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占據她的世界

　　到了新家，鄔小曉坐在沙發壹角默默出神。董柏寒放好行李箱，從臥室出來，站在門邊看著她。
　　她發絲略顯淩亂，臉上掛著沒來及擦凈的淚痕，坐在那張帶拐角的大沙發上，沒什麽存在感。董柏寒心疼的同時，心中竟升起壹股詭異的滿足感。從此，他將徹底占據她的世界，並在那裏開疆擴土。
　　他看著她，克制著想抱她，安慰她的沖動。這種近乎於自虐的行為，讓董柏寒對自己多了絲了解，只要壹沾上鄔小曉，他好像變得不是自己了壹樣。是從什麽時候陷得這麽深了？喜歡聽她的聲音，喜歡看她這個人，甚至她身上的味道，他聞著都上癮。
　　董柏寒雖改了生日，但本來也沒幾個月就成年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各個方面的精力都是旺盛的。董柏寒不知道對壹個人有欲，。望，有占有欲是不是就是愛，但沒有這些，是壹定不愛的。
　　在鄔小曉家出事以來，董柏寒看清了自己，他愛慘了她。這個意識令他不忿過，明明壹開始是她對自己壹往情深，死纏爛打的，怎麽自己好像現在陷得比她還深。但所有的不忿，不甘心，都隨著她的壹顰壹笑消失了。沈迷在對她的愛中，他甘之如飴，只壹點，董柏寒深知，由她開始的這段感情，她再也沒有叫停的權,.力。
　　視線移到她的唇，那唇竟是破的，下壹秒疑惑就解開了，她的牙齒咬了上去。這壹刻，董柏寒心裏所有的計較都沒了，只剩心疼。他三步並作兩步，壹下子來到鄔小曉面前，跟梅蕓那晚做得差不多，單腿跪在了她面前。
　　“別咬，難受的話，咬我。”他把胳膊遞上去，聲音又輕又柔，卻又帶了絲急切。鄔小曉回神，松了嘴。董柏寒上手抹掉那壹點血跡，開始哄她：“別怕，壹切有我，都會好起來的，我保證。就算妳失去了壹切，也不會失去我。說好的，我們永遠在壹起。”
　　鄔小曉累了，而董柏寒給了她這艘，正經歷著暴風驟雨的羸弱小船暫住的港灣。她拍拍身旁的位置，董柏寒站起坐了下來。剛坐下，鄔小曉就把頭放到了他腿上，雙腿蜷著上了沙發，閉了眼。
　　董柏寒唇邊掛著壹抹笑，身體前傾著低頭看她，壹下下地撫著她的頭發，她的肩，她的胳膊。鄔小曉在這樣放松的狀況下，慢慢睡了過去。
　　撫著撫著，董柏寒近日緊張的情緒也被撫平，開始在心裏倒後帳，如果不是他提前做準備，步步為營，這狠心的丫頭，就要棄他而去了。思及此，董柏寒手下使了暗勁，在她的小胳膊上掐了把。鄔小曉睡夢中作痛，嚶嚀了壹聲，董柏寒馬上放開了手，並朝他下手的地方親了親。下不為例。
　　這小偏單，客廳空間小，只放這麽個大沙發，就占滿整間客廳了。廳的壹側是兩間臥室的所在。對鄔小曉來說，人生軌跡改變的第壹夜，是董柏寒陪她度過的。他征詢她的意見，這壹夜留了下來，睡到了另壹間臥室裏。
　　鄔小曉不會做飯，以前早點都是梅蕓做好遞到她手上，有時來不及，就在外面買著吃。而董柏寒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早當家，簡單的早餐他得心應手。廚房的冰箱裏早就填滿了食
　　材。壹片培根壹個荷包蛋，烤面包機還沒有到，面包片他用微波爐打熱了，壹塊端了上來。
　　鄔小曉坐在桌前，並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壹切。她道謝後，吃著吃著突然問董柏寒：“這房租多少錢壹個月？”
　　董柏寒咬了口面包，慢慢咽下後才道：“兩千二。”他考慮後，還是按此地段的正常價報的。鄔小曉點了下頭：“回頭我取了錢，把房租給妳。我的壓歲錢是單個放的，沒有被凍潔。妳不用媽媽心我這個，上大學的錢也是有的。”
　　董柏寒張張嘴，最終沒說什麽，只順從她道：“好。”自尊心壹向強的他，自然是能理解鄔小曉的。
　　兩人壹起出現在學校時，同學們行的註目禮，可真讓人難熬。鄔小曉的指甲陷在媽媽裏，已經感覺不到疼。直到董柏寒的手握住了她的，壹點點卡了進去，才讓她松了拳。她看他，他給了她壹個溫暖的微笑。再轉過頭去，面向其他同學時，哪裏還有什麽笑模樣，董柏寒滿臉冷厲肅穆。
　　到了教室也不得安生，各種探究的目光向鄔小曉瞥來。可能是從進校就習慣了，這會兒倒也不覺得什麽了。吳小桐不知她今天歸校，驚訝之余，用著自己安慰人的方式，壹通抱抱親親，除此之外，沒有問壹句鄔小曉家裏的事。
　　有董柏寒與吳小桐在，鄔小曉覺得剩下的四個來月，也許並不會太難捱。班主任老師，私下也找了鄔小曉談心，開導她好好復習，考大學的事最重要。
　　平靜了沒幾天，學校裏還是生了小風波。被頂替掉的錢煜，被茂實高中招了進來，直接插班進了現在的高壹八班。這個事是校長高景乾特意做的，因為這個舉動，茂實高中與高校長在輿論上收獲了壹波好風評。
　　隨著錢煜的到來，關於他以前被害的慘事，口口相傳，還是傳到了高三學區。鄔小曉是心虛的，別說讓她面對錢煜了，就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她得羞愧得擡不起頭。
　　可他們還是碰上了，碰到的地點是在高三所在的學樓前，不論是不是巧合，反正吳小桐是多想了，她們上高壹時，可從沒有沒事往高三年級那裏跑的毛病。
　　錢煜到是什麽都沒幹，連話都不曾與鄔小曉說過，只是拿像淬了毒的眼神盯著她看，盯得鄔小曉膽戰心驚，落荒而逃。
　　她拽著吳小桐走的時候，特意叮囑她：“別告訴董柏寒。”他為她做得已經夠多的了，以班長的身份，壓著班裏的同學以平常心待她。又用這兩年多經營的好人緣，壓下了不少閑言碎語。鄔小曉不想在這最後時期，再給他添麻煩。
　　從錢煜被招進來後，鄔小曉連學校食堂都不吃了，每天中午坐兩站地回出租房吃。如果董柏寒中午不用跑自己的事情，他會跟她壹起回來。
　　鄔小曉開始學做飯了，嬌嬌女開始被迫成長，曾經家庭帶給她的底氣不復存在。鄔小曉不想事事索取，她想自強自立。
　　這壹學才發現，其實也沒自己想像的難，壹個多星期，她就學會了好幾個簡單菜式。董柏寒不回來吃，她就少做，回來就多做。壹開始董柏寒不想讓她進廚房，可後來自己有時忙得中午顧不上她，想著比起買著吃，還是在家做的更健康衛生，也就不攔著她了。
　　每天回到家裏，吃著熱乎飯，董柏寒有了小倆口過日子的錯覺。鄔小曉給他做飯吃，他當然高興，但比起這種高興，他更受不得她從被別人伺候到現在伺候別人，哪怕她伺候的是他也不行。
　　於是他在的時候，飯就由他來做，他最多讓她進來打打下手。在他做不了的日子裏，董柏寒就會幫她訂好餐。
　　鄔小曉覺得沒有必要，反對過幾次，都被他壹票否決了。他告訴她，現在這階段，她除了學習，不要想別的事情。
　　鄔小曉就這麽躲著錢煜，可還是架不住怨念頗深的學弟，時不時來“盯”人。終於有壹次，被董柏寒看到，在鄔小曉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往錢煜跟前壹站，已經有壹米八八高的董柏寒，在剛過壹米七的高壹生面前還是很有壓迫感的。
　　錢煜的表情壹滯，然後他就聽這位高大學長，用陰冷的語氣低沈地沖他說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