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稀缺性人才就是搶手

　　中校話壹出口，幾個人又都望向田父，看看他要怎麽說。
　　這位武警校官剛從軍隊轉業回來，還帶著軍營的作風，有什麽說什麽，可不像市局的幾個頭頭，有話都藏著掖著。
　　壹整個上午，支隊裏的兩個警犬訓導員忙前忙後，汗都流了壹斤有余，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這位田書記倒好，居然弄來壹個青瓜蛋子學生娃，來越俎代庖指揮支隊裏的警犬，這和當眾打他的臉，打武警部隊的臉有什麽區別？
　　別說是政法委書記，就算是西江市委書記在這裏，他也要頂壹頂。
　　可是田父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戴長軍瞇了瞇眼睛，伸手連連虛點著白晃：“妳是……是……是上次那位見義勇為的小同誌！”
　　旁邊兩個副局長也都是明白人，聽戴長軍這麽壹說，再回憶壹下當時於德寶都全程陪同的場面，頓時想起了這人是誰，也立馬換上隨和卻不失熱情的笑容。
　　人家主動送上門的集體二等功呢，要是把這個都忘記了，那他們也太不厚道了。
　　“誒？怎麽長軍妳們也認識他？”田父瞪大了眼睛，沒料到還有這麽壹出。
　　戴長軍呵壹笑，很隱晦地瞄了眼身邊兩個兄弟單位的校官，含糊道：“認識，怎麽能忘記了這位小同誌呢！上次有個大案，還多虧了人家見義勇為主動舉報，最後才能壹舉破獲，印象太深刻了。”
　　白晃笑著連連擺手：“我也就是打了個電話而已，動動嘴皮子，再輕松不過，最辛苦的還是您和那些奮戰在壹線的警察大哥們！要是沒有妳們，我就算知道壹百條線索，也不起作用啊。”
　　……這還是那個神經病學生？
　　田珈本來還擔心，白晃在這麽多領導面前，會不會控制不住他那個抽風嘴的毛病，萬壹又搞得人家尷尬無語，那就不妙了。可眼前這壹幕，無疑顛覆了她的認知，美女團支書壹臉的傻眼，就好像看見灰太狼被喜羊羊強暴了壹樣。
　　倒是幾個市局的頭腦們，暗暗在心裏翹起了大拇指——這小夥子有水平，會說話！
　　人總是有虛榮心的，雖然戴長軍等人身居要職，身邊從不缺少捧哏拍馬屁的專職人員，可贊美的話從壹個普通學生嘴裏說出來，無疑比那些攝像鏡頭裏的“托兒”，電視畫面上的“群眾演員”要強出太多，幾個人頓時覺得像吃了人參果壹樣，渾身無比的受用。
　　“田書記，王隊長，衛教官，這小夥子我也認識，還是挺可靠的，要不把妳們的警犬牽來，讓他帶過去試壹試？”
　　戴長軍對白晃的印象本來就很好，現在又聽了好話，當然要幫著撐腰。
　　就算沒什麽用，也無傷大雅嘛。
　　可萬壹人家真的有兩手，不就能盡快打破僵局了嗎？省文物局的考古專家疑似被犯罪分子劫持，他們頭上的壓力可不小。
　　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都先後發了話，那個衛教官就算再怎麽看不上白晃，也只能強忍著不快，對著身邊壹個武警小戰士吩咐了壹句。
　　很快，小戰士就小步跑了回來，他身後還跟著兩人兩狗。
　　“隊長！教官！各位領導好！”兩人“啪”壹個敬禮後，就站在壹邊不說話了，其他的先不說，單單這份軍姿儀容，就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妳們兩個，把狗牽過來，讓這位大學生帶帶，看他能不能指揮得動！”衛教官黑著臉下了命令，服從大局是服從大局，可別想他對白晃能有什麽好臉色。自己部隊裏的這些訓導員們，哪壹個不是陪著自己的愛犬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又流血又流汗！特警的名頭是白叫的麽？
　　可旁邊這小子倒好，壹個山裏出來的學生娃娃，也胡吹大氣能指揮得了警犬……
　　要是隨便就聽壹個陌生人的話，那還叫什麽警犬？那手下戰士們的辛苦又算什麽？
　　聽到自己教官下了命令，兩個人踏前壹步，毫不猶豫地把手裏韁繩遞給了白晃。
　　左邊的戰士壹看就是憨大頭，老老實實遞過去繩子後，還在愛犬的脖子上壓了壓，示意它稍安勿躁。倒是右邊的那個，明顯就是部隊裏的兵油子，短短幾句話，他就把自己教官的心思猜了個敞亮，在交過去繩頭的時候，在嗓子眼裏還嗯了壹聲。
　　這是他往常訓練愛犬時的暗號，撲擊。
　　呸，什麽玩意兒，還想喚動我的狗！小戰士的眼角，藏著大漢奸汪精衛壹樣的笑容。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腳底流膿的壞人，所以只是下了撲擊的命令，沒讓愛犬動嘴。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把這小子嚇得屁滾尿流，給教官出口氣就行，咬人倒是不至於。
　　但他的奸詐笑容只維持了0.1秒，就變成了汪精衛遊覽秦檜跪像時，才會浮現的復雜表情，震驚，無語，百思不得其解……各種表情變幻紛呈。
　　自己明明下令，讓它即刻撲擊的愛犬虎頭，居然像和母親失散了多年的小姑娘家，重新回到媽媽溫暖的懷抱壹樣，搖頭擺尾就湊了上去，壹條大黃尾巴已經不是左右擺動，而是甩成了阿帕奇螺旋槳般的圓圈圈。
　　此時他唯壹的安慰，就是戰友的黑鷹，比他的虎頭更加不堪，已經都翻起了肚皮，活像對自家老爺邀寵的小妾。
　　小武警頓時就內牛滿面了——有比較才有幸福，這句話真是真理啊！
　　旁邊的大佬們，壹個個也瞪大了眼睛，他們都是公安系統的老人，自然明白警犬應該具備什麽樣的素質，剛剛田父提議，戴長軍等人附和的時候，純粹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可是當事實發生在眼前的時候，他們又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這不科學啊！
　　就算是弄壹條發情的母狗過來，兩條警犬也不會激動成這個樣子……
　　白晃這二貨還在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拿來和發情的母狗相提並論了。
　　如果德魯伊的技能列表中，有讀心術這個玩意兒的話……
　　……
　　只有田父喜出望外。
　　要知道他的老朋友還被困在大山裏，到現在都毫無音訊！白晃能讓生人勿近的警犬，也變成搖尾討好的乖寶寶，說不定還真能對付那些可惡的誘導劑。
　　接下來的測試也很簡單，田父找來壹件康叢的換洗衣服，交到白晃手上。然後又安排人，在不遠處的田地裏埋上另外壹件衣物。
　　誘導劑不要壹樣樣，噴的滿地裏都是。
　　而白晃讓兩只昆明犬聞了聞衣服後，又裝模作樣的，學著電視裏看來的訓犬員動作，拍拍它們腦門：“去。”
　　至於誘導劑？
　　還有動物最為拿手的本族特長，譬如貓爪子和狗鼻子……
　　結果很明顯，盡管試驗用的田地裏，被噴灑上了海量的誘導劑，可兩條在不久之前還毫無用武之地的昆明犬，就像地主老財熟悉自家埋著的寶藏壹樣，不費吹灰之力，就扒拉出了康叢的衣物。
　　“好！好啊！”田父站在田坎上，話音因為激動，都有些岔了調，只覺得小夥子真是自己的福星。
　　昨天晚上剛救活了自己的蘭花，而今天又能幫著搭救自己的老朋友……
　　這麽多人束手無策的難題，他壹來就迎刃而解！
　　“白晃同學，妳和我也不是外人！”老頭兒壹上來，就把自己和白晃的關系給定了性：“具體的情況，珈珈肯定也都講過了，所以現在我正式、鄭重地懇請妳，協助我們的公安和武警戰士，救回妳康伯伯。”
　　白晃攤攤手，沒有像往常那樣講條件，而是非常痛快地點頭：“不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麽。”
　　哪知道他不提條件了，旁邊的戴長軍卻主動湊了過來：“好，小夥子不錯，真是不錯！既然妳都這麽爽快了，那我也把話放在這裏——以後要是有什麽困難，只要不違紀犯法，都可以來市公安局找我們，我保證盡力幫妳解決。”
　　這是多麽原始的、赤裸裸的交易啊！
　　白晃心頭壹跳，完全沒想到還能碰上這種好事。
　　難得他不計利益地來幫忙，反倒是收獲頗豐。
　　看來好人這個職業，偶爾也可以兼職壹下嘛！
　　……
　　“小兄弟，這邊，小心腳下！”
　　看到白晃露了手訓狗絕技，原本壹張撲克臉的武警中校教官，在好容易合上了他脫臼的下巴後，也變了個人壹樣。
　　不但痛快耿直地給白晃道了歉，還像個頂級家政保姆似的，對白晃的照顧呵護，簡直就是無微不至。
　　“這是執行田書記和我們隊長的命令！”衛長青滿臉嚴肅，壹絲不茍的架勢，活像是首長身邊的中南海保鏢：“待會兒妳跟在後面，幫著指引方位就好，不需要做其他的工作！”
　　臨時指揮部的壹群大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白晃身上，當然不會讓他承受風險。
　　更何況人家還是義務協助，就更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了。
　　而且其實就算這些人沒有交代，衛長青自己也會看好白晃。
　　這位中校的心裏面，小算盤打得震天響，就等任務完成之後，以吸收特殊人才的名義，把這個年輕人忽悠到部隊裏面呢！