孔，繩子拴好。
　　周圍的冰連接的地方鑿完再撬，壹塊冰就被分離出來。
　　岸上的人拽繩子，其他人鋪草、搭板子。
　　原來拽的時候很費勁，現在壹律使用手葫蘆，嘩啦嘩啦，冰就被慢慢拖上來。
　　粗的原木搭起來架子，大冰塊被吊上去，下面車過來，放下，壹塊冰基本上就壹車。
　　勞作的人辛苦，有錢的人坐在樓上看熱鬧，看到有人不小心掉水裏，狼狽地爬出來，樓上的人會發出愉快的笑聲。
　　往常在鑿冰地看著的衙役也會笑。
　　不過這次不同，他們給在冰面上鑿冰的人系了繩子。
　　人掉進去立即拽，拽完推進臨時搭起來的棚子中，舊的衣服拿出來給換上，順便喝壹碗姜糖水。
　　明府說好了的，哪個管的冰段幹活時人受了傷、出了事，哪個負責人就扣錢。
　　與生活水平掛上勾，衙役們想到了許多辦法。
　　帶壹大堆舊衣服扔棚子裏，砌個小石炭竈，架壹口陶鍋，煮姜糖水。
　　可不敢把人給凍病了，那會白幹許多時日。
　　若掉水裏滑進冰層下淹死，今年冬天甭指望拿到壹文錢。
　　“歇息壹下，把頭發擦擦，在竈邊坐著烤，莫急，給工錢。”
　　衙役見回來換衣服的人又要沖出去，趕忙攔住，好生勸。
　　“不怕，耽誤不得，怎能拿了錢不幹活。”此人還要走。
　　“怕，我怕，坐下，說說話。”衙役把人強行按下去，然後開始家長裏短地扯皮。
　　……
　　還有四天進臘月，余懷德拿著口服的消炎藥，穿裙子登上自己的馬車。
　　“李東主，明日我就來找妳，把錢給妳。”余懷德在車上向李易喊。
　　李易點頭，說：“不要糧食，莊中糧多。”
　　“知道，告辭。”余懷德喊完關上車門，三輛馬車和壹群人離去。
　　“糧食價錢要降，不過明年……唉！愚昧最可怕。”
　　李易嘟囔壹句，轉身回院子，有新的大體老師送來，開始學習。
　　第二天，余懷德過來來送錢，壹匹匹的絹帛、壹串串的銅錢。
　　管事宋德找人清點，余懷德又讓人從他的車中搬出來壹個箱子。
　　他打開箱子，對李易說：“李東主，我給妳送了好東西，這種蘿菔吃著甜，妳壹定沒見過。”
　　李易探頭看，露出笑容，問：“還有嗎？我買。”
　　“倒是還有壹些，從吐蕃那裏，有更西邊的人到那賣，我用不少茶葉換到手。
　　回來後被我送人，都說好吃。可惜沒有種子，不然定要種壹種。
　　李東主想要，我再送兩箱便是，莫談錢，莫談。”
　　余懷德說來歷，擺手拒絕賣。
　　“不成，壹斤五緡，往後去那邊，再遇到大唐未見或少見之物，拿回來，定會給高價。”
　　李易非要給錢，這可是胡蘿蔔呀。
　　以前聽說漢朝就有，不過他到大唐沒看到過，也沒人知道。
　　唯壹能查的資料，是本草綱目裏說的壹句話：元時始自胡地來，氣味微似蘿蔔。
　　李時珍說元朝的時候從胡人那裏送過來，當時的蘿菔已經叫蘿蔔，胡人的蘿蔔自然是胡蘿蔔，沒毛病。
　　至於沒有種子……
　　這個不用種子也能種，種完就出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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