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龍與虎

　　再申明壹次：目前我並沒有全職，特別忙，下月盡量恢復更新
　　……………………………………
　　鷹潭市月湖區，軍隊第184醫院住院部，壹間特護病房內。
　　江憲坐在病床邊上削著水果，病床上空無壹人。就在此刻，病房的門打開，吊著胳膊，打了好幾處石膏的淩霄子，和纏上層層繃帶的方雲野躺在床上被人推了回來。
　　“要不要提前準備個花圈？”江憲停下刀子，挑眉道。
　　淩霄子嗤笑：“放心，禍害遺千年，想我死？沒那麽容易。那誰？小江子，給朕呈上來。”
　　確認過眼神，是想弄死的人……江憲認命地將剛削好的蘋果放到淩霄子嘴邊。淩霄子愜意地咬了壹口，長嘆壹聲：“咋辦，心裏有些不平衡。”
　　江憲見鬼壹樣看了對方壹眼。淩霄子苦澀道：“我和老方奄奄壹息，妳卻活蹦亂跳。心態有些炸……”
　　方雲野……奄奄壹息倒也不至於……
　　淩霄子眼巴巴地拉住江憲的衣服：“傷筋動骨壹百天，我的好大兒啊……爹恐怕要先走壹步了……為了保證有人能幫妳收屍，我特意幫妳叫了個幫手。”
　　如此神轉折……江憲只感覺自己眼皮都在亂跳，嘴唇哆嗦道：“我希望妳找的幫手不是我想的那個……”
　　淩霄子感慨望天：“妳的希望註定落空。”
　　病房中片刻沈默。
　　三秒後，護士驚呼的聲音響起：“江先生！您拿手術刀幹什麽？太危險了！來人啊！幫我攔住他！”
　　“別……誰都別攔我！老子今天就要讓他去見三清！”
　　………………
　　羅天大醮臨近，龍虎山上繁忙異常。
　　雲煙霧繚，壹只只巨大的香爐已然立在各大殿宇之前，黃色經幡飄蕩，羅天大醮乃是道教第壹盛事，整座山全都忙碌了起來。九壇壹千二百醮位，剎那間將這座名山古剎妝點地五彩繽紛。而山下，已經停滿豪車，等待著大醮開啟的人們早就住了下來。
　　咚……鐘聲悠揚，徐真人平靜地端起壹杯茶，輕輕撫了撫。江憲盤腿坐在他對面，仔細訴說著洲湖村的所有經過。
　　就在兩人之間的案幾上，放著壹朵璀璨的水晶蓮花，晶瑩剔透，陽光照耀之下宛若活物。
　　可移動的機關船屋，巨大的奇異壁虎，餵壁虎的趕屍人，鋪天蓋地的蝙蝠，寒魄，蝙蝠屍骨……徐真人古井無波的聽著這壹切，仿佛睡著了壹樣。
　　咚……又是壹聲鐘鳴。江憲終於說完了壹切，舒了口氣道：“徐真人，您怎麽看？”
　　船屋就在龍虎山下方，道教為什麽沒有管？
　　徐真人終於看了他壹眼，緩緩道：“知道張天師和龍虎山的傳說嗎？”
　　“龍虎山當年叫做雲錦山，當年正壹祖師張道陵在此結廬而居，隨後三年神丹煉成，龍虎浮現，雲錦山也才在之後被人叫做龍虎山，反而是本名雲錦山被人逐漸忘卻。”
　　“不錯。”徐真人淡淡道：“那妳知道為什麽張天師後在青城山得道，卻在；龍虎山結廬而居，煉丹三年嗎？”
　　江憲搖了搖頭。
　　徐真人嘆了口氣：“典籍中記載，祖師煉丹三年，周圍龍吟虎嘯不斷，像是有龍虎拱衛。就在神丹將成之日，有龍突然現身，壹尾巴掃倒了丹爐。此次煉丹功敗垂成。”
　　江憲微微皺眉，他搞不懂為什麽徐真人會說這些。和他的問題毫無關系。
　　“不過，只有我們知道。”徐真人目光直視著江憲，壹字壹句道：“他並不是在煉丹！”
　　“或者說，祖師老人家煉的並不是丹！”
　　江憲深吸了壹口氣：“那他煉的是什麽？”
　　“天外寶玉。”徐真人蒼老的眉頭擡了擡，凝重開口：“別問這是什麽，祖師根本沒有記載。而且，這枚天外寶玉並不存在於龍虎山……”
　　他頓了頓，緩緩道：“這是在洲湖村找到的。根據記載，當時被埋在壹具巨大的骨骸之下。”
　　江憲眉頭皺得更深：“巨大的骨骸？”
　　他第壹個想到的並不是壁虎。而是……巨人！
　　“如果妳仔細看看地圖，妳會發現，龍虎山周圍有五個村莊，洲湖村，無蚊村，劉家村，下坎村，龍頭村。如果妳再仔細壹點，妳會發現，這五個村莊每壹個距離都幾乎壹模壹樣。五個村莊形成了壹個完整的五邊形，將龍虎山包圍其中。”
　　江憲越聽越是迷茫，這些地方明顯有說法，龍虎山為中心，卻居然沒有去探索？這可是和龍虎大丹有關啊！不探索完全不合情理！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徐真人繼續說道：“聽說過戎吳嗎？”
　　江憲搖頭。
　　“戎吳是壹個古老部族。而洲湖村被天地會占據，其他四個村子，全都是戎吳人。我們交涉過多次，但他們決不允許我們進入。”
　　守陵人！
　　江憲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幾個字。
　　徐真人繼續說道：“不過，數十年接觸下來，我們並非壹無所獲。”
　　他話音落下，周身道袍猛然壹蕩，壹股風平地而起，向周圍卷去。
　　啪啪啪——！大殿中的門窗壹扇扇列次關閉，上方懸掛的卷簾接連垂落，遮蔽了門窗透出的光芒。明亮的大殿，在幾個呼吸之中便落入到了黑暗之中。
　　嚓……
　　徐真人左手拿著壹根火柴，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壹盞玉碗，碗中盛放著燈油。
　　燈油落在玉蓮之上，沒有壹滴迸濺。
　　火柴放下，壹道火光猛然高漲，下壹瞬，那玉蓮之上，宛如雲煙流轉的痕跡立刻轉動了起來，壹道道淡淡微光也隨著這雲霧的轉動不斷的擴散升騰，並在頃刻間鋪滿整間屋子！
　　屋子中的景象頓時從漆黑變得朦朧虛幻，而在那玉蓮上方，道道凝實的幽藍光芒在空氣上方浮現，並錯落有致的排列著，在那淡淡微光之中不斷編繪影像。
　　就在同時，江憲雙眼猛然壹緊，渾身肌肉猛然爆發，盤坐的身子瞬間退出三步！
　　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壹個頭似駝、眼似蝦、耳似牛、角似鹿、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的生物赫然出現！
　　龍！
　　這是龍！
　　江憲深吸口氣，目光從近在咫尺的龍口處挪開。只見到這大殿的中央，壹尊幽光匯聚的鼎坐落其中，八條湛藍色的龍連接其上不住搖擺。在這龍蔓延出去的八方，或是墻壁房屋，或是刀槍劍戟，或是巨石重錘……
　　壹個個不同的影像盡皆顯露。
　　“這是……古代版全息投影？”
　　江憲心中驚嘆，目光隨著光線而延伸，壹直抵達大殿門前。門前，壹道道深淺不壹的光線，共同匯聚成了壹座雕像。
　　雕像的主體是壹株覆蓋了整個山峰巨大桃木，枝條茂密的東北處，壹扇門大開，壹只只鬼怪圍繞此處進出。兩個身材高大之人站立門旁，手中的草繩栓起壹只只厲鬼，餵給腳邊的老虎。在這旁邊，還刻著幾個字。
　　“這是……”江憲眼神壹凝，壹行文字在他腦中瞬間閃過：東海度朔山有大桃樹，蟠屈三千裏，其卑枝東北曰鬼門，萬鬼出入也。有二神，壹日神荼，壹日郁壘，主閱領眾鬼之害人者。
　　這是神荼郁壘的雕塑！
　　他心中了然，剛要上前細看，被微光照射的大殿陡然暗了下去，壹切的光芒瞬間消失。
　　刷！
　　壹股風平地而起，門窗處的卷簾立時上卷，門窗大開，陽光重新照射大殿之中，讓江憲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他看向案幾，玉蓮中的燈油已然消耗幹凈。
　　“這就沒了？不過三秒吧？”江憲有些愕然，懷疑的目光不由落在徐真人身上：“真人妳不會是用的劣質燈油吧？”
　　徐真人淡淡道：“通天府長明燈油確實不好，或許換為屍油更好燒壹些？”
　　他和善看向江憲，江憲理智地閉嘴。
　　“剛才的投影都看到了吧？”徐真人拂塵壹展，緩緩起身道：“我可以確定，那就是大上清宮下的景象。還記得門前的那座雕像嗎？”
　　雕像？江憲立刻反應過來：“您說的是那刻著神荼郁壘的雕像？”
　　“不錯。”徐真人點頭，緩步走到大殿後面，招呼著江憲跟上：“在天師府的典籍中，明確記載了大上清宮下方的大門口放置的雕像，正是神荼郁壘二神。”
　　“並且在那雕像上，還刻著幾個字。”
　　說著徐真人穿過走廊，來到書房取出壹本書籍，翻開後，遞了出去：“就是這幾個字。”
　　江憲接過壹看，只見那上面開頭寫著七個字——
　　東方鬼帝鎮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