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裝與不裝

　　趙卓深知，胡家大院內當下有高人鎮守，具體是多高的人，暫時不得而知。
　　很快，趙朗便派出郎中與多位細作去了長陵城大之地，將壹切安排妥當後，回來稟告道：“父親，都已安排妥當，若有絲毫風吹草動，我們將會第壹時間知曉。”
　　壹位元老道：“那姑娘心思多，我總感覺這其中有詐，返回長陵城後，隔了壹壹夜，才突然感染重癥，會不會有些許算計在其中？”
　　此話壹出，滿堂趙氏家族的人均心裏下意識狐疑起來。
　　近幾年，在諸多算計上，總會被那姑娘化險為夷，甚至偶爾反將壹軍，否則，區區胡氏家族，早已經沒落不成體統。
　　趙卓聞後，意味深長道：“三弟，何出此言？”
　　三弟應道：“太合情合理了，那姑娘歸來後的壹壹夜，究竟都經歷了什麽，我們不得而知，可我們都知曉，那姑娘頗有修行賦，不會輕易重傷，偏偏，那夜我們派出的刺客，沒有留下壹個活口。”
　　“這死無對證，誰知曉那姑娘究竟是在裝病，還是真的即將重傷不治。”
　　趙卓反問道：“裝病如何？不裝病又如何？”
　　三弟沈思道：“若真是重傷不治，就是我們的機會，胡氏家族近幾日，必會士氣下降，可若是裝病，可能是想要引誘我們出手，迫使我們流露出破綻。”
　　“那壹夜的刺客，有兩位金丹劍修，都已陣亡，顯然，胡氏家族暗中找來了不弱於我們的好手，想要對我們反將壹軍。”
　　“亦或是，有其余的舉動。”
　　趙卓聞後，頓時心領神會，玩味壹笑道：“胡氏家族在我等連番打擊之下，已接近壹敗塗地，這壹次突然之間的反殺，更像是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若真的有可致我們於死地的底牌，早就亮出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但三弟此言，也的確有些道理，越是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刻，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無妨，關老先生，還在咱們的趙家大院裏。”
　　提起關老先生，趙氏家族壹眾熱，眼神流露出些許凝重，以及敬畏。
　　那位老人家出手，代價是昂貴的。
　　若能在短暫的光陰中，落成大局，無論多麽昂貴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
　　胡家大院內，臥榻之上，胡家大姐奄奄壹息躺在床上，膚色蒼白如雪，無絲毫血氣可言，眉宇之間，流露出絲絲死氣。
　　儼然，壹副大限將至的可憐模樣。
　　家主胡元，局促不安的站在壹旁來回踱步，這位平日裏風采不俗的中年男人，渾身上下都已經滲出了冷汗。
　　此刻，郎中們大排長龍，依序給胡靈大姐把脈。
　　可每壹個給胡靈把過脈的郎中，均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血氣枯敗，病入膏肓，已無藥可救。
　　起初，胡元的臉上還是滿臉期待，希望有壹位郎中，可以給自己的閨女開出治愈良方，可惜，失望層層疊加，此刻的胡元，內心深處已經麻木了。
　　這壹切，都被胡家上下的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這會兒，壹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來到了胡靈大姐的臥榻前，僅僅是瞥了壹眼胡家大姐的臉色，就嘆息了壹聲，轉過頭，對胡元甚是遺憾的表示道：“也許是我醫術粗淺，實在是難以看出，大姐究竟得了怎樣的絕癥。”
　　“身為醫者，我心中甚是愧疚。”
　　這位老郎中，是長陵城赫赫有名的老郎中，成名之戰是多年前，幫助壹位年紀五十的女子身懷六甲，那女子早年間，四處尋訪名醫，都未能如願溫養壹股胎氣，這位老郎中在那個時候，也還很年輕，佐以良方，使得那戶人家有了後人。
　　此後，不少外鄉人，聞名來找這位老先生看病。
　　私底下，這位老郎中與胡氏家族的人也還算是有些交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事常有發生，偶爾坐席，都能坐在同壹個院落裏。
　　胡元聞後，無奈的抹了抹眼角，盡可能口吻柔和道：“有勞先生了，近兩日我家閨女生死關頭，我還不願放棄，今日先生來，我感激不盡，閑暇時，我再去給您老人家登門拜訪。”
　　老郎中慚愧的點零頭，臨走前，睡了壹句醫者仁心的話：“吉人自有相，船到橋頭自然直。”
　　胡元微微作揖，拜別這位老先生。
　　老先生走後，後面還有十來個郎中依序排隊給胡靈把脈。
　　今日來給胡靈把脈過的郎中，無論有沒有良方，胡氏家族都會贈予壹兩黃金，聊表心意，若哪位郎中，真有救命良方，胡氏家族將會贈予千兩黃金。
　　因此，今日來的郎中，壹部分人也是看著真金白銀的面子上來的。
　　老先生走後不久，又有三位郎中依序給胡靈把脈，脈象虛弱至極，氣若遊絲，偶爾略有弘大氣象，顯然，是回光返照的傾向。
　　無壹位郎中敢斷脈下藥。
　　這會兒，壹位女郎中來到了胡靈近前，女郎中模樣約莫四十來歲，身著壹襲素裙，模樣尚可，面部輪廓顴骨略高。
　　她，便是趙氏家族特意派遣而來的郎鄭
　　探出手搭在胡靈的脈搏上，略微感知了壹番脈象，女郎中頓時眉頭緊皺，詫異道：“脈象竟如此混亂，堪比即將壹去了然的老人家。”
　　言罷，胡元微微咳嗽了壹聲。
　　女郎中將胡元壹臉陰沈不舍之色，連忙起身低頭慚愧道：“方才我出言不遜，還望掌櫃的見諒。”
　　胡元聲音顫道：“無妨，妳也不過是實話實話罷了，這點器量我還是有的，也辛苦妳了。”
　　女郎中本想要趁機給胡靈暗中下毒，然胡元的眼神，壹直都停留在閨女身上，女郎中著實沒有下手的余地。
　　不過這般脈象，距離死亡是真的不遠了。
　　女郎中就此退下。
　　後續，仍有郎中依序排隊把脈，胡元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眼角的余光，壹直依依不舍的看著自己的閨女，心裏想著，爹爹這裝模作樣的本事，應該還行吧……
　　半個時辰後，女郎中返回趙氏家族。
　　“脈象混亂無比，的確是大限將至。”女郎中的聲音在趙家大堂內響起，若壹道不算猛烈的驚雷炸響。
　　趙卓聞後，面無表情道：“知曉了，妳先退下，近幾日，不要在長陵城內露面。”
　　女郎中微鞠壹躬，徐徐退下。
　　“是裝的，還是真的，已不太重要，爾等做好準備，嚴陣以待，我這就去後院裏，請教關老先生。”趙卓沈聲道。
　　眾人徐徐退下，部分人覺得，那壹夜的刺殺，起到了關鍵作用。
　　也有人認為，那丫頭就是裝的，想法各有不壹。
　　這就是胡靈聰明的地方，知曉那壹夜的刺客們最終被付之壹炬，死無對證，故而來了這麽壹招無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